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凡一向不太管小辈之间的事,只当是他们有些小矛盾。陆丹臣的小动作他不是看不见,主要是没当回事。
这次直接按到了他的死穴上。
陆不凡是多年里在商场上厮杀的老手,随随便便就把陆丹臣笼络的人心挑拨散了。再把他手中的权力收走,接着找了个由头直接把他赶出公司,赶出陆家。
他干的那些不是人的事儿都被陆清优整合发在了集团官方网站上,还有个急于立功的穆霆霄不嫌麻烦直接发给了认识所有生意伙伴。
接着一传十十传百。
陆丹臣本以为自己有能力有手腕,逮到机会东山再起便是,谁知别说找到工作了,连房子都租不到。
陆家懒得管他,但穆霆霄闲啊。
没事就跟着他,陆丹臣想买个早餐他直接包圆儿,陆丹臣想喝口自来水他拉水闸,后来陆丹臣心理崩溃想要跳河自杀,刚跳下去就被好心路过的冬日划船主播穆霆霄捞上岸。
主打一个让他吃也吃不着喝也喝不着,死还死不了。
穆霆霄彼时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这会儿见大家都变了脸色,他狗腿子般道:“是我考虑不周有些冒昧了,陆家不缺金钱物质,这个是我送给弟弟弟夫的一点出院礼物。”
他是重生的,知道陆丹臣上一世干的那些事,本来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但他想了想,觉得有的仇还是当事人亲手报了比较好。
人活在世,如果消失了一定会引起别人注意。
若是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只能说明这个人没被任何人看在眼里。
听他这么说,时非承的眉眼舒展开,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穆老板,干得漂亮。”
这个酒店是陆应淮的,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陆丹臣就被捆着扔在大厅里,嘴里塞了块抹布。
上一世的记忆汹涌而来,江棠的目光逐渐变得冷冽,如同一把寒剑直捅陆丹臣的心脏。
陆应淮让人把他嘴里的抹布拿出来,陆丹臣就哀号起来:“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哥!”
陆应淮无动于衷地垂眸看着他,目光阴冷得让人觉得他在思索从哪个部位开始肢解陆丹臣比较好。
“哥,”江棠转向陆应淮时目光一下子变得楚楚可怜,“哥哥……他虐待我,他都不给我吃饭……”
陆丹臣:?
陆应淮眼前浮现出江棠上一世瘦弱的样子,深深吸气:“那就先关起来,只给水不给饭。”
直接送他上路太便宜他了。留着以后慢慢折磨。
“现在先去吃饭,我都听见宝宝的小肚子在叫了。”陆应淮小声道,“不会让他死得太轻易。”
江棠得逞地勾起唇角。
“其实不是他不给我吃饭,”江棠没忍住跟陆应淮说了实情,“是我自己吃不下。”
陆应淮勾住他的手指慢慢与他十指相扣:“我知道,以后我都在你身边,宝宝可以好好吃饭了。”
这些天心情好,江棠明显比之前胖了些,虽然还没有回到出事之前的状态,至少气色红润看着就是往健康的方向发展的。
两小只有了老婆之后不黏江棠了,陆应淮对此非常满意。
但是看着两小只企图把小小棠和棠小小往猫窝里拐时他又忍不住了。
一左一右提溜起两小只往猫粮碗里一扔:“没出息的,这么小的房子也好意思给你们老婆住。”
小眼:?
大眼:……
不是你说我们只配住在这里面的吗?
陆应淮大手一挥,直接从客房里挑选了一间朝阳的给它们住,一副自己的信息素爱活不活,但江棠的信息素必须得娇生惯养的样子。
江棠根本理解不了,因为信息素具象光球是可以收起来的,严格来说并不是真正的宠物。
「谁懂啊,他给信息素专门装了一间房。」
桑颂当时建的五人小群因为秋岱顾惊墨和盛星竹的加入成功扩到八人群。
群名改成了「WIFI密码8个(8)」
但这个群主要是放方希的同人小作文的,一看新消息是江棠发的,下面一群不走心的回复。
就是小桑:「好啦知道你家好多房了。」
谢柚:「一定可以早生贵子。」
未来有希望:「不要点我,我今晚就写小光球的爱恨情仇!」
慕:「让他回来上一天班就老实了。」
……
江棠从这些乱七八糟的回复中感受到了朋友们令人安心的敷衍,不能理解的心情雪上加霜。
但是谢柚真不愧是最懂他的,江棠从沙发上跳起来,蹦蹦哒哒企图去“信息素房”找陆应淮。
半路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旁边的陆应淮拦腰抱起。
衣服从走廊脱到卧室,接着就是肌肤相贴,陆应淮没给江棠为他心脏处的疤痕心疼的机会,把乖宝挑逗得还没开始标记就舒服得哼哼唧唧。
时隔快一年的时间重新进行永久标记,江棠许久没有的发情期又被唤醒,比上一次还要热烈。
信息素交融间江棠用力扬起下颌,眼神迷蒙地看着主卧的吊灯,他的爱人在床上不相信他的任何一句“不要”,硬生生把他弄得几次以为自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从卧室到浴室,到阳台,到滑梯,到餐厅,到沙发,到地毯,到小狗池,到处都是甜到发腻的信息素味道。
第二信息素分化成了酒味,在情欲中节节攀升,江棠整个过程中都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信息素“度数”太高了。
一周的发情期过后,江棠连着睡了两天两夜才缓过来,他感觉自己都快散架了。
偏偏“始作俑者”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江棠开始怀疑谢瓒当初叮嘱陆应淮不要剧烈运动小心心脏问题是否有必要。
都是双重信息素的S级,怎么人家体力就那么好啊!
江棠狠狠嫉妒,并在陆应淮裸着上身喂他吃饭的时候在他腹肌上狠狠啃了一口。
“张嘴,”陆应淮舀了一个虾仁小馄饨喂江棠,“这么开心啊?”
“嘿嘿。”
江棠老早就想这么干了。
丝毫不夸张地说,从上辈子就开始惦记了。
“乖乖吃饭,吃完了奖励再啃一口。”
江棠的手不安分地往上摸,还讲条件:“两口。”
“行。”
“嘿嘿。”江棠边吃饭边占陆应淮便宜,直到摸到了某个硬热的……后腰莫名一酸,江棠把手收回来。
老实了。
翌日早晨,小两口腻腻歪歪在吃早饭,门铃响了。
同城速递送来了一个箱子。
江棠像个好奇宝宝,蹲在小箱子边:“这个是什么?”
“陆不凡寄来的,”陆应淮看了眼手机消息,皱着眉念道,“他让我滚出他家。”
江棠:“?”
大眼抱着一片锋利的冰沿着箱子的透明胶划开。
江棠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相册。
“陆叔为什么突然寄相册过来?”
陆应淮懒得线上跟他爹对线,把手机丢到一边:“他让我回公司上班,被我拒绝了,他说把我扫地出门。”
另一边的别墅里,谢逸思看着气呼呼把手机扔开的陆不凡感叹道:“真幼稚啊。”
把陆应淮赶出家门的方式是把相册从家里“赶走”。
“你就直说想让江棠看看相册能掉一块肉吗?”
陆不凡冷笑一声:“有能恶心陆应淮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放过?”
指的是他这个行为。
谢逸思彻底无语了,起身到玄关换鞋:“我出去一趟,你要是去公司记得带桌上的文件。”
陆不凡刚才还在窗边,一下子闪现到谢逸思面前,吓了他一跳。
“你干什么?”
“谢逸思,我最近有两个疑问。”
谢逸思没看他,自顾自找了双运动鞋:“啊,然后呢?”
“坐,”陆不凡拉过旁边的高脚凳让他坐下,自己单身跪地为他系鞋带,“我可以问吗?”
换在以前陆不凡怎么可能连这种没意义的问题都要问。
谢逸思垂下眼睑看着他的发旋:“问吧。”
鞋带系好了,陆不凡却没抬起头,声音有些压抑:“你还爱我吗?”
谢逸思顺着看到陆不凡腺体缺失的那块留下来的疤,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希望你还爱我,”陆不凡这才抬起头真诚地看着他,“或者对我还有一丝感情,这样你的腺体不会出现问题。”
“只是因为这个?”
陆不凡的喉结滚动了下:“不止,但我想没有什么比你的健康更加重要。”
谢逸思心里一痛:“另一个问题是什么?”
“你有事瞒着我对吗?”
谢逸思点点头。
“是暂时不能告诉我的,还是永远都不能告诉我的?”
“这是第三个问题了。”
见谢逸思没有回答的意思,陆不凡换了个问题:“有危险吗?”
谢逸思想了想:“有的。”
陆不凡的神情变得很紧张,看起来想要追问下去,却没开口,只是起身抱了抱谢逸思:“不要独自赴险,你是有人爱着的。”
第216章 陆不凡轻轻碎掉了
谢逸思的心不争气地为这样温柔的陆不凡疯狂跳动,莫名有种自己做错了事的感觉。
因为他好像拥有了比安筝得到的还要好的陆不凡。
陆不凡很注意分寸,几个月来甚至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安筝。
陆不凡以前每个星期都会去给安筝扫墓,现在改成了半个月一次。
有次谢逸思悄悄跟着,每近一步心里的恐惧都在放大。
但陆不凡只是把花放下,抚摸着那孤独的墓碑,低声说句:“我很好,你也照顾好自己。”
之后便不再说话,站那陪安筝几分钟,又看一眼时间:“该回去了,逸思今天想吃小龙虾,我顺路去买点。”
在已故的爱人面前说起新的爱人,想必陆不凡心里是有愧疚的。
可是已故的人看不见了,活着的人还会有各种感受,因此陆不凡现在会更关注谢逸思一些。
谢逸思那时看见陆不凡的眼睛,谈起他时闪着柔和的光,是一种惦念。
安筝或许是陆不凡一生的痛,聪明的人不该和故去的人争宠,但谢逸思看到了,陆不凡在尽量平衡这个关系,并让天平属于他的一端下沉。
去看安筝的频率降低、时间减短,就是他最最直接的尊重与爱意。
陆不凡为他检查了后颈的信息素阻隔贴,看起来有些焦虑:“需要带些可以防身的东西吗?确定不需要我陪你吗?”
谢逸思斜睨着他,悠悠道:“我需要一些私人的空间,你最近太黏人了。”
太、黏、人、了。
一个陆家家主轻轻碎掉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凡,”谢逸思看着他的眼睛,“你从前从不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又是一刀子捅进陆不凡心口,他不讨厌谢逸思翻旧账,就是怪疼的。
“大概三个小时吧,”谢逸思说,“三个小时应该能回来。”
“好,注意安全。”
这三个小时是陆不凡生命中最漫长的三个小时,死刑犯确认了执行日期之后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陆不凡让助理过来取了文件,然后把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还剩两个小时。
陆不凡出门去买食材,谢逸思早上吃饭时在手机上看到一个牛排广告,陆不凡便记住了。
为了拖延时间,他逛了好几个商场,纯买菜。
回家发现一个人办事的效率过高也不是什么好事。
还剩一个小时。
陆不凡决定不出门了,万一谢逸思提前回来呢?
他站在窗边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有些希望他那被扫地出门的儿子上线跟他对线。
但显然他儿子怀拥温香软玉,根本顾不上搭理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不凡的心情越来越焦躁。
他拿起谢逸思落在桌上的那本诗集翻了两页便焦虑得看不下去。
人都说运动能够缓解焦虑情绪,想着他保持好身材也能对谢逸思多两分吸引力。
在家里健身房运动了十分钟他就又呆不住了,这里面听不见大门的声音,他不能在谢逸思回来的第一时间发现。
还剩半个小时。
陆不凡在客厅暴躁地走来走去,心想谢逸思出门的时候他就该跟着。
他都说了是做有危险的事情。
越想越害怕,半个小时在他的胡思乱想中度过,但谢逸思没有回来。
陆不凡当机立断换了鞋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然后发现谢逸思不是没回来。
他正坐在花园的长凳上发呆。
大冷天的,树木光秃秃灰扑扑的,根本没什么景色可言,陆不凡心疼得不行,大步走过去。
他受不了谢逸思这种茫然的表情。
一件温暖的外套披在谢逸思身上,谢逸思闷声道:“谢谢。”
陆不凡正企图在他身边坐下,被这两个字扎了屁股一样弹起来。
“好端端说什么谢?”陆不凡按住他的肩膀,认真盯着那双眼睛,“出什么事了?”
谢逸思似乎很累,疲惫地摇摇头。
陆不凡见他这个样子也不逼问,生怕让他心情更差:“外面冷,回屋好不好?”
“不好。”谢逸思冷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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