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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杜克王座级特意打到旧帝星，为的就是要带走帕祖祖，然后把帕祖祖成为基索的守护者？”莫婉儿推断道。
前线指挥频道里，各指挥官偷空闲聊。
“帕祖祖这么庞大，尼比鲁怎么把它带回来？”凯虎疑惑道。
他们每过一个路口，都遭到帕祖祖的袭击，爆炸声不绝于耳，机甲队与陆战兵互相协作，用密集的火力逼退无处不在的肉管。
林星容想起帕祖祖重生前后的模样，能力每次都有质的飞跃。对于帕祖祖这种等级的生物，外形可以重塑再造，反而是最次要的，因此不能简单用体型来衡量它。
革命者起义之后，基索便处于停摆状态，空荡荡的铁索桥横跨在黑洞洞的天坑中，军舰停泊的轨道孤零零吊在半空。
机甲一群又一群在天坑掠过，如果不是无人机群先一步扫描结构，复杂的通道能把人绕晕。
“怎么还用人力轨道，这也太落后了。”老繁说完又觉得是不是搞错了，忙补充。“是人力没错吧？这轨道连电机都没有。”
“是人力。”莫婉儿随手群发一则视频，是第一批机甲队拍摄到的画面。只见画面里数十队甲虫族，拖拽着一艘守护者艰难地往前走。
通讯群顿时议论纷纷。
“电机不比人力快吗？还省时省力。”
“这也太原始了，连一点自动化都没有，尼比鲁的军事基地不至于这么落后吧？”
“落后？”贺挚空忽然说话，所有人都是一静。“控制异形和帕祖祖当守卫，控制智慧生命当工具人，没有多余的机械设备，这个军事基地的维护成本接近于零。”
自动化程度越高的设备，意味着零件越精细，其维护成本也越高。例如智能机器人本身，就是需要维护的高精密设备，哪怕是最坚固的金属也有耗损。
而工具人只要吃饱就能提供劳动力，不难推测尼比鲁还有生产粮食的基地。工具人还具备自行繁殖的能力，取之于人用之于人，某种意义上可以达到无限循环的永动力。
至于效率问题，拥有八万岁寿命的尼比鲁人，在他们眼里这点时间差根本不算什么。
在高等智慧生命眼中，低等的智慧生命不过是廉价劳动力，一时大家都沉默了，工具人这个概念让人十分不舒服。
“基索实行的是奴隶制。”贺挚空给出结论，这种完全的压迫剥削，不正是上古时期出现过的奴隶制。
林星容一言不发，只是眼神显得更加锐利。
“报告总指挥，前面发现幸存者！”这时前锋传来最新消息。
阿智跟星悦率领的队伍，被困在了汹涌的肉管中间，他们这支队伍装备相对充足，但也仅仅是艰难保命。
“星悦，我帮你突围，你带一队人冲过去！”阿智果断决定。
“不行！新的守护者太厉害了，你们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必要的牺牲！”阿智无比坚定。
距离上一次起义失败，已经过去数百年了，他们历经数百年几代人的努力，才恢复过来又有了起义的资本。跟革命成功比起来，生命是最微不足道的。
星悦无比焦急，这新的守护者太厉害了，一旦他们放弃这次行动，也许意味着永远不可能成功。
饥饿的帕祖祖没有给太多时间他们考虑，创世者控制了它的心脏，不允许它肆意吃人，难得有食物主动送上来，它急得不行，恨不能马上吃光。
越来越多的肉管袭来挤满了通道，星悦等人不过纠结了一瞬，现在已经没有了突围的条件，只能集中火力自保。
星悦眼里都是懊恼的泪水，她还是不够果决，给大家拖后腿了。
“去死吧！恶魔！”阿智怒吼。
就在这时，通道外传来密集的枪炮声，火焰翻涌一层又一层吞噬肉管，不一会便来到他们跟前。
帕祖祖的肉管生命力极强，哪怕断成碎片依旧蠕动着想吃人，但是热-熔-榴-弹直接把肉管熔成黑浆，再没有任何生机。
不过一会，围绕革命者的肉管便被消灭，通道瞬间空了出来。全副武装的机队没有停下来，越过革命者继续往前推进，很快有陆战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亚特兰兵！”阿智震惊道。
更震惊的是亚特兰人。
“这只甲虫会说亚特兰语！”
“快报告给总指挥！”
因语言不通，林星容本不打算这个时候接触幸存者，听到报告忙又折了回来，随同还有莫婉儿等人。
几台机甲去而复返，林星容到时，阿智已经从凯虎那里了解了大概的情况，这队幸存者也从不安变得狂喜。
“这位是我们这次任务的总指挥，林总政委。”凯虎介绍道。
林星容目光扫过那几名蓝星古族，时间紧迫，不想被“认亲”耽误时间，林星容没有多说直接进入正题。
“我军计划控制基索，并以基索为跳板与尼比鲁军周旋。我可以承诺，不会伤害一切智慧生命，只要你们愿意，也可以带你们离开，并给予自由公民的身份。”
阿智激动得面红耳赤。“我们是尼比鲁囚禁在基索的奴隶，我代表黑王虫一族，我族会配合你们的行动，请务必带我族家离开。”
说完阿智又向其他种族解释，一时大家纷纷表态，都愿意配合都希望离开。
林星容点头。“很好，你们谁了解基索的结构？或者知道帕祖祖的心脏在哪里？”
阿智立即道:“我知道基索的心脏在哪里，但不确定是不是你要找的帕祖祖的心脏。”
“先去看看，你愿意为我们带路吗？”林星容礼貌问。
革命者无不对基索痛恨非常，都恨不得摧毁基索，自然义不容辞。
林星容只留下了会亚特兰语的阿智，其他人则由军队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阿智被邀请登上齐厦的机器兵驾驶舱，巨大的“蜘蛛”驾驶舱内部很宽敞，还能再容纳几人。
“你怎么会说亚特兰语？”齐厦第一时间好奇问。
“历代先贤留下的手札里，有各族语言的基础教程，我在语言方面有天赋。”阿智道。
齐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们跟我们这边，并不是完全隔离的？”
因随时要与阿智沟通，齐厦与林星容保持视频通讯，两人的对话也同时出现在林星容的驾驶舱。
“当然不是。”阿智徐徐道来。“每隔一段时间，也许是几年，也许是百年，神的使徒会穿过黑森林星带，获取基索需要的资源。”
“根据手札记载，历代亚特兰皇帝都会上贡资源，以换取祖神的神药。有机会接触亚特兰人的先贤们，会想方设法带回来一些东西。”
所谓神的使徒，是经过层层筛选培养的驾驶员们。从阿智口中可以得知，这是一个漫长的自救过程，就像蚂蚁搬家，一点一点的积累革命资本。
同时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也会流入黑市在奴隶间买卖。
一路上帕祖祖疯狂地袭击，队伍推进速度放慢，阿智几乎没有保留说起更多。
“我们黑王虫一族来自绿星，也就是你们星图上标注的贝利星球，大约一万年前，尼比鲁人把我们的先祖全部掠走，并囚禁在基索当奴隶。”说起这段历史，阿智十分愤怒。
“尼比鲁人把我们黑王虫一族当食物。”
此话一出，霎时间通讯频道里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把智慧生命当食物？这跟吃人好像没什么区别。
见大家震惊，阿智却说出更让人震撼的话来。“尼比鲁人也吃蓝星人，也就是你们认知里的人族。”
“什么？！”齐厦差点坐不住。“你确定是真的吃？”
“这是当然，我可以拿生命起誓。”阿智表情无比严肃。“先贤手札中明确记载，尼比鲁人需要吃拿人压缩出来的溶液维持能量，这也是他们一日三餐必备的食物，我们这些奴隶，也是尼比鲁人的食物储备。”
林星容震惊之余，立即想到亚特兰大帝维持生命的细胞溶液，也是在人体中提炼。确实，跟吃人有什么区别？
“还、还有吗？”齐厦只觉得胆寒。
阿智继续道:“手札记载，提取溶液之后的躯体，会被异形生物分食。我们这些智慧生命族群，鼎盛时人口多达数亿，经过几千年的大批屠宰，如今所有族群加起来不足十万。”
在阿智口述中，尼比鲁对智慧族群进行了，长达一万年的黑暗统治。在这期间，奴隶会被挑选献祭，成为实验室里的祭品，也会成为锅炉里被提炼的食物。
就在三千年前，尼比鲁境内的智慧族群濒临灭绝，因不能没有奴隶工作，尼比鲁人把手伸向亚特兰人。
细胞溶液跟实验体由历代亚特兰皇帝提供，以换取尼比鲁的神药。林星容推测，阿智口中的神药应该就是海蓝星辰，而这段换药的历史，竟长达三千年，与亚特兰建年份一样长。
阿智说出更惊人的真相。“尼比鲁人曾辅助亚特兰人建国，亚特兰帝国的存在，就是为了方便他们获取充足的食物。”
以上所有事件，都是历代驾驶员的亲眼见闻，以日记的形式记载在手札中。
这时通讯频道里所有人已经震惊得失声，哪怕见惯风浪的贺挚空，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这个真相击碎了亚特兰人的骄傲，所谓的荣誉建国史一时间成了笑话。
林星容不是亚特兰人，没有多大的冲击，最先反应过来。“按手札中的记载，尼比鲁人的食量庞大，为什么没有把亚特兰人吃空？”
阿智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以后尼比鲁人对食物的用量大幅减少，近年也很少出现大批祭品被运送过来处理的情况。”
所以，亚特兰人被预定成为食物，又因为尼比鲁人对食物用量减少，而有了机会发展壮大。
阿智一番话，可谓颠覆了所有人的世界观。
第214章 心脏
“容容, 就在前面。”玛尔斯忽然有了感应。
岩石通道的尽头没有路，只有一面凹凸不平的岩石墙。
“在里面。”马尔斯肯定道。
“砸开。”林星容简要有力。
机甲队轮着枪托一拥而上，一时间飞沙走石, 轰隆声中岩石墙壁整面坍塌，伴随着坍塌的墙壁，一坨又一坨肉管翻倒而出。
热-熔-榴-弹的火光淹没了通道，激战一触即发, 林星容驾驶机甲在火焰中穿行，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墙壁内部。
岩壁里面是又一处天坑，不同的是天坑四周的岩壁上, 蠕动着密密麻麻的肉管。随着岩壁破开一个大洞，滚滚火焰从缺口中冲出，机甲接二连三地穿过火焰进入天坑。
因机甲的到来，一时间激得整座天坑里的肉管都躁动起来, 数也数不清的肉管疯狂地扭动着翻腾着，像极了来到肉管深渊。
“卧槽。”凯虎忍不住脱口而出。
涂宣凝重道:“这么多肉管，热-熔-榴-弹的库存不够。”
“只要帕祖祖的本体不死，它可以生长更多的肉管, 清理它没有意义。”莫婉儿曾经亲身经历帕祖祖的蜕变, 对它无限再生的肉管记忆深刻。
林星容思忖道:“让陆战兵后撤，重点搜寻幸存者，把所有幸存者集中护送到港口，机甲队全员集合, 深入内部寻找帕祖祖的心脏。”
清理肉管确实没有意义，如今他们深入敌后, 保存实力速战速决方为上策。
林星容带队深入基索内部，贺挚空则主持舰队在基索外面布防。随着他们入侵基索, 越来越多守护者返航，战斗在太空打响。
马杜克王座级，还有传说中的创世者方舟级，谁也不知道尼比鲁还有没有更强大的杀器，留给林星容的时间不多了。
“机甲队全员深入。”林星容一马当先俯冲。
忽然，一丛肉管扭结组成巨大的触手扫向机甲，林星容紧急回避，机甲惊险地侧飞躲开。
没想到肉管还能组合在一起，并且攻击速度奇快，一点也没有被体型耽误。越来越多肉管扭结成巨大的触手，疯狂地捕捉空中的机甲。
原本不想浪费火力直接下降，眼下这情况只能全力反击。
“各小队互为依靠匀速下降，重点打击巨手。”林星容指示。
机甲小队立即背靠背围成一圈，集中火力应对偷袭的巨大触手。庆幸的是，这些触手都以垂直的岩壁为支点，一旦被破坏了根部，便坍塌下去。
抓住这一弱点，机甲队的推进速度不慢。
齐厦驾驶的机器兵不能飞行，由两台机甲左右架着下降，嘴里不住地念叨。“抓稳一点啊，我不想掉下去喂帕祖祖。”
看到一丛又一丛肉管在窗外掠过，阿智脸色发白，努力镇定。
驾驶舱里唯有玛尔斯神色如常。
“玛尔斯，有感应吗？”林星容问。
“在下面。”玛尔斯肯定地答。
这处天坑的深度非常深，用探照灯往下打，依旧黑洞洞望不到底。
数百台机甲像黑暗中的星星，热-熔-榴-弹爆裂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系统报数已经下降三千米。
“我从没见过这么深的天坑，没想到基索内部还有这样的地方。”阿智既恐惧又兴奋，幸好亚特兰兵来了，就凭他们那点火力，根本不可能接近基索的心脏。
“快到了。”玛尔斯忽然预告。
就在这时灯光扫过的地方出现一条条反光带，接近一看竟是手臂粗的尖刃，数量多不胜数，从岩壁伸出扎向漆黑的深渊。
“注意躲避。”林星容道。
到了这里肉管更形疯狂，组成巨大的海浪形状，一波又一波袭击机甲队。要应对肉管的袭击，又要回避空中密集的长刃，机甲队一路上惊险万分。
大约又下降了一千米可以明显看出，空中密集的长刃都往一个方向交汇。通过夜视仪隐约可见长刃交汇处有什么东西，因距离较远看不清楚。
阿智既恐惧又疑惑道:“这里不是基索的心脏，不，基索的心脏不应该有怪物，不，也许……”阿智一时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基索的心脏跟记载中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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