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诗厚道:“你很快也会有一个对你很好的外公。”
宁晚书顿了下:“万一我不是呢?”
谢诗厚抬起手,想要揉他的头发,又怕对方反感,于是又把手放了下来。
“等一下会有人过来取你的头发,不管你是不是,我……我想对你好。”
一辈子。
这三个字,他没敢说出口。
宁晚书瞅了他一眼:“我可不会对你好。”
在某些方面,他其实挺笨的,比如不会照顾自己,不会做饭,甚至连衣服都不怎么会洗。
如果将来要谈恋爱,他觉得自己的另一半肯定会很吃亏,因为他很多东西他做不好,对方可能会很累。
谢诗厚微笑:“你不用对我好,我对你好就可以了。”
“傻*逼。”宁晚书骂了声,“谁要你对我好,你管好自己就好。”
“那……”谢诗厚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愿意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么?”
“想得美。”宁晚书哼了哼,“我可不跟病人谈恋爱。”
谢诗厚眸底一阵失落,垂下头不再说话。
即便书书不跟他计较了又怎么样?他是个心里有病的废人。
像他这样的人,配不上书书。
宁晚书突然意识到什么,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不会照顾病人,除非你自己把病治好了,不然我不会给你机会。”
谢诗厚猛地抬头:“真的?”
宁晚书挑眉:“再问就是假的。”
谢诗厚激动的抓住宁晚书的衣角,“书书,我一定努力配合医生的治疗,不用你来照顾我。”
“我不单是说现在,”宁晚书提醒他,“还有以后也是,要是你以后发一次病就推开我一次,我会受不了。”
“不会了!”谢诗厚重重承诺,“以后都不会了。”
宁晚书转头对上他炽热的视线,“我不信承诺,只给你三次机会,你可以在我面前再犯三次病,机会用完你也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好!”谢诗厚心里头一阵高兴,就想伸手去拥抱宁晚书。
又想到自己还在追求阶段,最后还是没敢把手伸出去。
宁晚书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忍不住又骂了声傻逼,接着快速的给了他一个拥抱,很快又松开了手,只留下谢诗厚还在恍惚。
这时护士推门进来,谢诗厚马上道:“护士,我学弟的手擦伤了,想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
护士看了看宁晚书的手,秒懂:“好的,我去拿药过来。”
目送护士离去,宁晚书挑眉:“我怎么感觉护士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谢诗厚道:“可能是因为你长得比较可爱。”
宁晚书黑脸:“你才可爱!”
谢诗厚急忙又道:“我的意思是你长得就是很让人喜欢的样子。”
宁晚书瞪他,“闭嘴。”
谢诗厚乖乖闭嘴。
没多久,护士拿着碘酒进来。
宁晚书手肘处的伤看着大块,实际上并不严重,护士只是给他做了简单的消毒就离开了。
宁晚书困得不行,趴在床头桌上很快入睡。
谢诗厚想等他睡熟了再把他抱回床上的,可惜没多久病房门再次打开,这回进来的是警察。
动静有点大,还没睡熟的宁晚书抬起了头。
警察简单的表明了来意,接着直奔主题:“鉴定结果出来了,确认高芳兰就是陆簇新的亲生女儿,也就是当年被拐女童唐宝宝。”
谢诗厚转头看向宁晚书,“书书,听见了吗?唐宝宝的身份确认了。”
宁晚书淡然点头:“听见了,不过她还不一定是我的母亲。”
有个警察小姐姐走过来,微笑道:“鉴定一下就知道了,不知道小帅哥现在方不方便跟我出去取一下样本?”
宁晚书点头:“方便的。”
就这样,宁晚书跟小姐姐走出去了。
另一个警察就在病房里,对谢诗厚道:“小谢,那天伤害你的人,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谢诗厚手指紧紧抓住被单,因过于用力,手指头变得透白。
一面是困扰他多年的病魔,一面是好不容易才得到书书给自己的三个机会。
为了书书,他必须要从过去的噩梦里走出来。
谢诗厚鼓起勇气,沉声道:“凶手是我认识的人。”
第70章
宁晚书的取证很迅速, 准备回去找谢诗厚时,他在楼道的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相貌出众的英俊少年,年龄看起来没比自己大几岁, 一身潮牌装扮, 看着像个偶像。
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见宁晚书看过来,唇角立即弯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仿佛电视剧里的杀人狂魔, 那样的笑容令宁晚书一阵头皮发麻。
宁晚书不由得加快脚步,想快点回到刚才的病房, 不料那男人竟然跟了过来。
宁晚书心里越发瘆得慌, 刚想要跑起来,正好有个医生带着几个实习医生从前面的病房里出来,他这才松了口气。
再回头看时, 那个男人又站着不动了, 但脸上依旧挂着那诡魅的笑。
宁晚书噎了噎口水,多走几步终于看到几个眼熟的保镖, 赶紧推开病房门钻进去。
关上门, 宁晚书快步走进去,还特意绕到了离门口较远的另一边。
谢诗厚听见他呼吸急促,关心问:“怎么走得这么急?”
“我刚刚在走廊上遇到一个很奇怪的人, 笑起来好吓人,像变态杀人狂。”
谢诗厚眸底一沉:“他长什么样?”
宁晚书道:“跟我差不多高, 比我大不了几岁, 样子长得挺好看。”
谢诗厚没接话,冲着门口喊了声:“老杨。”
名为老杨的保镖推门进来:“二少爷。”
谢诗厚道:“姜雪辰在医院里。”
老杨会意:“我马上通知警察。”
目送老杨急匆匆离去, 宁晚书好奇:“姜雪辰是谁?”
“就是你刚刚遇到的那个人,”谢诗厚解释, “我就是被他砍伤的。”
宁晚书震惊:“他看起来比我还瘦,你居然打不过他???”
谢诗厚眸底闪过一丝痛色,哑声道:“他是星星的孪生兄弟,在他面前……我动不了。”
宁晚书动了动唇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原来不是打不过,而是根本没办法还手。
宁晚书问:“所以你就站着让他砍的?”
谢诗厚别开脸,没有回话。
宁晚书却得到了答案。
这个大傻*逼,居然傻愣愣地站着给人砍,那得多疼啊……
他紧了紧拳头,愤然道:“我出去看看他还在不在。”
谢诗厚拉住他的手,“别去,你打不过他。”
宁晚书气急:“谁说我要跟他打,我去帮警察叔叔找人。”
“书书。”谢诗厚抓紧他说手腕,“别去冒险,我怕他伤害你,就呆在这里陪陪我,好吗?”
宁晚书抿了下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坐回病床边,低头看向谢诗厚病恹恹的脸,“你要是累了就睡会儿。”
“不累。”谢诗厚道,他可不敢睡,怕自己睡着了书书会遇到危险,起码他醒着可以保护书书。
宁晚书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没好气道:“我哪儿都不去行了吧。”
谢诗厚还是不放心:“我真不累。”
宁晚书朝天翻了个白眼,干脆伸手指头勾住谢诗厚小尾指,“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谢诗厚愣愣地看着他和自己交缠在一起的手指,顿时心花怒放,顺从地闭上了眼。
到底是个伤患,没多久谢诗厚睡了过去。
宁晚书反而精神了,脑子里总忍不住去想那个叫做姜雪辰的男人。
也不知道警察能不能顺利把这种恶人抓起来,但愿别出什么岔子。
*
经过警方全力追捕,姜雪辰当天下午终于被缉拿归案。
据说警方是在医院的天台上发现他的,被捕时他还想要跳楼,结果被警察拽了回去。
宁晚书听到这个消息,就想把熟睡的谢诗厚叫醒,想想又不太忍心,便自己一个人下楼去看热闹。
当他来到医院门口时,姜雪辰正准备要被警察押上警车。
上车前,他突然回头看向站在人群中的宁晚书,旋即大声喊道:“宁晚书,我诅咒你和谢诗厚永生永世不得善终,哈哈哈……”
宁晚书黑着脸,大声回应:“你才不得善终,踩一辈子缝纫机吧傻逼!”
姜雪辰还想再说点什么,可以警察没让他再开口,将他塞进了车里。
热闹没得看了,宁晚书转身往回走。
快要走到病房门口时,他远远看到谢诗厚一个人扶着墙,步履艰难地走着,身后几个保镖想过去扶他,但他们似乎接收了某个命令,没人敢靠近他。
宁晚书顿时火冒三丈,怒冲冲地跑过去:“谢诗厚,你在做什么?!”
谢诗厚霍地抬头,看到少年的那一刻,他惊喜地跑了起来,最后用力将怒气冲天的少年拥进怀里。
“书书,我醒来看不见你以为你走了,好怕又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幸好你还在……”
宁晚书愣愣地听着他狂乱不安的心跳声,心底的怒火陡然熄灭。
“笨蛋……”宁晚书抬起手,轻轻地环在他的后腰上,“我只是下去看热闹而已,姜雪辰被警察带走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
谢诗厚微微低下头,贪婪地嗅着少年身上的味道。
他似乎听不进宁晚书的声音,自顾自道:“你别怕,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很快就能看到光了。”
“什么?”宁晚书猛地抬头,抬起手在谢诗厚眼前晃了晃,“你没看见我吗?”
谢诗厚没回话,他左右看了看,脑袋突然一阵剧痛,他敲了下头,接着软绵绵地倒在了少年的怀里。
宁晚书吓坏了,抱着他的身体一起坐在地上,“谢诗厚,谢诗厚,你怎么了?”
喊了几声,怀里的人毫无反应。
他急忙抬头:“快来帮忙,谢诗厚晕过去了!”
几个保镖立马围过来,合力将谢诗厚带回病房。
医生给谢诗厚重新做了检查,竟意外查出他的脑袋里扎着几根钉子,却不知这些钉子是他自己弄的,还是别人给他钉进去的。
宁晚书看到医生拿来的片子时,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眼泪完全绷不住掉了下来。
由于有几根钉子插得比较深,手术风险非常高,宁晚书和几个保镖都做不了主,只能等谢家人过来了再做定夺。
宁晚书只能无声地坐在病房里,守着昏迷不醒的谢诗厚,心口的位置始终疼得厉害。
几乎一整晚他都睡不着,根本就不敢睡。
夜里谢诗厚醒过一次,但人太虚弱,连抬手都很吃力,最后还是宁晚书主动去握住他的手,没说几句话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大早,谢诗渊终于坐私人飞机过来,接着又马不停蹄地把昏迷不醒的谢诗厚接走,说是要回海市的大医院给谢诗厚做手术。
临走前,谢诗渊找宁晚书到楼道里谈了一下话。
谢诗渊烟瘾犯了,但在医院里他没法抽烟,只能叼根棒棒糖来缓解。
“两年前小厚曾经失联过两天,那时我们全家人都急坏了,报了警,也派出了所有能动员的人一起找。”
谢诗渊的语气不快,很寻常地讲故事口吻,眼底却蒙着一层水泽。
“后来他自己回来了,回来时他看起来完好无损,但脸色很差,我们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摇头,让他去医院他也没理我们。”
“那次之后,我不敢再让他自己一个人独处,就派了保镖在暗中跟着他,他脑子里的钉子,可能就是那个时候钉进去的。”
宁晚书问:“是自残的吗?”
谢诗渊摇头:“这个问题只有他自己知道答案。”
宁晚书抿了抿唇:“我以前…是不是对他太坏了?”
上次在拳击馆,他还用拳头狠狠地砸过谢诗厚的脑袋。
如果谢诗厚的脑袋里很早之前就扎着那么多钉子,那他被打时那得多疼啊?
谢诗渊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厚曾经对你做过不好的事,你对他坏是情有可原,不用觉得对不起他,有些事是他自找的。”
宁晚书低下头,“我以后,不对他那么凶了。”
只要谢诗厚能好起来,他可以不计前嫌的,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书书,谢谢你这两天亲自过来陪小厚,不过后面你还有很重要比赛,你该回去做好自己的事,小厚就交给我吧。”
宁晚书眼底一急:“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他?”
谢诗渊道:“小厚要做的手术风险很高,我给不了你任何保证,包括时间上的,但我可以答应你,即便倾尽家产,我也要把小厚治好。”
宁晚书不知不觉红了眼眶,“我可能……可能是有点喜欢他的,我希望快点好起来。”
谢诗渊笑了笑:“会的。”
宁晚书吸了吸鼻子:“等他醒了,你帮我告诉他,我改变主意了,会好好考虑要不要彻底原谅他。”
谢诗渊点头:“好。”
时间太赶,二人都没有闲聊。
宁晚书眼睁睁地看着谢诗厚被推上车,心口却是越来越疼,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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