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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怕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还这么猛烈。
这么不加掩饰。
段延慢慢沉下脸，他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想要回击，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沉默半响。
对面的老周眼看着是越发得意。
哈！怎么样？被他都说中了吧！
段延艰难地张了张嘴，正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一边的栗初看不下去了。
栗初：“ 喂，这位叔叔，你不读高中不读大学，是你不想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没考上吗？”
“你没读大学是什么特别自豪的事情吗？”
栗初说完这几句话，不屑地对着老周翻了个白眼。
“你放未成年人进网吧，是违法行为。跟偷钱抢钱一样，都是要进派出所的！”
“还有你在看不起谁呀？”
“你会放我们进网吧，还不是因为这两年你网吧生意不好，赚不到什么钱，连我们小孩子钱也要。”
“连个网管都请不起，只能自己干全部的活，一年能挣几个钱啊？”
“我叫你一声老板是尊重你，是我有礼貌，不是你很了不起，你知道吧！”
“人家大城市回来的，说不定早就挣了几百万了，都够把你这家网吧买下来了，你还在这里拿大呢！”
老周没想到栗初居然会帮段延骂他，还骂得这么难听，每句都踩在了他的痛脚上。
老周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下一秒，栗初和段延一起被老周赶出了网吧。
栗初出去后还不忘对着老周做鬼脸。
他们两个走到一边。
栗初摆了摆手，一脸傲娇臭屁的样子：“先说好，我也就是随便发挥了那么一下。你不用跟我感恩戴德的。”
“小事。”
“我最看不起那种得意的小人了。”
段延：“放未成年进网吧是违法行为不错，但不至于和偷钱抢钱相提并论，也不用进派出所。”
“后者是犯法。”
栗初：？
栗初目瞪口呆。
他当即气得跳脚：“我帮你吵架说话，你就跟我说这些？你还是人吗？早知道就不帮你讲话了！”
“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
段延不接他的话，继续往下说：“我也没有赚几百万，赚不了那么多钱，也买不起他那么大的一个网吧。”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栗初听到这里一愣。
“咔——！”
这就是栗初和段延的第一次相遇。
开始栗初因为紧张，一直进入不了状态，重来了好几遍。
现场的氛围都变得凝重。
一个是因为重复好几遍让人心烦，还有一个他们就是全剧组第一条，大家还是很迷信的，总觉得第一条要顺顺利利的，接下来陈部戏才会顺利。
段延：“别紧张，你不用看别人，只要看着我演戏就好了。”
栗初抬起头，正好能看到段延的眼睛。
段延性格脾气其实都算不上好，但总是给栗初以安心感。
大概是他的眼神，从来没有慌乱。
栗初的心沉静下来不少。
“再教你一个办法。”段延话音一转。
栗初眨眨眼。
段延：“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这种形象的人？你就学着那人平时的样子来演。”
栗初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张人脸。
栗初：“…………”真的可以吗？
可以！
栗初全程都想着秦回野的模样，演出来的效果果然很好。
这回他听从段延的意见，不再想七想八，一直注视着段延，跟着段延的步调走，终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全身心投入了演戏之中。
等导演喊“咔”的时候，他都回不过神来。
栗初控制不住地抬起手，摸了摸段延凌乱的发丝。
有些话段延不说，栗初也就不问。
看到这个剧本的时候，栗初就总会忍不住想段延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当年出道组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只有他被莫名其妙地保了下来，进入Galaxy重新出道，其他人全都销声匿迹。
段延还是以演员的身份出道的。
他们都做了那么多年的练习生，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不会轻易放弃爱豆出道的机会。
所以他会脑补段延这几年是不是也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部戏里的主角形象让他不自觉地和对段延的想象重合起来，刚刚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被公司遣散的段延，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已经放到了段延的脑袋上。
副导演想去提醒栗初这场戏已经结束了，导演拉住了他。
导演：“傻啊你！虽然这段不好放到正片里。但是放在花絮里多好啊，多适合宣传啊！”
副导演了然。
栗初猛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忙尴尬地收回手，磕磕巴巴地解释：“对不起，我刚刚、刚刚就是觉得你演得太好了，真的很有落寞的感觉。”
撇去别的不说，段延上升势头这么好，完全可以理解。
演技太好了。
前一秒还在教育栗初违法和犯法的不同，貌似高高在上。
后一秒他便暴露出自己内心的脆弱与自卑。
情绪来了一场极与极的转变。
按理来说就是很难演的，段延却演得刚刚好。
害得栗初真的觉得段延十分悲惨。
段延抓住栗初的手腕，又松开，眼神微动，笑了笑：“我知道。”
第45章
栗初和段延还有一段比较有看点的戏份是栗初逃课正好被段延撞见。
栗初和小混混们有过结，小混混们来找他麻烦。因为对方人数众多，栗初寡不敌众，眼看着就要受伤了，幸好段延及时出现，救下了栗初。
这时候的段延已经恢复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邋遢和没有精气神，整个人年轻了至少五六岁。
栗初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甚至还没认出来。
认出来还是因为段延骂了他一通，两个人直接就在大马路上拌嘴，最后以栗初落败告终。
“咔！”
刚刚还一脸凶狠，不服输的栗初一秒呼出一口气，大变活人似的，一下子就从嚣张、不服输的叛逆少年变成了乖乖好学生。
导演夸奖他：“你现在状态是越来越好了，本来还有点担心你太乖了，演这场戏会不会演不出效果，没想到演得这么好。”
栗初跟导演道谢。
他走到一边，一条毛巾盖在他头上。
助理？
“哇，我们小初果然很厉害，不管是舞台还是演戏，都做得这么好。”
“本来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因为没演过戏压力太大，没想到就几天没见，演技已经这么出色了。”
听到这声音，栗初赶紧抬起头，果然看到了沈适带着笑意的脸。
“沈哥！”他惊呼。
他进组拍戏第二天就回了大家消息，道歉说明了原因。
从那天过后，他全身心投入在剧组，不能说是故意不故意的……当然应该还有一些他不愿意承认的逃避的因素在，总之之后都没有再和成员们怎么联系过。
大家其实还是经常会给他发消息，但栗初总是回得很晚，大家现在发得也就少了。
这让栗初松了口气，越发觉得自己进组是个正确的决定。
这就是小说里常说的用距离和时间来冲淡一切，让大家都冷静冷静，不要再向他身上投射太多感情。
希望他们明白，他们对他不过是一时的上头和误会。
他们两两才是真爱！
现在他离开了，他们应该要发现自己真正的心意了。
栗初是这么祈祷的。
然！后！
沈适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快回去啊，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应该要和郁启时在一起的！！！
栗初心中的小人一边哭一边暴打全世界。
沈适看着栗初的脸，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勉强。
沈适满脸受伤：“小初不想见到我吗？”
栗初赶紧要摆手，段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就在栗初的身后。
段延啊：“是啊，不想见到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栗初：“…………”
沈适一看到段延，眼睛里就带上了火光，段延倒是气定神闲。
沈适：“我来探班。”
段延笑笑：“怎么样？小初是不是演得很好？”
他明明说的是疑问句，却是用的肯定语气。
沈适对于这个问题只能点头，但他心里却不太舒服。
因为段延这语气神态，搞得栗初好像是他什么人一样，他们俩是一起的，沈适倒成了外人。
沈适不看段延，转头问栗初：“剧组的饭还吃得惯吗？”
栗初：“吃得惯。”
沈适：“睡觉呢？”
栗初：“睡得很好。”
“……”
沈适问什么，栗初就回答什么，主打一个有问必答，十分乖巧。
段延也不强插话题，就站在一边听。
沈适本意是想问这些问题，来彰显自己和栗初的亲密关系，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段延站在那边太碍眼，他总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单调又无趣。
直到最后他已经没有问题了，气氛冷了不少。
没办法，栗初保持距离和回避的姿态太明显，沈适几次想伸出手，都被栗初悄咪咪地躲开了。
要知道，以前栗初从来不会拒绝，或者根本想不到要拒绝这些亲密接触。
回归那会儿，大家天天跑行程还不明显，现在分开了一段时间，这些变化就变得再明显不过。
还是段延主动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时间不早了，吃午饭了。”
“你要吃剧组的盒饭还是我给你点个外卖？”
剧组的饭一般都不好吃，沈适这么挑剔的人不会喜欢吃。
但这次他要是娇气地选了外卖，总有一种微妙的输了的感觉。
所以他回答：“盒饭就好。”
栗初这么尽力避免和队友们说话的人，听到沈适的回答后，他也忍不住说了一句：“剧组的盒饭不好吃，我觉得你不会喜欢的，要不你还是点份外卖吧。”
栗初都这么说了。沈适当然更不能点外卖了。
沈适：“不用，我就吃盒饭。”
栗初：“…………”
他看着沈适莫名燃起来了的样子欲言又止。
好吧，沈适高兴就好。
原本沈适是为了较劲才选的盒饭。
结果谁也没告诉他，段延这家伙居然给自己开了小灶，专人送饭啊！
他比吃外卖还过分！
段延直接让团队在酒店包了拍摄期间的午饭和晚饭。
他和他的团队都是吃的，酒店厨房另外给他们做的。
栗初自然也跟着沾光，连栗初的助理也是吃的小灶。
段延接过助理送来的酒店厨房小灶，先把栗初和栗初助理的那份给他们，然后才拿自己的。
“我挣钱不就是为了让日子过得舒服点，每个月多花一点钱，就可以吃合心意的饭菜。为什么不吃？”
段延看着沈适，慢悠悠地说：“你们团现在这么红，赚的也不少吧。你怎么连吃个外卖都舍不得？”
沈适：“…………”
沈适都快气笑了。
见过倒打一耙的，没见过这么倒打一耙的。
你混蛋啊！
栗初的助理偷偷看眼色，说：“要不你吃我这份，我吃盒饭吧。”
沈适怎么可能会同意？
本来就被段延摆了一道，现在他还要抢栗初助理的饭，就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再说到底，助理吃的那一份还是段延的。
他吃段延开的小灶，他不要面子的吗？
沈适今天全面落败。
吃完盒饭，沈适就回去了。
最终他也没能和栗初多说上几句话。
在沈适之后，队伍里其他三人也来探班，全都没能讨到什么好。
他们探班的照片被发到网上，公司顺带营销了一波兄弟情。
本来没有什么问题。
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之前一直都没有人认领的栗初、段延以前出道组的其他练习生的身份，网上突然有个男网红出来认领了。
这位男网红是个舞蹈博主，平时就发一些舞蹈翻跳。
为了引流，舞蹈视频里经常会有要撩衣服、秀腹肌的部分，也算半个擦边博主。
但这种程度也不算过分，只是较真起来，不是很好听。
尤其是和栗初、段延他们扯上关系。
以前一起练习的朋友，一个成了大红团的top，一个成了冉冉升起的新星演员，擦边舞蹈博主的确是有点上不得台面。
他认领了出道组练习生的身份后，流量瞬间暴涨。
栗初和段延也知道，没有出来做过回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其实就是变相的默认了。
这人不是别人，是他们出道组的大哥周舜河。
周舜河当年就是整个出道组里年纪最大的，出道的时候还在读大学。
周舜河读书的脑子还是蛮好使的，只是他们这些练习生，尤其还是出道组的练习生，每天都要花大量时间在练习上，自然没有太多的精力分给读书。
加上他们出道，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周舜河把重心放在了爱豆事业上，高考考的一般，上了个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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