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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的只是在演戏(近代现代)——归檐

时间:2024-07-31 08:25:59  作者:归檐
  灯光一亮起来,屋子里一切就都分明了,戚寒洲看清了放在桌上的东西,磨砂外壳,直径十厘米的一个大肚容器。
  热气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奚琢搓搓手,将掌心的热度给匀开,看了眼窗外,发觉玻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水痕,他回过头,“好像下雨了。”
  戚寒洲站在他身边,眼睛不去看窗外的风和雨,只是低头看着他的脸,“你怎么来了?”
  奚琢屈起食指勾勾脸颊,笑了笑,“我有点睡不着,看到外面天气不太好,在猜可能你也醒着,所以就来了。”
  雨声大了,听声音好像还吹起了风,雷声依旧一下一下的响,在雨里不那么明显,却难以忽视。
  戚寒洲终于也听见了雨声,雷声比雨声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以往他听到这声音会觉得头痛,没来由的恐惧,这一刻却觉得它好像和雨声没什么区别。
  大概是灯光的颜色太温暖,身边又刚好有个人陪他。
  他很想问问奚琢怎么会猜到他没睡着,张口的时候头脑里倏忽间就想到很久以前的一天,那一天的晚上是个雷声比今天更大的夜晚,他理所当然的没睡着,失眠一整夜,在早晨遇见了奚琢。
  他一直以为奚琢不记得那时候的对话,现在看,好像是记得的。
  于是张口的话就变成了,“你为什么会睡不着?”
  戚寒洲感觉心脏有点过分雀跃,突然就很期待、很期待他的回答。
  奚琢撑着下巴,有点想不通的叹口气,“我也觉得奇怪,我很少失眠的,”他抬起眼睛,漆黑的双眼被光蒙上一层暖暖的雾霭,“要说为什么的话,我觉得可能是我想到你了?”
  哪怕知道面前的人就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在听到这句话时,戚寒洲心脏还是不可抑制的轻颤了一下,他选了个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来,恰到好处的距离,却好像是能感觉到旁边的人传来的温度。
  见他坐下,奚琢把桌上小盅的盖子打开,露出里面黄灿灿熬的糯香的小米粥,几片切的整齐的雪白山药浮在上面,小勺子贴心地靠在一侧。
  奚琢把盖子往他那一边推了一下,刚好在手能够够到的地方,“之前煮的粥里面,你好像比较爱吃这个?不介意的话,要吃一点吗?”
  “虽然吃夜宵对保持身材不是什么好的优点,”他笑了一下,“但是在这样的睡不着的晚上,吃点暖和的,可能会舒服一点儿。”
  戚寒洲拿起勺子,他很想说一句谢谢,但又觉得这两个字好像太轻,又太远。
  他搅了搅粥,嫩白的山药和小米一样被煮的软糯。
  这碗粥里几乎集齐了他喜好的所有元素,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这是种很久以来都没有享受过的温暖。
  自从知道他胃不太好后,奚琢常常煮一些粥给他,从进组以来,已经很久没再难受过了。
  “我从七岁后就一直害怕打雷,”戚寒洲突然开口,他没吃粥,浅色的双瞳要融化一样,在灯光下散发出柔软的光,“那之后胃也不好,什么也不喜欢吃,还总是疼。”
  这样近的距离,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情绪海水一样溢出来,要将人淹没一般。
  奚琢将另一只手也拿上来,撑在颊边,迎上他的视线。
  这是和往常完全不同的目光。
  那么柔软的目光,在戚寒洲这样的人身上是绝对不会轻易流露出来的,出现的话,大概是在默许更深入的接触,一种自愿的袒露。
  奚琢是不太愿意与人太深的交往的。
  他有自己的一套处世原则,越深交,越容易产生些本来没有的痛苦。
  这种痛苦对于他来说,是难以处理和消化的。
  但种种的原则,在碰上戚寒洲的时候好像总有能趁虚而入的弱点,一下子就偏移了。
  他想不通原因,很久一段时间都陷入了死胡同,后面有一天突然就灵光乍现,觉得想不通的问题不如不再想了。
  现在好像就是这样,这样想着,奚琢迎上那道目光,点点头,“我知道的。”
  “你胃痛的时候我碰见过狠多次嘛,”他又说,“打雷的事情,也是之前发现的。”
  “不过——”奚琢还是没忍住,“你好像是我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怕打雷的。”
  戚寒洲:“……”他挡住脸,“这种事情一定要说出来吗?”
  “哦哦,”奚琢认真道,“我下次不会说了。”
  “算了,”戚寒洲笑,“你说什么都没关系。”
  奚琢看他没动粥,“现在不太想吃吗?”
  戚寒洲立马否定,“不会,我喜欢这个,什么时候都想吃,”说完看着他,补充一句,“就算是很撑,我也会吃。”
  “……”奚琢看着他好久,“也不用这样,你胃不好,适量的吃法比较合适。”
  戚寒洲舀起一勺喂进嘴里,山药和小米入口即化,软糯的不可思议,他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不过是最普通的粥,却有魔力似的,刚才的一切焦躁、烦闷,就都消失了。
  “好像闻到一点儿烟味,”奚琢鼻尖动了动,看他,“刚才在门边就闻到了,”他有点儿好奇,道,“我以为你不抽烟的。”
  戚寒洲手下动作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以为散了。”
  他喝了一口粥,抬头望过来,“我确实不抽烟,”他皱起眉,“烟味儿太难闻了。”
  奚琢看他一脸不加掩饰的厌恶,心说看来果然是很讨厌,接着就听戚寒洲道,“我讨厌的,喜好的,她可从来都不知道。”
  她是?
  奚琢有一瞬间的愣怔,还没张口,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大的雷声,哪怕是隔着厚厚的玻璃,也听的清晰,连他也吓了一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看戚寒洲。
  窗外雨声潇潇,戚寒洲沉默着看向窗外,眼里映着雨和黑夜,以及间歇亮起的闪电。
  奚琢随着他的视线往右,看见一片雨幕,而后听见耳边传来的轻飘飘的一句话。
  “我以前不怕打雷。”
  ————
  光鲜亮丽的父母、豪华的房屋,没有人不期待这种生活。
  这是七岁之前的戚寒洲拥有的东西。
  地段极好的别墅,有华丽的外观,面积更不用说,屋前的花园漂亮的像园林,会有人负责专门的整理,所以春夏秋冬都美的像一幅画。
  但是除了按时来打理花园和收拾屋子的人,长久的日子里只住着一个孩子。
  戚寒洲从出生到长成能走路的小孩儿,只见过三次父母,第一次是出生那天,后面两次,父亲母亲单独回来过这个“家”,但都不是一个人。
  后面才慢慢明白这是一场怎样的婚姻。
  明明最初的时候,他也见过这两人面对彼此深情的眼神,到了后来彼此之间却几乎连一点儿多余的情绪都懒得给。
  “那时候我以为这是正常的,所有人可能都和我一样,后来知道不是的。”
  戚寒洲站起身,看窗外不歇的雨,“好笑吧,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很浪漫,婚姻却形同虚设。”
  自从进组后,奚琢也慢慢了解了有关于这个圈子的事情,
  戚寒洲坐下来,仰头看他,“演戏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不一样的感觉。”
  所以觉得或许换个世界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别人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呢?是和他一样孤独,还是比他幸福。
  如果是更孤单,那他想要去试试,孤独会吞没孤独,如果是幸福的,他想看看,什么是幸福。
  融入的太久,大概就会有点分不清是真是假,这或许是他获得成功的代价,也许久而久之,就不仅仅是这样而已,但他最初走上这条路的缘由,到了今天,已经完全变了。
  要说以前是有赌气的意味在,那么现在,仅仅是因为那些故事很动人而已。
  纵使过分的沉醉不是件好事,他也没有多少担忧的心情在里面。
  不如说,对此甘之如饴。
  至少在演戏的时候,他能体会到诸多不同的情绪,和与他截然不同的人生。
  “今晚的雨,可能不会停了。”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戚寒洲抱着枕头,脸埋在里面,像一只被雨打湿的大型犬,头发软软的耷拉下来,眼睛自下而上望过来。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奚琢挪不开步子了,许久,他开口:
  “我也觉得不会停,”他犹豫一下,弯下腰,试探着碰了碰戚寒洲的发梢,“或许,我可以再呆一会儿吗?”
  他揉揉头发,蓬松的小卷聚在一起,仿佛柔软的云朵,
  “我不害怕打雷。”
 
 
第39章 加三十九分
  “今天的天气挺好。”
  “太阳很晴朗嘛。”
  “以前没发现这镇子里的空气很好。”
  车子转了个弯,陈余听着不断从车后座传来的声音,不太敢吱声。
  要知道往常这个时间,戚寒洲只会坐在后座闭眼小憩,直到车子抵达目的地,今早却破天荒地说了好多句话。
  每一句都带着鲜明的感情色彩,彰示着他心情很好。
  陈余却有点儿胆战心惊了。
  他总觉得——最近洲哥的情绪是不是有点儿太大起大落了!
  更何况昨晚是个雨天,晚上的闷雷闹得他险些都没睡着,本该受影响最大的人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这里心情颇好的闲聊,甚至扯到了今天的天气。
  虽然他也觉得戚寒洲能睡个好觉是件好事,但不管怎么说,对他一个小小助理来说,还是有点儿——太惊悚了!
  他看了眼后视镜,发觉后车座上的人脸上正挂着笑容,这在往常实在难以见到。
  “洲哥,”陈余终究没忍住,试探道:“你看起来气色很好欸。”
  戚寒洲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看向前方,“是吗?”
  陈余在后视镜里和他对上视线,郑重点头,“是的。”
  简直是满面春风。
  “大概是睡得比较好。”
  戚寒洲难得耐心地一句一句地把问题都回复了,窗外的树一棵一棵后移,街道上落下的黄叶被驶过的车子惊起,他看着叶片落下去,眼里染上秋色,脑子里想到的却是一双漆黑清澈的眼睛。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昨晚又失眠,”陈余道,“洲哥,这是采取了什么特殊措施?”
  以前可是什么法子都没用,只能就那么熬着到白天的。
  “嗯,”戚寒洲撑着下巴看窗外,声音低沉却柔软,“多亏了抱枕。”
  抱枕?
  陈余稀里糊涂的,心说他不记得洲哥有什么抱枕啊。
  ————
  片场。
  李昀山拿着剧本给奚琢讲戏,一低头,看见他眼下一圈青黑,眉头皱起来,“你昨晚没睡好?这大黑眼圈,看着吓人。”
  奚琢正在剧本上圈圈画画,闻言停了笔,抬起头,下意识按按眼下,“很严重吗?”
  他出门前照了镜子,觉得看起来还好,化了妆后应该就能盖住。
  李昀山卷起剧本敲一下他的头,“在你脸上就比较严重了。”
  “难道是这段时间进度太赶了?”他摸着下巴思考,“不过也没人反映过,我看着调整调整……”
  奚琢立刻摇头,“不是工作的问题,”他揉揉眼睛,眼角渗出一点儿泪花,“昨晚没睡好而已。”
  李昀山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不是一向睡得挺好的嘛。”
  奚琢笑笑,“总有睡不好的时候嘛,”他用笔点点剧本,“导演,咱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哦哦哦,这儿这儿这儿。”李昀山地注意力立刻回到剧本上,不再关注其他。
  ————
  “所以这杯咖啡是给我的?”
  奚琢从李昀山那儿回来,就看见捧着杯冒热气的咖啡的戚寒洲。
  戚寒洲点点头,他唇角挂着笑,像只摇晃尾巴的小猫,“昨晚谢谢你。”
  “没事。”
  奚琢发觉浅色的双瞳在阳光下好像变深了一些,像是蜜糖,虽然他平时不怎么喝咖啡,但是眼下一杯咖啡确实是解困的良药。
  他接过咖啡,手上传来舒适的温度,一下子就温暖了掌心,“咖啡闻着很香。”
  戚寒洲看到自己买的咖啡到了他的手里,心里有种饱胀的满足感,他看着奚琢吹了口气,抿了一口咖啡,掌心微缩了一下。
  刚才握过咖啡杯的地方,还留有余温。
  “刚刚导演在给你讲戏吗?”
  开拍前还有点时间,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着,刚坐下,戚寒洲就发问。
  奚琢点点头,“对,我有个地方不太明白,担心一会儿会表达不好,所以找导演确认一下。”
  戚寒洲哦了一声,又说,“我下次再来早一点。”
  奚琢抬头,有点疑惑,“为什么?”
  戚寒洲道,“这样你可以问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李昀山,对方正忙着呢,周围围了一大圈儿人。
  “好像是,”奚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显然也看见了很忙的李昀山,“导演太忙了。”
  “不是。”
  戚寒洲放松了身体,肩膀靠过来,刚好挡住他视线,“他不忙你也可以问我。”
  他笑着,“什么时候都可以。”
  奚琢直觉今天的戚寒洲和往常不一样,他点点头,领了好意,想起昨晚的雷雨,问他,“昨天你还有再醒来吗?”
  “没有,”戚寒洲撑着下巴看他,原本凛然的眉眼柔和下来竟然显得很温柔,“我第一次在雨天里睡得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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