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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哥绿(近代现代)——生啃花岗岩

时间:2024-08-02 07:59:55  作者:生啃花岗岩
  陈烟赶紧站起来拦住他,“你要去哪儿?”
  “去看顾政羽。”乔雀面上不显,但声音明显压着火,脸色沉得可怕。
  陈烟也来气了,板着脸问:“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不说实话,一个又什么都不说。
  陈烟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被俩孩子蒙在鼓里,心里能好受吗?
  乔雀还嘴硬,直接回了句‘没事儿’。
  陈烟简直被他气得胃疼,“乔雀,你先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什么了?”
  陈烟神情严厉,撑起一副摇摇欲坠的身子骨挡在乔雀面前,大有不说清楚不让走的架势。
  乔雀再犟也不敢和陈烟较劲,难得用恳求地语气说回话。
  “烟姨,你让我先找顾政羽问清楚,他现在什么都敢瞒着我了。”
  “他瞒你什么了?”
  乔雀静了四五秒,才沉声回:“他故意的。”
  陈烟先是怔了两秒,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他故意招惹那些人打他?怎么可能呢?他又不...”
  “因为我。”乔雀打断她。
  陈烟震惊地张着嘴,无数疑问涌到嘴边,都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只能暂时保持沉默,心情无比复杂地看着乔雀。
  “我先去找顾政羽,晚点跟您说。”
  还没等陈烟同意,乔雀就急忙绕过她走了。
  乔雀走得很快,他都快气疯了,理智全凭一口气撑着,愤怒和心疼两种情绪反复交错着占据大脑神经,在即将爆发的那条临界线上蓄势待发。
  半小时前,护士来帮顾政羽做夹板固定。
  他的左小腿有轻微骨折,幸好骨头没移位,休养两个月就能好,但疼是肯定的。
  这点疼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尚在忍受范围之内,但对顾政羽来说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因为他听不见,所有注意力只能被迫集中在感知上,导致痛感会被放大好几倍,疼到极致还叫不出声,只能一边流泪一边忍耐,在这种无法释放的煎熬中盼望时间过快一点。
  乔雀进来的时候,顾政羽刚疼完,才睡过去,眼角还挂着没干透的泪痕。
  顾政羽睡觉习惯把半张脸埋进枕头,但现在脸和腿都有伤,他就不敢侧着睡。
  身子平躺在床上,两只手乖乖搭住肚子,胸口小幅度地上下起伏,看上去睡得挺香。
  乔雀没吵他,坐在另一张空床上等,心里气得再着急,也要等顾政羽睡饱之后再找他算账。
  期间陈烟来过两次,第一次问乔雀‘饿不饿?’
  乔雀摇头说‘不饿’,顾政羽又还在睡,陈烟就没管。
  第二次过了将近一小时,陈烟从医院对面的店打包了两份三明治送过来。
  她待会要去派出所一趟,那三个混混虽然都已满刑事责任年龄,但只有李城龙满十八,另外两个都是未成年。
  他们的亲属接到通知,这会在派出所里又哭又闹。
  陈烟估计自己一整晚都得在派出所里耗着,所以临走前嘱咐乔雀道:“我今晚应该回不来,你帮我盯着点小羽,别让他一个人待着,有事就叫医生。”
  乔雀‘嗯’了声。
  陈烟回头看了眼床上的顾政羽,又接着:“我不管事情真相是什么,反正那几个混混打了我儿子,这事假不了,他们一个都别想跑,但是等我回来,到时候你们两个必须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说清楚,听见没?”
  乔雀犹豫着抿下唇,在陈烟近乎逼迫地注视下,点了点头。
  “都说小孩越大越省心,你们两个怎么反着来?越长大越能让我操心。”陈烟叹口气,顺嘴感慨了这么一句。
  乔雀听见了,动动嘴想说些什么,但很快又听见陈烟说:“我得走了,你记得把饭吃了,困了就躺床上睡会儿,别东想西想,天塌了都有烟姨给你顶着呢,用不着你,听见没?”
  陈烟这回没等乔雀点头,把三明治往他手里一塞,转头就走了。
  乔雀心里压着事儿,感觉不到饿,实在没胃口,两份面包都没动过。
  外面天黑透了,顾政羽这一觉睡到九点半。
  他睁开眼,首先见到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从头到脚好像都没知觉,动不了。
  等眨几下眼睛,身体机能逐渐复苏,试着活动四肢,那种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很快再度袭来,疼得他都想再睡一觉。
  一偏头,乔雀正好推门进来,他刚才去接热水了。
  乔雀见顾政羽醒了,也没什么太明显的反应,不慌不忙地走过来,拿纸杯给顾政羽倒了杯水。
  水还是烫的,肯定喝不了,他就先放在桌子上晾着,先把那袋三明治递过去。
  顾政羽半坐起来,接过袋子,看见里面有两份,问乔雀:【你吃了吗?】
  乔雀没搭理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三明治,拆开外包装,直接递到顾政羽嘴边。
  顾政羽刚睡醒,舌苔泛苦,闻见那股面包味都有点反胃,他摇摇头,比:【我不想吃。】
  乔雀也不逼他,把三明治放到一边,转身又出去了。
 
 
第25章 
  等再回来,乔雀手里就多了两张纸和一支笔。
  顾政羽的耳蜗处理器损坏严重,这个医院修复不了,只能等回去之后重新配型,购买新的处理器。
  在这之前,他和有声世界的唯一联系被彻底切断,没办法和人正常交流。
  虽然乔雀能看懂手语,也会比一些简单的手语单词,但一连串的复杂长句就不行,所以他去护士站借来笔和纸,方便两人沟通。
  乔雀在纸上写字问—
  不饿还是不想吃三明治?
  他俩之前没用这种方式交流过,有点像上课偷偷摸摸传小纸条的意思。
  顾政羽还觉得挺好玩,他也不比手语回答了,在纸上写字回—
  —我不饿,嘴里苦,想喝奶茶。
  乔雀写得快,字迹比较潦草,但笔锋很强劲,一撇一捺都深深刻在纸张上。
  顾政羽的字体相比之下就显得端正很多,而且横竖没有棱角,不尖锐,软乎乎的。
  乔雀看完顾政羽写的,唰唰几笔回了三字—
  我去买。
  顾政羽乖乖点下头,还没来得及和乔雀要求口味,就看见他哥又飞快在纸上写了两句—
  你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全部写在纸上,我回来看。
  顾政羽身子一僵,表情凝固在脸上,顿了十几秒都没动,不知道该怎么回。
  乔雀也不用他回,继续在纸上写—
  你可以对任何人撒谎,但是你敢对我撒谎?
  他把最后那个问号戳的特别重,像一个无声但分量十足的警告。
  顾政羽心虚地抿着唇,视线一直黏在那张纸上,都不敢直视乔雀的眼睛。
  —谁都能瞒我,但你不能。
  乔雀写完最后这句话,站起来就走了。
  他故意没回头,背影显得有点冷漠。
  小县城里的奶茶店不多,又赶上过年,几乎都没营业。
  乔雀在外面绕了二十分钟才找到一家开门的奶茶店,规模很小,装修也简陋,奶茶是那种用调味粉勾兑出来的甜水,既没有茶也没有奶,喝一口都腻嗓子。
  这种顾政羽肯定喝不惯,乔雀就没买。
  花了将近半小时,最后还是在医院对面的小超市里买了包装好的瓶装奶茶。
  等再回到病房,乔雀一推门,就看见顾政羽正坐在那奋笔疾书,眉头微微皱着,一副超级认真的样子。
  乔雀走过去,余光大致扫了眼那张纸。
  具体内容看不清,只看见上面密密麻麻很多字,那张纸几乎快被写满了,像篇洋洋洒洒的叙事小作文。
  顾政羽还在写,但乔雀等不及,刚要伸手去拿,顾政羽就赶紧把纸藏身后去了。
  乔雀挑了下眉。
  顾政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比:【你先答应我,看完之后不许生气。】
  乔雀没搭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政羽看,表情不像生气,还挺平和的。
  但顾政羽被他哥盯得心里直发怵,后背都有点凉飕飕的,实在受不了这种审视的目光,最后主动把纸交出来了。
  乔雀没看,先把手里奶茶的瓶盖拧开,递给顾政羽,看他喝了两口,然后才开始检查他给顾政羽留下的‘家庭作业’。
  顾政羽这回不敢骗人,把下午发生的事件原委老老实实写出来了。
  今天下午他在院子里睡觉,但没睡太久,大概十几分钟后就醒了。
  那会正好有人敲门,他以为是陈烟和陈耀荣忘带钥匙,结果打开门才发现是李城龙那伙人。
  李城龙应该是从集市一路跟踪他们到家,在附近徘徊,等下午陈烟和陈耀荣出门,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确定他们一时半会回不来,这才敢露面。
  顾政羽看见他们一人手里捏根棍子,明显来者不善,堵在门口不让进。
  李城龙不耐烦地瞪着他,骂道:“滚边去,老子找乔雀那个傻逼。”
  顾政羽没动,他瞄了眼这三个人手里的棍子,然后直接走出来,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这个举动无疑带点挑衅意味。
  李城龙眯起眼,拎起棍子搭在顾政羽肩上,边碾边说:“怎么?你要替那个傻逼挨揍啊?”
  顾政羽眨眨眼,装作很害怕似的往后缩了一下,然后比了句手语,意思是【你才是傻逼】。
  但对面三人都没看懂。
  李城龙身后的小弟还挺惊讶地‘哇’了一声,说:“他是个哑巴诶!”
  活这么大没见过哑巴似的,真新鲜。
  李城龙也笑了下,看向顾政羽的眼神更轻蔑了,“别给老子比比划划的,看不懂你的屁话,乔雀在里头没?”
  顾政羽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朝向李城龙,当着他的面打字:【哥哥不在家,去买饮料】
  “乔雀是你哥?”李城龙问。
  顾政羽点了下头,继续打字:【我带你去找他】
  这话李城龙没信,不屑地哼了声说:“你当老子是傻的?你把门打开,老子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顾政羽缩着肩,表情带点讨好的胆怯,打字速度变快:【我没有钥匙】
  “放你妈的屁!”李城龙骂了声,朝身后两个小弟说:“去,把他身上钥匙给我找出来。”
  顾政羽比两个小弟都高,但他的聋哑和眼神里流露出的惊惶让整个人看上去毫无威慑力,气势都弱了一截。
  小弟认准他不敢反抗,没防备,结果刚近身,其中一个就被顾政羽狠狠踹了一脚。
  趁此机会,他拔腿就跑,李城龙立刻去追。
  顾政羽平时看着乖,见谁都客客气气,一副人畜无害的好脾气,但其实他胆子特别大,真犯起浑来谁都劝不住。
  乔雀是长得凶,但做事尚且还有余地,不至于不留退路。
  顾政羽和他哥相比就是典型的反面例子,看着好说话,但一旦拿定主意,哪怕把自己逼到绝路,也义无反顾。
  他存心把李城龙引到一个偏僻的巷子,方便他们下手。
  他就是在赌,赌李城龙不敢闹出人命,大不了挨顿打。
  李城龙当然不敢,他和乔雀算不上深仇大恨,原本只是想揍一顿出出气,顺便要点钱,犯不上闹到杀人偿命的地步。
  但现在找不到乔雀,他只能把怒气全发泄在顾政羽身上。
  顾政羽期间一直在试图反抗,他故意的,激怒李城龙后他们下手会更狠,他身上的伤会更重。
  当时他脑子特别清醒,来来回回只有一个念头,让李城龙坐牢,让他再也不敢去找乔雀的麻烦。
  中途李城龙抢走他的手机,本来想给乔雀打电话。
  顾政羽当时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两个小弟都以为他被揍服了,就没管。
  结果李城龙刚拨通电话,顾政羽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上来狠狠撞了李城龙一下,导致手机从李城龙手里滑出去,摔在地上,屏幕碎成一块块小残渣。
  顾政羽不敢让乔雀过来,乔雀一来肯定和李城龙动手,这事的性质就变了。
  他眉毛上方那道划伤,就是李城龙眼看手机被摔碎后,气得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吩咐两个小弟把顾政羽按在地上,也不敢直接往身上捅,打算在脸上划一道,给个教训。
  但顾政羽拼命挣扎,刀锋不慎划过额头,那么深一道口子。
  对面三人哪见过这么多血,都有点被吓到了,转头就想跑,结果正好碰上巷子口有对夫妻经过。
  李城龙手里还握着滴血的凶器。
  顾政羽倒在巷子里生死不明,人证物证这下全齐了。
  顾政羽的那份笔录也不算骗人,只不过他刻意隐瞒了有关乔雀的部分,其余都没撒谎。
  而写给乔雀看的那张纸上,除了还原事件始末之外,还有一部分是他精心策划的自我检讨。
  他怕乔雀看完生气,所以使了点小心机,一边认错一边撒娇。
  每写完两句话,后面就会画一个可怜巴巴的流泪小人头,把他哥的软肋拿捏得非常到位。
  比如他写
  —哥哥,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气坏身子我会心疼的。后面画个流泪小人头。
  —我身上好痛,膝盖痛,肩膀痛,哪哪都痛。后面画个流泪小人头。
  —我的心也痛,我好自责,你不要不理我。后面画个流泪小人头。
  顾政羽以为这样做就能让乔雀心软,至少不会冷着脸不理他。
  但乔雀看完整张纸,脸上表情都没变过。
  顾政羽心里慌死了,眼睁睁看乔雀从桌子上重新抽了张新的空白纸,用笔在上面写了句话,然后递给他。
  那张没有分量的纸轻飘飘落在顾政羽手里,却仿佛有千斤重。
  他把纸慢慢转过来,低头一看。
  —你不知道,我也会疼吗?
  长这么大,乔雀从来没喊过疼,他总是把情绪藏得很深,喜怒哀乐都不露声色。
  顾政羽心尖都被这个字揪得发酸,墨水渗透纸张,一笔一划的刻在他的眼底,比声音更具冲击力,更能让他难过。
  【哥哥,我不想让你疼。】顾政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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