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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家的小少爷(穿越重生)——橙黄绿

时间:2024-08-01 06:54:57  作者:橙黄绿
  一想到这,许安珩只觉得满桌的菜都没了滋味,他味同嚼蜡的咽下嘴里的菜,又偷偷看了眼郑清衍,见他正开心的吃着郑夫人给他挑好鱼刺的鲜嫩鱼肉,暗暗的磨了磨牙,这小没良心的!
  许安珩心不在焉的吃着饭,不甚在意的听着席上大人说话,郑将军看起来冷漠寡言,现在却正绘声绘色的说着自己带领军队夜袭敌兵的那场战事,看着爹娘和哥哥听的入迷,许安珩半点没听进去,却希望郑将军能再说久一些,在许府多带上一时半刻。
  窗外的大雪洋洋洒洒落了一日,到现在还未停歇,隐隐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许安珩放下碗筷,扭头向外看去,只可惜天色已暗,只能看见窗外迷蒙的黑影。
  “哥哥,”郑清衍不知什么时候从自己的座位上窜了过来,“屋里待久了有些闷的慌,我们出去玩雪好不好。”
  许安珩自是没有不同意的,两家交好,也无甚太大的规矩,把自己和小哥儿从头到脚裹严实了,又和长辈们说了一声,便手牵着手,步履轻快的溜了出去。
  郑夫人见状,正想起身跟着去看看,坐在她身旁的许夫人便拉住了她:“两个孩子从小玩在一起,乍要分开,自是有些不习惯的,说不定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就让他们俩自己去吧,有下人跟着,不会出什么事的,放心吧。”
  郑夫人闻言,点点头便坐了回来,看着两个孩子跑出去才依依不舍将视线收回来,她叹了口气:“是我们对不起清衍,他那会还那么小,话都说不明白,我们就得舍下他去往边关。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无常,这是我第一次拿起兵器是便知道的事,我以前从不在乎,只是如今……我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清衍……”说到后面,这位铁骨铮铮的女将军又有些哽咽,郑将军拍拍她的肩,无声的安慰着,只是他自己的眼睛也兀的红了起来。
  许夫人自是理解她的不易之处,隐隐猜测郑夫人如今是想到了她的爹娘与兄长,一时控制不止情绪,她也不多安慰,只挑些郑清衍平日的趣事和她说,慢慢的,饭桌上的气氛也好了起来,一改先前的沉闷,多了些欢声笑语。
  屋外,郑清衍拉着许安珩在雪地里撒欢,大雪将路面染得雪白,厚厚的积雪莫过两人的鞋面,行走间,积雪被踩出“嘎吱嘎吱”的响动。两人也没走远,就在院里平整的空地上接着烛火的光亮团起了雪人。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只默默的蹲在地上团起雪球,等到手中的雪球团的有半个身子那么大时,许安珩正想将雪球拼在一起,一回头却看见了郑清衍满是水光的双眼。
  “这是怎么了,”许安珩急急从婢女手中接过帕子,捏着小哥儿的脸仔细将他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他边擦浅浅谈了口气,“伯父伯母都回来了,要回家了,怎么还哭了?”
  郑清衍微微仰起头,乖乖的让哥哥把自己的脸擦干净,只是眼睛被风一吹,不自觉的眨眨眼,眼泪便又顺着白嫩的脸颊滑落,许安珩心疼的擦擦他的眼睛,带着人往屋里走去。
  屋内寒风凛冽,屋内却温暖如春,让下人打来热水后,许安珩便让他们都在外头守着,自己拧过手巾给坐在凳子上的是郑清衍把脸给擦过一遍,又往他手中塞了个汤婆子,接着自己也坐在他身旁,两手捂着汤婆子,肩膀轻轻碰了下小哥儿的肩膀,看着他轻声问道:“刚刚为什么哭了?”
  许安珩不问便罢,一问出声,郑清衍刚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又滚落下来,许安珩见状,赶紧用手上的手巾擦了擦小哥儿的脸,“我不问了,你不想说便罢了,今天都哭了几回,我瞧着眼睛都肿了。”
  让下人换了盆烫些的水来,许安珩用热帕子给郑清衍敷起了眼睛。本来许安珩是想让小哥儿坐在小榻上靠着,可不知怎么郑清衍闹腾的不愿意,折腾到最后许安珩虚虚揽着坐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儿,一手从背后环绕过来,为他压住敷在脸上的手巾。
  “哥哥,”郑清衍带着泣音的嗓音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安静,“我,我……”
  许安珩耐心的听着小哥儿的话,见他磕巴了半晌都未说出下言,也不出声催促询问,只顺从心意微微低下头,在小哥儿光洁的额角蹭了蹭。
  “哥哥,”感觉到哥哥的脸颊贴着自己的额头,郑清衍也眷恋的蹭了回去,他两手死死抓着许安珩的衣袖,“我今晚要回家了。”
  许安珩顿了顿,直起身子,扫开郑清衍额头上的碎发:“这是好事。”
  “是,但是,”郑清衍猛的坐起来,抓下眼上敷着的毛巾,肿着一双圆眼,“哥哥,我要回家了,我,我有些舍,舍不得你。”说完,郑清衍直直的看着许安珩,眼中又噙满了泪花。
  “不哭了,”许安珩怔愣片刻,立马被郑清衍的眼泪拉回了飘忽的神智,“好不容易消下去些,又要红肿起来了。”许安珩有些无奈,拿过帕子重新给小哥儿敷起来。
  “伯父伯母很想你,”许安珩低头看看靠在自己胸前的小哥儿轻声道。
  “我也想爹娘,想回家”郑清衍吸吸鼻子,“但是,我也想和哥哥一起,就和原来一样。”小哥儿声音里有些小小的固执。
  “以后你也可以日日回来,”许安珩哄道,“这里也是你的家,大哥二哥和爹娘也把你当自家的孩子,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见小哥儿张张嘴像是还想说些什么,许安珩捏捏他的下巴,继续哄道:“以后我也可以经常去你家找你,我们可以在你家中一起玩,我还没见过将军府是什么样的,清衍以后带我看一看好不好。”
  郑清衍靠在许安珩身前静静听着,等到敷着的帕子凉透,许安珩换下帕子时,他才在许安珩怀中翻了个身,一张瓷白的小脸埋进许安珩的肩窝,闷闷的回了句:“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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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桂花烤奶
  临近年关, 天气越发严寒,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更大些,压垮了不少年久失修的房屋, 京城里游荡的乞丐也渐渐多了起来。
  许安珩被夏荷裹的严实, 团子一般的跟在娘亲身旁施粥。
  原先年纪尚小,许安珩只知道自家府上每年冬季会在街巷搭棚熬粥,救济灾民, 却从没亲眼见过,今日还是许夫人见他几日都提不起什么气力, 在身边嬷嬷的劝说下, 才把他带出来,让他在粥棚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多谢许夫人,多谢许小公子。”一位衣衫褴褛, 身形佝偻的老大爷接过一碗滚烫的白粥, 离去时不住的道谢。只见他一拐一拐的走出排成长龙的队伍,躲到屋檐下, 捧着粥碗小心翼翼的喝起了热粥。
  许安珩见大爷身旁的难民虽是面露羡色, 却也无人上前争抢,便放下心来,专心为娘亲递碗。
  一直忙活到晌午, 粥已施了大半, 许夫人才领着许安珩回家去。一坐上马车,许安珩便懒懒的歪倒下去,显然是累坏了。
  许夫人见儿子一幅累到不想动弹的样子,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坐近些后伸手捏了捏他的双腿与双臂。
  “娘, 别捏, 酸。”许安珩被捏的浑身一抖,坐直身子像旁边躲去,颇有些抱怨的开口。
  “谁让你日日懒屋里不愿动,”许夫人并未搭理小儿子,手上动作未停,甚至更用上了几分力气,“不揉一揉,明日便会更酸痛难耐,忍着些。”
  许安珩也知道这个道理,只好一路忍着胳膊小腿处的酸胀回家,等到马车一停稳,他便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车,接着又在马车旁学着下人的姿势,扶着许夫人下马车。
  “你啊。”许夫人看着和马车车轮差不多高的小儿子,笑着摇了摇头,弯下腰,顺着他的意,扶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
  两位主子一回来,便已传了膳食,顶着寒风与纷飞的大雪忙了一上午,早已腹中饥饿。今日厨房做的都是些家常小菜,许安珩也吃的津津有味,胃口看起来比前几日好了不少,许夫人不动声色的细细观察了一番,终于放下心来。
  问过娘亲,下午的布施不必再跟去后,许安珩放下心来,安心的在屋里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到再醒过来时,屋里昏沉沉的一片,透过窗纱向外看去,也寻不到半点光亮。
  外头的婢女听见声响,点亮灯烛,掀开床帐,伺候少爷起身。
  “现下是什么时辰?”许安珩半眯着眼睛,随手从冬雪手中接过外袍穿上。
  “回少爷,现下正是申正初刻。”
  那就是下午四点,许安珩想着,又不由往窗外看去:“天色怎么这么暗?”
  冬雪半跪着为小少爷理好衣摆,闻言回道:“冬日本就暗的早,方才雪又落的大了些,便显得天色更暗。”
  说话间,许安珩已经穿好了鞋袜,他出门一看,果真如冬雪所言——雪下的越发大了,不过一觉醒来,地面又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若是以往,他定是欢欢喜喜的在院子里撒欢的玩了起来。谁让他上辈子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从没见过北方那种浩浩荡荡的漫天大雪,乍一见这“点点扬花,片片鹅毛”的雪景,不由心生欢喜,一心都是“雪好大,好白,好玩!”只是今日和娘亲一起去粥棚待了半日,他才猛的察觉到,在他眼中洁白无瑕的纷扬大雪,正是导致难民流离失所的主要原因。
  许安珩叹了口气,问清楚粥棚的事儿之后也没再多言,撑起伞便往主院走去。
  许夫人正在屋中翻看家中的账本,喝口茶休息的间隙,便听见房门口的动静,紧接着,房门就被推了开来。
  “外头雪下的这么大,不在院里好好休息,又跑过来做什么?”许夫人看着小儿子被风吹红的脸蛋,嗔怪道。
  许安珩与郑清衍待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觉中也沾染上了他的一些脾性,他搓搓脸,笑着凑到许夫人身边,挨着她撒娇道:“睡久了头昏,待在屋里久了又闷的慌,出来透透气反倒更舒服些,娘,你看我裹的,都要走不动道了,不会冻着的。”
  许夫人摸摸儿子藏在袖中的小手,确实如他所说,热乎乎的,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理了理他被风吹乱的头发,问道:“若是在家待的无趣,也可以去找清衍,想来他一人在家也是无聊的很。”
  郑清衍回家之后,两人并没有生分,常常约着对方到自家来玩,只是最近连日的大雪,一些道路被堵,两家的大人又忙又不放心两个孩子独自出门,便都把他们拘在家中。
  如今娘亲开口说要自己去清衍家,定是要与他一同出门,许安珩看了眼桌上堆放的账本,摇摇头道:“过两日化雪后再去便是。”
  “无妨,娘明日正好要去东街的铺子查账,”许夫人揉揉许安珩的脑袋,“这些日子郑将军夫妻也忙,顺路送你去清衍家陪陪他,回来时再顺带接你回来。”
  话说到这,许安珩也不在拘着,浅笑着点点头。
  次日清晨,连日的大雪终于有停歇的迹象表明许安珩抱着暖炉坐上马车,掀开一角车帘向外看去——雪霁初晴,层云消散,街巷屋瓦银装素裹,到处都是雪白一片,薄薄的日光倾洒而下,积雪斑驳,晃的人眼花。
  有风从车帘的缝隙中钻来,吹的人泛起一阵凉意,许安珩缩缩脖子,放下车帘,靠坐回去,看着面带些许倦色的娘亲问道:“娘,昨晚没休息好?”
  “年底事多,”许夫人摇摇头,“过了这阵就便好了。”
  “娘今日去铺子里查账,是账本有问题?”许安珩想起娘亲此行的目的,有些疑惑。
  “这倒不是,”许夫人面露笑意,“你忘了,今年新开的那家玩具铺子,进账颇丰,娘不得过去查查账。”说到此处,许夫人停下话头,捏了下儿子的小脸“:这铺子还有你和清衍的一份呢,你倒是半点不上心。”
  当初开铺子时,许夫人便因铺子里售卖的品都是由许安珩出的图纸,算上了他一份,许安珩又因为自己是为着给小哥儿解闷才花心思做出这些玩意来,又将自己的那份分红与郑清衍平分,他也是没想到,不过短短一年时间,自己的小金库便翻了几番。
  一路上说着玩具铺子的事儿,倒也不觉得光坐在马车里烦闷,等到马车悠悠在将军府停下时,许安珩已经听了一肚子的经营之道。
  被娘亲拢了拢领口,又和娘亲招招手,许安珩干脆利落的下了马车,见马车缓缓驶去,方才扭头往将军府走去。
  将军府的门房早便熟悉了许家的小公子,也不必通报,笑着便将人迎了进去。
  郑清衍此时刚用完早膳,正举着个小罐,踮着小脚,在院里收集落在红梅上的雪水,尚且还不知道他想了几日的许哥哥已经不声不响的进了自家府门。
  在许府住的几年,因着几位主子都爱烹雪煮茶,其中这雪水尤爱用落在梅花上的雪水,用这样的水烹出来的茶,除却茶香喝起来还有寒梅的淡香。虽说郑清衍与许安珩都品不出什么意境,只觉得无论什么茶都苦唧唧的,半点没有糖水好喝,但冬日落雪后,两人总会用小坛子存上一小坛,留着给家里其他人用。
  如今郑清衍回了家,虽说爹娘比起品茶,更爱痛快的喝上几碗酒,但他还是照着以往的习惯,寻了个小罐子,想着存上一坛寒梅雪水,埋在树下,来年也与爹娘风雅一回。
  院里的梅花没怎么打理,野蛮生长了几年,如今也长的颇为高大,郑清衍踩着矮凳,绕着几株梅树转了几转,捧着小罐子被丫鬟小心的扶下来。
  看了一大早上的雪,郑清衍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摇摇头眨眨眼,正想回屋里歇会,只见门口正站着位披着大红斗篷的少年郎。
  少年郎半倚着朱红的门框,火红的斗篷,朱红的木门,更衬得他面色白皙,一双桃花眼满是笑意,不知站在门口看了多久。
  “哥哥,”郑清衍惊喜的叫了一句,把手中的罐子往旁边一递,便大步向前跑去,“哥哥,你怎么来啦!”
  许安珩快走几步,一把接住往自己怀里扑的小哥儿:“小心些,地上湿滑,娘出门办事,顺带把我也一起带了出来。”
  郑清衍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在许安珩怀里蹭着撒娇,许安珩捏捏他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道:“先进屋,这是在外头待了多久,脸和手都吹的冰凉。”许安珩说着,包住郑清衍的小手捂了捂,拉着他进屋里取暖,郑清衍这会儿早忘了什么冷不冷的,满心满眼都是哥哥,跟着进了屋也要和哥哥挨在一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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