司柏齐噼里啪啦地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好了,给你请假了。”
“……”
这叫请假?这是通知吧。
不过这只脚从昨天晚上意外受伤到刚才白溧故意跌倒,现在的伤势确实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别说跳舞了,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端盘子都做不到,怎么工作?
司柏齐既然给他安排好了,当然不会拒绝。只是,对刚才被偷拍的事情他还有些顾忌。
“你出现在医院不会被偷拍吗?”
“陆家的医院,更注重隐私。”
白溧点了点头,难得的乖巧,司柏齐替他关好副驾驶位车门绕到另一边上车点了火,车上的安全带提醒报警音还在响。
“把安全带系上。”
他从没给谁系过安全带,还没有这样的自觉,可是话说出来了,白溧却没有动。
司柏齐歪着脑袋看了看白溧,以为白溧又在跟他置气。
“别在这种事上跟我耍脾气,出事故受伤疼的是你自己。”
白溧咬了咬唇,这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埋下头去找到右侧的安全带,可好几次都没有把卡扣拉过来。
本来就带着薄红的耳垂上颜色逐渐变深,司柏齐意识到了什么,微皱的眉舒展了开来。
他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正要倾身越过中控台,白溧急急地出声阻止了他:
“不用你帮。”
说完之后又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又赶紧加了一句:
“我会系。”
第14章 他体内没有生殖腔
司柏齐保持着侧身的姿势看着副驾驶位上的人又换着不同的位置和力度尝试了好几次,这才成功把安全带卡扣从右边拉到了左边。
那双大眼睛目光在座位左边搜寻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司柏齐也没再出声,他坐回到座椅上,自然地扯过刚刚解开的安全带重新系上。
这是白溧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最专注的一次,两道‘咔哒’声后,车上的安全带提醒报警音停止了。
车子启动,白溧紧绷的身体却始终都没有放松下来过。
白溧有些后悔了,刚才该多喝几杯酒,就不会清醒得这么快。
明明自己在以最低贱的身体诱惑作为这场赌注的筹码,可是他还是想要在司柏齐面前维持点可笑的自尊。
但是当他触及到一些他以往都不曾触碰到的东西时,他才知道他和司柏齐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远太远了。
比如他知道这辆车很贵,但是他却认不得这究竟是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车。
再比如说连的士都没坐过几次的他学着司柏齐的动作才第一次成功系上了安全带,但是只有他知道在坐在这豪车里时,他紧张得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生怕触碰到哪个不认识的按钮就会惹出什么笑话……
车窗外是A市的夜,褪去了白日的繁忙多了几分慵懒却依然繁荣。
车窗上倒影的是白溧愁眉紧锁的脸,和车外路过的风景全都格格不入。
“在想什么?”
车厢里的安静被打破,白溧的目光却没有从窗外收回来。
“没想什么。”
“没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正室娘家人拿钱上门砸小三这样的豪门恩怨我在电视里看到过。”
“噗……”
司柏齐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搅动了这车厢里的空气,气氛比之前活络了不少。
他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伸过来在白溧的头上胡乱薅了一把,笑着说道:
“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豪门戏码,今天的情况是个意外,我也是第一次见卫溧家的人。”
被司柏齐当面提到自己的另外一个名字,白溧的心莫名地像是被谁重重地揪了一把。
“但是正如我刚才对卫涵说的,我不会离婚,这也和豪门不豪门的没有关系。”
白溧明白了,这是因为司老爷子,只因为司老爷子的心愿要得到满足,就要别人赔上一辈子?
视而不见比直接的讨厌更让人可悲,如果不是因为意外和司柏齐在酒吧相遇,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这场婚姻里竟然可怜到了如此地步。
白溧没有搭话,他的目光依然落在窗外。
司柏齐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个事实,也没有再吱声。
等到司柏齐的黑色轿车驶入了医院的大门,他才给这场谈话做了最后的总结:
“我不否认我现在觉得你很特别,但是我绝不会强迫你,而且你也很清楚的一点是,错过我你不可能再遇见比我条件更好的人。我可以给你除了婚姻外的一切。”
这句话是陈述句,却因为过于真实所以落在白溧的耳朵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关门声拉回了白溧的思绪,他错过了司柏齐开车门的瞬间,等到他去看副驾驶门上的各种按钮,实在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开门的。
然而这一次司柏齐动作很快,已经绕过来从外面替白溧打开了车门。
“小心别碰头了。”
“我自己可以。”
“疼的是你自己。”
“……”
白溧不说话了,任由司柏齐修长的手臂越过腋下和膝窝,动作温柔而坚定地把他从车里了出来。
“啧啧啧,兄弟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啊。不过我们的医生已经准备了轮椅,你就别浪费力气了。”
白溧这才看到陆阳也在,他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之前在酒吧听经理说过他们大老板在国外主修的是信息素相关的学科,和他受伤的脚可没什么关系。
陆阳刚好也望了过来,笑嘻嘻地对白溧继续说道:
“小白你可得感谢我,要不是昨天我硬要叫他去酒吧,你可攀不上这高枝。”
白溧想想就觉得恶心。
要不是他刚好在陆阳的酒吧工作,又刚好是他中途回了休息室,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出轨了。
“陆总您说得对,是我高攀了,那能不能劳烦您请司总先走呢?
我谢谢他送我来医院,可刚才你们电话里也说了,我这是工伤,您给报销就成了,不劳烦他这个有家室的人跟着我大半夜的操劳。”
“这什么情况啊?”
陆阳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
白天他见识过白溧小辣椒般的性格了,这时候看到两人和和睦睦的在一起,还以为两人已经好上了。
“别闹,先让医生看看。”
司柏齐没有理会陆阳,把白溧放在轮椅上,亲自推着他跟着医生一起进了急诊大楼。
以防万一,司柏齐要求拍片,医生推着白溧进了放射科,陆阳这才找到机会和司柏齐单独说话。
“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怎么还让一个beta蹬鼻子上脸了?”
“他性格就那样,挺有意思的,哄着就是了。”
“行吧,等你觉得没意思了就跟我说,换个听话的,酒吧里还有个beta挺可爱的,也干净。”
司柏齐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他摸出烟和打火机来正要点,忽然想起这是在医院,又把打火机收了起来,只是将烟夹在手指间把玩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做了一个决定:
“抑制剂的事儿暂时不用急。”
“???”
“!!!”
陆阳愣了片刻后恍然大悟却又有些不可置信:
“什么意思?小白他再漂亮也是beta啊,你真的完全不需要抑制剂?”
司柏齐把香烟拿在鼻尖嗅了嗅,似乎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确实很奇怪,但是目前来看是这样。”
陆阳托着下巴沉吟片刻:
“这事儿小白知道吗?”
“我不可能告诉他。”
司柏齐对信息素过敏、无法碰omega这个的弱点除了陆阳连司柏齐的父母爷爷都不知道。
“那就好,你还没昏头。但是会不会搞错了,可能他其实是隐性omega?”
“不会,他体内没有生殖腔。”
第15章 我从没到过这么脏的地方
猝不及防被一列火车创了,陆阳生生被硬控了好几秒。
“你踏马操得是有多深?那可是beta都被你给探清楚了?”
低声吼了一嗓子当作发泄,陆阳这才正儿八经地说道:
“那行吧,我这边慢慢来。不过这种闻着味儿凑上来的人你也见多了,这次也别忘了多留一个心眼儿。”
“放心吧,我和他说得很清楚。”
这部分谈话告一段落,陆阳转移话题道:
“偷拍的事情我找人处理了,发现不止媒体,还有一些暂时不清楚身份的人。”
“嗯,刚才在酒吧附近又遇上了”
“什么?我的酒吧附近吗?那有没有被拍到?”
“已经处理了。”
“柏齐,这些人的目标很明显是你。”
“我回来了肯定会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那时候我太小了,父母只能安排我出国。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了。我现在只担心爷爷的身体,这些事情不能让他知道。”
“司爷爷的病情我会盯着的,你放心干你的事儿吧!”
放射科的门打开,医生推着白溧走了出来。
司柏齐抬手将那支未点燃的烟扔进了垃圾桶,迎上去很自然地从医生的手里接过了轮椅的把手。
“情况怎么样?”
“司总您不用担心,白先生的伤没有伤到骨头,问题不大,就是第一次伤了之后就没有及时处理肿得比较厉害。
我给他包扎一下,再开点药,回去之后好好卧床休息。
另外,这次伤好了以后还是尽量穿合脚的鞋,会更安全一些。”
“合脚的鞋?”
司柏齐垂眸,看到了放在白溧双腿上的那只鞋。
透过透明塑料袋可以清楚地看到明显比白溧的脚偏大不少的粗糙的鞋身。
而抱着那只鞋的手在听到医生说完最后这句话时,不自觉的收紧,本来就白皙的指尖霎时间变得血色全无。
司柏齐目光微闪,像是突然恍然大悟道:
“这还不都要怪你们陆总,赚那么多钱就不能给员工发合脚一点的工作鞋吗?”
白溧心下一动,抬起头来看司柏齐,四目相对,对方的脸上坦然得找不到一丝丝撒谎的痕迹。
一旁躺枪的陆阳无语咆哮:
“这也能怪我?我一天忙得起飞难道还要去管一个小酒吧?”
“吵死了,病人还需要休息,我们先走了。”
“你你你……”
没等陆阳你出来个所以然,司柏齐已经推着白溧就出了急诊科。
他手脚利落地把白溧抱上了副驾驶位,这一次亲手给白溧系好了安全带才又进了驾驶室。
“你家地址在哪儿?我导航。”
白溧看着司柏齐专注于车载大屏的侧脸,半天没吱声。
“又怎么了?”
那张侧脸又转了过来,表情是和刚才撒谎时一样的坦然。
“能不那么虚伪吗?”
白溧终于开口了,语气是明显的不悦。
“我怎么就虚伪了?”
司柏齐一脸茫然。
“幸福小区。”
“……”
这个问题不回答,倒是给出了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司柏齐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屏幕上快速输入地址,发动汽车驶入了夜色之中。
路越走越窄,路灯越来越暗,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导航提示需要步行。
司柏齐看着前方狭窄的巷子口,仅仅能容纳两个人并肩通过的小巷子里,灯光昏暗,将坑坑洼洼的地面照出深一块浅一块的颜色。
虽然说这被叫做小区,可实际上就是一排排紧紧挨在一起的破旧的老房子拼凑出的贫民窟。
白溧笑得狡黠:
“司总,我家在里面那栋,这车开不进去,我这脚又伤着,看来还得麻烦您。”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是今晚司柏齐所见最漂亮的光芒。
他突然明白刚才白溧为什么突然这样了,十分配合道:
“这怎么会是麻烦呢?”
司柏齐推开车门下车,绕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仅仅一晚上时间他已经能熟练地替别人解系安全带了。
高定皮鞋踩进烂泥坑里溅起的水花似乎并没有与众不同,低矮的楼道里忽明忽暗的灯光、腐烂在墙上的小广告和弥漫在空气中潮湿腐败的气息都让这里的房子显得更加的老旧。
白溧乖巧地依偎在司柏齐的怀中,仰头看着他俊美无俦的侧脸,也等待着在司柏齐脸上即将出现的嫌恶的表情。
白溧房门上的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原本的色彩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铁锈斑驳,可司柏齐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的起伏。
白溧不甘心地问到:
“司总您以前来过这种地方吗?”
“没有。抱紧我,钥匙拿出来我开门。”
白溧一边从包里摸出了钥匙,一边又问道:“不觉这里很脏吗?”
锁也同样老旧,被锈腐蚀,司柏齐试了几次才总算是打开了门。
“脏。你房间在哪儿?”
白溧冷笑了一声,拍了拍司柏齐厚实的胸膛。
“不用了,放我下来吧,我家这样的地方不适合您,谢谢您送我回来。”
司柏齐挑了挑眉:“怎么,我说了实话你不高兴了?”
“不,你说实话反而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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