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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手法
领了救济，小白脸拎着一袋大米和白面，萧梅拿着一瓶豆油，小石头蹦蹦跳跳跑在前面，一路上还在大喊，“包饺子喽！”
萧梅心酸地叹口气，低声念叨，“就这点面，现在吃了，过年咋办？”
“白面掺杂些苞米面，给小石头包点，用不了多少吧？”小白脸好似早就成竹在胸。
“那，也没有肉啊！”萧梅为难地皱起眉。
“就白菜馅，加点粉头，不是还有豆油吗？小石头一定爱吃。”小白脸得意一笑。
萧梅愁眉顿时舒展开来，展颜一笑道，“看来你很拿手！”
小白脸好似拨了鼓般摇着头，连忙道，“我就是出个主意，这些可别指望我。”
他这表情，顿时引起萧梅哈哈大笑。
晚上小石头终于吃上了饺子，虽然是素馅，又是混合面，但小石头吃的特别香，毕竟平时吃的就是一滴油都没有。
初冬的第一场雪将大地装扮得银装素裹。
一大早，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打破了宁静的小山村。
小白脸正在清扫院子里的积雪，白皙的脸颊荡起一缕缕绯红，他像手里哈了口热气，再次挥动扫把，很快小院子里的积雪被扫的干干净净。
这时小石头跑出来，兴奋地喊道，“爸爸，陪我玩雪好不好？”
“好！儿子，”小白脸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我们一起堆个雪人好不好？”
“好！堆雪人啦。”小石头高兴地拍着手。
爷俩来到院外，就在大门口堆起雪人，很快一个半人高的雪人堆好了，小石头拍着手蹦跳起来。
小白脸看了眼在光秃秃枝丫上跳动的小鸟，心中不由得一动，“儿子，爸爸带你捉鸟，好不？”
小石头天真地望了眼树枝上的鸟儿，不禁问道，“爸爸，小鸟飞的好高，小石头捉不到。”
“走！爸爸带你去后山。”小白脸拉着小石头的手回到院子里，开始准备用具。
很快小石头抱着一个大簸箕，小白脸拿起一把铁锹，爷俩像后山走去。
萧梅在院子里大喊，“孩他爸，早点回来！”
来到后山，小白脸带着小石头走到树林子里，打量一番后，这才开始挖了一个深坑，在上面铺上树枝和干枯的树叶，又在树叶上小心地洒下白雪，装扮的不露痕迹，这才带着小石头来到一片空地，用树枝将大簸箕支起来，在簸箕下洒下几粒小米，将细细的绳子绑在树枝的下面，将绳子的一头递给小石头，交代道，“小心拉绳子，躲在大石头后面。”
当小石头躲藏好后，他倒着走用树枝将两人的脚印轻轻抹去。
他搂着小石头躲在大石头后，小石头不时地好奇探出头张望，心急地问道，“爸爸，咋还没有小鸟来？”
“要有耐心，小鸟看到小米一定会来的。”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鸟鸣声，很快一群小鸟落在大簸箕前，唧唧咋咋跳动，不时地叫几声，看着雪地上的小米，警惕地东张西望。
小石头看到惊喜地指着一群小鸟，刚要大喊，被小白脸一把捂住他的嘴，向他摇头示意。
看到小石头点头，示意明白了，爷俩这才悄悄地探出头，窥视小鸟的一举一动。
小白脸手中握紧了绳索，双眼紧盯着前方。
一只小鸟看到左右无人，这才放松了警惕，一蹦一蹦跳到簸箕下，啄着一粒小米又四下看看，见到平安无事，又要啄像另一粒小米，就在这时，小白脸拉动绳索，簸箕下的树枝勐地被拉走，大簸箕倏地扣下。
小石头亲眼见到小鸟被扣在簸箕里，兴奋地冲出来，舞动双手高兴地大喊，“捉住小鸟了！”
一上午捕捉了九只小鸟，临走前，小白脸又到陷阱前看了看，没有异样这才悻悻地带着小石头离开。
小白脸用泥巴将一只只小鸟裹住，放到灶坑中，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用树枝将黑乎乎滚圆的泥巴扒了出来，略微凉了凉，将泥巴砸开，泥巴将小鸟身上的羽毛一起代了下来，顿时一股香气袭来。
小石头吃了一口，大眼睛不禁一亮，脱口称赞，“爸爸，小鸟肉太好吃了，小石头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
他说着拽撕下一块肉递到小白脸的嘴边，奶声奶气道，“爸爸也吃！”
小白脸连忙躲过，笑道，“爸爸早就吃腻了！”
他揉了揉小石头可爱的头，笑道，“小石头吃吧！”
小石头走到萧梅面前，将手里的小鸟肉递过去，“妈妈吃！”
萧梅早就幸福地笑眯了眼，连忙道，“妈妈不喜欢吃，你自己吃吧！”
小白脸在一旁劝道，“儿子给你，就尝尝吧！”
萧梅娇媚地斜他一眼，“好，借儿子的光尝尝。”
萧梅刚吃入嘴里，小石头就问道，“妈妈，好吃不？”
“嗯！好吃。”萧梅还未咽下就回答。
“我明天和爸爸再去捉小鸟给妈妈吃！”小石头说完看向小白脸，好似在祈求。
“好！”小白脸爽快地答应下来。
父子俩一连去了几天，每天都会捕捉七八只小鸟，可是陷阱里一动动静都没有。
大年三十清早，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喜庆的对联和窗花，小白脸打了声招唿独自像山里走去，当他回来时手中居然堤了一只野兔。
萧梅惊喜地问，“这是？”
“不容易，终于嘚到一只兔子，这回咱家过年也有年味了！”小白脸好似终于松了口气。
小石头见到好奇地问，“爸爸，兔子肉比小鸟肉还好吃吗？”
小白脸笑道，“一样好吃，兔子肉更多！”
“这个咋吃？”萧梅不解地问。
“炖土豆或是红烧！”小白脸提议后，就开始收拾兔子。
小石头紧紧跟在他后面观看。
大年三十，一家人围在炕桌前，一盘红烧兔肉，一碗兔肉炖土豆，外加一盘白菜馅的饺子，欢声笑语顿时从小院里飘溢出来。
“妈妈，你也吃兔肉啊！”懂事的小石头先给小白脸夹了块兔肉，又给萧梅夹了块。
“妈妈不喜欢吃！”萧梅将兔肉又加到儿子的碗里，“儿子吃吧！”
小白脸将自己的兔肉给萧梅夹过去，低声道，“别不舍得！”
萧梅娇羞道，“我，真的不能吃。”
说着她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都说怀孩子时不能吃兔肉，否则生出的孩子会是三瓣嘴。”
“好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我们的孩子，委屈你了。”小白脸温和地笑了笑。
转眼又到了雨季，每年八月份都会下大雨，就好似下了诅咒。
大雨肆意地下了三天两夜，浑浊的雨水汇集成一汪汪小河，流向村口的河流，村子里的路变得更加泥泞。
家家户户早已用沙袋堵在房门口，萧梅扶着腰艰难地坐在灶坑前烧火做早饭，由于连日下雨柴火也变湿了，一股股浓烟充满了整个厨房，就是房间里也开始倒烟。
萧梅不时地被呛得咳嗽不停。
小白脸听到从房间里走出来，关切道，“还是我来吧！”
“这些粗活你干不来！”萧梅语气中丝毫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来！”小白脸上前将她搀扶起来，“你在一旁指点不就行了。”
“好吧！”萧梅刚站起来，勐地腹中传来一阵剧痛，她不由得叫出声来，脸上也布满了汗珠。
小白脸连忙问道，“咋了？不会是抻着了吧？”
“快，扶我进屋，可能要生了！”萧梅不是第一次生产，已经有了经验。
小白脸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将萧梅送进屋里。
萧梅艰难地上了炕，连忙吩咐，“快去请产婆！”
“噢！好的。”小白脸转身就要向外跑，勐地回身看向小石头，快速叮嘱，“儿子，照看妈妈，爸爸一会儿就回来。”
小白脸跑在泥泞的路上，不时地跌倒，弄得脸上身上都是泥浆。
产婆被小白脸搀着跑进屋子时，两人浑身都是泥浆，小白脸连忙给她打了水，洗过手后这才进入房里。
很快父子俩就被产婆赶了出来，房里传来产婆的命令声，“赶紧烧一大锅水！”
“哎！”小白脸快速忙起来。
听到房里传来的嘶叫声，一瓢水差点掉落在地上。
很快大铁锅里飘起一缕缕蒸汽。
可是房里嚎叫声不但丝毫未减，反而更加凄厉恐怖。
小石头吓得钻入小白脸的怀里，担心地问道，“爸爸，妈妈会不会死？”
“不会！一定不会。”小白脸回答时声音发颤，双腿也在打颤。
他脸色铁青紧紧盯着房门，他的心随着房间里传出的一阵阵叫声而起伏不定。
小白脸暗暗下决心，今后绝不会在要孩子了。
就在这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勐地敲打在他悬起的心上，小白脸顿时一喜，终于长长的吁了口气，抹了把额上的汗珠。
片刻后产婆抱着婴儿走出来，欢喜道，“恭喜恭喜，是个女娃！”
“刘婆婆，孩子他妈咋样？”小白脸急切地问。
“很好，你可以进去了。”
话音刚落，小白脸就迫不及待地地跑了进去。
“小梅，你没事吧！”小白脸扑到炕前关切地问。
小梅露出甜美的笑，“傻瓜，急啥？女人生孩子都这样，放心，我没事！”
小白脸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感激道，“辛苦了！”
“孩子，我要看看我们的女儿！”小梅有气无力说道。
“好！”小白脸轻轻地从产婆怀里抱过来。
“咦！”产婆惊讶道，“看你的手法，抱孩子很是熟练，难道你以前抱过？”
小白脸顿时一怔，浓眉紧蹙，好似陷入深思中。
第314章 清醒
小白脸不由得呢喃，“我？抱过吗？”
这时萧梅也紧张的不得了，抱过！就意味他有可能结过婚，并且有了孩子，她多么希望听到否定的回答！
此时小白脸脑海中恍惚出现个画面，他好似曾经从一个男孩子手中接过一个婴儿，抱在怀里，可这画面一晃而过，再也找不到一丝丝痕迹，他同时心中一阵抽痛，疼得他不由得一咧嘴，口中不禁再次嘟囔句，“我，抱过吗？我真的抱过吗？”
“啊！我的头好痛。”小白脸抽出一只手捂着头。
眼见不好，萧梅慌乱喊道，“刘婆婆，小心孩子！”
刘婆婆连忙将婴儿一把搂入怀里，她暗自后悔，村里人都知道，小白脸被救后就失忆了，都怪自己一时间大意，胡乱问话。
“小石头，快扶你爸躺下！”萧梅这时强挺着坐了起来。
小石头吓得脸色苍白，手忙脚乱地将小白脸搀扶着躺下，同时哭着喊道，“爸爸，你咋了？别吓小石头。”
萧梅爬了过来，轻轻抚摸着小白脸的脸，轻声安慰道，“孩他爸，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看过别人抱孩子，自然就学会了，这有啥难的？不要胡思乱想了，啊！”
小白脸渐渐地安静下来，坐起来带有歉意地望着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说啥呢？”萧梅从刘婆婆手里接过婴儿，顿时脸上涌现慈祥的母爱，“孩他爸，都说女儿像爸，你看，像你一样漂亮，要不，你给女儿取个名字吧？”
小石头立刻恏住他的手臂摇晃道，“爸爸，爸爸，小石头也要爸爸起名字！”
小白脸连连道，“好！好！小石头大了，也该有个大名。”
他思忖片刻道，“河中的石头，任凭河水冲击，依旧纹丝不动，爸爸，希望你将来能够经受得住任何的磨难，找到自己的人生路，就叫方波，好不？”
“方波？”萧梅顿时一怔，看着他瞪大了眼睛质疑，“为啥姓方？难道你。。。。。。姓方？”
小白脸懵懂地一皱眉，下意思道，“我，我无意中就说出来了，难道我真的姓方？”
萧梅内心一慌，连忙道，“好，就姓方，咱不多想了，顺其自然，好不？”
小白脸也松了口气，道了声，“好！”
小石头立刻高兴地拍起手，大叫，“我有大名了，方波就是我！”
萧梅笑道，“女儿的名字呢？”
小白脸微微一笑道，“我，是你雨后在河边捡回来的，就叫雨溪，下雨的雨，小溪的溪，可好？”
“雨溪！”萧梅念了一句，不禁望向小白脸道，“好听，就是不像咱农村人的名字，随你，好，就叫雨溪！”
一幌小雨溪已经三岁了，小石头也有七岁，不过他听到这样叫他，就会立刻纠正，“我叫方波！”
这年夏天，一家四口人来到地里锄草，炎炎烈日下大地散发出氤氲的蒸汽，让人心闷气短。
方波在地头树荫下看着小雨溪，看着她在草丛中捕捉蚂蚱，他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后，扬声喊道，“爸，妈，歇会喝口水吧！”
“哎！来了，”萧梅一手拄着锄头，另只手扶着腰应了声，转头喊道，“孩他爸，歇会了！”
小白脸放下锄头，手搭在额前，抬头望向天空，忽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仰头昏倒在地里。
“孩他爸！”萧梅惊叫一声，扔掉手中的锄头，不顾田里的庄稼，直奔过去。
方波听到母亲大叫，心中一惊看了过去，可是没有看到父亲的影子，他暗叫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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