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一把甩开人,他力气大,自从觉得这具身体瘦弱就一日没有间断的锻炼,已经看得到效果。
“我的东西,你们最好别打主意。”陆湛说,“明早这三只猎物要是被我发现少了根毛,你们都别想好过!”
就是就是,白玉璃在他身边张牙舞爪地比划,这都是他辛苦抓的,都休想占便宜!否则他就挠花这两人的脸。
“小白,走。”
陆湛说完就转身进屋,白玉璃跟条小尾巴一样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哐”的一声,房间门关上了,陆湛住的还是陆川专属的屋子,还把自己的东西都搬了进去。
田翠萍和自己儿子面面相觑,视线落在肥美的野兔野鸡上,想下手又怕陆湛破门出来揍人。
究竟要不要下手?
外头天色已经彻底黑了,陆老头扛着锄头进了院子,一天劳累后,整个人显得疲惫。
一进屋还不等他发话,陆小妹就自觉端上了饭菜。
陆老头端起碗也不用筷子,直接就喝了半碗粥。
“老大呢?”
他原以为老大养了十几天身子也见好,今天肯定是自觉去地里干活了,结果到了自家地里,他人影都没瞧见。
老大是越发不像话了,明天他要是再不下地,他就没必要顺着他了。
这样想着,陆老头看见了一旁背篓里的猎物,有些意外:“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陆小妹:“大哥下午带回来的。”听到这话,陆老头心里的气顺了些,看来也不是只吃不干。
屋内,陆湛打了套拳满身都是汗,他洗漱完就躺下了。白玉璃也跟着蹭了洗澡水,洗得香喷喷。
他也不嫌弃陆湛脏了,一个劲地往人怀里拱。男人身上阳气好足,他就算只是蹭蹭身体也很舒服。
要是能舔上一口就好了。这个想法一闪,白玉璃就摇脑袋,不行不行,得让男人睡着了悄悄行动,否则自己肯定会被他一巴掌扇飞。
陆湛手放在小狐狸的背上缓缓给它顺毛,小狐狸尾巴一晃一晃的。
外头已经听不见说话声了,他能看出这几日陆家人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居然还不发作?
陆湛也没管那么多,根本不怕。累了一天,先睡了。
半夜,堂屋里出现两个猫着腰的人影。
陈秀英紧张地心都快跳出来了,小声说:“你大哥不好惹,咱们这样真的没事吗?”
“怕啥,出事了有我担着。”陆海拍着胸脯说,“而且都是一家人,不就吃他点肉嘛。”
而且他忍了这些时日,早就观察好了,老大就是个纸老虎,嘴上放话狠,也没有真的把他们怎样。
陈秀英看自家男人这模样,还算有几分担当,也不再担心。她本就有了身子,除了最开始几日,婆母现在做饭清汤寡水的,她早就有些不满了。
今晚开开荤也好。陆海摸黑点燃一盏油灯,灯光微弱。
想到能吃肉,两口子动作很快也不嫌麻烦,烧水拔毛切块,很快就把兔肉下锅。
想着媳妇儿怀着孩子,陆海提来矮凳让她歇着,火也不用烧。
陈秀英心头暖暖的,自从嫁进陆家她就对陆家人横看竖看都不顺眼,就是觉得自己和爹娘被骗了,陆家并不是她想像的那样富裕,只是比村里其他农户好点罢了。
可是村里的富户即便条件再好,也连县上做小生意的都不如。
不过,没让她彻底失望的是陆海还是疼她的,婆母教育她时也是站在自己这边。
算了,就这样吧。
咕噜咕噜,锅里的兔肉炖得酥烂脱骨,汤色浓白,因着加了些冬笋和晒干的香菇,香味更浓郁。
陆海探头走到灶屋门前,怕有人察觉,将门反锁的更严实。
看家里人都睡得死,准备放开手脚大吃一顿。只是他没注意到陆湛睡的那间屋子已经开了个缝隙,而方才是闭紧的。
陆海做贼心虚地取碗盛肉,先给自家媳妇儿满上。
陈秀英在陆海期待的眼光下吃了一口,顿时眼睛放亮。
这兔肉鲜香肥嫩,甘凉味美,就连一同煮在里头的香菇和笋干也煮得入了味。
味道真是好。
两口子悄咪咪地解决完一只份量不小的兔子,肉嗦得干净,以免被发现,陆海吃完就把骨头捧着埋进了院子里的树下。
是不敢多吃,否则就是再来一只也能吃下,陆海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仿佛还有肉味残留。
趁着没人发现,两人悄无声息地摸回了房间。
*
翌日,陆小妹心事重重地在灶房里焖饭,她分明记得大哥带回来的猎物有两只兔子,一只野鸡,可现在就是差一只兔子,还是比较肥的那只。
吃食上多是她在忙活,可是娘没有吩咐做了吃,她是不敢动的,现在平白少了一只,大哥怀疑是她动的手脚可咋办?
陆小妹想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咯吱”的几下响声,是陆湛从屋里出来去院外洗漱了。
紧接着,其余的人也起来了。
陆小妹一直小心翼翼悄悄看大哥啥时候发现东西少了。
果然,陆湛拎着脸盆进堂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背篓里的猎物。
陆湛翻看了一遍,确定兔子少了一只,顿时眼神就危险地眯起,似乎知道是谁干的一样。
“哐”地一声沉闷的声音,木盆被砸了四分五裂,屋外的几人都跑了进来。
“谁动了我的东西?”
陆老头都愣了下,一看老大这么冲还敢砸东西,连家里人敢吃独食的行为都暂且放下了,老大这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狗日的,你这是要反了天了!”陆老头吼道冲上去,拳头雨点一般就要往陆湛身上砸。
陆湛眉头拧着,眼神阴鸷,一拳就揍在了陆老头脸上,再飞起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他不是陆老大,对这动辄就喜欢用武力解决事情的男人生不出敬意来,一开始没教训那是身体素质不行,现在嘛还指不定谁怕谁。
他本来就会拳脚功夫,加上点打架的技巧,陆老头即便身高体壮也不是他的对手。
陆老头一骨碌磕在地上脸朝了地面,门牙都磕掉了两颗,鲜血从嘴里溢出,看起来狼狈不堪,也忘记从地上爬起,他眼里的震惊都要突出来了。
一旁的四人早就吓傻了,哆嗦着不敢上前。
老大疯了,他被煞神附体了,现在都敢打爹了,陆海被吓破了胆。陆湛的眼神射过来:“你干的?”
陆海嘴唇发抖腿脚打颤,心虚得厉害:“不…我不知道。”
田翠萍一看儿子没出息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他偷吃了,她气愤地掐了陆海一把,吃就算了竟然背着老娘。她算是白生养了!
生气归生气,田翠萍还是溺爱孩子的:“不过是吃你一点肉,你就要弑父!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畜牲,你把咱们全杀才好…”
“大家都来看啊,陆老大杀人了!”
田翠萍疯婆子一般把头发抓的散乱,嘴里不停念叨地往院外跑,边哭边喊,恨不得把全村的人都干喊来。
“后娘,我不吃这套。”陆湛说罢,从堆放农具的墙角拿起宰刀冲了出去,“我早就警告过别动我的东西。”
第8章 猪杂汤,葱花薄饼
看陆湛提宰刀去了院子,陆老头也什么都顾不得了,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大又要发疯!
“他想干什么!”陆海惊道,赶紧让媳妇儿先进房内待着,省得看到什么不好的惊动了胎气。陈秀英拍拍胸脯赶紧往自个屋里钻,早知道就不该贪那口吃的,老大竟然都提刀了!
其余人胆寒地跟了出去。
田翠萍还在撕心裂肺地吆喝,邻里的听见了动静,已经有七八个人站在陆家院外张望了。
村里人最喜欢凑别人家的热闹。
陆湛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提着刀就往猪圈去。他昨晚就瞧见陆海两口子在灶房偷吃了,忍着没发作就是等现在。
不做件事震慑一番,真把他当软柿子捏了。
既然敢吃他的兔子,那就用家里养的猪赔。
似乎是感受到陆湛来者不善,连圈里养的两头猪都开始不安分了起来,闹哄哄的。
陆湛眼光犀利地扫视,迅速瞄准目标,他上前按住一头花猪趁它挣扎不能的间隙,一刀捅进脖子,顿时鲜血飞溅,陆湛脸上也沾了血迹。
看起来实在有些瘆人。
这古代的猪没那么肥,不幸被陆湛挑中的这只看着也不过一百多斤,否则他还按不住。
不过这也够陆家人心疼得想死了。
“啊!”田翠萍的尖叫一声瘫软外地。这个灾星,这个煞神……
陆湛把猪拖到了院内,众目睽睽之下又去灶房取了热水把已经断气的花猪刮毛。
陆老头气得嘴唇不停地颤抖,仿佛不认识自己大儿子一般,要不是陆小妹搀扶着,恐怕已经气昏过去了:“逆子,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要气死我才罢休!”
陆小妹看着大哥冷冰冰剖猪,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今天才算认识他。
看热闹的村民见陆湛手上动作不停,脸上还带着血,杀气那叫一个重,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陆湛真的变了。
自从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就跟恶鬼上身了一样。
众人唏嘘不已,果真是命硬克全家。
每家每户平时杀鸡都舍不得,这猪都是养来过年才会杀了卖钱,顺便留点吃,陆老大抬手就杀,这下陆家人都要怄死了。
“陆老大真的疯了。”
“今天敢杀猪,明天他就敢杀人!”
“老实人被逼急还真是可怕……”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其余人眼神不解地看向他,那人自觉说错话灰溜溜地跑了。
什么老实人?陆老大这可是算命的大师断定的灾星。现在又把陆家闹得鸡犬不宁的,谁还能冤枉他不成。
窃窃私语的声音在陆家院内不断。
陆湛很快就把一头猪分割好,有着原主的记忆,这也不是难事。
“老三吃我一只兔子,我切半扇猪肉拿去卖,这个生意还划算吧?”陆湛戏谑地看着陆家人。
陆海当即脸色大变,一只兔能和半扇猪比?划算什么!
陆老头一张脸憋成猪肝色,一口气没能上来,翻出眼白直挺挺地往身后倒。
陆湛无视他们,提来家中干农活专用的大背篓将肉装进去,连同他昨天打的猎物。
白玉璃很前跟后地在陆湛身边,看见他眼也不眨地就捅了那么大一头猪,不禁觉得自己小命也要危矣。
这人太狠了!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陆湛再狠,对自己还挺好,有吃的都愿意分他一半。定是这群人把他逼急了,陆湛才会这样狠心绝情。一定是的!
哎,又要做什么,带上他呀!
陆湛把装了猪肉和野味的背篓背上。门口还还有不少人围观,陆湛视若无睹:“闪开。”
带头看热闹的妇人和旁边几个年轻哥儿自觉地让开了路,怕惹人不快,下场就跟那花猪一样。
众人看到陆湛走远才反应过来去看陆老头有没有被气死。
陆海把蹲在地上搀扶着自家老爹,他现在仍然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田翠萍撕心裂肺的哭和咒骂陆湛这个天杀的,短命鬼。外人不知道的看她这架势还以为陆老头已经没气了。
隔壁的李婶子用葫芦瓢里盛了冷水,麻利地一下泼在陆老头的脸上,陆老头悠悠转醒。
田翠萍见状扑了上去:“老头子,老头子你可算醒了!”
陆老头一看周围的情景,也没看见老大去哪了?
陆海愤愤的:“老大把家里的猪都杀了,还拿去卖。如今这个家里当家做主的怕是他了!”
他看他爹如今也对付不了老大了。
“先扶我起来。”陆老头沉声说。
陆海和田翠萍把他扶到椅子上坐着,陆老头沉重地叹了口气。
村里的左邻右舍看这情景也知道不能多待了,纷纷安慰陆老头,老大不懂事等回来了狠狠教训一顿就行了,然后就借口家里还有活儿,都溜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是陆家的事,他们可插不上手。
陆老头歇息片刻缓过了劲,深思熟虑之后说:“老大现在是彻底长了胆儿了,连我也制不住他。”
田翠萍和陆海面色如吃了屎一般难看。连当家的都拿他没办法,那老大现在岂不是要上天?
陆老头:“老三,你现在赶紧做牛车去县上把你二哥接回来,他主意多肯定有法子收拾老大。”
之前都不愿意打扰老二学业,现在也没办法了。
陆海对这个想法也很赞同,凭什么家里闹翻了天,老二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安心读书。
他读书的束脩和生活一切支出都是家里在供着,现在不出份力可不能够。
“让你二嫂和侄子侄女也一起回来。”陆老头补充说。不能一个个都去偷闲了。
陆海:“儿子马上去!”
*
陆湛脚程快,即便背了将近五十斤的东西,到了县上也没比平时慢上多少时间。
不过走了一个小时多的路,他额头都冒出了细汗,陆湛用衣袖擦拭了几下。
还好是半扇猪的肉,真是一头还挺难办,牛车也借不来。
至于陆家是村里的富户怎么会没有牛这种用来耕地专门干农活的牲畜呢?
因为陆家有陆老大这个比牛还能干的人在,就不需要无用的花费了。
反正拼着命,陆老大也是要把田地翻完的。
白玉璃这么小一只狐,从双宁村走到县城,四只爪子差点都跑冒烟了。
此时他累得伸出舌头不停地喘息,眼神哀怨地瞅着陆湛。
陆湛低头看见了小狐狸的动作,是他大意,平时看小狐狸活泼好动觉得体力好,不曾想这么远的路,它小短腿根本受不住。
他伸出手稍微弯腰:“上来,我抱着。”
白玉璃这才满意跳进他的怀里,反正男人体力好,自己也没有多少重量,应当不会造成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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