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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谁曾想王殷志原先的体贴细致都是装的，实际是个窝里横，特别是在陈凤儿生下王嘉嘉后，整个人就彻底变了，成了个只会家暴老婆的主。
陈凤儿也是个好面子的，拉不下脸面跟家里人说，被打怕了也不敢跟王殷志提离婚，就这么一日日忍着。
每次家里人问就说自己过的很好。
其实让她来说，陈凤儿何必平白吃这么多年苦，跟家里低个头，不就能回去当家里的掌心宝。
“我妈好着呢，回了家外公外婆哄着，天天就是跟姐妹逛逛商场、聊聊天。”王嘉嘉面上笑着跟正在洗菜择菜的刘艳说。
刘艳听着也高兴，手上麻利的把择好的菜洗干净放进盆里。
“你今天这是来看看？”
刘艳原本想问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没带走来拿，但是猛地反应过来，王殷志那房子都被抵押了，里面能有什么东西忘了拿走。
“就来看看，那王婶你忙，我就不耽搁你了。”王嘉嘉笑着转身离开。
等到周围盯着他的视线都消失之后，才冷着脸踹了脚路上的石子，骂了句：“碍事的东西。”
符春生那该死的贱种，就在让他快活两天……
王嘉嘉收回望向符春生家方向的视线，继续顺着青石台阶往上走。
中途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王嘉嘉只看了眼就按了挂断。
他妈那个没用又死要面子的女人，放着好好的富贵窝不回，偏要拽着他一起去饭店当服务员，给人当牛做马。
她乐意干它自己干去，他反正是不会去干那些丢脸的事情。
……
贺夏来离开的第二天夜里，符春生接到了他的电话。
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的贺夏来格外的严肃。
饶是符春生在神经大条，也能感觉到这次的事情比之以往要严重的多。
“生生。这次我们不能聊太久。”贺夏来看着屏幕另一端的人，心里第一次有了害怕恐慌感。
“嗯，你说。”
“这几天尽量不要往人员密集区走，也不要往偏僻的小巷子里走，更不要长时间在商场大楼内部停留。”
贺夏来说到这里，放在膝头的手攥了下。
因为他发现，不管他在怎么样限制符春生的出行范围，都无法做到万无一失。
他相信那些狗急跳墙的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就算是当街杀人，他们也不会在乎。
符春生看着贺夏来逐渐焦躁的神色，安抚的说了句：
“贺夏来。我不离开三道拐，我会带上你给我的定位器，我会给你打电话……我等你回来。”
“好。”贺夏来愣了下，随即笑着点点头，伸手挂断了电话。
符春生看着挂断的电话，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就像贺夏来担心他一样，他也担心贺夏来。
千万别出事。
第33章 这个世界熙熙攘攘
这天符春生如往常一样，坐在门槛上帮符同根递木材或者工具。
椅子已经成形，现在就差一块木板当椅面，只是符同根换了好几块木板比了又比，都没有找到宽度足够的木板。
他不想用两块木板去拼一个椅面，那样生生坐起来会不舒服。
符春生也没不耐烦，只是一遍遍的翻着木板，想找出一块符合符同根要求的木板。
只是木板还没找到，一个好消息就先到了。
符春生挂断电话，高兴的跟符同根说：“爷爷我录取通知书到了，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好好，你快去快去。”符同根听着也高兴，推着刚拿好身份证出来的符春生往外走。
“那爷爷你在家不要出门，等我回来。”符春生说完还是有些不放心，拿手机给符同根的“好友”发了条消息。
符同根站在门口笑言晏晏的看着符春生离开。
他的生生真的考上大学了。
等到看不见符春生的背影了，符同根才回过头往院前看了看。
这几年生态环境不好，门口的荷塘里早长不出荷花了，只有些许沾着塘泥的荷叶长着。
门前的枣树上挂满青枣，想着过几天也就该熟了。
“符爷爷！”
有人站在枣树后喊他。
符同根偏头往树后面看了看，等看见人有些疑惑的问了句：“你是？”
“我是嘉嘉啊，小时候经常来找春生玩。”
“哦，嘉嘉……嘉嘉。”符同根还是有些记不清面前的人是谁，看了又看，才好不容易有了点印象，“记起来了，你是生生那个抓鱼特别厉害的朋友？”
王嘉嘉听着也不反驳，顺着符同根的话应声，“是我，春生去哪了？”
他刚刚远远的就看见符春生离开了。
“生生？生生去……”符同根突然就有些忘了，“生生去哪了来着？”
“我刚刚看见他从这条路下去，是去买东西吗？”王嘉嘉指指刚刚符春生离开的那条路。
符同根顺着王嘉嘉指的方向看，脑子里已经有些记不清符春生刚刚是从那条路离开。
只觉得哪条路都一样，都一样的眼熟……
符春生一路下了三道拐，小跑了两步到他填写的寄件地址。
负责派送符春生录取通知书的派送员见人来了，再三核对身份之后才把录取通知书递到符春生手上。
高兴的跟符春生说了句：“恭喜”
“谢谢。”
“我还是第一次送这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是985、211吧？”
“嗯，辛苦了。”符春生点点头，接过派送员递过来的笔，在指定的地方签好字。
这才高兴的拿着录取通知书准备回家，爷爷看见一定会很高兴。
只是刚走了一段路，他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符春生放缓脚步，余光越过来往的车辆人群，在行人交错的的一瞬间，符春生看见有人正目光不善的盯着他。
符春生拿着录取通知书的手紧了紧，脚步逐渐加快。
另一只空着的手揣进口袋里，抓住了那部定位器。
十分钟前，符同根家……
“符爷爷，这些都是春生的奖状？”王嘉嘉看着墙面上贴的整整齐齐的奖状，面上高兴的问符同根。
“是，生生一向争气。”符同根看着墙上的奖状笑着点头，“就是越长大离家越远……”
符同根说到这，猛然想起来符春生是去干嘛了，“瞧我这脑子，生生去拿录取通知书了，再过一会就回来了，你别急，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好，谢谢符爷爷。”王嘉嘉笑着点点头，在符同根走了，赶紧拿出手机给那个承诺可以帮他解决掉符春生的人发消息。
“符爷爷，我突然想起来有事，就先走了。”
王嘉嘉说完也没等符同根应声，转身就出了门。
“不在等等？”符同根听见声，急忙拿着东西出来，但是人已经走了。
符同根低头看了眼果盘里装的满满的干果。
这人都走了，也没人吃，还是放回去吧……
符春生被人一路追着堵进巷子里，阳光被楼房阻隔着照不进来，阴沉沉的一片。
废弃的家具自行车还有垃圾随意的丢在一边。
符春生看着面前的死胡同停住脚，身后紧紧跟随着的脚步声也立时停下。
“跑什么，我们只是来请你回去做客的。”
符春生听着没说话，只是转身看了那些人一眼。
很明显这些人都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并不是那种街头的混混。
一打一他倒是打得过，但是一打几十，还是在对方装备齐全，自己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张飞来了都得趴下。
“请我做客？你们总得让我知道我是谁的客？”
“这个，你待会就知道了。”领头的人说完，就朝身后的人示意了下，“上，只要没死就行。”
符春生知道拖不下，也没在多废话，看着一齐拥上来的人，随手抓起脚边的铁管就给当头的人来了棒。
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在狭窄的巷道里回响。
符春生手里按着铁棒子压住面前的人，躲开身后人挥过来的刀子，侧身给了他一脚，没踹胸口也没踹脑袋，一脚踹上他的命根子。
人多，就别怪他玩阴招。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挡不住人多势众，双拳难敌四手，符春生总有挡不住也躲不及的时候。
短短十分钟过去身上就已经挂了不少彩，特别是他拿着铁棍的双手，虎口已经因为用力过猛被震的开裂出血，掌心更是被铁棍的棱边搅的血肉模糊。
“你说你何必，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不就行了，非得把自己整一身伤。”
符春生听着不做反应，只是在他还想开口劝他的时候，正想着给他当头一棒，但是很可惜没打着。
而此时外面的街道上，惊现一群玩跑酷的八十岁老大爷。
他们原本是收到符春生的消息打算上三道拐去陪符同根的，但是刚走到三道拐下，就看见周边的小店里“咻咻咻”的被打飞出来一堆人。
他们愣了下，刚想假装没看见直接上去，就被人拽住手里塞了个定位器。
“先别管其他的，山上的人全都被拦住了，你们赶紧拿着这个去找符春生，他要是完了不仅是我完了，你们也完了，快去！”
说完就把人调转了一个方向往外推，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
黎离伸手抹掉脸上伤口处渗出来的血，一把抓住爬起来想去拦人的两个人，一人一脚给他们又踹回了店里。
刚找到根绳子准备把人绑了，就听见身后传来些许风声。
黎离习以为常的侧了下头，在那人的拳头打空擦到脸侧的时候，一把拽住让人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还有完没完了，这都第八个了！
“你到底认不认识路！这都绕两个圈子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重庆的路多难走，而且我对这又不熟！”
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年人挺直腰板，手里拿着个类似手机的东西挤在一起研究了半天。
最后还是靠着问路找到了方向……
等到那些人赶过来的时候，符春生身上已经挂了不少彩。
特别是左侧锁骨上，一时没防住被人划了刀狠的，渗出来的血都染红了半边衣服。
符春生察觉到有人来了，往后退了两步呼吸沉重的靠着墙，拿着铁管的手已经被铁管割破，鲜血顺着铁管一路往下淌，最后滴落在地上。
在一个人的刀即将要捅到他身上的时候，还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小心后面。”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就被人掐着脖子甩到了一边。
满目的鲜红里惨叫声不绝于耳，符春生靠墙歇了会，脑子迟钝的反应过来，丢掉手里拿着的铁棍，伸手撑墙站直身子。
踩着满地的鲜血、跨过那些生死不明的人，捡起角落里不小心沾上血的录取通知书。
符春生也没在去管那些人的结局，只是径直出了巷子。
符同根还在家里等他。
被夕阳印的昏黄的大道上，符春生第三次拒绝掉那些人要送他去医院好意。
只是他实在走的有些慢，等他走到三道拐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借着三道拐入口处挂着的暖黄色大灯，能看见最下方所有的店铺看起来都像是被洗劫了一样，里面的东西倒了一地就算了，就连门板都飞了出来砸在门前的小广场上。
符春生踢开挡在路口的蓝色塑料凳，拖着沉重的脚步往上走。
蓝色塑料凳轱辘辘的滚了两圈，最后撞到黄桷树的花坛边缘停下，破碎的凳腿上翻，露出一片鲜红的血迹。
符春生顺着台阶一直往上走，在拐过一个弯后，入口的大灯照不到之后，周围就彻底黑了下来。
符春生在黑暗里瑀瑀独行，走的远了，偶尔有零星的几户人家的灯光照出来，但是也没什么大用，还是黑。
符春生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冰淇淋店门口，店门开着，里面的灯也开着，但是店员不见了。
桌椅也翻了一地，就连店前的玻璃墙都碎了一地，上面还淌着不少血，被冷白的灯光照的熠熠生辉。
也是，刚都跑去救他了，现在应该在搞善后工作。
不过……贺夏来什么时候把三道拐下面那些店里的人也全都换了？
符春生站在店门前歇了会，刚打算走就听见旁边布满玫瑰荆棘的花圃里传来人唔咽的声音。
符春生偏头看了眼就收回视线。
估计是他们来不及处理，干脆先把人打晕了绑起来，藏进去的。
他现在也没力气处理，还是等他们回来自己搞。
符春生想着，转身走到贺夏来家里拿了件外套披上才继续顺着台阶往上走。
总要遮掩一下，要不然就那样浑身是血的直接回去，得吓着符同根。
顺着台阶往上走，最先看见的就是那颗枣树。
暮色下的枣树一半融进光里，被灯光照的翠色欲滴，一半留着夜色里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符春生走完最后一级台阶，站在灯光外，再次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外套，确保把身上的血全都盖住了才敢走进光里。
深吸一口气提起精神，语调雀跃的冲里面喊：“爷爷。”
第34章 总会有人来，总会有人走
屋里亮着灯，但静悄悄的，未完工的椅子照旧放在门边。
也许是睡了，毕竟已经很晚了。
“爷爷？”符春生迈开步子，绕开客厅中间堆放的柴火往里走，小心的推开符同根的房门，把头凑进房间里高兴的说：“爷爷，我考上大学了。”
房里没开灯，今晚也没有月亮，只从符春生推开的门缝里漏了些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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