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老夫人突然开口:“葡萄拿回去路上吃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宁晚书:“……”
谢诗厚点头:“好,奶奶您休息吧。”
宁晚书跟着道:“谢奶奶再见!”
从疗养院出来,宁晚书上车后就盯着手上的镯子,心情有些复杂。
谢诗厚一眼看出了这镯子的来历:“奶奶给你的?”
宁晚书点头:“她是原本是要送给我妈妈当嫁妆的,现在却给了我。”
“我奶奶有个习惯,”谢诗厚忍俊不禁道,“她会给每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和孙女送个镯子当嫁妆。”
宁晚书脸上一窘:“她是把我当女孩子了吗?”
“不算吧,”谢诗厚道,“毕竟原先是要送给你妈妈的。”
宁晚书还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干脆把镯子摘下来,“这东西看起来很容易碎,我还是拿回去保管起来吧。”
而且男孩子戴这种东西出门肯定会被人说的。
谢诗厚并不勉强他:“你怎么高兴怎么来,拿去卖钱也没关系。”
听到他这话,宁晚书突然想起一个东西:“长命锁还在学校里,我要不要回去拿来还给你奶奶?”
“不用。”谢诗厚道,难得跟书书单独在一起,他不想书书那么快离开,“那是你妈妈的遗物,自己留着就好。”
宁晚书想了想:“好吧。”
估计谢奶奶也不会收下长命锁,留着就留着吧,就当是个念想。
车开十几分钟,宁晚书才注意到这条路并不是回公寓的路,便问:“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拿一样东西,你在车上等我。”说话间,谢诗厚把车停在了路边,接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谢诗厚回到车上,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纸袋子。
他把纸袋子递给宁晚书,“打开看看。”
宁晚书伸手接过,打开袋子一看,里边是个白色小盒子,他把盒子打开,看到一串光滑的桃核手链。
宁晚书倏地把盒子合上,“你干嘛突然要给我送这种东西?”
谢诗厚解释:“不是突然的,你要不要拿出来看?”
宁晚书犹豫了一下,将桃核手链拿出来,这才发现,这串桃核的做工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精细,有些地方磨得不是很光滑。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扭头问:“这是你自己做的?”
谢诗厚点头:“去乡下那段时间,没事做的时候我就磨桃核,心里想着你,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宁晚书动了动唇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沉默了片刻,他才问:“这些桃核看起来好硬,你是怎么把绳子穿进去的?”
谢诗厚道:“我找梁老板帮串的,就是咸鱼上跟你联系的那位老板。”
宁晚书哦了声:“戴这个有什么用?”
“奶奶说桃木可以辟邪压惊,正好磨桃核可以让我静下心来,我就想干脆给你做一串珠子。”顿了顿,谢诗厚改口,“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扔掉,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宁晚书没接话,默默将桃核手链戴在手腕上。
谢诗厚顿时心头喜滋滋的,幸好书书没拒绝他的心意。
宁晚书把核桃手链在手腕上转了一圈,心里有点不平衡,自从他和谢诗厚误会解开,好像一直是对方在为他付出,而他什么也没做过。
如果真要在一起,一味地让对方付出,这样的感情肯定走不远。
“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宁晚书问。
谢诗厚道:“芒果?”
宁晚书挑眉:“你们这儿我可种不出芒果来。”
不过将来要是回南城生活的话,倒是可以种出来,但他不太想回去那边,于他而言,南城始终是个伤心地。
谢诗厚反应过来:“你是想给我送东西?不用送,手链只是我打发时间做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宁晚书没有接话,反正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给谢诗厚送一份回礼,就是不知道要送什么合适。
*
周一上午宁晚书有课,谢诗厚一大早亲自开车送他来到学校。
怕被人认出来引起骚乱,宁晚书下车时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没敢回宿舍拿书,而是在微信群里让室友帮自己拿课本到教室集合。
宁晚书掐着最后一分钟才走进教室,走到室友为自己留的座位坐下,同时摘下墨镜和口罩,只留棒球帽没摘。
覃华天把书推给他,小声道:“老幺,你是不知道,这几天你没回学校,我们几个走去哪儿都有人拦,有些是你粉丝,想让我们帮你转交礼物,我们怕宿舍到时候礼物堆积如山,就没敢帮你收。”
黄琛接上话:“有些自称是记者,这年头最不可信就是这些自称记者的人,鬼知道他们是网红还是真记者,咱都没敢搭理这种人。”
孟品晖最后说:“最恶心就是那些蹭热度的垃圾网红,神出鬼没地窜出来拦我们就算了,有个傻*逼居然跑我们宿舍里直播,后面叫来保安才把人弄出去,现在咱们宿舍楼宿管阿姨可彪悍了,出入宿舍都要学生证对上身份证才给进。”
宁晚书惭愧道:“抱歉,给你们带来这么多麻烦。”
覃华天害了一声:“这有啥的,你是我们宿舍老幺,咱们得照顾你。”
黄琛道:“没错,老幺你可千万别再想不开,不管发生什么事,哥几个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孟品晖连连附和:“没错,现在我全家都是你的粉丝,还要我妹全班同学都是你粉丝,还要我们系的,大家都是支持你的。”
宁晚书抿住嘴,眼睛有点痒,一开口声音竟有些哽咽:“我其实没想不开。”
覃华天抬手勾住他的肩膀,“没事,谁都有低谷的时候,反正你只要记住,有困难找室友,咱虽然不是无所不能,但很多事咱肯定能帮上忙,比如帮你骂人这种小事儿,要是网上你看谁不爽就告诉哥儿几个,保证动员全系帮你骂回去。”
宁晚书忍不住笑出声来:“覃哥,你够了啊。”
这时老师走进来,几个人才停止讨论。
这段时间宁晚书请假太多,怕功课落下太多,没敢分心,全程认真听课。
下课铃一响,宁晚书马上把口罩和墨镜带起来。
几位室友担心他被人围攻,赶紧护在他前面。
可惜还是被人走漏了风声,当宁晚书走到教学楼外,突然有一群女生围了过来。
“书书,我喜欢你,给我签个名吧!”
“书书加油!”
“书书不要想不开,请你加油,我们支持你!”
“啊啊啊我居然见到了活着的书书!”
“书书,跟我合个影吧求求了……”
宁晚书还是头一回被这么多女孩子围堵,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而他的三位室友也被冲散了。
他看到这些人里面有好几个打扮得并不像学生,而且还拿着非常专业的摄影机,估计是代拍或狗仔。
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招来更多人,甚至会发生踩踏事件,宁晚书心里顿时有点着急。
正慌乱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让让,麻烦让让!”
宁晚书心头一喜,艰难地转过身。
一米九五的个头在一群女孩子当中十分显眼,加上他的气场有种与生俱来的强大,有些女孩子自觉地让开了道。
很快那人来到宁晚书面前,长臂托住他的细腰,将他从人群中带了出去。
终于来到人少的区域,谢诗厚立马拉住想宁晚书的手,喊了声:“跑!”
宁晚书默契地跟着他奔跑起来。
跑了好一会儿,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还真有一群狂热粉丝追上来,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他偷偷看了眼那只紧紧牵着自己的大手,转而又看向男人的侧脸,才发现男人注视着前方的目光是如此的坚定。
这种和人手牵着手冲出重围的感觉,莫名觉得好爽。
好想……一辈子都不松手。
第80章
鉴于宁晚书在校园里被人围攻、存在安全隐患一事, S大连夜召开会议,隔天开始加强安保工作,全体师生、职工人员一律凭有效证件才能入校。
宁晚书终于可以安心回到学校上课, 但在星期四的下午, 他上完课后被班主任叫去了系办。
还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结果他一走进系办,就看到宁夫人一脸憔悴的坐在里面。
见他一进来, 宁夫人马上起身走过去。
没等宁晚书说话,宁夫人突然咯噔一下跪在了他的脚边。
“书书, 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但你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看在昔日养育之恩的份上, 救救妈吧!”
宁晚书委实吓了一跳, 急忙往边上站去。
“宁夫人你搞错了,你不是我妈, 我没有你这样的妈妈。”
“书书, 是妈对不起你,妈知道错了啊……”宁夫人跪着转了过来,继续哭诉, “你爸的公司被查封了,还要你大哥又下落不明, 现在那些人天天追着我要钱, 可我哪有钱给他们啊!”
“还有乐乐的事……”宁夫人抹了一把心酸泪,“乐乐他从小吃了太多苦, 也是因为我们没教过他,才会犯下这么多过错, 但是错万错都是我们当父母的错,书书你高抬贵手,放过乐乐吧,算我求你了。”
说完宁夫人往地上磕起了头来。
宁晚书怕这副画面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拍下来炒作,赶紧拿手机出来打开录像功能,这才开口。
“你别跪我,宁晚乐做了违法犯罪的事,制裁他的不是我,而是法律,你想找人为他求情,大可以为他请律师,找我没用。”
“怎么会没用?”宁夫人抓住宁晚书的手,“书书,你现在是陆簇新的外孙,还有谢家当靠山,只要你跟他们求个情,他们肯定会放过乐乐,现在宁家没了,你大哥又躲着不见人,能帮妈的就只有你一个人。”
这个“妈”字让宁晚书越听越难受,不耐烦道:“宁夫人,请你别再自称是我妈,你不是我母亲,我母亲已经死了。”
“书书……”宁夫人怔了怔,“那我不这样说了,你帮帮我,帮帮乐乐,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的,书书,你帮帮我吧!”
“我没有理由帮你,”宁晚书冷声拒绝,“而且当初你们把我赶出家门,让我一个人在外面自生自灭,也没管过我死活。”
“那时我也是没办法啊,”宁夫人哭诉,“乐乐受了那么多年委屈,我这个当妈的又怎么忍心看他回了家还过得不开心,就只能随了他的意,但你离开宁家时我们不是给了你一笔钱吗?”
“是给了我一笔钱,2万块,”宁晚书道,“后来你儿子找了一群混混把我打了个半死,我怕自己饿死都没舍得拿这2万块去医院疗伤,正好我现在不需要这2万块了,还请宁夫人亮一下收款二维码,我把钱还给你。”
“书书,我来找你不是为了钱啊、”
宁晚书无情打断:“别废话,两万块你就说要还是不要?”
“书书,”宁夫人脸色有些挂不住,“我真不是为了这点钱来的、”
“是嫌钱少吗?”宁晚书再次打断,“也是,你们养了我这么多年,在我身上花费了不少。”
顿了下,他改口:“这样吧,我先回去跟我外公商量一下,看看应该还给你家多少钱合适,等律师算好钱,我再把2万块一起还给你。”
“书书,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原谅乐乐,别让他坐牢、”
“这件事没得商量,”宁晚书语气坚决,“你儿子叫人殴打我这件事我没留证据,没办法找他算账,所以,你应该去找那几个被他伤害过的女孩,她们才是原告。”
“她们不肯见我啊!”宁夫人急道,“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书书,算我求你了……”
宁晚书听着心烦,不想再听她废话,于是转身就走。
“这里是学校办公的地方,宁夫人喜欢下跪可以换个地方继续跪,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
“书书,书书!”宁夫人急忙跟上去。
只是宁晚书的腿太长,她跟到办公楼外时,哪里还有宁晚书的身影。
宁夫人不甘心地站在原地,眼睛里浮出了几许愤怒,但很快被悔意占据。
如果当初她对书书好一点,或许就不会闹成现在这种不可挽回的局面。
可惜,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曾经那个一开心就躲在她怀里撒娇、一难过就抓着她的衣角求抱抱的小男孩,再也不会回到她身边了。
*
宁晚书并没有真打算去找外公,而是直接给外公打了个电话。
陆簇新一听完宁晚书的疑惑,当机立断:“500万,其中200万给她养老,一个月5000够能她花33年,剩余300万我按你一个月花1万块来算,再加上其他额外开销,18年总共都不到300万,还给她300万算多了。”
宁晚书:“……”
-“你要是觉得吃亏,外公可以找个会计来给你做精准计算。”
宁晚书赶紧出声:“外公,就给500万吧。”
顿了顿,他补充:“但是我不想再见到宁夫人,可以麻烦外公找个人帮我出面吗?”
-“没问题,这种小事外公让助理去处理就行。”
宁晚书松了口气:“500万我以后赚到钱了再还给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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