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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怀瑜坐在小凳子上盯着宋锦程出神，脑子里一会是他做饭的画面，一会是不可言说的画面，不知不觉间一个奇妙的念头涌出来——他好像还没玩过围裙play……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叶怀瑜打消了，他发现自己有点被宋锦程给带偏了，一天到晚没个正行，尽想这些东西。
叶怀瑜这边正在脑海里做自我检讨呢，宋锦程端着一盘刚烤好的培根走到他面前，“老婆，你是不是太冷了，脸怎么这么？”
“啊？”
叶怀瑜摸了一把自己发烫的脸颊，“是有点冷，不过也还好哈哈。”
宋锦程笑着把盘子递到他面前，“刚烤好的，你尝尝，要是实在觉得冷，去帐篷里待会吧，里面还有暖贴你多贴几个，我看辰星都快把衣服贴满了。”
“他那体格，是得贴满。”
叶怀瑜说着，从宋锦程手里接过盘子，刚烤好的培根搭着点香茅，在雪地里冒着热气，勾得人直咽口水。
他尝了一片，味道和火候都做得很好，“可以诶，很好吃。”
“那当然。”宋锦程有些臭屁地仰起头，“我可是有特意去学过这个，包好吃的，以后你要是想吃，我天天给你做。”
“天天做？”叶怀瑜笑他，“你那么忙，有时间还是多休息吧，别哪天真让我当寡妇了，我可马上带着儿子改嫁。”
“我又不会一直这么忙。”
宋锦程的目光落在蹲在不远处堆雪人的喻欢和宋辰星身上，“等这两小子长大，咱们也就轻松了。”
“还得好几年呢。”叶怀瑜想了想又问宋锦程，“你现在还担心他们两的事吗？”
“也说不上是担心，居安思危吧。”宋锦程回答，“喻欢那孩子是挺不错，不过前提是咱们家星星真的会答应和他在一起。如果星星答应，一切都好说，如果他不答应，我也只会偏向他，毕竟星星是我的儿子。”
“那就要看喻欢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叶怀瑜笑道，“至少依我看，他们大概率能成。”
宋锦程抱着胳膊无声叹气，“莫名有一种自己家种的大白菜被拱了的感觉。”
“哎呀，往好了想，至少拱白菜的是个又帅又有能力的，不是什么红毛，黄毛，绿毛，也不爱嚼个榔子。”
“老婆，你是不是在暗讽我？”
“哎呀，没有，你快去看看火，别把肉烤糊了。”
冬天的月亮总是来得特别早，等吃完东西，天已经彻底黑下去。
宋锦程在帐篷外生了篝火，几个人围着篝火吃零食。
夜里的风吹得周边的林子沙沙作响，偶尔还有几片雪从枝头落下来砸在叶怀瑜的头上。
他靠在宋锦程肩上，盯着远处黑漆漆的林子，忽地生出个想法，“我们来玩个游戏，海龟汤怎么样？”
宋锦程问他，“是那种就是你给一部分信息，然后让大家来猜原因和发展的那个游戏？”
“嗯，你居然还知道这个。”叶怀瑜有些诧异，“我以为你是那种2g冲浪老年人来着。”
“我平时还是会看这些的，时代在进步，我总不能倒退吧。”
宋锦程说完，看了眼正在打游戏的宋辰星和喻欢，“怎么样，你们两个小家伙要不要来参加由你们英明神武的叶老师提出的家庭休闲小活动？”
还没等他们提出异议，宋锦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帮他们同意了，然后相当谄媚地向叶怀瑜表示可以随时开始。
叶怀瑜是个恐怖片爱好者，平时也会接触一些恐怖游戏，他说的海龟汤结局不是杀人就是分尸，讲完三四个以后，宋锦程绷不住了，随便找借口把篝火灭掉，然后拖着叶怀瑜回了帐篷。
叶怀瑜把自己裹进睡袋里，笑着问宋锦程是不是在害怕。
宋锦程不说话，躺到他旁边，轻声哼哼，“嗯。”
“可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不怕鬼呀。”叶怀瑜回忆道，“你甚至不怕我，我当时可是会穿墙的真鬼。”
“因为你长得好看。”宋锦程张口就来，“我一见到你，我就想啊，这鬼长这么好看，哪里是鬼啊，分明是天仙才对。”
“你就忽悠我吧。”叶怀瑜翻他一眼，“你当时还想赶我走呢，还是我死乞白赖缠着你的，你见过哪个天仙会被赶着走？”
“我那是惶恐。”宋锦程解释道，“毕竟这样的事很罕见。”
“那确实，我有时候甚至会想属于这个世界的原本的我或者说叶怀瑜去了哪……”
“兴许是你原本的世界？”宋锦程说，“说不定你原本的那个世界也会有一个我，然后他们会在一起。”
“你还挺浪漫。”
“那当然，不过……”宋锦程顿了一下，他轻声问叶怀瑜，“老婆，你之前说我们现在的世界是一本书，那在这本书里，我们的结局本来应该是什么样的？”
“……”
叶怀瑜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在那本书里，我们都死了，你没能逃过那次车祸……”
“这样啊。”
宋锦程的反应远比叶怀瑜想的要平静，除去这句感慨，他什么都没说，也没问。
“其实我还挺好奇的。”叶怀瑜没有忍住，“锦程，我想知道，如果我没有履行我的承诺，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你会怎么做？”
宋锦程的呼吸变得很重，他侧过身，闭上眼睛，“我不知道。”
叶怀瑜没有继续往下问，片刻沉默后，他听见宋锦程的声音。
“从一开始我就相信你会来，如果你没有来……我会和他离婚，会看着辰星长大，会做我想做的事，如果我没有的死的话。”
宋锦程的声音不大，叶怀瑜靠在他旁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和呼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有些人兴许一辈子都不会为自己活几次，如果你没有兑现你的承诺，我也会兑现我的承诺，我会等你，因为我会一直爱你。“
“嗯。”
叶怀瑜把手从睡袋里伸出来，他抱着宋锦程，“我会兑现我的承诺，我也不让你再等了，永远不会。”
宋锦程似乎在笑，但帐篷里很黑，叶怀瑜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想活跃一下气氛，突然开口说，“你觉不觉得我们两这样，特别像两个煮在一起的粽子？”
宋锦程有些发愣，随即笑出声，“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僵尸那种，不过要是那种就好了，至少我们也算生同衿，死同穴了。”
“谁要和你一起当僵尸，好怪啊，别人来倒斗结果里面躺着两男同，想想就很奇怪好吧……”
“我倒是觉得挺浪漫的。”
“……”
第74章 一往而深（END）
宋辰星今年的生日正好赶上除夕，宋锦程没打算给他大办，只定了一个十寸的巧克力蛋糕。
他给别墅里的员工都放了年假，除夕那天还拉着宋辰星他们亲自动手打扫把几个主要的房间都收拾了一遍。
按宋锦程的说法，只有自己动手打扫才算得上是除旧迎新。
宋辰星是不太乐意打扫卫生的，拿着抹布随便擦擦扶手就拽着喻欢去他房间玩。
每年他过生日宋锦程都会送他一件很特别的礼物，今年是一艘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游轮。
宋辰星兴奋了好久，还想把生日会办到游轮上去，但宋锦程觉得过年要在家里过才有仪式感，承诺等明年他成年的时候再去游轮上办一个大派对。
宋锦程不喜欢屋子里很空，当初装潢的时候买了不少古董摆件放在角落里当装饰，这些东西平日里看着是舒服，但到打扫的时候却成了麻烦。
叶怀瑜用抹布擦完客厅的玻璃，刚从凳子上下来，就看到宋锦程正对着一个墙角的一个大花瓶发呆，他走过去拍宋锦程的肩，“累了？”
宋锦程摇头，“我只是在想这个花瓶里面要怎么擦到。”
叶怀瑜凑上去看了一眼，这个古董瓶子又大又重，不好移动，但靠墙的位置又是容易落灰的死角，打理起来非常麻烦。
他用抹布把能擦到的地方都擦一遍，“剩下的到时候让专业的阿姨来吧，术业有专攻，咱们就不那么计较细节，这屋子都擦得差不多了，那边还有窗花和对联没贴呢，先把那边做完。”
宋锦程应了声，洗干净手以后去剪窗花，他心思细，又是专门学雕塑的，动手能力极强，三两下就能剪出一个漂亮的动物窗花。
叶怀瑜从他手里接过来一看，是个小猫图案，和家里那两位主子颇有几分相似，他觉得很有意思，要宋锦程教自己剪这种创意图案，宋锦程拿笔简单打了个样，手把手教他剪窗花。
两人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剪出来一张能用的窗花，叶怀瑜把红纸摊开，是个人像，虽说有些奇怪，但勉强能看出是他自己。
他瞥宋锦程一眼，低声说，“你小心思真多，剪成这样，我可不好意思往窗户上贴，要是被辰星他们看到，肯定觉得咱们两腻歪。”
宋锦程搭上他的肩，“那我们把它挂到门口那棵树上好不好？”
“啊？”叶怀瑜笑他，“你要和我一起演《甄嬛传》，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我就是觉得，剪得这么好的窗花，不展示出去怪可惜的。”
“那我待会找个空的相框，给他裱起来。”叶怀瑜说着还抖了一下窗花，“这样可以吧？”
宋锦程“嗯”一声，帮他把窗花收起来，又剪了几张贴在窗户上，至于对联，还是交给两个偷懒的小崽子去做。
打扫完屋子，宋锦程就开始准备晚上的年夜饭，叶怀瑜帮不上忙，窝在沙发上撸猫打游戏，Steam上的恐怖双人游戏，要两个人配合闯关。
叶怀瑜本来是拉着喻欢打的，但是喻欢太过黑洞，两人在第一关卡了整整五次，叶怀瑜无奈下就换了宋辰星来，这小子是玩游戏的高手，带着叶怀瑜从第一关直接打到最后一关。
通关以后，叶怀瑜伸了个懒腰，他走到落地窗前，外面的天还未完全暗下去，轻盈的雪花落到玉兰的枝头，给它覆上一层浅浅的白。
弥南今年不常落雪，偶尔的几次也是零星小雪，到了除夕反倒正经下起来，叶怀瑜泡了壶热茶，看着新雪满地。
“老婆，你要不要来试试包饺子。”
宋锦程把准备好的饺子馅端出来，放到客厅的茶几上，又让喻欢去拿擀面杖。
叶怀瑜走过去，站在原地盯着他，“你不是不让我参与吗？”
宋锦程哄他，“我这是怕你再把厨房点燃，包饺子又不用火，全家人一起包才有氛围。”
“行吧。”
叶怀瑜把手洗干净，学着喻欢的样子包饺子，头几个倒还有模有样的，包到第四个，他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他决定包一个动物形状的。
于是乎，长得像老鼠的猫饺子和长得像印度飞饼的太阳饺子就诞生了。
宋锦程看着这毫无美感的饺子迟疑一阵后还是决定先丢进锅里先煮煮看，煮不熟再说。
除去饺子，宋锦程还准备了红烧鱼，白切鸡，排骨藕汤和芹菜炒牛肉。
宋锦程做菜比王姨要淡一点，他担心喻欢吃不习惯，又弄了沾水，叶怀瑜倒是很喜欢宋锦程做的菜，饺子还没出锅，他已经喝下一碗排骨汤，还连带着吃了个鸡腿。
宋锦程很喜欢看他吃饭，电视里播的节目一眼都没看，光顾着给叶怀瑜递水加菜。
宋辰星看见这一幕无奈叹气，偷偷和喻欢讲闲话，他觉得宋锦程太恋爱脑，也就是叶怀瑜是个好人，要是个狐狸精，他爹早被骗得连底裤都不剩。
喻欢听完，眯起眼睛笑起来，低声问宋辰星，“你觉得宋叔叔是那种很好骗……很好欺负的人吗？”
宋辰星眨眨眼，“倒不是好欺负，就是比较恋爱脑，要是换个人骗他，他肯定不会让对方好过吧，但是要是小叶子，他大概是下不了手的。”
“那你喜欢这样的吗？”
“啊？”宋辰星没听明白喻欢的意思，“你是说我爸这样的？”
“嗯。”
“我以后要娶老婆，肯定要娶温柔善良的，我爸那样太强势了，感觉会天天管着我……还是不要啦。”
喻欢眼眸深邃，撑着头看向他，“这样，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聪明的。”
“聪明只是一方面啦。”宋辰星说，“性格合得来最重要，说起来同桌你喜欢什么样的？”
喻欢勾起嘴角，“我喜欢对我好的。”
“只有这一个要求吗？”
“因人而异吧，如果是……”
如果是你，就没有任何要求。
后面的话，喻欢没说出来，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吃过年夜饭，宋锦程给他们一人发了个大红包，然后叮嘱他们早点休息，别熬到太晚，自己拉着叶怀瑜去外面放烟花。
叶怀瑜看着雪花在宋锦程的眉间融化，突然想起之前宋锦程提到《游园惊梦》的事，“原来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的意思是你是杜丽娘，我是柳梦梅。”
“嗯，不过我的结局终归是好的。”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叶怀瑜问他，“就是我飘在你身边的时候？”
宋锦程想了一下，“兴许吧，我也不知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兴许我对你的鬼魂一见钟情呢。”
“你就会说好听话糊弄我。”
“老婆，你别冤枉我呀，我这可都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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