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灰蒙蒙一片,小雨淅淅沥沥,雨势逐渐增大。
许汐白很快被淋湿,衣服布料浸水裹在身上冷彻入骨。
肖钰没有过多犹豫,用拇指与食指用力扣住许汐白的下颌,蔑视地看着他:“你是我买来的狗。”
买这只狗比预期多花很大笔钱,其中大部分都是许汐白没皮没脸吆喝来的,老板们也在他一声声甜美的笑声中迷失自我,等邵管家火急火燎赶到时,价格已经飙升至八百万。
按照秀场历年来的规则,成交价最多不会超过起拍价的二十倍,毕竟百花争艳迷人眼,谁会愿意花买栋洋楼别墅的价钱去买男眷。
意识到自己误入小说中的懵圈作者还算反应机智,他最懂秀场的规则,所以从一开始就故意扰乱竞拍秩序,想着让价格失控便无人敢拍,最好起个口舌之争愈演愈烈厮打起来,还他自由身。
谁知道,有人花了一千万把他买下来,即刻套上项圈托运进豪车里。
邵管家默默站在边上撑伞,而许汐白被男人掐得喘不上气,双手锁在身后,面红粗喘,眼底渐渐蓄满泪光,他唇瓣快要滴出血,难受得说:“……先先生……疼……”
“别叫我先生,我是肖钰。”
男人脸上被阴暗笼罩,牙床暗自用力,表面还维持着看似平静的淡笑。
一个淡淡道出的名字却让许汐白后背发冷,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入变态追求者的手中。
为了衬托封鹤的柔情,特意描画出性格阴鹜,爱而不得变得暴戾、喜怒无常的男二,就伫立在他面前。
真是前世因今生果,被自己坑惨了!
皮制脖套的另一端连着铁链,重物垂吊落地,他身上那件合身旗袍被揉搓皱,腿间春色低头便能看见。
肖钰粗暴地拍了拍许汐白的脸颊,将他的唇彩搓开,居高临下地望着:“看到你这么卑贱的样子,我心情很愉悦。”
指腹摩挲过的粗糙感,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与军校毕业后退军从商的封鹤不同,肖钰借助家势成了少将。
许汐白的印象里与肖钰只有过两面亲密接触,一次是当面退婚,另一次便是今日。
肖钰追求许汐白也只因和朋友间的一个赌,传言许家公子不喜女色,又偏爱与生意场上的聪明人打交道,若是家境够优越,能替许家糖盐生意开辟新路,说不定就能娶回家当老婆。
有钱人彰显财气的方式除了找十几个姨太太,还有一种,就是养男眷。
能拿下许汐白,估计能在全城吹嘘三天三夜。
以许汐白的高傲劲儿也许不愿意当男眷,狐朋狗友都调侃肖钰:“肖公子你也别当真,都是玩笑话,许汐白谁也追不上,他啊能看得上的只有天上的神仙。”
可肖钰选择上门提亲,礼金厚重到无法想象。
人们都觉得肖公子太想赢,想赢到疯癫。
邵管家杵在旁进退两难,他想不明白自家公子为何突然下命令闯入拍卖现场,白白浪费一千万买回来恨之入骨的许汐白,现在又攥着人家的细脖子恨不得捏断。
“咳咳……咳……不……”
许汐白浑身瘫软,可怜兮兮地望着肖钰,双膝屈着两腿难受得蠕动。
就在氧气完全被剥夺的前一秒,肖钰松开手,朝向仰面喘息的许汐白冷笑道:“不能让你死,我会一点一点折磨你。”
届时邵管家微微松口气,今晚的拍卖现场大佬云集,报社记者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许汐白被拖进肖家的车里,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捡回半条命的许汐白躺在地上抽噎,他被肖钰的威胁吓到,胃部狠狠抽痛起来,又饿又怕。
不是说好了买回来管吃管住,这暴徒上来就动手掐脖子,活该不喜欢你!
“邵管家,把他关进柴房。”
挽起衣袖,肖钰将额前刘海向后抓起,冷漠地睨了眼地上的人。
仆人听从管家指示,抓住许汐白的四肢,像扛牲口般抬起,转头扔进又冷又脏的漆黑屋子。
许汐白就在整夜的暴雨声中又挨饿一晚,他也哭嚎了一晚,负责看守的仆人听得最清楚,屋内接二连三的可怜哭腔——“大变态!太坏了!太坏了呜呜……”
次日清晨,许汐白虚弱的睁开眼皮,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
说是食物,不如说像是牲畜饲料,乌黑一团糊状物里夹杂着几粒谷糠。
他拖动笨重的铁链爬过去,低头嗅了嗅,立刻干呕不止。
原本白嫩的脸蛋上布满灰尘泥土,两条纤细的手臂上到处是沙砾木屑扎破的痕迹,他眼神清亮,尝试向前来送饭的仆人求情:“大哥,拜托你……能不能给我口饭吃,能入口的那种~”
他身上的旗袍早已破烂不堪,腰线露在外面,双腿打开,就连一向做事谨慎的男仆也忍不住朝着下方看,脸色羞红。
可肖少爷吩咐过,任何人不允许与柴房里的男眷说话,也不可援助。
想到这,男仆对少爷恐惧至极的情绪油然而生,连连后退。
“大哥!帮帮我吧……”
饿出金星的许汐白顾不上形象,一把抓住男仆的裤脚,谁知失去重心扑通趴在地上。
鼻头撞到木柴发酸,眼泪呼得涌上来,他捂着鼻子委屈地抱成一团。
“你们太坏了!我要吃饭!———”
见男仆不回应,他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抹泪喊叫:“肖钰!——我要吃饭!——”
越想越委屈,许汐白泪眼婆娑,豆大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啪啪往下砸,眼睛红肿惹人怜。
“别别……别哭啊……”男仆的魂儿都要被面前的祖宗吓出天际,这个点鸡刚打鸣,肖少爷还在睡觉。
“肖钰!呜呜……肖……”
咚的一声,柴房的门被踹开,门栓肉眼可见甩过一圈,飞到草垛里。
被吵醒大为不悦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将男仆踹翻在地,顺手拿起挂在墙上的细长铁链,朝着违背命令的人狠狠甩去。
仅仅两下,男仆惨叫出声,捂着腿趴在地上痛苦呻吟。
许汐白的脸变得苍白,眼眸颤栗,他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如同过电般抽搐。
居然真的把这暴徒给喊过来了。
“为了吃饭,就张开腿诱惑下人。”肖钰一进门就看到许汐白露出的半截屁股,却是谈不上什么清白。
铁鞭扬起落下,打在他毫无保护的腰上,剧痛过后背上又挨了一下。
“啊!疼……疼………”
眼泪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许汐白的嘴唇咬出血,蜷缩在角落里捂着被鞭打过的部位,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就是让你疼。”
肖钰眼底闪过一丝怒意,他踢翻地上的食碗,粥倾洒到处都是。
“许汐白你可知一般人家彩礼都是多少?”
男人低沉的声线像是浸了砒霜,从他的天灵盖滚过。
许汐白胸膛上下起伏,拳头紧紧攥住衣领,艰难摇头。
“几十块,几百块,大户人家也不过是万元,而我给了你金银财宝房产地契,价值一千万。”
肖钰抬起皮靴,踩在许汐白满是灰尘与泪痕的脸上,戏谑地说:“既然当初你不愿做我老婆,那就老老实实当条狗。”
“……呜……嗯。”
“滚出去。”
还未发泄完情绪的肖少爷呵斥地上的男仆。
等他转身再看向许汐白时,才发现对方已昏死过去。
第3章 洗干净你所有,成为我所有
许汐白的喃喃声有些沙哑,他破烂的旗袍沾满血污,抽痕在皮肤上铺开。
头低垂至胸前,虽看不到吸纳血水的衣袖隆起,却能清晰嗅到浓重的铁锈味。
那全是被暴怒之下失去理智的肖钰打的,他知道许汐白怕疼,白嫩的肌肤上也容易留下伤痕。
可呓语间提到的“鹤哥哥”如同针扎芒刺,让肖钰藏不住眼中嫉妒,下手狠辣,鞭鞭深入肉里。
许汐白只有那张漂亮脸蛋还干净着,肖钰抬手轻抚过那从眼角滑落的细细泪水,沉默着将手指凑到唇边,吮进去。
不知为何,面前的人眼神不似当年那般冰冷,也褪去坚硬外壳,疼时声泪俱下,紧紧环抱着自己颤抖的身子。
原来你也会惧怕,发出类似幼兽的低鸣。
早知如此,那早就该用棍棒敲开你那张蛮硬的嘴,让你向我求饶!
盐粒化在水里,皮鞭浸泡在其中吸收足水分,就能增加韧性和钝感,那种刑法是肖钰在军校里学的,学以致用。
“拿水泼醒。”
肖钰命令仆人提来桶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冰凉刺骨,径直狠泼上去。
那水浇了浑身,一部分涌进鼻腔里,许汐白昏沉的意识一下惊醒。
他牙齿发颤,用嘴唇挤出凉水低声哀求:“……肖……肖爷,可以让我睡一会儿吗……”
许汐白心里发怵,暗自想这个大变态!
不给饭吃还乱打人就算了,接二连三强迫他从昏睡中清醒过来,迟早要被折磨死!
既然他已经落到肖钰手里落地成盒,与其逃避事实,不如想办法稳定对方的情绪,就顺着他来。
“肖爷我不逃,求你别再用刑了……”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哪受过这种罪,刚被卖到秀场时梅老板只是表面上罚他,没出货前不舍得对他用刑,就是希望他能够认清事实,最好联系上封鹤来赎,他也好卖个人情。
谁知到闯入大院里的是辆镶银标的老爷车,邵管家是这沪城里的熟面孔,代表了肖少府的半张脸面。
梅老板不敢放肆,计划好的事也烂在肚子里,眼睁睁看着许汐白被抬上车,屁都不敢放。
而今落到肖钰手里,许汐白只恨没在秀场里巴结上大官人,刚从臭水沟里被捞出来,就掉进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想活。
他还想着封鹤的消息,听闻陆家大小姐原定与封家联姻,可封鹤在军校生比武时不幸摔伤了腿,又遇到家族变故没能好生静养,留下病根,索性就离开军校继承家族产业。
不过陆啸司令心念着授予上将军衔,更看重女婿在军团里的地位,封鹤这一退让陆司令犹豫了,转而盯上正值年少一表人材的肖钰。
若是能让肖钰将陆小姐娶进门,那封鹤岂不是可以脱身?
许汐白必须哄好面前暴怒的男人,为了此生幸福,能与封鹤白头偕老。
他抹去血水,露出澄澈的眸子看向肖钰:“肖爷买下我,小生感激不尽,无以回报愿意当牛做马……”
肖钰嗤了声:“我府邸最不缺的就是下人,你觉得我为何要买你。”
许汐白怯怯地抬眸:“……那肯定是当……当男眷,服侍爷…”
“好,既然你听得懂话,那我也不兜圈子,从今往后你只能永远留在这,你的主子是我,你的家是肖府!”
肖钰欲抬手翻出衣领,许汐白以为那人要打他,脖子后缩颤颤巍巍地闭上眼睛。
他强忍着眼泪,可还是滑落下来,凝结在苍白且涂有脂粉的脸上,留下几道薄印。
“不许哭!——”
肖钰怒斥,用命令的口吻说:“以后见着我必须笑,梅庭英难道没教你如何服侍男人?”
他紧咬着下唇,声音抖颤,半天才说出一句:“没有……我进去不到一个月,就遇到拍卖活动被爷买了。”
提到拍卖活动,肖钰手指攥成拳,他自劝着无需为这种贱人动怒,可还是不怎么冷静。
“我可是听说你在台上欣喜万分,向大老板要高价,把自己卖出去。”
泪痕顺着脸颊慢慢流淌,许汐白抽噎道:“我家父欠了好多钱……反正都是卖,不卖出好价钱他就要在监狱里被毒打……父亲年事已高又注重颜面,他肯定会寻死的。”
“他的罚金和债务我已经还了,但他可没向我问起过你。”
许汐白肯定是不信的,许禄被抓后一直想方设法联系到儿子的下落,祈求曾经的好友和战友护儿子周全,可乱世当头,谁又敢插手许家的事。
苦求无过,许禄在狱里痛不欲生。
只有一种可能,他父亲心里感知到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肖钰敢管,也管得了,便不再多言。
肖钰为了刺激他故意说:“你父亲苟活下来便不要你了,他找的那些酒囊饭袋之人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又自命清高没什么好友,哦,还有封鹤……”
许汐白的小腿骨被男人狠狠踩着,碾了碾:“封鹤这会儿应该还在邀请陆家小姐品茶赏花,顾不上你。”
“他是没办法,父命难为……”
“啪!——”
话没说完,就被肖钰一掌抡下制止住。
“父命难为呵呵,你可真会为自己的清高找借口,他就是不要你了而已。”
肖钰的大手沿着许汐白的白颈一直向上,手指包裹着耳廓,许汐白根本猜不透这人接下来要做什么,内心极度惶恐。
脸颊上的掌印几乎能盖的住他半张脸,猩红刺眼。
“这是封鹤赠予你的……定情信物?”
男人的语调里夹带着浓浓讽刺,抚摸着耳垂上那颗钻石耳钉。
“呵,挺显眼,但可惜级别不如他赠予陆绮珊的十分之一,就是个劣质品。”
肖钰的手指动了动,邵管家好似预料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眸子一紧。
许汐白惨叫一声,眼里闪着刺痛的光。
他瞪大眼睛,只能任由肖钰将那耳钉生扯下来,薄软的耳垂经不起暴力摧残,血糊糊一片,留下道骇人的缺口。
这人疯了!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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