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为贴近的接吻过程中,钟今闻到了淡淡的独属于商延思的气息,发香和沐浴露的木质香调混合,在高热的体温下,因湿漉染上些许咸腥。
商延思始终、始终看着他。
钟今情不自禁地抬手抚摸他的面庞,冷淡的神色被狂热爱欲冲淡,只剩下些许凌厉在深邃的骨相间流露些许,凤眸内里情深,高挺的鼻梁上浅淡的小痣散发着魅力,让人意乱情迷。
他在起伏间续上刚刚的话题,笑道:“嗯,你最好看。”
商延思掌心贴着钟今的手背,而后轻轻下滑握住青年纤细的腕骨,放在唇边亲吻,从指尖吻到冰冷的戒指。
莹白如雪的肌肤,染上荼蘼的艳丽。
房间里的灯被关上,只剩下如灯的虚拟火光跳动。
商延思抬手关上了敞开的窗户,钟今的面颊又一次贴在了冰凉的玻璃上,肌肤因为冷意浮现细小的颗粒,点缀于胸膛之上微肿的在挤压之下在玻璃上留下印痕。
红绿配色的丝带,被商延思系在了钟今的大腿上。
他灵巧地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编进去一个金色的铃铛,在昏暗环境里,雪肤黑发的青年像是冬日神降之夜的礼物。
叮叮当,叮叮当。
…………
过了零点,就是圣诞节。
在潮热褪去后,钟今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坐起来。
他依旧坐在地毯上,恒温的空调让人感觉不到窗外呼啸而过的寒意。
地毯上有些意味不明的水痕,质量上乘的绒毛反而娇贵,此刻乱糟糟地缠绕打结在一起。
钟今站起来时,有零星水痕顺着他的腿根淌落在地上。
钟今苦恼地看了一眼地面,选择先去浴室处理。
商延思躺在必经之路上,钟今没有特地绕过去,反而直接从商延思的身上跨过。
迟迟才滴落的溢出之物在重力的因素下滴落在了商延思的面颊上,钟今没有回头,并不知晓。
钟今打开了淋浴,一边冲洗一边骂商延思。
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会暴躁一点,毕竟商延思的习惯真的很烂,在被发情期影响的本能情况下,不是他特地准备,商延思不会有那个意识,他恨不得真的当条狗用尿液标记。
这次实在太多,所以还是溢出了。
处理好后钟今简单地用湿巾擦了擦地面,虽然敷衍但也算收拾过。
弄好之后他才不管还在昏睡中的商延思,钻进客卧入眠。
体力消耗的太快了,还好这次信息素浓度低,不然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落地窗是不是忘记擦了……还有商延思身上……算了……随便吧……
钟今闭上眼,直接睡了过去。
冬天的晨光迟迟,许久才挂在天边,从窗沿落入。
即使铺了地毯,相较于床铺而言,过分坚硬的地面让躯体发出不适的信号。
商延思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身边,心脏因慌张紧缩而钝痛。
他立刻看向门口,发现钟今的鞋还在,身体才从紧绷转为放松。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异样,也没去看监控,而是走向了关上门的客卧。
钟今卷着被子,正睡得香甜。
商延思轻轻地关上门,看着似乎有着干涸痕迹的躯体器官,步伐沉稳地朝着书房而去,然而脚掌落地却没有实感,仿佛踩在轻飘飘的云层上。
客厅桌上的玩偶怀中的小镜子,倒映出男人越发扩大的笑容。
宽阔的电脑屏幕被分为四格,以不同的视角呈现昨晚的画面。
商延思握着鼠标,在先前等待加载的过程中指尖不断敲着桌面,但在这一刻,他又如同胜券在握一般格外从容镇定。
进度条被拖动,很快出现了商延思记忆缺失的部分。
他看着画面里的自己做出了嗅闻时的习惯,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他有些陌生的模样。
在窗边看雪的青年被揽住向后退,商延思下意识握紧了鼠标,身上的气压低沉。
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发生了,在他不知为何失去记忆发病的过程里,他真的强迫了钟今。
痛苦凌迟着神经让他的脸色极为骇人,大脑嗡嗡作响,但刚刚燃起的烈火却在转瞬扑空,失去方向。
商延思近乎错愕地看着画面里的青年自然向后仰,和人短暂交换了亲吻。
没有强迫,不是强迫。
今今是自愿的。
今今是自愿的!
不断回荡的声音如同鱼怪口中细密的裂齿,心脏在狂喜中迸出滚烫粘稠的糖浆。
粘腻的将人口鼻血液都淹没,散发着丰飨之时芬芳气息,格外甜蜜。
屏幕倒映出的上扬的唇角似乎被扭曲到失真,在让人呼吸急促的亲密接触里,神魂颠倒到足以同赴地狱的欢畅尽数泼洒。
是我是我是我。
我和今今。
相连的,交融的,不分彼此的,似乎生来就应该如此互相依偎。
商延思的视线紧紧黏在屏幕上,过度的甜味狂乱地在神经中游走,让人目眩神迷。
剧烈的情绪勃动和不断冲击阈值的快感让躯体共振,带来一阵又一阵不由自主的甚至轻微抽搐的颤栗,让人几欲落泪。
今今,今今,今今,今今……重复地循环地代表着亲近与爱意的昵称如同古老简短的魔咒,取代了一些文字语言,只剩下痴痴的爱恋。
连阴影都被压缩在角落中不为主人想起,无法带来一丝一毫的干扰。
商延思的几乎要贴近钻入屏幕中,窃取些许色彩与声音。
好可爱。
在这一刻,连触碰他的人都觉得碍眼。
那存在感微弱的终于进入到视野中的个体,即使那是自己,商延思也充斥着难言的恶感。
这纵使不应该,可是他忘了,即使这样看着也无法想起分毫触感。
只有那些零星的一闪而过的画面,牵连着微弱的关联。
他的舌尖徒劳地在口腔中轻轻颤动,舔舐不到他所喜爱的事物,牙齿泛着细密几乎想要咬下自己血肉的痒意,却只能彼此咬紧。
不过这种焦躁感很快又被另一种情绪压下,从喉咙里发出的略显沉闷的赫赫声响,带着绝对的欢愉。
无比完全的,无比确凿的证据。
不是臆想,不是幻觉,不是猜测。
轻飘飘的,比美梦成真所带来的狂喜还要剧烈十倍的心满意足,被身体忠诚地反应。
散发雄性腥膻气息的液体顺着淌落,无比湿润。
而在这之外,毛细血管早因过度亢奋而破裂。
粘稠的液体在呼吸之间滴滴答答下落,源源不断。
商延思后知后觉地低头,看见了溅落的猩红。
他抬手,指腹晕染开血色。
第90章
溅落盛放的血之花, 漫在商延思的眼眶中。
大面积的红似乎与记忆里的血色重叠,但又截然不同。
在这种冲击里,回忆中令人憎恶的恶心的男同性恋的尸体似乎变得模糊不清, 只剩下尸体一动不动的寂静。
商延思冷静地抽出纸巾擦拭鼻腔里淌落出的鲜红,进行压迫性止血。
他的视线依旧落在屏幕上未曾移动, 在看见钟今从他头上跨过去时,止住的鼻血似乎又有喷涌而出的趋势。
凤眼内的瞳仁因兴奋而微微扩大, 自然而然浮现的想法充斥着大脑。
这个时候, 应该伸手抓住的,在今今迈开步伐的时候握住他的脚踝,强迫他坐下来。
然而他那时候处于不知名的昏睡中, 这个想法自然不可能满足。
商延思看着钟今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眼里带上不自知的失望。
录像里,钟今清醒时他就停下了倍速, 因而在良好的动态捕捉视力下, 他看见了溅落的水滴。
商延思微微偏头, 摸向了面颊, 看见脱落在掌心中干涸的白色斑点。
是从今今身上流出来的……好乖好可怜……完全被灌满了啊。
商延思倒是没有做出嗅闻的动作, 毕竟这是他的产物,又不是钟今的,如果是后者, 他的兴趣可能会大些。
神经中枢因过度亢奋而呈现微微麻木的状态,商延思机械性地上下抚慰, 握着鼠标的那只手拖动进度条,看见钟今进入房间睡觉后才停下。
此刻他的兴奋已经稍稍退却, 只剩下懊恼与自责。
今今明明已经很累很困了,居然还要擦地毯, 在他没有记忆的从前,今今岂不是每次都要自己收拾?
光是想想,商延思都忍不住蹙眉,心里满是对自己的不满。
书房的门因主人的忽略而大敞,商延思身上还穿着昨夜的衣服,只是充满了迷乱后的褶皱。
黑色的毛衣下摆打着卷,腹肌轮廓和隐约的人鱼线朝着向下蔓延。
推开客卧的门时,纤长的手指随意解开了碍事的纽扣。
现在时间还早,钟今睡得很沉。
厚重的窗帘完全隔绝了日光,让房间置身于昏暗中。
运行的中央空调散发出的热意将人体包围,床上的青年已经不自觉踢开了被子,只剩下一角盖在肚皮上。
他的足尖悬空,光滑白皙的脚背上带着吻痕。
他凌晨时入睡的仓促,未着寸缕。
上颚浮现的痒意让商延思舌尖打着卷舔舐,当他的目光落在钟今面上时,那些急促的欢欣变成涌动的温暖情愫,如同浪花不断拍打着心墙内壁,将整颗心包裹。
床上的青年安睡着,似乎陷入某种美梦中,眉目舒展,唇角带笑,对于外界的窥伺无知无觉。
商延思爱怜地看着,目光向下追索着他所留下的痕迹,暗沉沉的眼眸不断浮现光亮。
锁骨上的红痕被新的艳色取代,商延思不厌其烦地将痕迹覆盖,吮吸的肌肤下似乎藏匿着过分甜腻的花汁,催促着咬破汲取,而后再向下一处打下烙印,甘甜美妙,让灵魂都为之颤栗,几乎上瘾。
青年的手脚在睡梦中被摆弄着,他似乎终于有所察觉,但也只是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嘟囔声,翻了身继续沉睡。
冬日的清晨静谧,昨日下了一夜的雪,将天地都覆盖成一片白。
青年个高腿长,侧身时柔韧细窄的腰身凸显,向下的弧白如同堆叠的软雪。
当然,作为备受青睐的地方,这里也没有幸免。
交错的指痕呈现淡淡的淤红,商延思的指尖在上方轻揉,垂眸时神情无比专注。
然而他的行为似乎与他的神情并不相符,凌晨时主人拖着疲惫的躯体清洗干净的地方又遭了污染。
当然,商延思没有莽撞。
他不想在钟今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动作,这种事情至少要得到双方的同意。
他下意识不去想自己没有名正言顺做的身份,理智之下的情感却因环境躁动着,在见不得光的行为中,产生近乎迷煎的背德快感。
好可爱……呼……睡得好香啊。
商延思的唇角带着笑,而后在某一瞬低头时注意到什么,怔怔出神。
指腹上染的血迹已经被擦去,只留下淡淡的铁锈的腥甜味,但蹭在掌侧的血却被他无意识擦在了物件上。
淡淡的血色覆盖在颜色微微暗沉的地方,前半截隐没在雪色绵软间,恍惚有种夺取的错觉。
即使商延思没有那种情结,也有正常的生理常识,更不想让钟今疼痛流血,但鲜明的色彩刺激着视网膜,伴随着下流的臆想带来扭曲的快感。
唔,好像不小心给今今破/处了。
填塞入太多快感的大脑因麻木而迟钝,在几乎要炸开的隐痛中,带来灭顶的沉沦。
今今今今今今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姣好的五官被扭曲成怪异的弧度,那双眼眸亮的惊人。
既然是这样,那一定要负责。
这种情况仅仅补偿怎么够,完全无济于事。
不是他不想帮今今把关,只是那些人都不行。
那些围绕在今今身边的,或者是今今夸赞过的人,全都不够好,没有一个比得上他。
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对啊,为什么不能是他?
商延思先前想着,钟今的另一半,一定要比他对钟今好才行,但是那些人都做不到。
如果是他的话,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这样不用担心恶心的男同会伤害今今,更不用担心今今会伤害别人。
至于今今可能会伤害他,没有关系,他会处理好。
所有的烦恼在此刻荡然无存,迎来了最优解。
商延思自顾自地想着,丝毫不觉得他把钟今和钟今所置身的群体切割有什么问题。
他甚至不觉得自己是男同,当然,他也不觉得自己是直男,他只是喜欢钟今而已,和他厌恶的提起来依旧觉得不适的男同有什么关系?
偏见如通过被时间腐化的污泥散发着恶臭的气息,在这之上,却凝出了一颗红如血的桃心。
恶心的渣滓应该下地狱,但他的今今应该要好好地在温暖的人间,而他,会在今今的身边。
商延思眼里的阴冷一闪而过,他注视着钟今,眉眼柔柔。
冷风吹的树枝簌簌作响,雪落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钟今梦见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他抬头望着云层,似乎看见了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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