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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达米安对他说爱。
不是一时兴起的，而是从一开始就……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那时候达米安才多大？他不禁开始想象，当他与蝙蝠侠、与正义联盟的伙伴们一起战斗，培养出了无可替代的默契的时候，少年也在慢慢成长；起初像小种子一样的爱慕在小小的胸膛里扎了根，沐浴风雨，迎接朝暮，一天一天长大攀高，枝桠与藤蔓交错，禁锢了倔强的灵魂。
“你知道我从第一次见面就爱着你吗？”
克拉克扭过头，回避了这个问题。
“我不值得……”
“是你不值得，还是我不值得？”
达米安有些忿忿，手指却依然轻柔地整理他的额发。克拉克这才发现面前的少年个子已经快要赶上他了，恍惚间他还记得对方还是个小男孩时的样子，稚气的面容有着同现在如出一辙的高傲与执着。
过度的执着会引来不堪设想的后果，克拉克不知道现在说服达米安放弃某些事情是不是太过不负责任。
“卡尔，”达米安再次开口，“——卡尔，我父亲是这样叫你吗？”
“这不重要，达米安。”他还在思考如何逃脱，在红太阳灯下他不能对付达米安，那么只能换个方法。
“这很重要，”达米安笑了笑，表情变得温柔，充满迷恋，“因为是你的名字。”
意料之外的像是情话一般的话语让克拉克愣住了，布鲁斯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所以……他们是多么相像，又是多么不像。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达米安的嘴唇将他就要说出口的句子封住了。
熟悉的吻，和在服装店那面大镜子前一样，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冷味道，然而他的怀抱却是温暖的，掌控住克拉克的那双手也是那样有力，一切都在提醒着克拉克，这是达米安，与布鲁斯有同样的姓氏，行事方式却那样不同。
他像是还没学会如何接吻，嘴唇相贴时还犹豫了一下；随即缓缓地辗转，厮磨，轻咬，吮吸，认真地闭着眼。克拉克不禁好奇，他对别的女孩子也是这样吗？
“她们和你不同。”
达米安暂时停下了，但是他们依然靠得很近，达米安的视线在他的脸上逡巡，专注于寻找某个答案。
“什么？”
“就是不同。”达米安的手指碰了碰他的眉毛，指尖沿着眉毛的走向从眉头到眼角，郑重得如同朝拜的教徒，“你是特别的……”他抬起眼想看那只手要做什么，结果又被吻了。
这一次达米安不再犹豫了，舌尖叩着他的嘴唇，因为刚才的发问，他的嘴半张着，这让少年顺利地舔进去，碰到了他的牙齿。
他没有投入，尽管他承认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吻他的时候达米安的手放松了力道，他盘算着能不能趁这个时候挣脱，从而逃出这个房间。然而达米安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舌尖，“专心点，卡尔，”他感觉到对方在压下心头的不满，没有表现出来，韦恩式的体贴。
同时压制他的手收得更紧了，像是在提醒他，你已无处可逃。
第三次的吻，变得更富有侵略性，少年近乎固执地品尝克拉克的滋味，年轻有力的身体缓缓移动，像健壮的藤蔓缠绕住他，他在束缚之下竟产生了一丝屈服的念头。
一只手扣住克拉克，另一只手开始探索这具身体。包裹着钢铁之躯的是最普通的布料，简简单单的格子衬衫，达米安却觉得，只有最柔软顺滑的丝绸，才配得上这样完美的身躯。明天就去定做，他这么想着，解开几颗克拉克的扣子，手贴着对方胸口探了进去，摸索着找到乳首，轻轻掐了一下。被他亲吻的人微微挣动起来，喉咙里溢出呜声。
不能心软，他告诉自己，发了狠将余下的扣子直接扯开，布料崩裂的声音中，起伏的胸膛暴露无遗。他舔掉克拉克唇角的唾液，吻过那冒出青茬的下巴，线条优美的脖颈与胸骨角，伏在了克拉克的胸前。
带着孩童一般的依恋，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氪星人身上有淡淡的味道，他形容不出来是什么样但不令人讨厌；每次与克拉克擦身而过，淡淡香气像是绕着他转了一圈，又调皮地跑开，他只能站在原地，失落地回味。
可现在，他终于被这股气息包围了，温暖宽厚的感觉令他几欲落泪，一切不甘与嫉妒都消失了，他是唯一能拥抱这股气息的人——至少现在。
至少是现在。
达米安咬了一口克拉克的左胸，留下一圈完整的牙印。他没有控制力道，在红太阳灯关上之前，这个印记是没有办法消褪了。
他随即抬头观察克拉克的反应，克拉克没有生气，平静地看着他，好像只是在好奇他下一步要做什么——超人总是不生气，达米安讨厌这种一视同仁的平和，所以一再嘲弄、试图惹怒这位淡泊的神子。是的，达米安正视了自己那些幼稚的行为，他花了这么些年才明白那是爱。他爱上了一个爱着所有人的人。
达米安舔了舔那圈开始充血的咬痕，满意地微笑。与平日里的刀枪不入相比，红太阳光下的超人是那样脆弱不堪，像是从一条龙变成了一只兔子，娇小柔软，爪牙都变得毫无攻击性。
温存之后是粗暴，轻抚之后又是发狠的一咬，少年的行为太难揣测，克拉克开始有些不安，他又想挣扎了，然而全身都被掌控住，腿才稍稍动了下，达米安就更用力地缠住他，不赞同地摇头：“我说了，你要专心些。”干燥的掌心缓缓往下探，在腰部游移，目的不言而喻，“况且你打不过我，在这里，现在。”
其实达米安也不太确定，毕竟对方从身高和体格来说都优于他。不过他决定冒一个险，也算是和自己打赌。输赢无所谓，有时候享受过程已经足够有意义。
他解开了克拉克的皮带扣，单手干这种事情确实有些难度，但难不倒罗宾；他的手往里伸，想将整条裤子褪下，克拉克当然不会配合，努力地将自己沉进床垫里。
“你该知道，这样僵持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达米安在克拉克的耳边低语，声音还是那样轻柔。克拉克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妥协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达米安的手指带着润滑剂开拓了克拉克的身体——罗宾永远有备而来——他还是在挣扎，但是湿热的甬道却温顺地接纳了少年的手指，抽出来时内壁的软肉还在羞涩地挽留。
达米安松开了从一开始就按着克拉克手腕的手，先是放松力道，试探对方会不会再次冒出逃跑的念头，克拉克被他不甚熟练的扩张撩拨得眼睛湿润发亮，鼻尖沁出亮晶晶的薄汗，嘴唇红肿——一半是达米安亲的一半是自己咬的——微微张着，不停喘气，这段体验对他来说太超过了。
他彻底放开了手，克拉克不解地看着他，疑惑他为什么停下了。
温顺的兔子正在渐渐依存于他。
达米安的内心突然变得柔软，给了克拉克一个吻，轻柔绵长，手掌在对方手臂上来回摩挲，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大概有些难为他了。然后慢慢地与他十指相扣，更多的热度从相抵的掌心传了过来。
年轻人的阴茎缓缓锲入他，温柔却坚定地进入他的身体，他有些疑惑，可又感到自己在向这样矛盾的柔情沉沦了；他无法避免地将达米安与布鲁斯进行对比，曾经他觉得有他们很相似，像是从来学不会好好说话，固执且永远意图掌控一切；但现在他发现了达米安比那位父亲更为坦诚，直白地承认“你很重要”“你是特别的”诸如此类的事情，这样真挚勇敢的品质是如此可贵，也如此……吸引人。
倒不是说布鲁斯不好，然而从朋友，到恋人，再回到朋友，在这几段关系的转换中，韦恩先生尽责得有些生疏克制了。他疑惑过对方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这段关系到底是出于爱还是责任，就在他想找韦恩谈谈，为这段关系的长远作打算时，对方提出了分手。
就算是宣告恋人关系的结束，布鲁斯还是那样冷静，平淡地叙述他们不能再继续下去的原因，让克拉克觉得，挽留是一件无理取闹的事情。
所以他放手了。
分手之后他们依然要并肩作战；布鲁斯照旧关心他，以十分蝙蝠侠的方式，例如在他因氪石而受伤之后刻薄地要求他搬进韦恩大宅里，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和达米安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样。
达米安怜惜地亲吻他，手始终扣着他，握得很紧却没有把他弄疼，这大概超过了一个大男孩所能做到的体贴的程度。
一下又一下，硬热的肉刃顶进他的身体，他的腿被抬着架在达米安的肩膀上，抽插间少年的胯骨撞在他的臀肉上，微微突出的骨骼形状也带着相似的热度。
这是那夜在达米安的幻觉中，父亲与克拉克交合的姿势。
达米安突然感觉到自己在第三人称的角度旁观着自己与克拉克。那个夜晚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克拉克，只是父亲的位置上变成了自己。
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击中了他，像是得意，像是自满，又像是兴奋，像是一切正面情绪过度叠加后的反应。他看着身下的人，克拉克的蓝眼睛中满溢着泪水，目光不再如同平日那样沉稳，情热从视线中迸出，包围了他。
这些天来的幻象与欲望交汇、重合了。
超人健壮柔韧的身体蒙上汗珠，在灯光下莹莹发亮，他绵软地栖于达米安身下。达米安的嘴唇流连于汗湿的皮肤，尝到了他的味道，滑腻又甜蜜，像是冰茶上的那层海盐奶泡，让达米安成了一个贪杯的醉汉。
充满活力的甬道蠕动着迎合他，克拉克是那样温暖，又是那样脆弱，只要达米安稍稍用力撞进去，克拉克就会带着哭腔呻吟出来，在这样无助的时刻他的声音还是这样温柔，达米安想，也许正是如此自己才会爱上这个人。
他们像飞机坠落一样接吻，每一次嘴唇触碰都无比急切，达米安故意吮吸出声，克拉克便咬住他的嘴唇来阻止他，得逞了的男孩儿笑了起来，更深地吻住他，将他的喘息都吃进肚子里，随即又陷入更疯狂的交缠中。
虽然精力无限，但达米安毕竟还是个青少年，进入青春期以来就清心寡欲的生活在此刻得到了体现，他环住克拉克半硬的阴茎上下套弄，嘴唇贴在克拉克耳边，话语微微颤抖：“克拉克，我……”
克拉克用一个拥抱回答了他。
他全数射进了克拉克的身体里，他渴望已久的身体，眷恋地吞食他的精华。克拉克又发出了哭泣一样的声音，埋在他的肩膀，“达米安……”
和那天夜里的一模一样。
他终于真真正正、切切实实地拥有了那夜的幻象。
——并且不仅仅是幻象了。
达米安睁开眼，看见的是父亲卧室的天花板。
夜渐深，房间里只开着壁灯，鹅黄的光芒像一个黄昏。
黄昏……
他一下清醒过来，看向自己身边。
克拉克也在看着他。
“你——”太多的信息充斥在达米安的脑子里，他不得不停下来思考到底该揪着哪个不放，“——你关了红太阳灯？”
“嗯。”克拉克点头。
他定定看他，突然说：“但是你没走。”
克拉克又点了点头，不过这次，他嘴角噙着笑意，这让达米安心里某块石头落下了，当年的种子生根发芽，现在终于开出了细小却纷繁的花，崭新的情绪蜂拥而上，将他团团包住……狂喜，满足，还有隐隐约约的心酸，太复杂了，比起之前他获得的肉体上的某种共鸣更加复杂——冷静，达米安，他警告自己，尝试着压住一个傻笑，可是他不行，至少不是现在。
“克拉克……”
“达米安。”克拉克抓下那双碰着他脸颊的手，其实他也有疑问，所以他也得提问，“你想好了吗？”
“你指什么？”
“和我在一起。”克拉克略带迟疑地说道。
实际上，在达米安睡着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达米安还是个孩子，如果他只是一时迷惑怎么办？等他醒悟，发现受不了这样一个老土又死板的自己，然后又会发生什么？青少年的恋慕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克拉克不一样，他一旦爱上，可能会用漫长的一生去遗忘——说是自私也好，说是杞人忧天也罢，他只是受不了……两次都被同一家人所伤，“而且，我曾经是你父亲的男朋友，你不介意吗？”
是吗？达米安会介意吗？他会吗？然而，在这段感情里，他才是更看重未来的那个人。
这个时候不该按着那人的话头说下去，达米安叹气，转而变成了提问的那个人。
“你记得Kilig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克拉克惊讶地眨眨眼睛。
“那家服装店？”
“是的。”他们贴得更近了，相视的眼里只有对方，达米安轻轻开口，“它来自塔加拉族语，意思就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得好像，胃里正有成千上万只蝴蝶扑扇翅膀，一张嘴就要全部飞出来一样的感觉。
“而我对你，就是这样。”
“我……”
“别说话，克拉克，听我说。”他打断那人的话，接着说，“我——只是一个人类，而且暴躁又任性，孩子气十足，不懂体贴人，而你那么强大，那么美丽，没人会不喜欢你；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我和这样的你，我也相信你从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
克拉克睁大眼睛，眼神躲躲闪闪地不看他，不过达米安有把握再次吸引他的注意力。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克拉克，你已经知道了我多爱你，只要我张口，蝴蝶就会飞出来……它们会飞到每个角落，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心意……你才是这段感情里手握选择权的人，卡尔。”
最后一个名字彻底触动了他；克拉克忽地合上眼睛，他的身体在颤抖，因为不知名的痛苦和焦灼，即使达米安拥抱他、给他安抚，也没能停下，此刻他终于深深的体会到了Kilig的含义。
我那么的……情绪超脱了临界值，泪水奔涌而出……我那么的……爱你。
达米安……
我那么的爱你。他静静地让眼泪冲洗着多余的感情，眼中清凉，心里仿佛微风拂过，达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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