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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定是我的幻觉。”宋锦程听完他的话，低声说，“这样的事，也就只会发生在幻想里，不会发生在我的未来。”
“我说的可是真的。”叶怀瑜说，“你以后真的是一个很出色的人。”
“我现在都成这样了，更别说什么以后。”宋锦程在床上翻了个身，“一个不讨喜的人，在哪都不会受欢迎。”
“但是你的过去不能决定你的未来。”
叶怀瑜有些心塞，他飘到宋锦程旁边，“过去是既定的，我们没法改变，但是未来总会有转机的，现在没有人理解你，但未来你也会有至交，挚爱，有愿意保护你的人。”
“你不明白。”宋锦程的声音很闷，他用被子把头盖住，“我不需要这些。”
叶怀瑜没继续说话，宋锦程把灯关掉，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银白月色能够照明。
叶怀瑜飘到窗边，虽然这个状态下的他碰不到东西，但是还是能感觉到风的存在。
他以前总觉得弥南夏日的风黏腻又潮热，叫人难受，现在不当人了倒觉得这样的风吹着也别有一番滋味。
想起之前的事，叶怀瑜又开始担心起宋锦程的安危，毕竟他们当时在一辆车上，自己变成了这样，那宋锦程呢？他也会变成灵体去别的时间点吗？“叶怀瑜想不出答案，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回到正确的时间线，只能先待在少年宋锦程身边，不过这个宋锦程和叶怀瑜想象的一点也不像。
他以前以为宋锦程小时候应该是那种有些叛逆但很幽默的类型，就像宋辰星那样，比宋辰星聪明稳重，谁承想居然是阴湿地雷男，翻白眼的动作简直和喻欢当初一模一样。
叶怀瑜轻声叹气，又飘到宋锦程旁边，伸手摸了一下宋锦程的脸，只可惜他根本碰不到宋锦程。
他刚想收回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叫打骂声，听声音像是一男一女。
他们吵架的声音挺大，甚至还能听见砸东西的声音和尖叫。
叶怀瑜想出去看看，却被刚刚醒来的宋锦程叫住。
“是我爸和……小妈。”宋锦程打了个哈欠，给自己倒了杯水，“他们经常这样，呃……或者说我爸和他的女人经常这样，这老宅子的隔音不太好，他们也不会收敛点，就经常这样。”
叶怀瑜沉默一阵后问道，“他打过你吗？”
宋锦程撑着头，不去看他，“有吧，不记得了，反正他现在不打我，也不管我。”
“为什么？”
“因为我会还手。”宋锦程平静地回答，“会真的杀了他。”
“……”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他离婚回莫斯科了，从那以后他就有很多孩子，很多老婆，这里就变得像大宅门一样，每天吵来吵去，打来打去，烦得要死。他不在乎他有几个孩子，也不在乎他们怎么看他，这个房子里的人都这样。”
“那你呢，你会恨他们吗？”
宋锦程反问他，“如果有个猴子抢了你的东西，你会恨猴子吗？”
“我会把东西抢回来。”叶怀瑜说，“然后给它点教训。”
“是得给点教训，但现在我要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叶怀瑜有些诧异，“你居然还会去上学？”
宋锦程瞥他一眼，“我未来不会辍学了吧？不会连高中都没毕业吧？”
“我就是感慨一下嘛。”叶怀瑜笑道，“你这个打扮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好好去学校上课的类型，倒像会逃课打架的那种。”
“呵，会好好上课和打架又不冲突。”
“但是……”
“我关灯了。”
宋锦程飞快把床头灯关掉，为了表示自己已经入睡，把被子盖得老高。
第二天一早，叶怀瑜跟着宋锦程去学校上课，一人一鬼从街头一路你追我赶到巷尾。
宋锦程差点把鞋跑掉都没甩掉他，气得在墙边直发抖。
叶怀瑜见他这样，莫名想起他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宋锦程不也是追着他……但宋锦程比他道德一点，他这样跟着小宋锦程多少也算是霸道男鬼强制爱了……
不过强制爱这种东西，被强制的一方当然没有那么爽，更别说是被强制去上学。
在宋锦程幽怨的目光注视下，叶怀瑜得意地转了个圈，并表示他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
宋锦程有气没处撒，踢一脚旁边的电线杆，然后一瘸一拐地走着去上学。
几十年前的弥南还没有那么多高楼大厦，二中也没后来那么华丽。
宋锦程到校门口的时候，里面已经敲上课铃了，大门已经关上了，门卫还一脸不好惹的样子，宋锦程绕了点路，直接从学校后面的围墙翻进去，等到下课的时候才混进教室。
他们班的教室不大，但人挺多，坐下以后基本前后都要贴着桌子。
宋锦程的位置属于经典日漫男主位，甚至没有同桌。
他把书包丢到座位上，随手在桌洞里掏出校服穿上，又摸出个橡皮筋，把头发扎起来。
叶怀瑜坐在他旁边，调笑道，“你这样虽然还是很非主流，但是比起前面帅很多诶。”
宋锦程还在生闷气，根本不搭理他，叶怀瑜还想逗他，几个看起来和宋锦程一样不学无术的男生走过来。
领头那个一看就是就是找村口胡德禄烫的时兴的发型，还染了个红毛，他挑了下眉，嚷道，“呦，哥们今天有心情来上课了？”
宋锦程不正眼看他，“你有事？”
红毛嘻嘻笑道，“下午放学，学校后面那个公园，隔壁三中的要和咱们打一架，听说叫了不少人，你一起来吧，到时候请你喝酒。”
“成。”
“成什么？”叶怀瑜直接凑到宋锦程脸上，“不许去打架，你要是去打架的话，你到时候洗澡，上厕所我都跟在你后面。”
宋锦程长叹一声，“我就去看看，不去打架可以了吧？”
“不行。”
“那你就跟着呗。”宋锦程放弃抵抗，“你爱跟多久跟多久。”
第66章 你这样算不算在吃我贡品？
下午一放学，先前来喊宋锦程的红毛就在校门口拉着三五个和他差不多风格的学生往学校后面的老公园走，他看见宋锦程还从兜里掏出根烟递过去。
宋锦程很自然地接过烟叼在嘴上，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将烟点燃，摇摇晃晃跟在他们后面。
“你这么小，你就抽烟，小心以后牙齿会变黄。”
叶怀瑜飘在他旁边，眼睛里的怨念能把整个弥南淹了。
宋锦程压低声音，“我一天刷两次牙，才不会有事。”
“呵呵，现在不会有事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事，你想想等你以后老了，牙比别人掉得早，别的老头老太都在啃猪蹄，吃排骨，而我们可怜的小宋同学只能戴着假牙吃豆腐白菜……”叶怀瑜拉长尾音，“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你……”
宋锦程没好气地瞪他，叶怀瑜耸肩问，“我怎么了？我只是在为你的未来做一个合理的预设。”
“谁要你帮我做预设了？”宋锦程说，“你的事真的很多，老妈子鬼”
“都说了不要叫我老妈子鬼！”
“那你叫什么？”
叶怀瑜在原地顿了一下，他好像是一直没有告诉宋锦程自己叫什么，但是直接说的话，不会影响未来发生的事吗？
他思索一阵，告诉宋锦程，“你叫我小叶老师就行，我是个老师来着。”
“宵夜……老师？”
宋锦程轻声笑起来，“我直接叫你宵夜好了，比较亲切而且有很强的记忆点。”
“哪个好人家的名字叫宵夜呀，你能不能好好发音？”
“不能，谁叫你老跟在我身后，我就要这样叫你。”
叶怀瑜看着他这副无所畏惧的贱样，重重给出一拳，虽然根本打不到宋锦程但至少能起到点消气的作用。
从学校门口到他们约定的公园不过几分钟的路程，红毛领着人直接进了公园里的小树林，数了一下人数，掏出小灵通又喊来几个人。
对面学校的人也不甘示弱，几个红绿灯烫着飞机头，叼着烟，踩着拖鞋就赶到了现场。
和他们一比，宋锦程简直是万花丛中一抹黑，除了有点阴湿以外，完全没毛病。
叶怀瑜紧紧飘在宋锦程旁边，“待会要是真打起来，你小心对面那个红衣服的，他像是学过搏击之类的。”
宋锦程含糊应一声，突然问他，“你靠我这么近是在害怕吗？”
“我都是鬼了，我怕你们一群小孩？”叶怀瑜翻了个大白眼，“就你们这样的，我以前还不是鬼的时候，我一个打十个好吧。”
宋锦程眨眨眼，“那你现在呢？”
“现在我可以一个鬼挨个往他们脸上吐口水，还不被发现。”
“厉害！”
宋锦程忍着笑，悄悄给他竖大拇指。
在两方的杀马特首领放过一番没什么用的垃圾话以后，两拨人正式开打。
宋锦程果然和他之前说的一样，没怎么参与，他们一打起来，他就趁这些人不注意偷溜到旁边的树林后面抽烟。
“你居然真的不上去帮忙。”
“猴子打架，我干嘛要去帮忙……”宋锦程眯起眼睛，“我单纯过来看戏，他后面还得感谢我，请我吃饭呢。”
叶怀瑜不信他的话，“你都没干活，他们还感谢你？”
宋锦程抬起手腕上的表看了眼时间，又给自己身上弄了些土，等几分钟后才从后面跑出去，直接冲入人群拽着黄毛就跑，一边跑一边低声说，“警察来了，快跑。”
红毛一跑，原本打作一团的人都顿在原地，叶怀瑜回头一撇，还真有穿着制服的人在往这边赶。
宋锦程带着红毛跑了几公里才停下，红毛低声骂了几句，一看自己兄弟灰头土脸地带着自己跑路，一巴掌拍在宋锦程肩上，说过几天一定请他吃顿好的。
宋锦程糊弄他几句，喊了个出租把他送走，然后对叶怀瑜挑眉，“我说的没错吧？”
“刚刚你报的警吧？”
宋锦程“嗯”一声，“我算好时间的，我们学校这块经常有学生打架的事，他们会多注意。”
“你那几个朋友真是笨得可以，特别是那个红毛，你这么忽悠，他还真没半点察觉，以后老了肯定一堆人卖他保健品。”
叶怀瑜啧啧两声，问他，“那你下面准备做什么，直接回家？”
宋锦程摇头，“在外面转转吧，这么早回去……没什么意思。”
他在附近转了一圈，随便找一家卖牛肉面的店坐下，点了一碗面。
这边的牛肉面里面用的牛肉是提前在锅里卤好的，切成大块的薄片放在碱水面上，再浇一勺带辣椒的卤子在上面，鲜辣又不油腻，很能调动人胃里的馋虫。
这家店的门面很小，食客多半都是坐在门口临时支起来的塑料桌上用餐，宋锦程从冰柜里拿了瓶冰可乐，刚把瓶盖拧开就发现叶怀瑜正盯着他碗里的面出神，不一定是饿了，但肯定是馋了。
他问叶怀瑜，“你想吃？”
叶怀瑜嘴上说没有，但眼睛根本挪不开。
“你现在这个情况，也能吃东西吗？”宋锦程想了想，“我听人说，鬼是不能直接吃人类的食物的，但是点根香烛就行。”
叶怀瑜睁大眼睛，满脸期待地看向他，“真的可以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宋锦程把面打包，找到一家卖丧葬用品的店，买了根香烛，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把蜡烛点燃。
没过多久，叶怀瑜果真闻到了牛肉面的香味，他凑过去一顿猛吸，随即满足地出了口气，“好次。”
宋锦程笑了一声，拿起筷子把碗里的面吃掉。
叶怀瑜见他吃得起劲，突然问，“你这样算不算在吃我的贡品啊？”
宋锦程一顿，“下次再嘴馋，我可不管你了。”
“别啊。”叶怀瑜委屈地说，“我那不是馋，我那是饿的。”
【作者有话说】
饿了，想吃烤包子，烤包子太好次了，我爱烤包子，我也爱薄片包子和抓饭，带着点奶香的羊排配上超级香的长粒米和黄萝卜，我好想吃啊……
第67章 这玩偶和你还挺搭
吃完东西，宋锦程在附近转了一圈才打车回家。
他没走正门进去，从后花园角落的矮墙上翻进去，然后走后门回自己房间。
路上遇到宋明宇他们，宋锦程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过去。
但这兄弟俩显然没憋好屁，一唱一和叫住他，话里话外都在讥讽宋锦程妈妈不要他的事。
叶怀瑜没想到这两歪瓜裂枣小小年纪说话就歹毒得很，飘过去给他们一人呼一巴掌。
虽然没能真的抽到他们，但站在一边的宋锦程不由笑出声。
他不理睬宋明宇两兄弟，转身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叶怀瑜穿墙进来，气得脸圆鼓鼓的，“你这几个弟弟真是没礼貌，又没礼貌又没素质。”
“他们是这样的。”宋锦程说，“毕竟有依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用付出代价。”
“现在是这样，以后才不会，以后有的人会给他们教训。”
叶怀瑜说着在宋锦程的房间里飘一圈，“说起来，你不打算好好整理一下你的房间吗？把东西都这样堆着很容易生老鼠和蟑螂，特别是蟑螂，有的还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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