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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米安很少回忆过去，不仅仅因为他不是个感时伤怀的老头子。
打了十枪，中了九枪，剩下的那枪是克拉克试着把一个愚蠢的贴纸贴在他脸上时打歪的；满靶和缺一个满靶的奖励差了不少，达米安阴沉着脸接过一个小了一圈的布娃娃，罪魁祸首还在那里笑，他气不过，抓着娃娃就往对方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上砸，克拉克下意识一接，发现是个小叮当。
“你今天非得和小叮当过不去还是怎么？”
“你不喜欢吗？”
“诶？”瞠目结舌，“我……当然喜欢啊。”谁不喜欢机器猫呢？“但是……”有点娘炮——他想象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自己怀里都抱着一个布偶——
“那你就拿着。”
“……”
克拉克糊里糊涂地被他拉着乱跑，少年像是立志要收齐所有的小叮当一样，连最无聊的捞鱼游戏也耐下心认真玩；每当开始参与一项新的游乐项目，达米安最初时会显示出游戏新手的局促，克拉克轻轻松松就能超越他，但是优势没有持续多久，他真是个太厉害的学习好手了，很快他们就打平，最后甚至隐隐有超过克拉克的趋势。
“达米安。”
这下可不只是抱着一个布偶了。克拉克看着怀里的一圈娃娃，斟酌着开口，他还是有些不服气的，“你之前告诉我你是第一次玩打地鼠，你说的是实话吗？”
自然达米安很疑惑地瞅过来，他手上拎着更多的娃娃，和别的小礼物，“我为什么要为没有意义的事情撒谎？”
的确，达米安不会。
像是为了检验他刚才的那句话一样，克拉克又抛过来一个问题。
“这是你第一次和男人约会？”
达米安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更快地向前走。
他是不会为没有意义的事情说谎，但这不代表所有的问题他都要回答。
“我猜对了？”克拉克赶上他，侧过身来看他的表情，“之前都是和女孩子？”
所以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玩偶、玩偶和玩偶。
达米安停下了，脸上还带着被看穿的潮红——这样简单分明的情绪——他把其中一只手提着的东西都换到了另一边去，牵住了克拉克的手。
“我说过，你和她们不一样。”他佯装在研究路边的投币摇摇车，手紧紧地扣着克拉克，“你是特别的。”
克拉克又笑了出来，歪头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脑袋。
“我知道。”
再次的，所以，机器猫，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走走玩玩，他们试了试宣传单上强烈推荐的跳楼机和过山车，这点刺激对于两个经常上天下海的超级英雄来说温和得过头了，克拉克还能装出点开心的样子，达米安则全程摆臭脸，牵着他掉头就走，身侧五米内都有黑气实体化，吓得行人不敢靠近，有胆大的路人悄悄地问克拉克：
“你男朋友这是怎么了？”
克拉克无奈地摇头，这问题他没法答，涉及的方面比较复杂。
后来找到一家冷饮店，达米安心情才好了那么点，他负责去点单，克拉克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地清点今天的收获。
一个，两个……十二个，十三个……十五个机器猫，拉奥，可能光这些玩具就足够把他在大都会公寓里的小床塞满了（然后怀疑自己其实是个收藏癖），他就是顺口说了那么一句——
然而达米安记住了。
克拉克心满意足地傻笑，支着下巴，看着那堆姿态大小各异的蓝色玩偶——蝴蝶拍动翅膀，它们飞了起来……
“冰淇淋。”
香草味的双球冰淇淋被放在了眼前，达米安也拿了杯一样的，拉开椅子坐在他身边；坐下的当儿，他发现对方口袋里的东西没了。
“这儿十二点会放烟花。”什么没了？克拉克收入眼底，也不说，假装不知道，低头浏览宣传单，“嗯，快要到了，也许我们可以看了烟花再回去。”
“我知道，吃你的冰淇淋。”
“过了十二点你就生日了，十八岁啊。”他拿起勺子，想要去挖一勺，又慢悠悠地在空中停下，自顾自地感叹，“说起来，我还真是见证了你们几个满十八岁的样子。”
达米安挑起眉头，一字一句拉长了慢吞吞地说道：“不必要在乎年纪，十八只代表一个数字，和我本人没有关系——吃你的冰淇淋。”
啊啊啊，有点发火的意思了，克拉克依旧不顺着他的意思，啰啰嗦嗦地甩下一大堆，“成年代表你能享受更多的公民权利了，达米安，这对每个青少年都很重要，这代表某种新生，新的法律，新的义务，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我看不出来有什么父亲能做我不能做的……我说了要你吃冰淇淋，克拉克！”
好了，不能故意再撩了，克拉克眨眨眼睛，愉悦的色彩在里头闪烁，此刻很多细节连接在一起了，达米安那个千方百计隐藏的，阴险的，狡猾的，小阴谋……他离真相就差一层防尘布那么远。
“我当然可以吃。”克拉克轻飘飘地说，笑得有些无辜，“但是你确定要放在冰淇淋里吗？我可能嚼碎大部分金属。”
达米安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他回想了克拉克刚才的言行，深觉自己被戏弄了，忿忿地闭嘴，从对方杯子里挑出了一枚戒指——克拉克记得，那会是十一点五十七。
“张嘴。”
他讶然，抬头对上那双流光溢彩的绿眸子，像着了魔般的乖乖张嘴，达米安的气息再次席卷了他的世界，少年含着那枚戒指，和他接吻……
十一点五十八。
他渡过来硬硬的金属环，嗑在牙齿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克拉克感觉到戒指突出的部分打磨着他的口腔，似乎要把他的嘴打造成最适合达米安入侵的地方，另一个隐秘的洞穴……
十一点五十九。
金属带上了体温和湿意，从嘴边滑落……
十二点。
烟花准时绽放在天空中，达米安喘了口气，少见地露出些不安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得单膝跪下，可是这必要吗？
“你承诺过，答应我一个请求，克拉克。”
“是吗？”克拉克笑笑，伸出了手，“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我当然知道。”罗宾立刻反击了质疑他专业素养的问题，“我能手测出一枚子弹的直径，不可能一根手指的还测不出。”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戒指小心翼翼地推进克拉克的左手中指，竟然出乎意料的合适，仿佛是从那儿生长起来一样。
“……很适合。”
达米安抬起头，在男人额头留下一吻。
“我爱你。”
就当一句承诺了，克拉克擦了擦眉梢眼角漾着些看不见的飘渺，看上去像是要落泪，却笑得无知无觉寂寥绵软，他仔细抚摸着少年的颧骨，想象那是一座起伏不平的高山——如愿以偿是什么滋味？他曾经这样问过自己，原来就是这样，放松自己，仅仅溺毙在沉默里便好，心满意足，毫无祈求……这世间上的事情本来就那么可笑，他捧之为珍的爱情被另一个人无情否决，而随意的插柳，如今却已枝繁叶茂，成为了他最触手可得的恋慕——不过，感情怎么能用易得和难得形容呢？
只有关他想要或者不想要。
所以他想要。
“我们需要一张床。”
一会，克拉克沙哑地开口。
第八章
夜色沉沉地压了下来，布鲁斯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晚会还在继续，没人注意到刚刚哥谭的首富遭遇了什么，台上已经开始拍卖第七件物品了。
布鲁斯的心脏怦怦跳动着，他开始听到了其他声音，除开阿斯莫德之外，近乎噪声又不是噪声的东西，大脑疼得几乎裂开，咒语还对他产生着影响，但是布鲁斯没有时间关注这个，他往门外跑的时候撞到了桌子，磕在膝盖，但是他不觉得疼；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正是因为知道，才会慌张。
他们是飞回韦恩庄园的，克拉克把达米安抱起来，下一秒他们就落在了韦恩家大宅的露台上。
克拉克还没把达米安放下，就被搂着脖子吻住了嘴唇，他一边回应这个吻一边拉开阳台门，里面是达米安的卧室，摆设简洁得不像一个青少年。他们的目标是卧室中央的床，浅色的被单印着不规则的几何线条，他将房间的小主人平放到床上，踢掉鞋子也爬上去，骑在了对方的胯上。
吻一直没有停下，好像下一刻就会天崩地裂，而接吻就是拯救世界的唯一方法。嘴唇贴在一起，手在对方身上乱摸一气，把彼此的衣服都摸得乱糟糟；克拉克艰难地离开他的嘴唇，抬手将T恤脱掉，少年明显不愿等待哪怕几秒钟，在他的胸膛露出来时就从腰摸到胸口，脸颊贴上去轻蹭，落下零碎的吻。
衣服刚丢到一边，他们就又迫不及待地亲吻对方，吮吸的声音让人脸红；克拉克开始对付达米安的外套，虽然是开襟设计但也有些困难，因为达米安的手一直巴在自己身上，连袖子也没有办法脱掉。
“好了，等一下——”
克拉克不得不喝停，少年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停下了，用眼神指责他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然而克拉克坚持；一切事情都有它发生的意义，比如上床一定要把外衣脱掉。他抓起达米安还在自己腰上来回磨蹭的手，轻轻吻了一下，随即把它们放下，并制止达米安再次抬手的动作，“你就不能乖一点吗？”
罗宾不赞成地撇嘴，表示这个词与自己无缘。
他重新吻上达米安，只是安抚一样地轻轻厮磨，手从对方的肩膀与外套之间伸了进去，贴着胳膊往下褪，把外套脱了下来。
“控制狂。”达米安的双手重获自由，立刻又抚上他的身体。他有些好笑：“哦，来自一位超级控制狂的评价。”
超级控制狂对这句话的回答是夺去了他的嘴唇的控制权。
裤子是他们抱在一起胡乱亲吻着抚摸着的时候艰难地蹬掉的，毫不得体地耷拉在床尾；然而没人顾得上保持房间整洁了，达米安忙着对付克拉克的内裤，超人的超级翘臀把他的手紧紧吸住，让他除了来回揉捏之外做不了别的任何事情。而克拉克，忙着纵容面前的大男孩对自己为所欲为。
血液中流淌的狂喜与欲望，仍然像烟花一样盛开着；并且，烟花只是一瞬间，可此刻的情绪却能永久地刻在脑海里。
达米安看着他的眼神，就像他们已经一起看了无数次烟花……以后也会有无数次。
和一个人拥有同样的期许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克拉克没法停止微笑，这已经是他竭力控制住表情的成果了，达米安被他的欣喜感染，竟有点害羞起来，捂住他的嘴巴问：“你笑什么？”
触碰到自己嘴唇的手指让他想起了另一件事，他从挂在床尾的裤子口袋——达米安的那条——摸到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果然还有另一枚戒指。
“你为什么不戴？”
“那你帮我戴上啊。”
克拉克舔舔嘴唇，看了对方一眼，把戒指取下来衔住，捧着他的手，缓缓地含入他的中指，让戒指套进去。
温热的口腔裹住手指，悸动像电流一样从指尖沿着手臂传向心脏，达米安感觉到那舌尖也舔在自己的心口，又湿又痒，他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像烟花一样燃烧了。
戒指已经稳妥地戴好，克拉克还没放开罗宾的手，仔仔细细舔净那上面沾上的唾液，轻轻亲吻每一根手指，又在掌心印下一吻。
“现在我们是一样了。”他用戴了戒指的手碰了碰对方，得意地笑了。
达米安反扣住他的手把他拉近，狠狠吻了上去，被烟花烘得滚烫的吻把他们的胸口都灼伤了，心脏又热又痛地跳动，迸出点点火星，流往四肢百骸，身体变成了火海，渴望在熊熊燃烧，只有彼此才是能拯救自己的水。
无比渴求一个人的感觉是酸的，因为带了执念；然而此刻他们只尝到甜，空气中都漂浮着快乐的香气。
达米安终于把超人的内裤剥下来，手指沿着尾椎骨缓缓贴进去。他看着克拉克的表情，意欲欣赏对方感到难为情的时刻，然而克拉克却按住他的手。
动作再次被打断，坏脾气的罗宾要发难了，克拉克握着那只手，沿着他刚才抚摸的路线，放在了胸口。
达米安用眼神来询问他，他轻轻推着达米安的肩膀让他平躺在床上，继而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了润滑剂……达米安睁大了眼睛。
他想单手打开润滑剂的盖子然而失败了，只好在达米安善意地嘲笑的目光中用上另一只手，往手指上倒了一点，却发现仅仅是指尖没有办法接住，多余的那些都滴到了达米安的小腹上。
那感觉很凉，温度还没来得及散发就被克拉克的手指揩去，连同另一边手上的润滑剂一起，进入了克拉克的后穴。
他努力分开腿支在达米安的身体两侧，咬着嘴唇将手指又推进去一些，润滑剂有是有，但还没插入手指就流得差不多了，他太紧张了，连单手打开盖子都做不到，更遑论自己给自己润滑……
达米安一瞬不瞬盯着克拉克，不放过任何一丝微小的表情变化；克拉克抬眼瞥他，又移开目光：“……不要看。”
“那我看哪里？”
达米安捏了捏他的臀瓣。他摇着头，并不能给出一个具体的答案；低低地喘息着，体内的手指开始慢慢抽送。
这和达米安对自己做的不一样，——当然不一样——少年会旋转手指慢慢顶进去，能碰到比自己现在所能碰到的更深的地方，这和手指的长短没多大关系，纯粹是因为他这个姿势会比较困难而已。
“需要帮忙吗？”
他的小腹绷紧，达米安抚摸那儿的肌肉，又握住他抬起头的阴茎，指腹揉按顶端，沾上了黏腻的前液。在克拉克带着阻止意味的眼神中，把手送到嘴边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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