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昼放下手中的喷壶,拍了拍有好几个大补丁的粗布衣裳上沾的尘土,才进去。
陈晏礼躺在太师椅上,听见开门的动静,才懒散地投过去一眼。
“坐吧。”
谢昼没吭声,反而是跪在门口。
陈晏礼这才想起来,原剧情里自己命令谢昼进屋后不许站着,只许跪着,而且要跪的远远的,看见他心烦。
为了这事,头一回的时候,还抽了谢昼二十鞭子,直抽的他的背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没一块好肉。
“我会和爹娘说退婚的,你走吧,别再回陈家了。”陈晏礼打算把这个定时炸弹送走。
谢昼抬起头,深邃的眸子里有一丝不解,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跪得更加笔直了。
见谢昼还跪着,陈晏礼有些不耐烦:“我说了,会退婚的,你离开陈家吧,我会给你一大笔钱。”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陈晏礼差点以为谢昼已经被他折磨的有艾斯爱慕情结了,不然他怎么感觉他乐在其中并不想走呢?
陈晏礼细细端详着谢昼的眉眼,试图从中找到一点恨意。
“我把你当狗使唤,你难道不想杀了我?”
“我知道那都是为了锻炼我,我一定会好好修炼,将来保护你的。”
陈晏礼不知道谢昼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会脑补,反正脑补得很好就是了。
“保护我?”
谢昼用力点了点头:“我们将来是要成婚的,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绝不让别人欺负你。”
陈晏礼:太好了,谢昼是个二百五,他好安心。
但这副本还是不正常啊,小呆这个骗子。
“那你过来些。”陈晏礼淡淡道。
谢昼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慢慢起身了,只是走到陈晏礼身边时又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仿佛已经刻进了肌肉记忆里一般,重复且机械。
“真乖,现在坐好。”陈晏礼指了指谢昼身后的凳子。
谢昼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陈晏礼”以前也曾这么捉弄过他。
陈晏礼光着脚在谢昼面前站定,脚踝上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带着些蛊惑心神的意味。
第66章 Fire in the hole(2)
“把手给我。”
陈晏礼伸出手,细腻的掌心落入谢昼眼中,和自己常年干粗活的粗砺掌心不同,这只手生得精致,指腹看着很软。指甲被修剪的干净圆润,透着浅粉色。
越靠近,陈晏礼身上莫名的淡淡香气就顺着气流不停地落入谢昼的呼吸中,扰乱了他的呼吸频率。
太近了。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怎么现在连我说什么都不听,难道都是骗我的?”陈晏礼说着就收回了手。
谢昼拽住他的衣角,力气大了些,陈晏礼半个肩膀都暴露在空气中了。
陈晏礼没什么表情,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提了提衣服,遮住大片春光。
谢昼的目光这才移开,拽着衣角的手也松开了。
“最后一次机会。”陈晏礼伸出右手递到谢昼面前。
谢昼慢慢搭上那只手,这次收了些力气,只是虚虚握着。
“还需要我拉你起来吗?”陈晏礼扬了扬眉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昼的眼睛,似乎在等他自己起来。
谢昼终于确定了眼前的人没有再戏弄他,借了些力,握住那只在他的手掌衬托下显得有些迷你的手。
陈晏礼指了指他身后的木凳,扬了扬下巴:“坐下。”
谢昼听话地坐下,期待着眼前人的进一步奖赏。
“想不想和我成亲?”
谢昼如实点了点头,仔细看,眸子里皆是掩不住的喜悦。
“和我去玄天宗拜师吧。”话题转换的有些快,谢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成亲和玄天宗有什么关系。
陈晏礼可没忘记要和谢昼建立深厚的革命友谊的任务。
怎样快速和龙傲天建立深厚的友谊,那当然是陪着他升级,为他挡刀了!
陈晏礼决定时时刻刻跟着谢昼,找机会为他两肋插刀,这样谢昼就是有了后宫团也不会忘记他的好。
毕竟死了的白月光杀伤力才是最大的。
他死之后,陈家百余口人绝对能在谢昼的庇护下好好活着。
“可是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陈晏礼给龙傲天画着大饼:“当然有,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玄天宗是第一大门派,你去那儿学几年,学有所成归来时我们就成亲。”
谢昼还有些不敢相信,又确认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吗?”
陈晏礼点了点头,心道这龙傲天怎么年纪轻轻就聋了。
谢昼欣喜交加,将陈晏礼整个人揽进怀里:“我真得很高兴。”
陈晏礼看不见谢昼的神色,男人目光深沉,神色阴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似乎觉得和陈晏礼接触是一件十分恶心的事情。
陈晏礼推开他,催促道:“你回去收拾一下吧,我们尽早出发。”
“好,都听你的。”
——
陈家在谷城势力很大,财力雄厚。
陈晏礼在陈家十分受宠,得知他要跟那个没用的赘婿一起去玄天宗拜师,陈父面色难看。
“你就好好待在谷城,按你娘的遗愿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不好吗?”
陈晏礼摇了摇头:“我总不能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吧,我也想出去见见世面。”
陈父哼了一声,将矛头对准了谢昼,fire in the hole:“都是你挑动我儿子的吧,我陈家捡了你一条命回来,该还的时候你就得还,明白吗?”
谢昼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是。”
听到这陈晏礼都有点不敢看陈父了,毕竟这次出去他是打算去替谢昼送死的。
“父亲,我们要赶路了。”陈晏礼打断陈父还没出口的话,让谢昼跟上他。
玄天宗在鼎城的鼎山上,陈晏礼发现这些门派都喜欢建在山上,是高人一等的物理体现吗?
鼎山设有结界,不能用飞行法器,也算是对来报名的人第一项考验。
陈晏礼修为不够,走走歇歇,随行的人就跟着他一起停停歇歇。
说起后面这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都是陈父给陈晏礼挑选的保镖,特意挑了些和他年纪相仿的,天赋极佳的,为的就是到时候做了同门好罩着陈晏礼。
其中还有几个是旁系的,都是陈晏礼的表哥表姐,表弟表妹。
“晏礼哥,累不累,要不要我背着你?”比陈晏礼还矮了半头的陈是白凑了过来。
陈晏礼怎么好意思让弟弟背自己,笑了笑,道:“谢谢白白,我不累。”
“那哥渴不渴,我这有水。”陈是白已经帮陈晏礼打开了。
陈晏礼接过喝了一口,又还给他:“谢谢白白。”
陈是白盯着陈晏礼喝过的水囊,激动地跳起来了:“晏礼哥喝我的水了!这个水囊我要放密室里,当传家宝传下去!”
陈晏礼:不是弟弟你…私生粉啊…
太可怕了。
这么看来,谢昼还算得上正常了。
没过一会儿,陈是白头上顶个大包过来了:“晏礼哥,这个水囊还是给你吧,他们要把我打死了。”
陈晏礼回头看了一眼,很好,很融洽的大家庭:几个人都对着他扬起温柔慈爱的笑容。
陈晏礼接过水囊:“以后不要嘚瑟了。”
陈是白已经深深地领悟了,不过是被迫领悟的。
玄天宗的大门在半山腰处,主峰是玉虚宫,是现任掌门玉虚真人的行宫。
大门处有两个守门的弟子进门处就能测试天赋,天赋高的会被分往各个峰主门下,天赋不佳的就只能留在半山腰,勤加修炼,等一个月后的新人大比了。
若是实力出色,兴许能被各大峰的人看中。
当然,若是接了些各大峰的闲散活儿,被有收徒资格的师兄师姐看中了,也不是没有成为内门弟子的机会。
陈晏礼本来就打算在半山腰养老了,毕竟天赋在这摆着,他对修炼也没兴趣。
谢昼的天赋自然没得说,和能控分的学霸一个级别的。
按照原剧情,他应该会隐藏自己的实力在外门韬光养晦,一个月后的新人大比他会拔得头筹,顺利拜入玉虚真人的门下。
可惜,这剧情从陈晏礼陪谢昼来玄天宗那一刻就崩得不成样子了。
谢昼凭借天赋和实力顺利被收入剑宫门下。
一时间,除了陈晏礼,都进内门了。
陈晏礼:孤立我?棒棒哒!
第67章 把他给我打下来(3)
“阿礼,表姐会来看你的。”陈意珂抱了抱陈晏礼,还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其余几个人纷纷效仿,陈晏礼感觉自己的头发快被摸秃了。
“谢昼,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陈晏礼喊住人。
谢昼脚步一顿,回头给了陈晏礼一个拥抱。
陈晏礼要的不是这个,推开人道:“你不会忘了我吧?”
谢昼猛猛摇头,保证道:“绝对不会的,我一定好好修炼。”
陈晏礼觉得谢昼从离开陈家后就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谢昼离开了。
陈晏礼就在半山腰的外门弟子的院落落脚了。
外门弟子的吃穿住行和修炼资源比不上内门,不过陈晏礼比较幸运,他去的晚,住的是单间,不用和舍友社交。
成为外门弟子的第一天,陈晏礼凌晨四点就被叫醒了。
要先去扫落叶,九点去参加外门弟子的修行指导,十二点下课后是修炼时间。
陈晏礼:这和上学有什么区别,上学又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No difference.
陈晏礼扛了把扫帚就去分配区扫落叶了。
去的早不如去的巧。
主峰的山脚下,陈晏礼看见一男子御剑飞行,衣袂飘飘,仙人之姿。
但是人却是缺了大德地在攻击路两旁的树,男子所过之处,皆是满地落叶。
陈晏礼:坟头跑火车——你是缺德还冒烟。
【呆呆,到了你补偿我的时候了,把他给我打下来。】
小呆也是十分给力且积极。
那剑突然左右晃了晃,发出滋滋的声音,片刻后突然就没了男子修为的支撑,直直落了下来。
好在飞得不是很高,那男子又幸运,整个人陷入茂密的树冠中,冒出一颗脑袋,头发上是碧绿的树叶,乱蓬蓬的。
陈晏礼看过去,猝不及防就和那人对上了眼。
“你笑什么,是不是你动的手脚?”燕行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衣裳上的叶子。
陈晏礼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有理有据:“师兄,我这修为刚练气入门,怎么可能是我?”
燕行还是有些怀疑,走近了些,上上下下打量着陈晏礼:“外门弟子?”
陈晏礼点了点头,又想起来自己还要扫落叶,不想和燕行多说了:“师兄,我还要去扫落叶,就先走了。”
陈晏礼抱着扫帚开始清扫落叶,把燕行当空气。
“真得不是你动的手脚?”燕行抱着剑围着陈晏礼转来转去,陈晏礼往左扫,他就往左,陈晏礼往右,他就跟着往右。
陈晏礼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一笑,咬牙切齿道:“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还有早课呢。”
燕行仍是那个问题:“你真得没有动手脚?”
陈晏礼现在都有点后悔把他打下来了,他这是打下来了一个复读机。
“到是要我说多少遍啊,师兄,我只有练气初期,怎么可能把你的剑打下来!”陈晏礼说完就背对着燕行去扫另一边的落叶了。
燕行复读机上瘾了:“真的吗?”
陈晏礼握紧了扫帚,转过身来,扯出一个笑,对着燕行勾了勾手指,带着引诱:“师兄你过来些,我悄悄和你说。”
燕行还以为陈晏礼终于要坦白了,没有丝毫的防备心,就屁颠屁颠地过去了,把耳朵凑近了些。
陈晏礼扯着燕行的耳朵,用了些力气,超大声地喊了出来:“不是我干的!”
燕行捂着耳朵上窜下跳:“我差点要聋了。”
陈晏礼轻飘飘扔了一句过去:“你不说我一直以为你聋了呢。”
“你叫什么名字?”
“谢昼。”陈晏礼已经打好主意了,明天就找人换个地方扫落叶。
燕行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没说什么就走了。
陈晏礼总算能好好扫落叶了,这么大一座山,他从五点扫到了八点,累得直不起腰。
九点踩着点去了讲堂。
陈晏礼是把这个课当成水课上的,到了之后就开始犯困,最后撑着手臂就睡着了。
讲师是个脾气挺好的老头,看到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将近十二点时去敲了敲陈晏礼的桌子:“别睡了,该吃饭了。”
陈晏礼醒了,睡得一脸发懵:“啊,好的,谢谢老师。”
小老头继续讲着修行之道,陈晏礼的思绪发散,神游太空。
有人修道是为了与天同寿,有人则是希望能凭借着努力有朝一日出人头地。
陈晏礼就不一样了,他不修道是为了有朝一日人头落地。
玄天宗的伙食味同嚼蜡,陈晏礼吃了几口,饿不死算了,就打算回去补觉了。
回去才他的宿舍热闹极了。
“少爷饿不饿,我来给您做饭了。”天甲从储物戒里拿出新鲜的食材,最后竟然还拎出来一口锅。
陈晏礼正好奇他怎么生火,就见天甲指尖燃起一簇火苗。
火系功法是这么用的吗?
一旁的天乙往里面注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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