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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变成了一个完整的死灵而已。”
司郁笑了笑。
一抹纯白闪过眼前，虞时这才发现，原本应该还剩下两条的尾巴，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最后一条了。
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虞时第一次这么怀疑自己的智力。
好在司郁跟他好好地解释着说：“就算是心脏回来了，想要让心脏和身体契合，让躯体恢复完整，也是需要一定力量的。所以用掉了一条尾巴。”
他说的轻描淡写。
然后又去摸了摸虞时的脑袋。
脸上的笑意温柔，他说：“我说了，狐妖少一条尾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会感觉到疼，也没什么影响。”
这是在告诉虞时，之前的那些事情，不需要再耿耿于怀。
司郁没放在心上。
他也可以好好的放下了。
意识到司郁想要表达的意思，虞时不说话了，只是把自己好好的往对方怀里蹭了蹭。
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猛然回头去看。
这才发现，一直被他忽略掉的那些村民，原来早就在最开始的时候，被解决的一个都不剩了。
当时他坐在轿子里面，所以司郁用的是什么方法，虞时完全不知道。
他只知道现在地上落满的全都是残肢碎块。
像是在一瞬间就解决掉了所有的人。
以至于那些行尸走肉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地，就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虞时眨眨眼。
再一次清楚的认识到，鬼狐作为被整个村子畏惧着的存在，到底有多么强大。
然而不等他心跳的感觉有所平复，下巴就再一次被人捏住，强行将他的视线锁回了自己身上。
司郁亲吻着虞时的脸颊，然后让吻又慢慢的落回到了虞时的嘴上。
不过不是像之前那样的深吻。
只是贴着对方的唇瓣，司郁问他：“老婆，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先把心脏还给我吗？”
虞时眨眨眼，有些傻乎乎的反问：“因为这样可以让身上的伤口复原？”
“是一个原因，”司郁点头说：“但是更重要的一点，是这样可以让我的身体更加完整。”
虞时一时间不太明白。
司郁的手则是慢慢捏住了他的腰肢。
嘴里的吐出的言论中笑意增加，他继续说道：“身体完整了之后，也就可以正常做其他的事情了呢。”
第15章 荒村鬼狐15
虞时理解到了。
并且用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好好的感受了一下司郁这句话的意思。
没有什么房间之类的地方可去。
所以司郁干脆盖好了棺材板，就让虞时躺在那口棺材上面，把那里当成了他们的新婚床铺，拉着虞时好好地过了一夜。
司郁现在的这个状态，比虞时记忆中的要恐怖了太多。
至少从体力的角度来说，以前两个人还能算得上是势均力敌，但到了现在，他是真的有点撑不住了。
所以当太阳在天边出头的时候，虞时终于扛不住的昏睡了过去。
这辈子活到这么大，第一次因为情事昏迷。
在意识消失的时候，虞时都觉得，他有那么点看不起他自己了。
不过在他昏迷之后，司郁倒是还把他抱在怀里不愿意放开。知道棺材板终究是有些太过硬实，司郁就干脆用自己大大的尾巴给虞时当成了床垫。
让他躺在上面。
到底是也能睡得舒服一些了。
阳光透过枝叶之间的缝隙，慢慢的铺满了整个树林。
司郁就坐在棺材上，让虞时的脑袋枕靠在他自己的大腿上面，然后抬头看向天空的方向。
是很久没有看到过阳光了啊……
以前曾想念过这种阳光落在身上的感觉，可如今再看，倒是也没什么稀奇的吸引人的地方。
还不如躺在自己怀里的这个宝贝，更容易让人心动。
就好像昨天填补上他胸膛空隙的并不是他自己的心脏，而是身边的这个人一样。从昨天到现在为止，他看着虞时，却又总是看不够的。
等到歇息了片刻后，司郁带着虞时去小溪清理了一下身体。然后又抱着人下山，回去了村子里面，把那些留在村子里、昨天没有跟着一起上山参与庆典的行尸走肉，全部剁碎成了手掌大小的尸块。
至此为止。
他和这些人类之间长达几年的互相折磨，总算是走到了尽头。
只是还有两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存在。
看着他们，司郁在认真的考虑，自己要不要一起动手，把他们也解决掉得了。
那是那两个出现在这个村子里的“玩家”。
他们都没敢去参与庆典。
可是在司郁下来清理“残余垃圾”的时候，终究还是被人捕获到了行踪。
两个人浑身颤抖，跪在地上。
不断的对着他说着那些求饶的话。
他们说只要能留一条命就可以。
哪怕是一辈子都生活在这个诡异的小村子里都没关系。
他们现在还不想死。
也绝对不会去打扰司郁和虞时。
就只是单纯的想捡一条命罢了。
司郁的想法，是该解决的，全都解决掉就行了。
不过这两个人多少跟虞时有些交集。
所以左思右想，他决定还是等虞时睡醒了，再去讨论这两个玩家的生死问题。
但司郁如何也没有想到，在讨论别人的情况之前，他自己反而先一步出现了问题。
当他将虞时带回到山上，回去那个棺材旁边的时候，虞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里面似乎传来了一条新的消息。
司郁下意识摸出来看了一眼。
然后那些他以为不属于他的鲜明记忆，就在他看到屏幕的一瞬间，全部疯狂的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是虞时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些。
从他们两个人的相知相识，到后面的相伴十年。
甚至就连虞时没有跟他说过的那些细节，他都一个不差的完全想了起来。
当然。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想到了那天晚上两个人约定好了晚餐，他去医院门口接虞时的时候，在十字路口被失控的卡车撞飞出去的瞬间。
在视野全部被鲜红的血液模糊的时候，他看到了虞时朝着他疯狂奔跑，泪流满面的样子。
他当时想要安慰一下虞时。
可是喉咙已经被鲜血堵住，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跑到他身边，然后听着对方一遍一遍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带着浓重的哭腔。
都说人死之前，最后消失的感官是听觉。
司郁也是好好的领悟到了这一点。
尤其是在思绪消失前的那几十秒时间里，眼前已经只剩下了血红叠染出的漆黑，身体也完全不受控制。
只有虞时撕心裂肺的哭声，还一阵阵的传入耳中。
嘴唇轻颤。
司郁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呢喃了一句：“乖，别哭……”
这是他当初唯一想再跟虞时说出的话。
当然除此之外，他想到的还有更多的东西。
只不过比起那十年的经历来说，其他的那些却只是模模糊糊的幻影。
并不明确。
甚至都不能判断到底是真是假。
保持这种略带了几分迷茫的状态，直到虞时一觉睡醒重新睁眼。
他看到天边的颜色，已经再一次恢复到了黄昏的火红。再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司郁看他的目光，似乎比昨天还要更温柔一点了。
没有意识到什么更多的状况，虞时只是打了个哈欠，又蹭了蹭司郁的胸膛，然后提醒着他说：“我饿了，你去给我找点东西吃吧？”
“已经找回来了，”司郁扬了扬下巴。
果然就在他们不远的位置，野鸡和兔子还有水果都放在那里，就等着随时过去处理一下，也足够能当一顿饭来填饱肚子了。
见虞时醒过来，司郁也就过去开始给他准备晚餐。
虞时不愿意离他太远。
就像是条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伸手过去戳了戳司郁的后背，他说：“把你的尾巴放出来，让我抱一会儿呗？”
“我倒是觉得你喜欢它，要胜过喜欢我了。”
司郁吃醋的回了一句。
但还是好好的把自己的尾巴放了出来。
虞时搂在怀里，用侧脸舒舒服服的蹭了两下。然后猛的意识到了什么，脸颊一红，他说：“你没帮我处理啊？”
司郁随口回答：“洗干净身上了，有问题吗？”
虞时满脸通红：“我说的是……”
“哦，”司郁笑了：“这也是标记自己伴侣的一种手段。”
第16章 荒村鬼狐16
虞时听着他这些言论，脸红的根本就没办法控制。
他现在是确定了。
司郁这家伙真的是有点野性在身上的。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这个问题，尤其是他觉得司郁说的也不是全错。
毕竟典礼确实是会继续下去。
他们的运动肯定也会继续。
所以好像……
确实是没什么差别了哈？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虞时把自己的脑袋直接埋进了蓬松松的大尾巴里面。
像是一只不愿意接受现实的鸵鸟。
虞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现在一定红的像是快要烧起来了。
司郁似乎是觉得这些事情都理所当然，并没有露出什么害羞的反应。只是继续给虞时准备着晚饭，在烤制的那些食物的时候，司郁停顿了一下，然后朝虞时问说：“虞时，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什么意思？”虞时把脑袋从他的大尾巴里面抬起来了一点，给了司郁一个疑惑不解的目光。他说：“不就是像现在这样过日子吗？那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提议？”
司郁皱眉：“一辈子就这样过？”
虞时坚定点头。
说他恋爱脑他都承认。
现实世界他没有家人。
从很小的时候，就被他父母抛弃在了孤儿院门口。他眼睁睁看着父亲和母亲开车走远，那种追着车子不断奔跑，跑到扑倒在地也没人在意的感觉，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而在孤儿院里，他也受尽的全都是白眼和欺凌。因为心里的阴影一直没走出来过，在童年的那段时间里，自卑和懦弱，几乎成了他的代名词。
后来好不容易走出来上了学，认识了司郁，他一片漆黑的人生才终于出现了光明。
司郁就是他的一切。
那司郁在的地方，当然也是他应该在的地方。
现在哪怕是变成了狐狸，他也还是觉得司郁挺好的。就算这个山村比不过城市也没关系，他不在乎其他。
不需要虞时说的那么详细。
当所有的过往被想起来后，司郁其实也理解虞时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了。
给他烤好了鸡肉，转身拿给虞时。让他吃着，司郁就坐在一旁撑着脑袋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司郁开口说：“宝贝，其实我们没必要一直待在这里。”
虞时动作一顿。
眼睛放光：“你真能复活？我没许那个愿望，我原本以为复活的事情肯定不会成功，所以就只是想在游戏里见到你而已。可、可是……”
“我知道，你冷静冷静，慢慢听我跟你说。”
司郁摸了摸虞时的头。
就像是平时习惯的那样，用温柔又冷静的语调让虞时情绪平复了一些，然后他才继续说道：“不是说这一个游戏结束就可以让我复活，只是我可以跟你离开这个游戏。然后我能留在你身边，陪着你，等待你收集到更多的灵魂残片。”
“灵魂残片？”
虞时理解不了。
司郁则是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给他解释这个情况。
所以停顿了片刻，努力的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司郁才缓缓继续说：“是这样的，早上在你休息的那段时间里，我想起来了很多东西。我现在可以确定，我是你男朋友，但并不完全是你男朋友。你……”
“什么意思？你还劈腿？”虞时直接拔高音量，这是他绝对接受不了的事情。
司郁简直哭笑不得。
再一次安抚了虞时，他摇摇头说：“我的意思是说，跟你谈恋爱相处了十年的那个我，是一个独立的我。现在这个当了一辈子狐狸的我，也是真实存在的一个独立的我。我们存在于同样的时空，不属于轮回转世。但实际上都是某一个本体的一部分，只不过他是比我更重要的一部分，我这样解释，你能理解了吗？”
理解个屁。
虞时表情痴呆。
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上了那么多年的学，哪怕是现在到了工作的场合，每一次别人在对他做出形容的时候，都会说他是整个学校、整个科室最聪明的、悟性最高的那个人。
但是虞时现在觉得，那些人当真谬赞了。
医学论文、高深的文献之类的东西都不重要。
他现在连他家男人说的话都听不懂了。
这难道是脑子里面的理解中枢终于出问题了吗？
完全从他的表情中读懂了他的心思。
司郁苦笑着问他：“我换个说法，类似于神学里面的三魂七魄，这样能明白了吗？”
“哦，”虞时总算点头悟性还在：“你的意思是说跟我谈恋爱的是一个魂魄，你现在属于一个魂魄。然后还有八个魂魄散在外面，所以没办法合成一个完整的你？”
司郁笑了起来：“大概是这个意思，只是外面到底还散了多少，我现在也不能确定。”
虞时呆愣着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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