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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六月飞熊

时间:2024-08-03 12:58:56  作者:六月飞熊
  皇帝有十二个儿子,除去继承皇位的那个,还有十一个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封王的诏书。
  因为各地的富裕程度差别极大,关中与关东一代的郡县无疑是最受欢迎的,因为这些地区在西汉属于一线和准一线,同时也是移民大户。与之相对的便是与百越挨着江淮一代,虽然比不上天府之国的关中,但是靠着大海与跟百越的贸易勉强算作膏腴之地,也就是与巴蜀相差无几的二线生活水平。
  而在所有封地里最不受欢迎的便是最北边与最南边。
  北边与游牧民族激烈地交换意见,彼此从夏朝打到西汉,度过了激情燃烧的上千年。
  可即便如此,北方依旧是三线的生活水平,因为在长江以南还处于“火耕水耨”,信奉鬼神的莽荒时代。
  顺带一提,刘启最不受重视的儿子刘发在历史上就是被封到了鸟不拉屎的长沙国,而且封地仅有十三县。
  要知道在一郡的封王里很少有人封到十五县以下。像燕国,齐国这样封到三郡以上的藩王一郡就有二十多县。加上长沙国的生存条件还不如正与游牧民族交换建议的北方一待,所被父亲封去长沙国的刘发感到不满,甚至在藩王上京的宴会上以舞抱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如今削了燕国,搞了楚国。
  无论是像刘发这样铁定会被封去四线的不受宠皇子还是想离关中近点的皇子都心潮澎湃,几乎是隔三岔五地拜访三公与两宫太后,试图成为下一任楚王或燕王。
  然而对刘启来说,他将燕楚国除可不是为了给之后的皇帝增添麻烦,放着北方的匈奴和南方的百越,西方的中亚不搞,来来回回地与自家人斗智斗勇。所以在决定国除后,刘启召来三公与刘瑞,开门见山道:“你们对燕楚两国的后续安排有什么看法?”
 
 
第60章 
  晁错是个极端的削藩支持者,甚至说得更严重点,能不能削藩将决定他在历史上的评价。然而晁错激进归激进,但却不是没脑子的人。因为作为法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的自私性,尤其是像刘启这种坐拥天下的君王。如果晁错不想干了倒是能试试这种作死的行径。可是他对刘启的底线一无所知,所以上前道:“依臣所见,燕地与关中隔着一个代国,若是将代王徙去燕国便可让诸公子分掉代国三郡,从而加强关中对边境的掌控度。”
  说罢,晁错还偷偷看了眼刘启,见对方露出满意的表情后也是心下一沉,继续说道:“当然,考虑到燕国有五郡,代国有三郡,兴许燕国更适合被分给诸公子,也有助于监视赵国。”
  上座的刘启点了点头,对晁错的态度还算满意,于是又看向刘瑞,沉声道:“你怎么看?是将燕楚两国都分给你的兄弟们,还是将燕楚两国一并除去。”
  刘瑞知道这是刘启在试探他的态度,于是上前恭恭敬敬道:“儿臣赞同内史大人的建议,将燕国分封给诸位兄弟,然后将楚国拿下。”
  “为何?”刘启的表情有些不满,这让申屠嘉开始担心刘瑞的处境,不过后者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倒是让人怀疑谁才是舆论中心的人。
  “因为燕国分给诸公子可以监视代齐赵三王,而楚国回归关中能切断齐赵与吴国的联系,有助于关中控制南方地带,”
  刘瑞抬头,果不其然地对上刘启探究的眼神,于是搁出自己的杀手锏道:“最重要的是,楚地靠海,与吴国比邻。吴王之所以能对抗关中,拉拢南方乃至齐王一系的藩王,靠的就是盐铁的利润免除国内的部分杂税,从而起到收买人心的效果。”
  不知为何,刘瑞想起后世的打工仔们用以嘲讽各种砖家与学者的话,于是将其用到现在的环境下:“儿臣以为,想要黔首拥护你,就得给其实实在在的好处,可不能谈待遇越谈心胸越窄,谈理想越谈境界越高。”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刘瑞扔出管仲的话,让一旁的晁错眼神一动,随即又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高祖与汉中的老者们约法三章,才有之后喜迎王师的情形。”
  “楚相张尚停掉了强加给楚人的劳役,才有楚国的黔首配合将楚王拿下的的举动。”
  刘瑞向上拜了拜,铿锵有力道:“儿臣明白,自高后到父皇都奉行无为而治,与民生息的政策,可仓库里的粮食会发霉,内帑里的铜钱会生锈。朝廷和藩王的积蓄是一年比一年多了,可黔首们呢?”
  “父皇常去上林苑,应该比儿臣更清楚关中的百姓们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父皇治下的百姓比高祖时过得更好吗?确实更好,但是躲进上林苑的黔首为何越来越多?卖田鬻子的黔首为何越来越多?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的人家为何越来越多?”
  “那些没有作奸犯科,而是守着自家的三分地辛苦耕作的黔首们为何一年到头没有积蓄,反倒还欠子钱家(高利贷)上百钱?”
  “是以儿臣觉得休养生息并不适合当下的情况,最重要的是让黔首们富起来,至少做到收支平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背负着各种徭役也赚不了几个钱,反倒是让子钱家和关中的彻侯豪族们富起来。”
  这话说得申屠嘉老脸一红,而晁错几乎要给刘瑞鼓掌。
  没错,这就是晁错《论贵粟疏》里提到的农民惨状,明明已经如此努力了,却也攒不下几个钱,反而因天灾人祸走上卖田卖宅,卖儿卖女的绝境。
  不过关中的百姓比其它地方的百姓稍强一些,毕竟他们走投无路后还能去上林苑给皇家干活,虽然挣不了几个钱,但也过得比外面的黔首还好,这也算是西汉独有的魔幻现实主义了。
  毕竟搁在后世,没人料到庸耕和奴婢居然过得比有人身自由的黔首要好,甚至脱离田租和人头税负担的流民在九市做个打手或是在巴蜀一带荒野求生也比在那儿苦哈哈地种地强。
  久而久之,放弃土地的流民,庸耕与奴婢越来越多,而自耕农也越来越少,最终导致豪强们为了利益的最大化而疯狂隐瞒田地数量与庸耕数量,导致官方记载的人口数量越来越少,收上人头税也越来越少,逼得少府与内史为了数据好看而将本该由“失踪人口”负责的人头税,田税都分摊到剩下自耕农上,从而加剧了自耕农的土地流失与自耕农的奴婢化,流民化,然后形成个恶性循环。
  刘瑞本想借燕楚两地的后续安排让刘启支持楚国发展制盐业,务必发挥苏大强(西汉楚国位于今江苏一带)的区位优势,争取把吴国的制盐份额抢走一半。
  他吴王刘濞不是靠着制盐制钱的利润免除杂税,收买人心吗?那就让同样靠海的楚国陪他耍耍。
  你吴国逍遥了这么些年也该过过穷日子了。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只要关中收回楚地,然后联合巴蜀的井盐产业抢走吴国的制盐份额,相信过不了几年,吴王刘濞为了继续供养自家的军队和网罗来的人才就会恢复国内的各种杂税,那时的吴国黔首们不反了吴王刘瑞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然而刘瑞想得很好,开始阐述收回楚国的厉害时却跑提到现在的黔首过得好惨,咱们不能让粮食和银钱在少府的仓库里继续发霉,得想办法将其花出去,让经济流动起来,让黔首……尤其是自耕农富起来。
  于是从苛捐杂税聊到土地兼并,从纳粟受爵聊到豪强瞒上,几乎是把当下的隐患掰开了,揉碎了地讲。并且在当下的基础上设想过关中如果没有应对,最后等各地的豪强们做大做强后倒逼着皇帝废除高祖定下的迁徙政策会有什么后果。
  听得刘启从满眼玩味变得正经危坐,最后甚至眉头紧锁地身体前倾,就差在脸上写着“朕的江山要完”。
 
 
第61章 
  刘启不知道的是,比起晁错的“农民过得很可怜,一家五口都没钱”和刘瑞的“黔首们都在负债生活”的论调,原本会在武帝时获得重用的董仲舒对颇受赞誉的“文景之治”骂的更狠,直说在文景之治下的黔首们过得与乞丐无疑。
  而从后世的角度来看,文景之治的经济情况确实挺魔幻的。即便是快干死西方经济学的土耳其经济学都不会在通货膨胀的情况下还不民众增加收入,而文景之时……
  说句扎心的话,西汉这一代代的换了四个皇帝,结果还是临朝称制的吕后有点经济常识,做到了“耕者有其田”和促进商业发展,甚至在建国之初就敏锐察觉到了土地兼并的苗头,对豪强乡绅的地产进行限制,避免他们侵占农田用以筑宅。
  如果不是匈奴的趁机打劫和刘吕两家的权力之争导致吕后搞出偷工减料的八铢钱,兴许文景之治下的黔首们还能做到收支平衡,至少得到武帝前期才会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
  所以在西汉的15位皇帝里,武帝治下的黔首们过得最惨,宣帝治下的黔首们过得相对好,这也算是历史给刘彻开的一大玩笑吧!
  刘瑞知道,跟上头的人说“农民很穷,赚不到钱”是毫无意义的,他们只会嘴上说着“我知道”,然后将其抛之脑后。只有触及到他们的核心利益,触及到以后能不能拿到钱,黔首会不会像推翻桀纣子婴那样推翻他们。
  因为刘瑞的口才很好,描述得很真实,而且还对未来进行了很唬人的预判,所以从刘启到三公都不觉得刘瑞是在开玩笑,因为只要看过少府内史的汇报就会明白刘瑞说得不无道理。
  《二年律令》里规定了黔首拥有一顷地,也就是240亩(汉制一顷相当于现在的4.2公顷),并且在《二年律令》出台前,高祖就在西汉五年五月的诏书里对军吏士兵进行赏赐;让躲避战乱的人回归故里,恢复先前拥有的爵位田地;宣布之前因饥荒卖身为奴的人获得庶民身份,有资格参与接下来的授田。
  按理说,这两道猛药下去就是私人也会有些膝跳反应,而西汉呢!
  反应是有的,但能持续反应就算我输。
  “而和自耕农的土地流失一样严重的是黑户数量。”刘瑞犹嫌不够地给了刘启一激:“虽然匈奴还是定期骚扰大汉的边境,可是自诸吕之乱到父皇当政也有二三十年的平静日子,敢问这段时期里的人口数量上涨了多少?即便减去内忧外患下的兵源损耗和天灾人祸,朝廷在这段时期上涨的人口也就只有……一千三百万。”
  “这也不少啊!”一旁的申屠嘉忍不住道。
  最后还是晁错解答了老丞相的问题:“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仅用八年的时间就将人口从两千万上涨到了三千万,期间还对南疆发动了几次战争。”
  相较于秦朝,文景二帝完全称得上与民生息。税收那是一减再减,徭役更是一削再削,甚至连连都有生育政策。
  在此情况下,西汉这二十年里上涨的人口居然只比对外征战,重税重徭的秦朝多出三百万,这让上座的刘启破口大骂道:“那帮畜生……”
  即便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即便晁错找了几个典型杀鸡儆猴,即便关中定期会将各地豪强迁徙别地,然后对各地藩王彻侯进行突击检查,也不能让他们收敛一二。
  那些搞代持的还有点节操,该交的田税和人头税也老实在交。
  相较之下,强收自耕农田地并将其谎报为荒地,将流民搞成黑户进行奴隶式劳作的……就算被腰斩于市也完全不冤。
  刘启知道不仅是藩王彻侯,就连呆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关中勋贵都或多或少地强购了黔首的土地,然后把流民锁在偏远地区的田地上像奴隶一样拼命劳作。
  不过碍于先帝是个白莲花,当太子时被张释之捉了几次的刘启是个突袭爱好者,所以关中的彻侯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大多遥控自己的狗腿子或庶子在封地里暗箱操作。
  如果不是刘瑞将其正大光明地捅了出来,而且还用秦朝做了个让人不悦的对比,刘启才对黑户的数量有个清晰认识,于是看向过来议事的几人。无论是历经五朝的申屠嘉还是刘启的心腹晁错,都在接到皇帝的目光后跪下认罪:“臣等无能,没有为陛下排忧解难。”
  刘启的目光一一扫过底下的重臣,摇摇头道:“你们不是没有为朕排忧解难,你们是看不到这些,或是不能说,不敢说。”
  因为是彻侯,所以不能说。
  因为树敌太多又有削藩之事在前,所以不敢说。
  但刘瑞不同。
  他不是彻侯,不是孤臣,而是刘启的儿子,所以敢把现在的问题翻开来说。
  毕竟豪强隐瞒田地,拘禁流民的行径无疑是从国库里抢钱,最终侵犯的还是刘启父子的利益。
  “真是朕的好臣子啊!”刘启抬手鼓掌道:“好啊!好啊!一个个地从朕的国库里抢钱,从朕的眼皮子底下抢人,然后还瞒着朕……”
  刘启的语气很平静,这对一个暴躁又小心眼的人而言,无疑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在场的人都一阵哆嗦,生怕遭到突如其来的台风。
  “瑞儿先回去,这段时间都老实呆在椒房殿里,没事别出来碍眼。”刘启挪开刀子般的视线,然后给宦官令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谄媚地上前扶起跪地的刘瑞,将其带离宣室殿的龙潭虎穴。
  送走儿子的刘启扭了扭脖子,目光再次落到额头抵地的臣子身上,这次却放缓了语气,哀戚道:“朕不是个好皇帝,也不像先帝那样生于忧患,长于战乱,但是朕也……一直希望自己能做个好皇帝,并且像先帝那样有一群贤臣辅助自己,纠正自己,所以对卿等寄予厚望。”
  “而卿等已经效忠于朕,又以致君尧舜为信念,所以为何如此失职?居然需要朕的儿子来替你们说出不能说的话。”
  “难道是天下黔首的分量不够重,不值得你们做出一丁点的努力?”
  “还是说朕太失职,你们已经有逃离之心,才会如此敷衍于朕。”
  “臣惶恐。”
  底下的人都不敢回答刘启的话,只能听着刘启继续说道:“朕很失望。”
  “失望于曾经要斩邓通的丞相变得利欲熏心。”
  “写出《论粟贵疏》的内史并没有想到那样关爱农民,甚至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对沦为黑户的农民视而不见。”
  刘启的话很诛心,但是对这些良心未泯的人来说效果正好,方便刘启PUA后顺理成章地提出些“过分”的建议,然后让偷他钱的明白什么叫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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