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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告诉我们，不要再和一号实验体交流了。他现在属于人类的部分实在是太多，要让他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
…
「一号实验体最近似乎喜欢上了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在看我们的时候，他都在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其实非常好看，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亏心事做了太多，那个笑容对向我的时候，总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
「一号实验体终于发生暴走了，院长让我销毁所有的实验数据。可这是我们努力了十几年的结果，我舍不得。在思考能不能把他们都藏起来……」
「他好像来了。」
「就在门外……」
最后四个字写的相当潦草。
好像书写这份记录的人，精神已经抵达了崩溃的边缘。
再往后是一滩鲜血染红了笔记本。
似乎书写这个记录本的研究员，生命也在这时候走到了尽头。
而在虞时看这些的时候，他身后的司郁也一直伸着脖子跟他一起看着。
看到了这个本子的最后，司郁歪了歪脑袋。
像是认真的做出了思考。
只不过思考并没有得出结论。
虞时感受到了他的情绪，随口问他：“你还记得给你写这个记录本的研究员吗？”
司郁眨眨眼。
然后他反问了一句说：“你还记得你活了这么多年，到底踩死过多少只蚂蚁吗？”
很好的一个问题。
虞时哭笑不得的没有给出答案。
或许在司郁的眼里，这个研究所里面所有的研究员对他来说，都是那些无关紧要的蚂蚁。
踩死的时候，他怎么可能在乎谁是谁啊？
不过笔记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写出来的，跟院长本人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虞时无奈的把本子放在了一旁，又开始翻找起了周围。
这一次总算是找到了他想要的内容。
是一个病历单。
上面贴着司郁的照片。
只不过里面所有的内容全都被红笔一遍遍的撕扯划掉。那种用力的感觉，哪怕没有看到实际，光是看着这张破损的纸，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愤怒。
再往下的几张纸全都是这种状态。
虞时干脆把桌上的那些文件全都推开。
然后就如他所想，在木质的桌面上，红色的墨水刻下了一行深入桌面的文字：
「这是我的医院，你永远无法主宰！」
第32章 零号病院13
这一次根本不需要什么过多的询问，虞时也可以确定，剩下的这句话，肯定是院长写出来的了。
这是他的病院。
他要做这里唯一的主宰。
但是主宰医院的方法是什么呢？
虞时摸了摸下巴。
他觉得脑子里面隐隐约约有了一种想法。
只是现在还不太确定。
需要更多的证据来佐证他的猜想，所以干脆拍了拍司郁，他示意对方帮忙，把周围的其他东西也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更多有用的线索。
不过这一次的结论让他大失所望，能找到的东西，只有刚刚的那些材料。
院长的办公室里面没有其他的提示。
只是每一个有关于司郁的记载文件，都被红笔用力的打上了叉。
像是被封锁的三楼一样。
对于院长来说，司郁就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失误。所以这种失误，只要好好的抹去，然后藏起来就可以了。
像是他一直在做的那样。
理解了对方的情绪，虞时提醒着司郁说：“外面还有几个医生，其中有一个比较好说话，我打算去跟他聊聊，你陪我去见见他呗？”
司郁点点头。
虽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医生是能说话的。
但既然虞时这么认为，他倒是也不介意陪着一起过去看看。
虞时带着他过去的位置，是走廊最前面的那个主任办公室。
抬手过去敲了敲门，虞时倒是很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他说：“主任，你在里面吗？我是虞时，就是那个新来的医生。抱歉明明说好了很快就回来，结果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我想跟您道个歉，顺便给你介绍一下我表白成功的对象。”
他的这些言论听的司郁有些疑惑。
回头去看虞时。
虞时也就好好的给他解释了一句说：“那天晚上去找你的时候，我是跟主任请了假的。我跟他说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我要去告白。他给了我十分钟的时间，只不过我也没想到，告白的时间会持续那么久就是了。”
已经完全养成了这种说谎面不改色的本事，虞时字里行间的态度，都透露着那种无比淡定的心情。
然而办公室里面并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安安静静。
就好像主任并不在里面一样。
这就有点不好办了。
毕竟主任是第一个跟他聊天，也是唯一一个他认为能够正常聊天的医生来着。
虞时挠挠头。
然后指了指门板，他问司郁：“司郁，你能确定里面有没有人吗？”
“没人，”司郁摇头回答的相当干脆：“不过有鬼。”
没想到对方还有这种跟自己开玩笑的心思，虞时听着就觉得特别开心。
回头亲了司郁一口，他就再一次掏出他的胸针，打算把主任办公室的门锁也打开一下。
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给他麻烦的机会。
司郁抬起了自己的手。
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推了一下房门，厚重的铁门就在他们面前轰然倒塌。
司郁顺便给虞时讲解了一下，他说：“你都敲了那么长时间门了，他居然理都不理你一下。这属于他的人性有问题，咱们就没必要对他那么礼貌了。”
虞时“噗嗤”的笑出了声。
司郁则是收回视线，看向了房间里面，那个已经蜷缩着身体，吓得躲在了墙角的白大褂医生。
“一号……一号实验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
“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去三楼吗！”
医生原本的目光还停留在司郁的身上，但是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回头看向了旁边的虞时，嘴里嚷嚷着叫喊。
虞时耸了耸肩，倒是也认真的给了对方回应，他说：“你只是跟我说这个医院没有三楼，但我确确实实看到过向上的楼梯。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比较重，再加上我男朋友就在三楼，这不就忍不住过去看了一眼吗？”
医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男朋友？”
虞时拍了拍司郁的肩膀，给医生介绍着说：“主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男朋友，不要再叫什么实验体了，听着多难听啊。他叫司郁，这名字是不是很好听了？”
主任：……
好听个屁！
是疯了吗？要把这个东西带来！
就算是鬼魂，被一号实验体支配了这么多年的恐惧还是在的。
眼睁睁看着那么多的医生护士被司郁一次又一次的残杀，那种恐惧是刻在灵魂深处的，让医生想忘都忘不了。
那个不听话的新来的家伙，如果想要解决掉，并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可如果靠近他，司郁就会动手。
主任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最终选择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还没有那个勇气去找司郁拼命。
对于他的这种选择，虞时也是相当的满意。朝着主任再一次灿烂一笑，他说：“主任，咱们好歹也是互相分享过盒饭的关系。我觉得你是我的朋友，现在才会带我男朋友来找你。如果你也把我当朋友的话，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给我回答就行了。”
言下之意，只要回答的让他满意，他就可以阻止司郁，不让司郁大开杀戒。
这或许是能活下去唯一的方法了。
主任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
虞时问他：“我刚刚去办公室看了，院长并不在办公室里。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完全没想到他上来就是这么个问题。
主任原本还松了口气的表情再一次恢复到了之前的那种恐惧。
努力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他似乎非常害怕这个问题。
等待了几秒之后，虞时叹了口气。
旁边的司郁干脆抬起了自己的手。
接下来的举动主任看过无数次。
司郁是打算直接把他踩碎了。
“我……我没办法告诉你们院长在哪里，因为不管我们在做什么，在说什么，院长都会看到的！他不会放过背叛的人，我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
“不只是我……”
“院长也在盯着你们啊！”
第33章 零号病院14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主任的身体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直接向后，被硬生生的扯进了墙壁里面。
而原本结实的墙壁，在那一瞬间似乎也变成了一个相当柔软的存在。吞噬了主任，又在一瞬间恢复了原状。
虞时亲眼目睹这一幕，看的他目瞪口呆。
不过为了确定刚刚看到的那些并不是自己的幻觉，虞时还是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了一把手术刀，对着墙壁的方向扔了过去。
“铛”的一声响动。
是金属砸在墙壁上发出的声音。
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他的梦境一般。
墙壁又恢复到了原本那种结实坚固的状态，甚至就连角落的分割都格外清晰明显。
并不是会吞噬人的样子。
而与此同时，房间外也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随之一起响起的，还有一种利器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就像是用刀子割石头的时候，摩擦出来的响动。
尖锐刺耳。
听着会让人忍不住的皱起眉头。
而根本不需要虞时思考太多，司郁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他护到了自己的身后。
让他重新坐在自己长长的臂弯里。
司郁嗤笑一声，他说：“我很讨厌这个家伙，在他还是个人类的时候，就没什么脑子。死了之后好像变得更愚蠢了，每天除了砍人就是做饭，他生存的意义，甚至比我还要更加迷离。”
从他的字里行间，再加上那个脚步声的厚重程度，虞时很快就判断出来，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靠近过来的、绝对就是那个地下密室里剁人的屠夫了。
目前还没有看到对方。
司郁似乎也没有从这个房间里离开的打算。
他是打算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面解决掉屠夫。
这地方虽然对他来说不太有利，但对于身材庞大的屠夫来说也是一样。
虞时快速得出了结论。
所以也没有阻止或者更多的提议。
只是保持着警惕看向外面，虞时有些奇怪：“这个医院……从以前开始，就吃……那些家畜吗？”
“那当然不是，还是人类的时候，如果就那么做的话，医院早就被查封了。”
司郁笑了笑说：“是变成了鬼怪之后，医院里那些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全都吃完了。所有人还会感觉到持续的饥饿，所以就选择从病人里挑选‘家畜’。”
把病人当成“家畜”的时间持续了一段，然后很快就有玩家进入到了这个世界里。
所以他们的食材源源不断。
倒是不需要再担心没得吃了。
想象了一下那些过往，还有自己看过的肉汤，虞时就觉得不一般的反胃。
而话题进行到这里的时候，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出现在了房间外面。身材高过了门框的屠夫弯腰低头，从门外面看向里面的虞时和司郁。
那双浑浊的眼睛动了动。
他开口，声音低沉的说：“你们……违背了……医院的要求……需要被……抹杀。”
“你们……是新一轮的……家畜。”
机械一般的声音。
像是根本没有大脑，只是凭借本能发出的这些提示。
而话音落下的同时，身材巨大的屠夫已经抬手推着门框，硬生生把他头顶的那块石头推变了形状。
钢筋和混凝土崩断的声音、周围的房间坍塌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屠夫却毫不在意。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他提着手中巨大的砍刀，慢慢将自己的身体挤进了房间。
随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那种刺鼻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虞时知道在这种战斗中，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能保证自己趴在司郁背上，不会打扰到对方的行动，然后他就看着司郁抬起了自己的手。
就这样赤手空拳跟巨大的屠夫打了起来。
屠夫并不是司郁的对手。
在进行过几次交锋之后，虞时也看出来了。
只是屠夫手中的那把砍刀上，沾染的鲜血实在是太多。戾气过重的情况下，就连司郁都没办法轻易靠近那把刀。
屠夫的攻击手段杂乱无章。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攻击技巧。
只是单纯的在运用蛮力，不断的挥舞着他的砍刀。甚至每一次挥出刀的时候，身体都会跟着，朝着那个方向倾斜一下。
可以算得上是破绽百出了。
但就算是这样，因为畏惧着那把刀，司郁还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快速地解决对方。
眼看着双方进入到了僵持的状态，虞时突然眼睛一亮。指了指屠夫的脑袋，他说：“司郁，你能跟我配合一下吗？”
司郁是不想同意的。
毕竟危险系数实在是太大。
虞时只是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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