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我尝试拉回正题。
“山泉。”她向我介绍她的姓氏。
“好的,山泉老师。”我点点头,开始言归正传,“我的来找您,是为了询问您关于你们班广雅希子同学失踪有关的事情。”
班主任山泉小姐这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希子她失踪了?”山泉小姐看起来有些迷惑,不过又很快想起来似的点点头,“哦,对,我想起来了,她确实失踪了。”
听她这么说我很无语。
不是,你这种才想起来的状态怎么这么让人担心啊!这个学校没一个靠谱点的大人吗?!
不愧是横滨吗?大家都这么心大?觉得未成年女孩失踪不是事儿?
我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山泉小姐,但山泉小姐好像并没有感受到。
我放弃了。
“那么,山泉老师就和我来说说看广雅希子同学的情况吧。”
于是山泉小姐就给我介绍了一下广雅希子,和我推测的差不多,广雅希子的确是一个很讨老师喜欢,成绩也不错的学生,并且在班上人缘也挺好的学生。
“不过大概是五六天前吧。嗯,是五天前,就是上周三。希子同学中午离开之后,下午就没有来上课了。”山泉小姐回忆起来,“最开始我没多在意,以为是就是临时生病了之类的。想着可能晚点会打电话过来请假,不过第二天也没有出现……”
山泉小姐回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后来我好像是考虑过联系家长的,但是校长先生说没有必要。然后希子同学的家长那边也没有联系过我。我就想,那么希子同学应该是没有出什么问题的。 ”
“然而实际上是校长声称,那些失踪的女生们都去参加夏令营活动了,所以家长才没有反应。”我补充道。
山泉小姐看起来相当惊讶。
我低头给助哥发了个邮件,跟他讲我改主意了。比起调查失踪女孩的去向,我觉得先把校长关进局子里比较好。
打定主意后,我收回手机,一边继续和山泉小姐聊些有的没的,一边等助哥回我消息。
“那么广雅希子同学在班上和其他同学相处的如何?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我询问道。
“都是同学关系,能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啊?”山泉小姐回答,但眼神在乱飘。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因为和太宰待久了,就拿对太宰的标准来要求他人的表情管理水平。
于是我稍稍用上了异能力——非常抱歉,但我话术水平太菜了,也不想耗费时间。然后用异能力重新问了一次。
这次得到了一个新名字——花户爱。
“花户同学很不服管教,总是不认真学习,还总是和希子同学闹矛盾。”山泉小姐一边说,一边向我展示了花户爱的空白作业,除了姓名栏填了一个字迹奇丑无比的名字以外,整个作业都是空白的。
我没做任何评价,而是在等助哥回我邮件。
于是趁着功夫我又稍稍询问了一下和广雅希子其他人的人际关系。
然后助哥还是没回我邮件,因为他本人来了。
他叫我和他一起去监控室看监控录像。
我和山泉小姐说了声再见,到门口找助哥去了。
“啊,好。”山泉小姐似乎愣了愣,过了几秒才反应道。
山泉小姐最后还自言自语的说了什么,我听了一下没有在意。先和助哥去了监控室。
然后面对高糊且记录不完整的监控录像,我和助哥都沉默了。
我现在能完全确认的事情是——在这个学校里的人,都不靠谱。
无从下手。
这就是我对这个事件的感觉。倒不是这个事件毫无线索破绽或者有多么难。
而是这个事件全是漏洞线索你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查。
“我调查一下学生们吧,问问广雅希子的朋友什么的,她们应该多少知道一些东西。”我对助哥说道。
比起我只用调查一个广雅希子,需要调查四个女生,并且监控录像各种线索都没多少的助哥显然更辛苦一点。
然后我就去初二二班门口狙人了。
以及,我自始至终没反应过来一件事。
那就是我是怎么把要去抓校长的计划忘掉的。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力量在避免着我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解决问题,而是在用各种各样麻烦的方法耗费时间。当时的我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以至于事后我一直嫌我自己蠢。
然后我就舍近求远的放弃校长跑去找二班同学了。
本来是打算找广雅的朋友的,但一时纠结没追到人,最后只在学校里截住了放学了还在学校里磨叽的花户爱。
花户爱是一个看上去很拽的女孩,嘴里叼了根棒棒糖。半眯着眼睛,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我还没开口,她就语气很冲的叫我走开。
不过我私心觉得她比广雅好一点。没什么原因,就是直觉,理解成刻板印象也行——因为广雅希子打了耳洞,她没打耳洞,所以我认为她是个好姑娘。
不用说了,纯刻板印象。是不是好姑娘怎么能用耳洞来判断呢?
我决定问她问题,详细了解一下再作判断。
然后我告诉她,我是来查案的调查员,问她关于广雅希子的失踪有没有什么了解。
然后花户爱同学就从嘴里抽出棒棒糖棍子,给了自己说话的余地,接着很拽的说道:
“广雅她失踪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是来提醒我回去放鞭炮的吗?”
看来两个人的关系真的很不好啊。
我一下子不知道说啥好了,目送花户爱同学离开了学校。
但是后面我又后悔自己这么没用了,打算追上去多问几句,但是追到一半,就接到了助哥的电话。
助哥告诉我说出麻烦了,校长跑掉了。
“我认为他和失踪事件有很深的联系,去抓他,然后他跑掉了。”助哥简明扼要的和我解释了一下。
对啊,校长有问题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我早就……等等,我什么时候把“我想抓他”这事忘了的?
但由于情况紧急,我先把这个疑问团吧团吧扔掉了,我看了一眼消失在拐角的花户爱同学,回答道:
“莫慌助哥,我在他身上贴了定位装置。你过来找我吧。”我给助哥报了地址。
早在和校长和谐交流的时候,我就以防万一的把纽扣式定位装置贴在他衣领上了。当时我是没怀疑他是坏人的,贴这玩意儿完全是上个职业留下的职业病,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
助哥的地理位置离我特别近,没两分钟他就接到我了。
上车系好安全带后,我看了一眼定位,移速有些快,估计是开了车。然后告诉了助哥定位的位置。
“根据时间和移动路线来说,这个定位显示的位置应该是校长本人,放心追就行了。”我开始捣鼓信号接收器,过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来问道:
“助哥为什么突然要追校长?”
“我怀疑这个校长是个异能力者。”助哥平淡的说道。
“如果不是精神异能我不是很认可。”我随口回答道,是开玩笑的语调。
然后助哥就看了我一眼,我不明就里的回看他。
接着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助哥刚刚说怀疑不是在开玩笑。
他好像真的认为校长先生是异能力者。
第48章 啤酒厂
“咳,我觉得异能力者也没那么随便吧。全世界不只有3%的人是异能力者吗?不可能……”我话说了一半,却突然卡住,没了下文。
有什么不可能的啊,全世界可是有3%的人是异能力者呢。说明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学就可能十来个拥有异能力的小孩子。
校长就算是异能力者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吧。
“——我明白了,那么就默认校长是异能力者吧。”我改口说道,把信号接收器上的红点和我脑内的横滨地图重叠,开始做人工导航,“前面小巷子抄进去,在前三丁目,废弃啤酒厂那里,那个地方是个死胡同,但是附近有个鲜为人知的地下防空洞入口。这里空旷的很,堵上那个口子,他就没路跑了。”再不行就把车轮打爆。
我对助哥说道,却对这地方有些微妙感觉。
就是一种莫名的熟悉又不熟悉的感觉。
为了防止我弄错了耽误正事,我把这个奇怪的感觉也一并告诉助哥了。
“交汇点。”助哥说了个我没搞明白的词,与此同时,他换挡踩油门,一个帅气的漂移让车子进入小巷,又迅速切入下一个主干道,并且把我搞得七荤八素的,晕的分不清前后左右。
不过这么一晕之后,本来我完全没搞懂熟悉感也一并晕回了脑子,我这下明白了助哥说的交汇点是啥意思了。
对德走私军火路线。
这个废弃啤酒厂恰好就在港口mafia对德走私军火的路线上。
并且,港口mafia和武装侦探社两次业务冲突都发生在这个地方。一次是关于人口贩卖组织的,另一次是来自海外的贩毒组织。
这个地方的风水可能多少有点不太行。
某个不长眼睛的人口贩卖组织和港口的对德货运路线搭上了,位置就在这附近。
某个同样不长眼睛的贩毒组织又和这条对德的货运路线搭上了,位置还甜美的在这附近。
这三条路线交汇之处,都离这个废弃啤酒厂相当近。为了减少脑部内存空间的无效消耗,处理过的事情我一般转头就忘。不过我是确实没考虑过这事还有后续。
实际上任何背后有复杂牵扯的事情一被我发现我都是绕着走的,怕麻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这种事情是有专业的人来处理的,比如太宰,也用不上我。
不过这次的情况就有所不同了,因为这是我接下的委托,再麻烦的牵扯我都要掰扯清楚。
话说回来,一个贩卖人口,一个贩卖毒品,恰好都在港口mafia雷点蹦迪。这件事情真的是巧合吗?
就像是杀人犯会二次到达现场,一个不起眼的地点要是反复出现,那它的问题就大了去了。
不过不管是武器运输还是非法贩卖,这些东西太宰当初都有过目过,其实我并不需要担心太多……
我没继续思考下去,因为啤酒厂就在前面,想知道什么答案只要待会过去就好了,在这低效率的胡思乱想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前段时间冒出的面相国外的非法犯罪组织,校长的逃跑路线,定标都是这间啤酒厂。这是巧合吗?”助哥问道,但与其说是在问,不如说是在整理思路。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顺着助哥的话回答。
然后我们就自然而然的交换了一下信息。两边结果都不太好。
我一整天都花在和老师交流,看广雅希子资料,截胡拽妹……咳,花户爱同学上面了。看似收获还行,实际上什么问题都没解决,顶多只是了解了受害人的人际关系。
助哥更倒霉,啥有用的都没找着,那些失踪女生的班主任,连学生的具体失踪时间都说不清楚。可以说是一整天零收获。
最后助哥没办法了,只好求助侦探社的其他成员,远程提供一下那几个女生的信息。
“……国木田君听了我的请求——”助哥说道这里,迟疑般的停顿了一下。
我望向他等待下文,助哥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
“——他就问我:‘那你怎么不报警?’”
“啊?为什么要报警?”我不由自主的问道,这句话脱口的瞬间,我感到一种说不上来是怎么样的违和感。
但这微弱的违和感很快被一种更加理所当然的感觉压下来。
“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国木田君说——”
“‘你真的觉得不用报警吗?’”
那种非常微弱的违和感再一次出现。
我努力的抓住那一点点违和感,开口的:
“感觉有点奇怪。”
“是的。”助哥点点头,接着说道,“我认为不用报警是完全合理的。但是国木田君并不这么认为。”
“对于报警与否的问题,我们进行了一些讨论。而讨论的结果是,我们都认为对方说的话毫无逻辑,站不住脚。”
我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助哥的讲述,追逐着一点点说不上缘由的违和感。最后我腾得想起了山泉小姐在我临走时,自言自语的那句话,她说:
“奇怪,我为什么会认为希子失踪是正常的事情呢?”
那是对所见之事感到不解而发出的声音,却和现在助哥的状态有些微妙的相似。
我终于是开口了:
“你们都认为,对方正对不合理的事情视而不见,并且它认为理所当然,对吗?”
助哥“嗯”了一声,回答道,“但如果是异能力,那就说的通了。”
如果是因为异能力,那么出问题的只能是织田作之助。
“真的有这样又神奇又奇怪的异能力吗?”我努力揪住那少的可怜的违和感发问。
结果助哥分出了一些视线,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后和我对视一秒,没说话,收回了视线。
不是,这个充满暗示的眼神……
“干嘛啊!阿真才不是奇怪的异能力!他很靠谱的。”我反驳道。
“我也没说什么。”助哥挪开了视线,如果呆毛没晃那么两下我可能真信了。
但现在并不是什么值得玩闹着胡言乱语的时光,助哥从车载置物盒里抽出一把手/枪递给我,挂挡停车。
“情况有变,这个你先拿着。”
我看了一下,口径九毫米,是我以前常用的勃朗宁。说是以前,其实也就是三四天前的事情。三四天前,我离开了港口黑手党,把那把枪丢到了餐桌上。
现在估计已经被专门负责擦除痕迹的前同事回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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