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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它们都想占有我(近代现代)——昭野弥弥

时间:2024-07-31 08:27:57  作者:昭野弥弥
  柜子里还有好几种口味的泡面、自热米饭和自热火锅。
  曾经对时停来说算是美味的东西,如今是看一眼就觉得没胃口。
  时停怀疑沈慈在饭里加了能让人上瘾的药,才会让他对沈慈做的饭深深着迷。
  时停关上装满速食品的柜门,又在冰箱里搜刮了一圈,最后决定放弃。
  再怎么折腾,他也只能浪费一大堆食材,最后做出一份品相和口味都不怎么样的鸡蛋培根香肠三明治。
  楼下超市内最近开了家快餐店,时停还没有尝过,他喜欢挑战,想知道那家味道可以占据难吃榜第几。
  时停刚出小区,就在小区门口遇见了一个人。
  西装男人客气地与他打了招呼:“时先生,午安。”
  时停的脚步停了下来,盯着西装男人出神。
  他没有及时回应对方的问安,还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对方,这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西装男人却什么都没有说,微低着头,任由时停审视,态度非常谦卑。
  时停很快便想起来了,他昨晚在电梯里见过这个男人,池遂的秘书。
  男人还是穿着昨天那一身西装,头发用发胶固定在头顶,五官完全露出来,很有精英派头,只是,不管见几次,这人的面貌都无法在时停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事实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男人主动与他打招呼,时停与对方擦身而过也不会认出来。
  时停有些疑惑,记性好是他一个优点,看过的文字他总是能过目不忘,却无法记住一个才见过不久的人?
  秘书没有自爆身份,时停能认出秘书,还是因为那副十分老气的黑框眼镜。
  秘书的脸只有巴掌大,这副眼镜太大,直接挡住了秘书的半张脸,存在感太强,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你好。”时停补上了迟来的回应。
  秘书并未生气,依旧恭敬有礼,他举起手中的白色袋子,递到时停面前:“时先生,这是池先生送您的礼物。”
  “礼物?”
  秘书解释道:“池先生很早之前就让我准备了这份礼物,打算在与您相遇的第1100天送给您。”
  1100天……
  时停搜刮着记忆,也没算出来,池遂究竟跟‘时停’认识了多久。
  时停盯着秘书手上这份礼物,没犹豫太久,就替‘时停’接过了这份礼物。
  入手时,只觉得沉甸甸的。
  “时先生,池先生真的很喜欢您呢。”秘书没来由地这样说,时停有些茫然。
  这位秘书很像他看过的霸总小说里的秘书,总会在不经意间向霸总喜欢的对象强调,霸总真的很喜欢你。
  准确点来说,秘书更像一位NPC,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向时停透露一些信息。
  再次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听到池遂,时停难得有了耐心,听秘书继续说着池遂有多喜欢他。
  “我跟过许多老板,第一次遇见池先生这样的老板,他记得与您在一起的每个纪念日,在纪念日那天之前,会让我提前给您准备礼物,还会在纪念日前一天提醒我许多遍,让我一定要将礼物送到您家。”
  “不过,”秘书顿了顿,委婉地询问,“池先生最近是太累了吗?我昨天给池先生送文件的时候,池先生都没有提醒我,让我给您送纪念日礼物……”
 
 
第26章 占有26
  超市新开的那家快餐店不出意外地难吃,时停只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他拎着池遂送给他的纪念日礼物回了家。坐在沙发里,盯着茶几上的礼物袋子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才打开了袋子。
  池遂给‘时停’的礼物是两只与池遂和‘时停’外貌相似的布偶娃娃。
  池遂那只娃娃比‘时停’娃娃要高出半个头,池遂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
  娃娃的两只手十指紧扣,用针线缝在了一起,看似密不可分。
  但仔细看,是池遂娃娃主动拉着‘时停’娃娃,五指紧紧贴合‘时停’娃娃的手背,而‘时停’娃娃的五指握得并不紧,只要池遂娃娃一放手,‘时停’娃娃就会毫不犹豫脱离池遂娃娃的控制。
  时停不禁回忆起了与池遂相处时的时光,两人相处时,大多数时候都是池遂主动的,他被迫接受,伪装‘时停’去迎合池遂。
  他自认为精湛的演技,在池遂面前可笑至极。
  池遂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他的爱意是装出来的呢?
  又或者,池遂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他不是‘时停’的呢?
  如果真的发现了,池遂为什么不揭穿他?还要配合他一直演戏下去呢?
  这些答案,时停不能从池遂口中得知了,因为,是他亲手促成了池遂的死亡。
  ……
  一点的时候,时停接到了沈慈的电话。
  沈慈像是刚结束工作,气都还没喘匀就迫不及待给他打了电话。
  “小时,吃饭了吗?”
  时停放下两只布偶娃娃,用着沈慈熟悉的语气回答:“吃了。”
  “吃的什么?”
  时停:“楼下新开了家快餐店,我去试了下,难吃。”
  沈慈被时停嫌弃的语气逗笑:“等我回来,我做一顿大餐补偿你的胃。”
  一与吃的有关,时停的心情就会好上不少,他的嘴角情不自禁上翘了一点,嗓音也轻快不少:“好呀,我记着了。”
  沈慈十分黏人,不在时停身边的时候,每天都必须要跟时停通一次电话。
  时停不是‘时停’,就算有‘时停’与沈慈之间的记忆,时停与沈慈能聊的其实很少,时停不可能主动提起‘时停’的记忆,沈慈也有意的不去提及‘时停’这个人。
  一开始通话是尴尬的,有许多时间都处于沉默之中。
  随着日渐相处,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他们总能煲很长时间的电话粥,直到沈慈去工作时才会挂断。
  一些枯燥无聊的小事也能让彼此开心,时停开心的不是沈慈提起的话题,他喜欢沈慈的声音,悦耳动听,有一种能叫人耐心听下去的魔力。
  不知不觉中,时停放松了身体,躺到了沙发里,听着沈慈的声音,眼皮在打架。
  时停没有提到池遂的秘书,也不去质问沈慈。
  他不疑惑池遂秘书将沈慈当成了池遂,沈慈昨晚就对他说过,在想到合适的解释之前,池遂这个人必须活着,沈慈一定有办法在秘书面前伪装过去,所以,秘书的话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今晚要加班,不能回来了。”
  “嗯,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端响起沈慈的轻笑声,听上去很高兴:“小时,你想我了吗?”
  时停勾起唇,眼里没什么温度,传达给沈慈的却是无限的眷恋与思念:“嗯,我很想你。”
  “那我尽量早点回来,你乖乖在家等我。”
  “嗯。”
  “记得锁好门,听到声音也不要开门,不管它们就没事了。”沈慈郑重承诺道,“我会保护你的,别害怕。”
  “嗯。”
  -
  时停睡前没有上锁,不是忘记了,是故意的。
  大概是睡了一下午的原因,时停迟迟没有睡意,他躺在床上,闭紧双眼,放缓了呼吸,假装已经熟睡了。
  寂静之中,他听到了卧室外响起的开门声,虽然来人极力放轻了脚步声,但时停还是听到了。
  在卧室门开的一瞬间,时停就睁开了眼睛。
  开着小灯的房间并不漆黑,他清楚看到门外站着一抹黑色身影,那人从头到脚穿着黑,露出来的皮肤却是惨白的。沈慈也很白,但不是了无生气的白,这家伙一看就不是活人。
  黑影没有瞳仁,只用两只布满眼白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时停,褶皱遍布的苍白嘴皮向上咧开,勾出一个半圆弧度。
  阴冷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找、到、你、了!”
  时停的右手摸到了枕头下藏着的小刀,面无表情看着黑影缓步朝他靠近。
  从看到黑影的第一眼,时停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感,直到黑影快要走到床前了,他才抓住了答案——
  他曾在司谌的梦境中,在四楼的房间里见过这个家伙,它是躺在地板上的其中一具尸体。
  这家伙为什么会找上他?
  找的是时停,还是‘时停’?
  经常深夜来敲他房门的除了外卖员,还有它?
  亦或是,其他几具尸体也干过这样的事情?
  “跟我走吧,回我们应该要去的地方。”黑影朝时停伸出手,露在袖子外的手青白交加,有无数白色蛆虫在它袖口和手上蠕动。
  时停不闪不避,迎着黑影空洞的白眼,问道:“去哪里?”
  “应该要去的地方。”
  “是哪里?”
  黑影像是一台复读机,只会重复回答这一句话:“应该要去的地方。”
  时停叹了口气:“你这样说,我不明白呀。”
  “我说了是应该要去的地方,你听不懂吗?”黑影被时停的语气激怒,陡然暴躁起来,苍白面孔变得狰狞扭曲,两只沾满蛆虫的手齐齐朝时停扑过来,在中途就被利刃整齐切断。
  两只断手落在被子上,断口处没有渗出鲜血,被切断的几根蛆虫还在不屈地扭动,继续朝着时停的方向爬来,似是触碰到时停后才肯罢休。
  “你早就是死人了,跟我回去,回去……”
  时停跳下床,躲开了黑影又一次攻击,锋利的小刀刚举起,半开着的卧室门就被一股力道撞向了墙壁。
  “砰”的一声巨响,黑影和时停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红影在眼前一闪而过,眨眼间便窜到了黑影背上,看似软绵无力的布偶爪子如利刃般,轻易就陷进了黑影的皮肉里。
  “啊——”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嚎,它仰起脑袋,断掉的双手胡乱在背后挥舞,想要赶走背上的家伙,有黑色液体从白色双眼中流出。
  画面看着极其瘆人,时停却不为所动。
  他冷眼欣赏红兔子收拾黑影,不出十秒钟,黑影就被压缩成了一颗黑色玻璃珠,被红兔子的布偶脚掌一脚踩碎。
  床上的白色蛆虫随着黑影一同消失,房间内重归平静。
  如果不是红兔子还站在房间里,时停会以为自己做了场荒诞的梦。
  “daddy,你没事吧?”红兔子朝时停奔了过来,两步就跃到了时停面前,两只布偶爪爪还没沾到时停的裤脚,就被时停往后退的脚步逼停了动作,毛绒绒的脸上露出几分委屈。
  红兔子还没有时停的膝盖高,两只兔耳朵笔直竖起来的话,倒是能超过时停的膝盖。
  它的身形瘦小,却能将高出它几倍的黑影给轻易消灭。
  时停不得不提起警惕:“为什么叫我daddy?”
  自时停将红兔子从娃娃机里抓出来后,这是他与红兔子说的第一句话。
  红兔子似乎很开心时停能与它主动攀谈,两只红色爪爪盘在胸前,乖巧应答:“是你让我这么叫你的,你忘记了吗?”
  时停:“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红兔子一点都不在意时停忘记了它,纽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时停,时停恍惚在这双玩具眼睛中感受到了依赖与喜欢。
  这与司谌给他的记忆不同,在司谌的记忆中,红兔子是要来伤害他的,现在,红兔子又救了他。
  “你为什么要救我?”
  红兔子:“你是我的daddy呀,我当然要救你。”
  司谌被沈慈除掉之后,红兔子也紧跟着消失了,留下了许多的问题,时停都没有机会去解惑。
  “可司谌说,你会伤害我。”
  红兔子瞬间泛起了泪光,委屈巴巴道:“我怎么可能会伤害我的daddy呢,我最喜欢daddy了。”
  见时停不为所动,红兔子又解释道:“司谌是梦魔呀,他的能力就是编织梦境,只要坠入他的梦境,就极容易被蛊惑,daddy,你也相信梦中的事情了吗?”
  大滴大滴眼泪从红兔子眼中滚了下来,它委屈的不行,话也开始断断续续,还在拼命解释:“我是来救你的,我一直在保护你呀,我不会伤害你的。”
  一只布偶兔子竟然能掉泪?
  红兔子的眼泪让时停起了几分兴趣。
  他蹲了下来,右手背在身后,仍紧紧攥着小刀,以这个角度,能更清楚地看到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时停没有要安慰红兔子的打算,红兔子也知道时停不会来安慰它,它还是不停哭着。
  因为时停想看,它愿意满足时停的好奇心。
  “一直?”
  红兔子抽抽噎噎道:“是呀,经常有东西趁daddy你睡觉的时候袭击你,它们被我赶跑了,只是……”
  红兔子有些愧疚,两只高高竖起的兔耳朵垂了下来:“我制服不了那个外卖员,他是池遂派来吓唬你的,他有池遂帮助,我打不过他。”
  “池遂为什么要吓我?”
  这个问题,司谌已经给了时停答案。
  “因为池遂要将你困在这个房子里,让你不敢出门,池遂想要独占你。”
  红兔子给出一模一样的答案,又补充道:“不光是池遂,司谌也是这样的想法,daddy你已经知道司谌的真面目了,你应该能确定,我没有对你说谎。”
  时停垂眸沉思,没有回答。
  红兔子以为时停不相信它,努力搜刮脑中记忆,将一切有利自己的信息摆在时停面前——
  “我一直想要来找你,但是那个外卖员天天守在这栋大楼内,我没办法接近你,没过多久,池遂就回来了,我更加没机会接近你。你跟池遂去商场玩的那天,我藏在娃娃机里,被你带回去了,池遂不敢当着你的面对我做什么,我以为,只要有一次与你单独相处的机会,我就能把真相说给你听,没想到,司谌马上就出现了,他把我困在了梦境中,让你以为我是来伤害你的。司谌死后又来了个沈慈,我更加没机会告诉你真相,直到今天晚上,daddy你忘记锁门了,我才有机会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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