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关于魏尔伦方面,森首领自从十来天前给了我银色手谕之后就再没见过我了,我摆烂十几天毫无进展他也没找我喝个茶什么的。
我不太能确定是森首领日理万机没空管我,还是看透了我除了异能一无是处的废物本质,纯粹把我当勾引魏尔伦的诱饵来看待才没来找我喝茶的。
但他怎么想我也不太在意,因为魏尔伦先生是被太宰藏匿起来的,森首领从我这入手也没用。
银色手谕我还用的挺爽的,虽然我手上的是假的,但森首领给我发过银色手谕这件事是事实。所以我手上的银色手谕自然是真的。
不过这样写文件的日常也没持续几个小时,我就又被拉去干体力活了。
“禾泽君,你跟妾身走一趟。”身穿红色和服的年轻女子如此说道,“太宰君让你这段时间到我这里做事。”
我的手机也适时的响起,是太宰要求我听红叶姐的话的邮件。有一说一,他还真是爱踩点,特别是到场发消息什么的。
尾崎红叶,港口mafia最年轻的干部,也是我平时见的最多的干部。因为我很长时间都混迹在由红叶姐手下的拷问部门里,都快混成她那的外编人员了。
“好的,红叶姐。”我乖乖的跟上,忍不住问道,“红叶姐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红叶姐脚步一顿,不过很快又衔接上来,她的声音带着成熟女性特有的撩人的意味,以及黑手党干部特有的冷酷凌厉。
“工作上的事情罢了,后续还要辛苦禾泽了。”她回答道。
“明白了。”我说道,跟随红叶姐来到了拷问室。然后终于了解了什么叫做“后续要辛苦我了”。
“港口mafia现在的局势很不稳定,所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禾泽君。”红叶姐站在拷问室门口,猩红粘稠的血液浸透地板,向外延伸。
是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尸体在这里堆积,同样还有活着的人在痛苦呻/吟,但也只是暂时活着。
我隐约觉察出发生了什么。
“是……首领更替了,对吗?”我艰涩的发问,拷问室里浓郁到极致的血腥味让我有些反胃。
“没错,现在港口mafia的首领已经变为是太宰了。鸥外殿……不,先首领已经确认死亡——是魏尔伦迟来的报复。”说出这样的话语的和服女子,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愤怒,这样的愤怒,掩盖在冰冷的字句中,章示着森首领死亡的事实。
我感到一丝不真实。
“森首领就这么死掉了?”我忍不住发问。
然而红叶干部并没有重复一遍的心思,她先我一步走到拷问室内,开口道:
“太宰君接替成为首领的消息已经被高层们暂时压下,但这样的情况维持不了太久。港口mafia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不用妾身多讲。”
“必须在首领更替的消息被其他组织知晓前,清理掉组织里的老鼠,不能有丝毫差错。”
港口mafia现在还没脱离魏尔伦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一旦森首领死亡的消息被外界知晓,那些敌对的非敌对的组织就会像是闻到肉腥味的鬣狗一般蜂拥而上,蚕食掉处于虚弱期的港口黑手党。
“我明白了,我会揪出藏在组织里包藏祸心的家伙,从他们口中得到对组织有用的情报的。”我低头回答道。
红叶姐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笑容,像是黑暗中丛生的花朵,带着血腥的味道,她说:
“那么,就让我期待你的成果吧,禾泽君。”
于是,一场不为人知的大规模清洗行动就在港口黑手党的暗处悄然展开。
而这个计划的策划者,或许正坐在首领办公室内,安静的等待着一切步入正轨。
……
·
“……中也出差多久了。”我自言自语着思考起来。
为了保持私密性,我这几天都待在地下室里没出去过,一直在认真的接待被红叶姐送来喝茶的客人们。
我的拷问技巧其实并不出众,但我的异能力实在是太好用了,随随便便魔法说服一下,连对方私房钱藏哪里都能问出来。
整个地下室里就我一个人,还有就是过来收拾尸体的同事,和把前同事收拾成尸体的同事。
我不太清楚外面的变化,也不知道中也到底有没有回来。
假设中也没回来,我多少还是有点担心准干部……不,首领先生的生命安全的。
假设中也回来了,我就特别担心首领先生的生命安全了。
他会揍他的吧,绝对会的吧!
·
这几天我都是住在地下室的休息室里,哪里都还凑合,唯一的缺点就是我晚上老是隐约听到小孩子的歌声。问了同事同事也不知道,后来这个歌声又没了,我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灵异事件。
终于到了第七天,我和往常一样洗漱好,从休息室里出来,开门即上班,准备招待今天的倒霉客人们。
然后开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红叶干部。
“红叶姐。”我愣了一下,向她打招呼。
“已经结束,辛苦了禾泽君。” 红叶干部放下茶杯,望向我,“太宰君……首领传话要求见你一面。”
第36章 解雇
红叶姐这么说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后才后知后觉的的想起。
对哦,太宰的计划成功了啊。
他现在已经是首领了。
我点头谢过红叶姐,离开了地下拷问室。
利用魏尔伦来杀掉森首领。作为对抗魏尔伦打败魔兽组织战斗的司令塔,没有人会怀疑太宰和魏尔伦是一伙的。
毕竟唯一一个会察觉到不对劲的人已经被派去出差了。
等到中也出差回来,一切尘埃落定。即使中也心存怀疑,想要调查事件的真相,也是什么都调查不到的。
我走进直达首领办公室的电梯,这台直升电梯设计充满近未来空间传送装置风味。针孔摄像头的位置安放的很巧妙,只能说不愧是通往首领办公室的电梯吗?不到十平米的地方竟然放了四个针孔摄像头。不过比起含蓄的针孔摄像头。机枪的摆放就直白多了,我尝试挪动了下位置,那些机枪又自动对焦指向了我。
高级,是真的高级。
五十层的高度不算矮,实际上,其实已经是横滨最高的建筑了。我只见过一栋比港口大厦还高的建筑。就是我以前和室友们组团去参观的“中国尊”*,好像是一百多层那么高,去那里也没干什么,就是单纯的好奇。
六十多秒钟后,电梯到达顶层。面前的走廊上铺着无论怎么奔跑也不会发出一点声响的长地毯,四面则是火箭助推式榴弹也无法摧毁的坚固墙壁。看不到光源位置的间接照明让整个走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乳白色光晕。*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没什么面见首领的经验,早知道刚刚请教一下红叶姐了。
门口全副武装的守卫先生们带着黑色墨镜,宛若聋哑的雕像人一般站着,很有职业素养的守卫着身后的大门。我停在了门口,拿出了在港口黑手党呆了九个月练出的社交才能跟他们道明了我的来意。守卫先生偏头示意我进去。
于是我就进去了。
首领办公室的地板和天花板都是黑色,照明用的烛台给办公室增添了一分沉郁的奢华感。
然而无论这个房间再奢侈,氛围再独特都不能吸引我的注意。
因为我的注意力都被太宰吸引走了。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太宰竟然在处理文件?!震惊我一百年。
他穿着一件和平日里不尽相似的黑大衣,衣摆偏长,立领很高,一条猩红色的围巾搭在肩上,是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打扮。据说这条围巾已经传了三代首领了。虽然上次见森首领时他穿的是常服,我也没见过森首领戴这么一条围巾。
他这么一身……
嗯……
看着好怪,再看一眼。
“呀,来了啊,禾泽。”太宰抬起头,推开文件,微笑着望向我。
有一说一,当时我害怕极了。
“……你还好吗?”我迟疑的发问。
简直可怕,为什么他会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批文件?
看完成量就知道他批文件的时间不短,没个八九个个小时个小时批不了这么多文件。问题是现在才七点啊!
他他他是熬夜工作了吗?
救命,熬夜工作这个词和太宰治放在一起为什么显得那么恐怖啊!
以上就是我刚看见太宰时的所有想法。
他揉了揉眉心,依然是平日里一无所谓的样子。略显苍白的面孔却透露出无法掩盖的疲倦。
不仅仅只是熬夜的疲倦。
“你来这里就是要问我这个的吗?”准干部先生——哦,不对,现在是首领先生了,首领先生略显无奈的摊了摊手,微笑着说道,“难道你不关心我叫你来的原因吗?”
“不关心啊。”我脱口而出,然后愣住了。
我和太宰沉默的对视了一秒,之后我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假装对铺在地板上的古董地毯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嗯,是的,我又把天聊死了。
“那你就现在开始关心。”首领先生自然的接上了我的话,略过了刚才的沉默。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对于关心与否都不影响结果的事情,关不关心它真的有必要吗?
“中也出差还没回来。”我只能这么说了。
太宰愣了一下,然后低低的笑了起来。我也没搞清楚他的笑点在哪。
“放心,中也很快就会回来了。”首领先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黑色的椅子上,向我抬了抬手,暗示我放松些。
“不要再考虑中也了,我叫你来是想讨论和你相关的问题的,禾泽。”
和我相关的问题啊,我秒懂。
“可是,我不是在考虑中也的问题啊。我是在考虑你的问题,太宰。”但在此之前,我先纠正了一下太宰的错误解读。
假设中也回来晚了,他本人肯定不会出啥事,但太宰就不好说了。毕竟,十六岁匆忙接替老师成为新任首领的少年,对于混黑的同行来说,实在是再诱人不过的软柿子了,不搞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
所以,必须在保证港口mafia的信息防护网破裂之前将靠谱的中也召回,来保护连我都打不过的太宰。
“不需要。”太宰太宰撑着脑袋偏,头望向漆黑的墙壁,我只能看见他被绷带覆盖的那只眼睛,“还是来说说我们的约定吧。”
约定?
我先是愣了愣,然后我倏地回忆起那个“约定”相关的细节。
『“……很多人会试图用自己的想法来影响别人,越是孤独的人越会这么做。那种名为孤独的、糟糕透顶的思维会自然的感染同化他人,将他人变成同类。这种影响既有有意为之,也有无意识的。与之相反,不对他人进行影响必须有意才能做到。”』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从来没用那样的思维来影响我,即使对你来说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发现,太宰意外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所以那个约定是认真的吗?”』
实际上当时的太宰根本没有承认那个约定的存在,在我问完最后一句话后,他就自顾自的说着“好无聊,好想去入水啊”这样的话跑掉了。
说出这句话的我,当时脑子是有多瓦特我也不知道。
但最后的结果就是,不知道是为了扭转我错误的印象还是其他什么天才少年的奇怪理由,总之,他开始疯狂给我添麻烦找麻烦,除了极少数首领亲自安排的棘手任务时间,其他时间他真的跟吃了兴奋剂似的疯狂整幺蛾子,然后我收拾烂摊子。
天才少年的想法作为真的奇怪又矛盾,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明明他对港口黑手党都谈不上喜欢、对首领的权利更没什么渴望,为什么他还要留在这里?
对于可以适合任何领域的天才少年来说,不应该待在更让人开心的地方吗?
“当初约好的事情,我当然会说道做到的。”太宰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猛然抬头望向他。
他微笑着望着我,带着一种无法名状的眼神,像深海中藏匿着的漩涡。
“作为首领,怎么说呢,现在多少是有一点点权利的。”
我突然意识到他想说什么了,手指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所以,如你所愿,你被解雇了,禾泽。”首领先生说道,是一种全然放松的语调。
我眨了眨眼,被一种非常不真切的感觉包围着。在给太宰打工的第一个月,我和他似乎是有着这么一个赌约的——如果我能在半年内得到组织的认可,那么太宰就会对我叛逃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当时的赌约混杂着各种玩笑和其他不重要的事情谈论,模糊掉了玩笑与约定的界限。我并不能确定太宰是不是认真的。
大概不是认真的吧,至少我当时是这么判断的。
“可那只是个没被认可的约定。”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响起,是困惑而恼怒的。
我为什么会恼怒?我不能清晰的意识到原因。
“你这样说,会让我误以为你想留下来的,禾泽。”太宰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无奈,是和森首领说话时一样的姿态。
“我只是不喜欢。你当时根本没把那个玩笑般的约定当回事的,你只是想解雇我吧。”我这么回答道,好像找到了我恼怒的原因。
“我不明白,太宰。”当我意识到我的动作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撑在首领先生的办公桌上了。而且收手已经晚了,于是我干脆的把想说却一直没说的话说完了,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不,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
“——你明明根本不在乎这里,为什么要留下来当首领?既然哪里都一样,难道不应该选择会让你感到更开心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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