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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让林星容思考更多，玛尔斯屁颠屁颠地凑过来。“容容，我可以让它们听话，你要看看吗？”
两人顺着玛尔斯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拥挤在缺口外的异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都安静下来了，只齐刷刷地看着他们。
哪怕内心强大如林星容与贺挚空，都不由得一阵发寒。
贺挚空目光锐利。“玛尔斯，你能操纵这些异形？”
“我比它们强大，它们只能畏惧我臣服我。”玛尔斯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脱去了懵懂，他给人感觉更像一头异形，而且是一头拥有了人智的成熟异形，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林星容的眉头由始至终都没松开过，眼下时机不合适，只能返回地面之后再问清楚。
贺挚空也是同样的想法，此事暂且放到一边。
“容容，有没有办法把大家叫醒？”贺挚空问。
“系统中枢控制着电子脑波，要想办法将其摧毁，中枢里面电子波密度太大，我们没办法靠近。”林星容道。
就在这时惨叫声响彻两人脑海。
[啊啊啊啊！你们杀死了我！！]工程师穆歇斯底里地怒吼，又骂了什么两人没有心思去听。
“进去会一会他。”贺挚空道，林星容也正有此意。
脑海里，工程师穆一直在慷慨激昂地说话，听起来前言不搭后语，更像是一个精神病疯子。
[不，我没有死，我已经永生了！是的，没有人可以将我杀死！我已经脱离了脆弱的肉身。]
[阿伽陛下会后悔的！所有人都会后悔的！我没有错！神之基因何其伟大，我创造了神！]
[你们竟敢把神关押在地牢里！该死的保守派！]
三人返回系统中枢所在的实验室深处，之前林星容只敢远远地查探，这一次他们走得更近。
这一次，林星容终于看清了工程师穆的模样，包括贺挚空两人眼中都是惊讶。
眼前的工程师穆，加上跟白蟑螂连为一体的工程师穆，全都有了解释。
[你们还敢来见我？卑鄙的奴隶！]
玛尔斯对工程师穆满眼都是仇恨，正要动身被林星容拉住。“听我指挥。”
玛尔斯只能忍下翻腾的怒火。
[哈哈哈哈！想进来？就凭你们这些低等生命的脑能量，想不想尝试大脑爆炸的感觉？就像煮沸的高压锅，突然砰一声爆炸，脑浆迸裂炸得满地都是，我可太期待了！]
工程师穆笑得癫狂傲慢，恢复寂静的实验室里，只有他的笑声在脑海回荡。
别人的声音出现在自己脑海里，林星容太讨厌这种感觉了。同样的，贺挚空的表情也不太好。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林星容比了三个作战指挥手势，保持沉默，安静等待，周旋掩饰。
贺挚空瞬间意会。
蓝星古族为什么要用手语沟通，自然是为了预防对话内容泄露，尼比鲁人能操纵电子电波，自然能捕捉一切声音。
林星容思忖再三，主动开口道:“我知道你被囚禁在陵墓，我们有飞行器，可以离开地心，只要你能唤醒我的同伴，我可以带你离开。”
脑海里工程师穆的谩骂停住。
天知道他多么思念家乡，多么想返回地面沐浴阳光，这么多年了，他没有一天不想离开这该死的陵墓。
没等工程师穆回应，中枢系统抢先一步说话。[工程师穆，你没办法离开贝尔神殿，不要被这个狡猾的奴隶迷惑。]
[不能离开的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工程师穆被激怒了。
[工程师穆，我们是一体的。]
[谁跟你是一体！我是人！我现在要离开！]
系统依旧用冰冷没有起伏的声音强调。[你无法离开。]
[我可以！]工程师穆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系统:[我被屏蔽在陵墓里，你无法离开陵墓范围。]
争执中的工程师穆与系统，都没有发现贺挚空带着玛尔斯悄悄离开了。
林星容继续套话。“你为什么会被关在陵墓里？”
系统斥责:[这不是奴隶可以打听的事情！]
林星容没有理会系统，而是看向工程师穆。“如果你是因为犯罪被关押，你不愿意说，我们怎么保证你离开陵墓后的安全？”
工程师穆再次沉默，很显然他已经被说动了。
拥有无尽的寿命，但是永远失去自由的滋味太难受了，这帮奴隶能够进入地心并找到贝尔陵墓，说明他们确实有些能耐。
工程师穆也在权衡，他对苏美尔帝国的忠诚，早在一次又一次的指责，一次又一次的降罪中被耗尽了。
[神之基因出了问题，作为总工程师，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工程师穆闷声道，说罢又十分愤怒。
[整整九万年了，神之基因一直很稳定，我怎么知道它稳定了这么多年后会突然出问题！]
[全部人都把责任推给我！如果不是我！他们早就死了！我是苏美尔的英雄！我是伟大的人神造物主！]
林星容想起了与白蟑螂连接一起的工程师穆，想起亚特兰大帝一直想做的融合手术。“神之基因出了问题，导致你们的身体出了问题。”
所以是什么问题？
看着眼前面容可怕的工程师穆，林星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你们也会死？”
一直沉默的系统立即打断。“你已经问得太多了！”
无视系统的话，林星容继续追问工程师穆:“我猜对了对吗？”
工程师穆冷哼。[故步自封的人才会死！]
这时林星容瞥见左前方，贺挚空藏在架子后面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两人分头行动，贺挚空带着玛尔斯去找电力中枢的位置，玛尔斯让异形带路，很顺利便找到了核反应堆装置。
贺挚空用简单的作战手势告诉林星容，一分钟后会破坏核反应堆装置。
林星容决定不再跟工程师穆绕圈子。“你已经死了。”他肯定地说。
[胡说！我没死！我拥有永恒的寿命！]工程师穆依旧用俯瞰的姿态说话，确实不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如果你没有死，那个与白蟑螂融为一体的人是谁？”林星容不打算绕过这个话题。
[那只是我的一个躯壳！我的灵魂是永恒不灭的！]
躯壳？
林星容灵机一动。“你照过镜子吗？”
工程师穆没有回答，也许是懒得回答这种愚蠢的问题。
林星容转身在战后的废墟里，扒拉出一块罐体的玻璃碎片，而后他举着这块半人高的玻璃碎片逐步靠近。
虽然没有镜子那么清晰，但仍能看清楚玻璃上的倒影。
镜子里的工程师穆穿着尊贵的锦袍，银发披肩，腰带上挂着讲究的配饰，远看没有任何问题。
当走近了细看，只见他面部皮肤龟裂，仿真的外皮脱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挂在脸上摇摇欲坠。而那些仿真皮肤下面，是机器头骨，机器眼球，还有暴露的机器牙齿。
林星容一字一句有力道:“你只是一台机器人，真正的工程师穆早就死了，死在那场失败的融合手术里。”
看到自己丑陋的面容，工程师穆当场就炸了。[这不是我！该死的贱民！愚蠢的奴隶！你在欺骗我！杀死他！快点杀死他！我允许你使用一切手段！]
工程师穆不停地咆哮。
系统冰冷地答应，但是下一刻，系统便震惊道:[有奴隶在试图关停核反应堆！]
整座实验室包括中枢系统都依赖电力运转，核反应堆装置是工程师穆与系统的生命源泉，这下连工程师穆都慌了。
[停下来！我可以答应你们一切要求！停下来！]工程师穆再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这让他无比慌张。
林星容没有理会他的请求，冷然道:“你只是被设定的机器人工程师穆罢了，不，也许你只是系统里的一组数据，甚至不能算是工程师穆。”
如果工程师穆是活着的人，林星容当然不介意跟他合作，甚至还能有更深入的沟通。
但机器人工程师穆严格来说只是一组数据，由始至终实验室里的掌控者都是系统，别看系统跟工程师穆争执，实则执行结果都没有背离系统的底线。
真正危险的存在是实验室系统，合作是不可能的。
[可恶的人类！]真面目被揭穿，系统冰冷的音调重合上工程师穆的声音，无比愤怒歇斯底里地咆哮。
[你们根本理解不了智能人的伟大！]
[肉身会毁灭！]
[但智能灵魂永远不灭！]
啪一声，实验室断电，系统重合工程师穆的奇怪声音突然消失。
第223章 曾经
断电的同时, 像穿针引线一样刺穿大脑的控制感瞬间消失，林星容只觉得大脑整个一松，甚至有一种活过来的错觉。
磁场消失, 通讯恢复了。
“容容，你还好吗？”贺挚空在通讯频道里问。
“我没事。”
很快队员们陆陆续续苏醒，说话声在通讯频道里此起彼伏。
“我好想吐。”
“谁压着我？快起开。”
“这里是哪里？”
“靠，我是谁？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妈妈！我好害怕！”
通讯频道里可谓是一片混乱。
“电子电波对大脑有一定损伤, 可能会造成失忆，先安抚大家。”林星容连忙赶回去跟大伙汇合。
大部分队员都有头晕恶心的症状，并且伴有轻微的失忆, 忘记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这种轻症不影响继续执行任务，很快就进入备战状态。
有小部分队员则出现了严重的失忆，甚至有人直接倒退回儿童时代。
莫婉儿抱腿坐在角落一脸茫然无措，她失去了参军后的所有记忆, 回到了刚高中毕业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情况。
那边老繁更是直接倒退回小学生，却跟莫婉儿的无措是两个极端。
“哇哈哈！我要打怪物！快带我去打怪物！”老繁举着手中的枪, 激动得直跺脚。“这是真枪吗？我能用吗？哥, 教教我！”
凯虎怕他擦枪走火，连忙把他手中的枪夺过来，又顺手插回他腰间的枪匣里。
老繁更加激动了。“靠！帅呆了，我要怎么取出来？哥, 教教我？”
“你来看着他，不要让他用枪。”凯虎无奈的点了个人看住老繁。
“凯虎大校, 你带队组织伤员先返回穿梭机。”贺挚空立即做出安排，尤其是那些严重失忆的队员, 就怕他们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很快，正常的士兵开始组织伤员集合，除了个别像老繁这种极度不配合的，大部分都很听话。
“齐厦，溯醒来了吗？”林星容问。
刚苏醒的队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那边留守在浮空岛外的人也嚎上了。
溯抱着头瑟瑟发抖。“神啊！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我会被处死的！我完了！”
“我说什么他都不理我。”齐厦摊手，只能打开视频通讯，让林星容亲自问溯。
大家出现各种各样的后遗症，林星容可没有时间慢慢安慰他。“我数到十，你再故意逃避，我就把你关在陵墓里。”
“一，二，三……”
还没数到四，溯立即坐得笔直，正经答复道:“普通人脑能量太低，面对突如其来的脑波攻击，会造成不同程度的脑损伤，大部分人都可以自愈，也许几天也许几年后，自行可以恢复。”
林星容正想松一口气，溯大喘气之后才道:“也有无法自愈的情况，永远变成傻子，甚至植物人。”
“有特效药吗？”林星容表情凝重问。
溯双手一摊。“没有。”
伤员里面有多位高级军官，此行代价太大了，林星容心情压抑。
“其实遇到脑波攻击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接受，不要试图反抗，越反抗伤害越大，睡一觉起来反而啥事没有。”溯一本正经。“这样吧，我先开点修复脑细胞的药，其他情况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实验室里，凯虎已经组织伤员集合，大部分伤员都十分配合，唯有老繁说什么都不愿意走，因他块头大力气也大，三个人都拉他不住。
再纠缠下去只会浪费时间，凯虎没好气地抬手。“不管他了，其他人先撤离。”
得知可以留下，老繁高兴得手舞足蹈，一边跳还一边给凯虎竖大拇指。“哥，你是我永远的哥！”
伤员撤出之后，余下的队员有十九人，大家都簇拥在林星容与贺挚空身边。
“玛尔斯，你来说。”林星容示意。
玛尔斯蹲下，右手放在地面感应。“实验室下面还有一层，我能感觉到里面有很强烈的意志。”
难道是什么更强大的实验体？
林星容蹙眉沉思，黄道十二宫跟尼比鲁的发展方向不一样，他们不会发展生物兵器，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继续深入，似乎没有必要。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贺挚空问。
玛尔斯站起来回答。“没有。”
“放弃深入，全队撤退。”贺挚空没有纠结便做出决定。
队伍开始有序往回撤离，众多异形远远地跟着，不敢靠近但又不甘心。
快到通道口的时候，突然一股强烈的意念冲向大家，甚至比系统的电子电波还要强烈，所有人像木头人一样僵在原地。
虽然意识清醒，但身体却动不了了。
[下来。]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上所有人心头。
[下来。]
[下来。]
很明显对方正在威胁他们，不照做谁都别想离开。
林星容尝试在脑海里答应对方，下一刻所有人都恢复了行动能力。
“卧槽！”
“这是闹鬼了吗？”
大家议论纷纷。
“太刺激了啊啊！”老繁又在鬼吼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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