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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哥绿(近代现代)——生啃花岗岩

时间:2024-08-02 07:59:55  作者:生啃花岗岩
  【我错了,你能管我。】
  【我听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你怎么才能不生气?你骂我,你打我。】
  【哥哥,你抱抱我,我难受。】
  顾政羽一脸病容,力气只恢复五六成,胳膊肌肉隐隐发酸。
  比完这几句话他都有点喘,一半是累,一半是急,胸膛起伏的厉害,眼巴巴看着乔雀,都快哭了。
  手语的表现形式需要肢体带动,如果另一个人不回应他,场面就会显得特别滑稽。
  在外人眼里就像一场莫名其妙的独角戏,所以顾政羽平时不会连续不停的比手语,尽量用最简洁的手势形容他想表达的意思。
  这会他都顾不上了,比完一句又一句,直到乔雀靠过来抱住他,顾政羽才停下来,一脸病恹恹的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往乔雀怀里坠。
  乔雀把顾政羽搂在怀里,小声问他:“我能骂你打你吗?”
  哥哥的声音附在耳边,经由耳蜗传递到大脑,仿佛是从心脏震颤出来的回响。
  顾政羽甚至来不及点头,下一秒就听见他的心脏说:“我舍不得。”
  这四个字说的太沉了,顾政羽接不住。
  乔雀从来没说过这种话,把他都砸懵了。
  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乔雀以为他冷,把人抱得更紧,顺着脊背摸了摸,又接着说:“我是真不想管你,你太难管了,从小到大,你其实都不听话,至少...没听过我的话。”
  乔雀声音很低,语速很慢,听得顾政羽心里止不住发慌。
  “顾政羽,你能听一次我的吗?”
  乔雀问他,但似乎并不需要顾政羽回答,继续往下说:“你再生病的话,第一时间让我知道,行吗?”
  “我对你就这么一个要求,你生病,你出事,你有麻烦了,第一个让我知道,行吗?”
  乔雀把顾政羽抱的太紧了,一点挣脱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顾政羽把下巴抵在乔雀肩头,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这会在想什么呢?
  他在求老天爷,让他说说话吧,哪怕只能发出几秒的声音,他想亲口对乔雀说‘行’。
  “我知道你会答应,对吧?”乔雀忽然笑了声,苦涩的,无奈的,“但是你下次还是不会说,你还是要瞒着我。”
  顾政羽看不见乔雀的脸,但听见这声笑,心都快碎了。
  他这会已经不是生理上的难受了,发烧都不算什么,他心里疼,他哥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刺进皮肤,扎进骨头,让人连皮带骨都发疼。
  乔雀都不像乔雀了,说这么多话,句句都像在求人。
  两个人抱了一会,乔雀都没给顾政羽一丁点回答问题的机会。
  他自顾自地说半天,最后松开手,摸摸顾政羽的头发,又恢复成若无其事的冷脸:“算了,你当我没说过这些,再睡会吧。”
  顾政羽没动,盯着乔雀看,一只手牢牢攥住他哥的衣袖。
  乔雀看了眼窗外的天,“烟姨去买晚饭了,你要是饿,先吃点饼干。”
  陈烟十分钟前走的,临过年,小镇的店铺多半也都关门了,还开着的餐馆屈指可数。
  顾政羽生病得忌嘴,不是什么都能吃,陈烟想找一家卖粥卖汤的店,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
  乔雀怕顾政羽路上饿,出发前专门揣了两包小饼干,这会正好派上用场。
 
 
第20章 
  顾政羽不饿,他刚吃过药,那股昏昏沉沉的劲儿还没过去。
  脑子里全是乔雀刚才说的那些话,分量太重了,沉甸甸的压在心底,堵得他都有点呼吸不畅。
  乔雀掏出一袋小饼干,塞到顾政羽手里,又给他倒了杯水,然后站起来重新回到窗户前,看手机刷新闻。
  顾政羽撕开包装袋,把饼干往嘴里送,机械地咀嚼两下就咽了,连什么味都没尝出来。
  他吃得快,饼干渣卡在喉管没咽下去,呛得咳嗽。
  顾政羽坚持不喝水,像在惩罚自己自以为是的幼稚和愚蠢,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也硬受着,最后还是乔雀走过来,端起水杯递到他嘴边,顾政羽才抿了一小口。
  乔雀喂完水要走,顾政羽拉住他的手不放,低下头,虔诚地用嘴唇轻轻碰了下乔雀的掌心,温温软软的触感,稍纵即逝。
  乔雀心尖仿佛都跟着抖了一下,他往回缩手,但很快就被顾政羽重新抓回去。
  “你病好透了?”乔雀用另一只手掐了把顾政羽的脸,“又开始瞎闹了是吧?”
  顾政羽没回答,爬起来换了个姿势,半跪在床上,伸手环抱住乔雀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揽。
  “顾政羽?”
  乔雀不知道这小崽子又在发什么疯,沉声叫了下名字,但没用。
  顾政羽直接摘了耳蜗,把所有的声音彻底隔绝,当他的世界只剩一片静默时,胆子会特别大。
  因为听不见声音,任何行为都是可被允许的。
  顾政羽抱住乔雀,慢慢地将嘴唇贴上对面那片薄薄的耳垂,在那里印下一道浅淡的痕迹。
  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很快便撤开了。
  【哥哥,你听见了吗?】顾政羽松开乔雀,问他。
  乔雀都僵住了,被亲吻的那一小块皮肤火辣辣的发烫,很快把整只耳朵都烧红了。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被顾政羽吻上的那一秒,他也变聋了。
  【我刚才说话了。】
  顾政羽朝乔雀笑了笑,继续比:【你刚才问我的话,这个就是答案。】
  【我说,行。】
  【以后你再问我,我亲亲你的耳朵,你就知道了。】
  这一招换谁都扛不住。
  乔雀愣着很久都没吭声,耳朵在发高烧,比顾政羽的额头都烫,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一个不带私欲的吻,顾政羽的出发点很纯粹,就是想哄乔雀高兴,让他哥心里好受点,没那么多暧昧缱绻的小心思。
  他哄完人,重新戴上耳蜗,继续吃剩下的小饼干,脑子里还想呢,等陈烟回来该怎么道歉?
  一点没发觉某人心里的兵荒马乱。
  陈烟找了大半圈都没找到卖粥的店,最后在一家面馆打包了三份鸡汤米粉回来。
  外面天黑透了,今晚肯定走不了,三个人在小旅馆睡了一宿,等第二天顾政羽彻底退烧才往县城赶。
  县城的房子是租的,陈烟当初本来想花钱买下来,但陈耀荣坚决不同意,老人苦了大半辈子,到半截身子入黄土的年纪,也舍不得花儿女的钱享清福。
  他把村里的房子卖了,然后在县城租了套小院子,这么多年陈烟回来的少,不是不想回,是老人不让,让她跟顾真平回那边过,他自己在家图个清静。
  从两年前开始,陈耀荣的精神头就垮了,大大小小的毛病接连不断。
  陈烟给他打电话老听见咳嗽声,问又不肯说实话,陈烟听的心酸,这才下决心,今年非要回来过。
  陈耀荣和顾政羽见得少,血缘也没那么神奇,可以让两个近乎陌生人的亲属一见如故。
  反倒是乔雀,让陈耀荣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你带回来那小子,是不是乔家那小孩?孙志莲的儿子?”
  陈耀荣觉得像,但不敢百分百确定,这么多年过去,乔雀变化太大了,他轻易不敢认。
  “嗯,是志莲的儿子。”陈烟说,“现在也是我儿子,算您半个孙子了。”
  因为不在一块住,收养乔雀的事陈烟就没告诉陈耀荣,怕老人不同意。
  孙志莲在村里的声誉不好,都骂她是女疯子,有精神病,谁家长辈愿意女儿收养一个疯子的孩子?
  果不其然,陈耀荣一听,瞬间拧起眉头,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陈烟反应快,趁他开口前,先发制人道:“爸,雀儿在我们家都养了快十年了,我和真平都把他当亲儿子,小羽把他当亲哥哥,他和孙志莲乔明东早就没关系了,所以你千万别当着孩子面提那些陈年旧事,都过去了。”
  陈耀荣瞪了陈烟一眼,“你话说的容易,万一他爸他妈回来找你要人,你给不给?”
  “雀儿都快成年了,到时候就算他们回来要人,也得看乔雀自己的意思,他要回就回,不回就还当我儿子,反正我不亏。”
  陈耀荣眉头皱的紧,沉默十几秒,给陈烟透露了点道听途说的消息:“孙志莲我不知道,反正乔明东我倒是听说了,那龟孙子带着赵寡妇进城,结果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寡妇好像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陈烟听到乔明东过得不好,冷笑一声说:“那不挺好,他都有个儿子了,肯定不会再惦记乔雀了。”
  “他姓乔,到死都是乔明东的种。”陈耀荣加重语气,声音也拔高:“你对他再好,比得上人家亲生骨肉嘛?”
  陈烟没说话,不想和老头争论这些乱七八糟的纠葛。
  她也没打算说服陈耀荣接受乔雀,老头这把年纪,多活一天都算福气,过完这个年,以后能不能再碰面都难说,何必跟他争?
  “没话说了吧?”陈耀荣得意地哼了哼,然后拍拍桌子,“我看那小子的面相不像个能听话的,你养他这么多年,别最后养出个白眼狼...”
  这话说的过了,陈烟护短,板着脸把菜篮子往灶台上重重一摔,斜眼冷冷睨了陈耀荣一眼。
  陈耀荣看她眼色,嘴边更过分的话不敢再说了,揣着点顺藤摸瓜的念头,转身去院子里找顾政羽。
  陈耀荣在院子里划了一块地,专门用来种蔬菜。
  他出来的时候,顾政羽正蹲在那儿吭哧吭哧挖土豆。
  小孩没见过这个,觉得新鲜,明明有工具,非要用手挖,体验徒手挖土豆的乐趣,弄得指甲缝全是泥,挖半天挖出一脑门子汗,身上都是热烘烘的。
  陈耀荣没看见乔雀,走过去和顾政羽搭话,“乖孙子,累不累啊?”
  顾政羽仰起下巴,冲陈耀荣摇摇头。
  爷孙俩还是生疏,想叙旧都找不到共同语言。
  顾政羽没法说话,陈耀荣又看不懂手语,想和孙子聊聊天增进感情都没辙。
  陈耀荣也不勉强,摸了摸顾政羽的头,自个去旁边椅子上坐着看。
  过了一会,乔雀从大门外面走进来,他刚才去买番茄酱,但除夕夜超市关门都早,绕了一圈才找到。
  乔雀进来后先看了眼顾政羽,然后朝陈耀荣点下头,算打过招呼,去厨房把番茄酱交给陈烟,又出来陪顾政羽挖土豆。
  陈耀荣在不远处,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俩小孩的一举一动,但其实多半是在监视乔雀。
  ‘孙志莲的儿子’这个标签让老人对乔雀的偏见根深蒂固,眼神犀利的围着少年打转,好像非要从他身上找出一点孙志莲留下的弊病不可,但瞧了半晌也没瞧出什么毛病来。
  俩小孩相处很和谐,看着比亲兄弟感情都好。
  顾政羽挖出一筐子土豆,兴奋的和乔雀炫耀。
  乔雀顺着台阶夸他‘真厉害’,然后去厨房拿来热毛巾给顾政羽擦手,指甲缝里的泥一点点挑出来,每根手指仔仔细细擦两遍。
  【哥哥,待会吃我挖的土豆。】顾政羽乐呵呵地笑。
  乔雀给他拍拍衣服上的灰,轻轻‘嗯’了一声。
  自己挖的就是不一般,顾政羽看着筐里的小土豆,心里特有成就感,这可全是他用手一个一个挖出来的劳动成果。
  他情不自禁地感慨:【我第一次觉得土豆长得真可爱。】
  乔雀哼笑一声,说:“我看你也像颗土豆。”
  顾政羽皱皱鼻子,比:【我是大土豆,它们是小土豆,你就是黑土豆。】
  因为乔雀穿了身黑色羽绒服,裤子鞋子也全是深色,从头到脚只有脸和手是白的。
  乔雀没立场反驳,默认了,问顾政羽还挖不挖?
  顾政羽摇摇头,不挖了,虽然好玩,但确实太累了。
  他的病还没好全,体力透支快,这会头都有点晕乎乎的。
  他俩把土豆送去厨房,经过陈耀荣的时候,顾政羽礼貌地笑了笑,然后用手比比划划,有话要跟陈耀荣讲。
  陈耀荣看不懂,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乔雀说:“顾政羽明天还想挖土豆,问您行不行?”
  挖土豆挖上瘾了。
  陈耀荣能不同意吗?赶紧笑着点头说:“挖吧,你把那片地里的土豆全挖了都行!”
  陈烟原本打算带俩孩子在县城待五天,大年初六再回去,但顾真平初二晚上打来电话,说老两口实在劝不住,想见孙子想得饭都吃不下,这几天唠唠叨叨,觉都睡不好。
  陈烟说到底还是心软,架不住顾真平软磨硬泡,答应提前往回赶。
  陈耀荣倒是没意见,甚至还劝陈烟明年就老老实实在家过,别费力气瞎折腾,他一个人过年也挺好,反正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初三一大早,陈耀荣想趁他们临走之前,带顾政羽去赶集,给孙子买点特产。
  小地方过年比城里热闹,尤其是集市菜场,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笑脸蛋。
  老板吆喝一声新年快乐,大伙都跟着喊,再冷的天都能被这股年味给裹热乎了。
  刚过九点,赶集的人一波接一波,乔雀有意走在三人最后,方便看住顾政羽,以防他被人群冲散。
  结果后来挤着挤着,他俩又莫名其妙凑成一对,肩并肩顺着人潮一起往前慢慢挪动。
  人越来越多,顾政羽担心和乔雀走散,想牵手,但他没有直接比手语,而是用食指蹭了下乔雀的手背。
  不到三秒,整只手就被紧紧握住了。
  乔雀摸到顾政羽的手有点凉,问他‘是不是冷?’
  顾政羽摇头,他知道自己的病刚好,千万不能再受寒,所以出门穿得厚,身上确实不冷,就没在意手凉不凉。
  后面经过一个卖百货的小摊子,乔雀还是给他买了副棉手套戴上,把两只手捂得一点风都灌不进去,才又接着往前走。
  顾政羽从来没逛过这种集市,又好奇又激动,东瞅瞅西看看,一会问乔雀那是什么,那又是什么,他都没见过,真新鲜。
  四周环境太嘈杂了,顾政羽的耳蜗被迫接收到很多奇奇怪怪的杂音。
  乔雀怕他听不清声,所以每次回答问题都会凑得很近,几乎把嘴唇贴到顾政羽耳根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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