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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的只是在演戏(近代现代)——归檐

时间:2024-07-31 08:25:59  作者:归檐
  便利店就在对面,他看着明亮的室内灯光,靠在桥边,暂时停了下来。
  从同意李导演戏直到现在,真正算起来,已经将近两个月。
  他最开始的想法有点变了。
  拍戏当然是和写剧本是不一样的,写剧本,是在创造自己的故事,拍戏……是让这个故事活起来。
  拍了这么些天的戏,他忽然意识到能够演绎自己的故事,其实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至于之后的事情,那是无法预测的未来。
  不过,他至少能做到多努力一点,好让未来也更好一点儿。
  总之,这件事总归是要和家里说,奚琢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盯着桥下安静的水流出了几秒的神,决定一会儿就告诉他们。
  便利店的门在这时打开,有只小狗崽从门里跑出来,脖子上有个小铃铛。
  奚琢被声音吸引过去,一眼看见在夜里白的像是一团光的毛绒崽崽,两步并作一步跑下了桥。
  可惜小狗虽然长得小,小短腿却是迈地又快又急,一下子便跑的没影儿了。
  奚琢没能追上,在墙角探头探脑地看,等了五分钟,都没能将等到那只小狗再回来,蚊子倒是聚团儿来,短短几分钟,给胳膊和腿留下不少红包,他拍拍胳膊,打开蚊子,转身进了便利店。
  ————
  剧组不缺经费,酒店的房间该有的都有,倒是适合久居。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地添了许多东西,看起来倒真有个小厨房的样子了。
  奚琢不喜欢外卖,发现酒店的房间能做点东西吃后,中午吃剧组的盒饭,晚上回来的早的话,晚饭就尽量自己做着吃。
  他把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好,装好了小饭盒,带上自己的包,确认没忘记装台本后,出门了。
  门铃响的时候,戚寒洲正靠在沙发上回粉丝的评论,眉眼在这种时候总是要柔和一些,以至于开门的时候,这神情还没消去,刚好被奚琢看到。
  看来今晚心情蛮好的。
  奚琢跟着他进去,视线落在戚寒洲的后脑勺上,直到对方坐下来。
  他跟着坐下来,手指灵活的打开饭盒的外扣,抬头时,发现戚寒洲脸上的那点儿类似于好心情的神色不见了。
  奚琢把饭盒推过去,炸的金黄的牛奶开始散发奶香味,戚寒洲拿起筷子,下口前没忘了说句谢谢,脸上一闪而过满足的表情。
  莫名地,像只餍足的猫。
  联想一发散开,奚琢再看戚寒洲,总能幻视他脑袋上有两只抖动的耳朵。
  他摇摇头,拉开包链,刚掏出台本夹层里的手机就亮起来,铃声在狭小的空间里闷闷地传出来。
  奚琢看了眼,是他妈的微信视频。
  他拉开椅子,小声对戚寒洲道,“前辈,我去接个电话。”
  奚琢拉开阳台的玻璃门,今夜看不见星星,阴云沉沉的遮着天空,闷热的厉害。
  手机上映出一张漂亮的女人面孔,长卷发在一侧颈边垂下来,那双眼睛微微挑起,是双典型的丹凤眼,面部棱角分明,唇上涂着朱砂色的口红,唇形同奚琢很像。
  “喂,妈。”他找了个有光亮的角度,好将脸全部露出来,“今天不忙了吗?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林雪津点点头,红唇轻启,“等会儿回家,”她顿了下,忽然凑近屏幕,视线落在奚琢身后透光的玻璃门上,“现在是在酒店?”
  奚琢知道她这是看过他发过的消息了,点点头,“是在酒店,”他补充,“剧组订的。”
  林雪津嗯了声,看见奚琢脖子上的几个红点,眉头轻轻皱了下,“这么热的天真是受罪,多买点驱蚊水。”
  她脸上的表情严肃地仿佛是来查岗的老板,话里话外却是实打实的关心。奚琢好久没回家,这段时间又忙着拍戏,忙起来就更少往回打电话,听了这话心里暖融融的:“驱蚊水喷了,没什么用,我从小就招蚊子嘛。”
  “我知道。”林雪津喝了口咖啡,话题转回来,“累不累?”稍一顿,她接着道,“没人欺负你吧?”
  奚琢笑弯了眼睛,“不会,大家人都很好,很照顾我的。”
  “那就好,得拍多久?”
  “这个说不准,估计得好几个月。”
  “行。”对面顿了一下,接着道,“是不是已经签了合同了?违约要退多少钱?”
  奚琢就知道他妈是要问这个的,归根结底,她都不愿意自己就这么突然地走上这一行。
  “不是多少钱的事儿,既然我都已经答应了,那就一定要履行诺言的,而且都拍了这么久了,临时换演员很不容易的,我不能突然就撂担子不干了。”
  林雪津微微蹙眉,还是不太乐意,“好吧,你自己选的路,我也不多说什么,对了,和你合作的演员是谁?人品怎么样,我去了解一下。”
  奚琢下意识转头朝着室内看去,戚寒洲已经吃完东西了,正在翻剧本,他今晚穿着纯黑色的短袖,简简单单的款式,穿在身上却很有型,衬得皮肤很白。
  他回过头,对着手机说,“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很厉害的演员,叫戚寒洲。”
  对面可疑地沉默几秒,奚琢以为是网络卡顿,刚要问,看见他妈脸上表情好像是变了,接着就听她说,“演《龙骨》的那个?”
  林雪津几乎从不关注这些东西,电影都很少看,更别说认识里面的演员了,奚琢吃了一惊,“是这个,妈,这个电影你也看啦?”
  “…公司有小姑娘在看,我看了一点儿,演的不错。”顿了下,她补充,“长相也还行。”
  往日里林雪津从不关注这些事情,但一旦提到了,就说明是已经全都了解过了。
  奚琢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他妈肯定是把整个电影都看了,看见她脸上略感不自在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对,他很厉害的,妈,不和你说了,我一会儿要去看剧本,很多东西都不懂呢,你一会儿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他赶紧拉开玻璃门进去,一进门听见戚寒洲在念台词,声音不大不小,奚琢听出来,他念的是自己那一段。
  节奏、语调都和“沈云集”重合,短短几句,就把人带入了戏中。
  奚琢停了下来,耳边是戚寒洲的声音,眼睛则眨也不眨地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和眼中流露的情绪。
  他台词上的功夫是极好的,咬字清清楚楚,却不干巴僵硬。
  故事里的沈云集像火,说话永远像阳光一样敞亮灵动,戚寒洲只是在读他的词,却很鲜活,音色也仿佛跟着变了,不是演殷羽时的冷和透,染上了烟火气,是清冷的雪照了暖光,一点点地在融化。
  直到他读完了那一段,奚琢才重新动起腿,在已经被空调吹凉的椅子上坐下。
  戚寒洲给台本翻了页,一抬头,正和对面的人对上视线。
  眼神炽热地过了头,目光相对的瞬间,他忽然想到刚来这镇子的那晚时,在夜深人静的青石巷里仰头看过的星星。
  同样的明亮,却又让人无所遁形。
  他被各种各样的目光注视过,喜爱的、向往的、敬仰的,甚至是疯狂的、怨恨的,早习惯了任何人、任何人的各色视线。
  但现在,奚琢离他最近,甚至连眼睛里发出的情绪也是最纯粹的。
  虽然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是处于“新人演员”的这个身份和位置上对他这个前面人的敬仰,可他心里仍旧升腾起难以言喻的感觉,微弱,却实在难以忽视。
  大概是这圈子里真真假假,掺杂的太多,以至于见了一回真正的真实,很难不生出些兴趣。
  这感觉难以琢磨,戚寒洲抓不住,摸不清,干脆任由它转瞬即逝,出现没多久就离开。
  只是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让人感觉异常的烦躁。
  对面人的心情变化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一双眼睛还一直盯着他不放,奚琢将这些尽收眼底,夸赞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又看见他伸手揉了把额前的发,一时间心里闪过无数种猜测,最终没能得出个结论。
  但他现在好歹也算是前辈的半个徒弟,怎么想也是有责任问清楚理由,也好对症下药。
  奚琢一向是个行动派,他将双手叠放在桌上,肩膀前倾,好让两人距离近一点,直接开口了,“前辈,你心情不好吗?”
  要在平常,戚寒洲一定是要挂起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摇头摆手好让他放心,不巧的是,现在上线的不是往常那个。
  戚寒洲放下剧本,双手按在纸面上,直勾勾地盯着奚琢的眼睛,
  “是不太好,你有什么办法吗?”
 
 
第16章 加十六分
  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
  奚琢盯着那双望过来的眼睛良久,才确定对方不是随口一说。
  他愣神片刻,迟疑道,“办法的话……”
  他不太会哄人,以前倒是哄过亲戚家的小孩子,也许是因为孩子本来就乖,摸摸头抱一抱,给个糖就喜笑颜开,缠着他不放。
  但小朋友显然不能和一个完全的成年人相比。
  “这个我确实是不太会……”
  戚寒洲听见了他这一声咕哝,正要看看他要怎么做,却见奚琢忽然站了起来。
  头顶的灯光被影子遮住,眼前一瞬间暗下来,下一秒,手掌的触感落下来,温暖、轻柔,是极轻的动作,他却倏然僵住了。
  这样近的距离里,戚寒洲隐约地嗅到一点熟悉的香味,一如上次那样的,阳光下的草木香。
  奚琢没敢多停留,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移开手掌,退回去坐下,端详了一会儿戚寒洲的脸,“好像没用?”
  过会儿,他低头从自己的包里翻找了半天,找出一颗包装的粉粉嫩嫩的棒棒糖。
  这还是晚上去便利店买东西时候他为了凑整拿的。
  戚寒洲还没从刚才自己被人摸了脑袋这事儿中反应过来,就看见奚琢举着一颗棒棒糖在眼前。
  “草莓味儿的,可能有点甜”,奚琢看着他,晃了晃手上的棒棒糖,“但吃了可能会心情好一点儿。”
  戚寒洲盯着棒棒糖,果然看见上面标注的草莓味三个字,问,“吃这个就会心情好?”
  奚琢点点头,“我以前试过。”
  他没敢说自己是从小朋友身上得来的经验。
  戚寒洲从他手里抽出棒棒糖,手指点了点粉色包装,他以前觉得糖果、蛋糕,都是小孩子的东西,上次吃是很多年以前,他看见过别的小孩儿向父母撒娇,总能等到一块儿糖,于是在生日的时候买了整整一罐的糖,在糖罐里插蜡烛,一个人吃了很多颗,直到蜡烛全部熄灭。
  那么多的糖,吃在嘴里却好像一点儿也不甜,可现在仅仅是握在手里,他心头的烦躁就出奇地平息了下来。
  戚寒洲拆开糖衣,一颗圆圆的粉色糖球暴露在灯光下。
  奚琢看他拆开了,期待道,“前辈,快试试。”
  他拿近了糖,轻轻舔了舔,甜甜的草莓味瞬间席卷味蕾。
  “甜吗?”奚琢好奇问他。
  甜味继续蔓延,连空气里好像都是草莓的香甜气息。
  戚寒洲盯着奚琢的眼睛,从里面看见自己在弯着眼睛笑。
  他将整个糖都塞进嘴里,别开脸,含混地嗯了一声,道,“甜”顿了顿,又说,
  “心情也好了。”
  ——
  第二天开工之前,天还未亮,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细细的雨丝打在酒店房间玻璃上,水珠落下时脉络交织,像一片水森林。
  昼长夜短,夏天的太阳总是出来的早,今天却让阴雨抢了先,剧组群里早热闹起来了,都在说今天突然的雨,但好在雨不大,恰好今天的戏份需要些雨水,倒是省了人工降雨的力气,最后是李昀山拍了板,通知所有人准备准备,趁着这雨,把戏拍了。
  雨不大,但没有要停的意思,奚琢带了把伞出门,在电梯里遇到了戚寒洲。
  他戴着个鸭舌帽,看见奚琢时,稍微抬了下眼,眼下有轻微的青黑,没睡好的样子。
  电梯四壁是镜面的金属,奚琢站在戚寒洲旁边,不用抬头,就能看清对方的脸。
  “前辈,”他主动开口,“早上好。”
  帽檐下的脸因为抬脸的动作露了出来,眼下的浅浅青黑色,让他看起来有种病态的、倦怠的美感。
  “早。”他抬手压了压帽檐,难得地在外面也没有露出笑容。
  电梯在持续下降,空间逼仄狭小,刚刚说话的功夫,戚寒洲无意识地挪了些位置,两个人肩膀就碰在了一起。
  奚琢转过脸,发现戚寒洲本人倒是没注意到自己的这个动作。
  “叮咚——”
  电梯门打开,奚琢跨出去,转过身,却发现电梯里另一个人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此时低着头,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电梯门眼看就要关上,他忙伸出手隔开两扇靠近的门,另一只手拉住戚寒洲的手腕,轻轻扯了扯,“前辈?还不出来吗?”
  戚寒洲到底抬了头,走廊的灯光下,眼底那一圈青黑格外突出,他盯着奚琢看了好几秒,又低头看看还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顺着力道,乖乖地走了出来。
  他打了个哈欠,睫毛被氤湿了,解释道:“抱歉,没睡好。”
  奚琢发现他似乎是在慢慢恢复状态——因为尽管看着疲累,这人还是露出了一个算得上完美的笑容。
  两人往外走,奚琢松开手,从包里翻了翻,找出包醒神茶递给他,“喝点这个可能会好一些。”
  门外雨还在下,陈余早停好了车在外面等着,戚寒洲接了茶包,看着奚琢在前面撑开了伞,深蓝色的一把,打开的瞬间,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轻轻捏了下手里的茶包。
  雨里夹着风,吹的雨点乱飞,直直冲着面门来,奚琢抬起伞挡着,特意往高一点,帮身后的人也挡住飞来的水珠。
  雨被全部挡在伞外,戚寒洲一低头,看见奚琢握着伞柄的手,因为用力,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那阵风过去,雨重新顺直地下,伞摆正了,露出戚寒洲的脸,陈余一眼看见了,声音在雨里闷闷的,“洲哥!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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