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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初：“…………”压力更大了。
这样说来，他隐隐约约似乎记得书的后面的第五人的确是出了事，最后大闹一场，退出了组合。
只是那些记忆都很遥远了，栗初有的时候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直到现在一切水落石出，他才敢肯定。
栗初想清楚后抬起头。
大家都在看他。
栗初终于知道了他们道歉的真正原因。
大家都还在等他的回复，栗初调整好心情。
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那也不能怪你们，毕竟出了这种事，我又空降出道组，你们误以为我是刘矢星，会对我产生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
“退一万步来说，我突然加入出道组，大家对我有隔阂是自然的。”
栗初真的不觉得有什么，顶着刘矢星那个背景加入出道组，出道组的原成员肯定会不喜欢啊。
云知柯打断了栗初的话：“小初。如果你是我，我是你，你也会这么对我吗？”
云知柯看着明显安静下来的栗初，笑容变得苦涩：“是吧，你不会的。”
“就算你一开始有误会，但相信你很快会自己做出判断。”
“直接询问也好，旁敲侧击也好，总之不会选择抱团排挤。”
“这不是正常的，小初。”
栗初张了张嘴，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这才是大家今天状态如此怪异的真正原因。
栗初调整了一下心情，重新组织语言，他的心已经乱了。
他努力压下心中不断翻涌的复杂情绪，安慰大家：“可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大家现在对我也很好，不用老是想那些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情。”
“况且，我也……”我也没受到什么伤害。
他是想这么说的。
但他说不出口。
这一刻，他仿佛自己把心里那些尘封着的心情翻找出。
刚刚他努力压抑的痛苦和难过全部翻涌，所有的话都堵在了他的嗓子眼。
他的大脑空白一片，记忆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闪现。
怎么可能没有受伤呢？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自我怀疑，努力想要靠近他们，在屡战屡败后，也不是不想抓着他们的衣领询问他们他到底要怎么做大家才能接受他。
他的确是突然空降到这个组合的没有错，可他也练习了那么多年，并没有给组合拖后腿，也一直兢兢业业。
前出道组破产解散了，他换个新的出道组在娱乐圈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为什么他就要受到大家的冷暴力？
就算大家都是情侣不错，可他们不是一个组合的队友吗？明明沈适也会调侃秦回野，云知柯也会照顾郁启时，轮到他，大家就变得那么冷漠。
云知柯对他是四个人里最好的了，他履行了队长的责任，再多的却也没有了。
但就是这点出于责任的“好”，都成了栗初那段时间的救命稻草，也让他一直铭记队长的好。
栗初一直非常努力地把这一切归为情侣间的占有欲和排他性。
现在他们说出事情的真相，他却觉得还不如不知道。
不知道的话，他还能永远地欺骗自己。
大家不是故意针对他，只是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现在这一切的自我欺骗的谎言被击碎了。
他们就是故意针对他，因为听信了那些传闻，所以无视他所有的努力，尽情地用自己的有色眼镜看待他。
他们都知道他的不安，也知道他的讨好，明明相处了几个月，却连问都懒得上来问一句，便直接给了下了定义，为他安上了罪名，让他没有了任何翻身的机会，也不给他辩解的余地。
他们看到了他的狼狈，却以冷眼相待。
栗初咬住下唇，他忽略心脏一阵一阵的疼，尽量挤出笑容，只是他也再也不能说出什么实质性安慰的话：“没什么的，不是你们的错，事情现在也都解决了，误会全都澄清了，大家也都跟我道歉了。”
“……没事了。”
他这句“没事了”也不知道是说给他们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努力地抬起头，看向了大家，却没有看到大家的表情，眼前一片空白。
栗初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了。
他坐在桌子前，失神地看着桌子上的签名专辑。
他原本是打算拍完戏后搬出公寓的，现在却想立刻就走。
明明公寓里有五个人，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客厅里的四个人谁也没有动。
沈适突然开口，自嘲一笑：“我们还真是卑鄙。”
“……不应该道歉的。”
第二句话说出口后，另外三个人总算有了动作，脾气最暴躁的秦回野已经开始生气：“喂，你这话我就不能当没有听到了。”
“你还算是个男人吗？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敢承担吗？”
“你以为你不道歉，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他走过去一把拎住沈适的领口。云知柯在一边皱眉，随时准备出手阻止。
沈适没有挣扎，他直直地看向秦回野的眼睛：“不敢承担才会选择这样对小初道歉吧。”
秦回野眉头越皱越紧，他听不懂沈适在说什么。
什么叫不敢承担才道歉？
他道歉就是想承担啊！
沈适：“我们这样跟他道歉，他会说什么？”
云知柯立刻听懂了，他攥紧了手心。
沈适扫了三个人一圈，又是一声苦笑：“肯定是原谅吧，肯定是让我们不要放在心上吧。”
“按照他的性格。会有第二种可能性吗？”
秦回野一愣，他的眼神动摇，抓着沈适衣领的手渐渐松开。
是啊，就栗初的性格，他们如果道歉的话，栗初除了原谅和安慰，还会有第二种做法吗？
不会有的。
他们早就知道，却还是选择了这种办法。
他们道歉真的是为了给栗初道歉吗？
沈适：“我们道歉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适捂住脸：“我真是卑鄙啊，我只是想被原谅罢了。”
而栗初，一定会原谅他的。
这场道歉，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沈适说完，客厅里一片寂静。
第54章
段延大宝贝：吃过饭了吗？
段延发消息来的时候，栗初正在查找学校周围的房源信息，他打算直接买一套，等毕业了再卖出去。
以他现在这样的身份名气，租房不是个明智之选。
栗初只能靠忙碌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想干嘛。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不想抓着不放。
就算是要生气，那也是该当年就生气。
哪有两年过去了，他们早就成为了关系很亲密的队友，这个时候再来追究的？
法律还讲个追诉期，更别提他这点事了。
真要追根溯源，还是刘矢星不好，还得他被大家误解。
大家也是误会了，他揪着不放很难看。
道理他都懂，却仍旧无法排解苦闷的心情。
栗初愣神的功夫，段延又发来了一个信息。
不是文字，是图片。
是今天他的晚餐，一份满满当当的沙拉。
段延大宝贝：难吃。
栗初脸上流露出些许的笑意。
像他们演员，中午还能吃上点碳水和油脂，毕竟上午在工作，下午也在工作，相当消耗能量。
等到了晚上，一般只吃减肥套餐维持生命体征。
像昨晚的烧烤，一般拍戏中是很少吃的，也就栗初休息几天，才能放开了吃。
栗初小宝贝：吃过了。
他消息刚发出去，段延那里打来了电话。
栗初本来以为是视频电话，正打算拒绝。
他没有自信现在的他能不让段延看出端倪。
栗初再仔细一看，发现居然是语音通话。
栗初接了。
段延的声音还带着笑意：“回房间了？”
栗初一听到段延的声音，就特别委屈，很想哭。
如果当年没出那些事，他和段延一起出道了，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些了？
栗初稳住心神，尽量平静地说：“嗯，我在看房子，我打算直接买一套。”
段延：“买一套，毕业了不需要可以卖了。”
栗初：“我就是这么想的。”
段延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栗初的心一揪。
这就是他不想开视频的原因。
段延真的很敏锐，他总是能感知到他的情绪变化。
栗初生怕自己现在的模样和状态落入段延眼中，被他看出什么来。
他已经非常努力地像平常那样回答段延的问题。
可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的不走心。
他难以集中注意力。
现在段延的沉默让他意识到不好，段延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段延话锋一转：“时间到了就回来吧，我已经在想你了，没有你的日子太难熬了。”
“大家都特别想你，说你不在的剧组没有灵魂。”
“我今天数了那些爬树的代拍，都比以往少了一半。”
“当然了，最想你的人肯定是我。”
赤裸裸的告白让栗初呼吸一窒，他攥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
他想把手机拿开点，又怕听不到段延说的话。
栗初的眼睛眨了眨，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栗初心情一乱，打算直接挂断电话。
他这样的动静太明显了。
段延却没有问他，而是叹了口气，话锋又是一转：“不过还好你今天不在。”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打视频电话吗？”
他像是没听出栗初的异常。
栗初完全被段延牵着鼻子走：“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带出点哭腔。
栗初赶紧把手机拿远了点，吸了吸鼻子，平复好了心情，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段延一直等到栗初问第二遍，才说话：“今天这场戏里，我被揍了，画了个那个……战损伤，太丑了！”
“人家的影视剧里战损妆都是让人心疼的，画得又破碎又美丽，自带脆弱感。”
“我们导演说我这个是笑点，所以一定要把我往丑了画，一只眼睛都肿了，要多丑有多丑，完全按照特效装的规格来，我今天画了一个多小时。”
“还好没让你看到，不然我在你心里的形象不就要变丑了吗？”
栗初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想起来了，是这么回事。
段延今天有一场受伤的戏要拍，他被揍得很厉害，鼻青脸肿的。
栗初：“没事的，你受伤了也很帅。”
段延：“哈哈哈哈哈哈。”
段延笑得很畅快。
他似乎是在做什么，栗初只能听到他动作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段延发来了一张自拍照。
照片里的他果然被画了一个称不上好看的受伤的妆容，完全就是按搞笑路线画的。
不说是段延，栗初第一眼甚至都认不出。
难怪段延发出这样的感慨。
这的确是笑点了。
照片里的段延特意摆了个耍酷的姿势，看起来更好笑了。
栗初看了也笑了。
段延那边听到栗初笑了，他的心情才轻松了点。
他们又随便聊了两句，要挂机的时候，段延的声音温柔了许多，说：“不要害怕。”
栗初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段延：“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你试着做做看才能知道结果。”
“话说出口就简单了。”
“你的心情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好好表达自己的心情，不要被人左右了。”
段延没等栗初回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不是一定要满七天才能回来，要是很想剧组的大家的话，早点回来。”
“我就在剧组等你。”
他着重强调：“我特别特别想你，如果你能早点回来的话，我会非常高兴。”
也不用怕被人说逃回剧组，因为不是你“逃”，而是他段延太想你了。
段延连后路和借口都帮他找好了。
不管他做什么选择都可以。
栗初擦掉了眼泪，心情松快了许多：“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
段延肯定是听到了他的哭腔，所以劝他面对，但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最后妥协了。
如果实在不想直面，逃避也可以。
栗初以为自己今晚会失眠，不知道是不是段延说的话让他心静了。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睡得很好，甚至比在剧组睡得还好。
还是睡惯了的床睡得舒服。
第二天，他睡到了早上十点，这才慢悠悠地起床。
他走出房间，秦回野正坐在餐桌旁，听到开门声，他立刻转过头。
栗初下意识想要回房间，突然想起来他昨晚和段延的聊天内容，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他不想逃。
至少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想选择退路。
秦回野在等他，这点显而易见。
因为餐桌上没有放任何吃的，甚至连手机他都没有在玩。
秦回野在看到他瞬间亮起的眼眸，更是论证了这一点。
但秦回野没有走上前，而是迟疑地看着栗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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