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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捡起一片，一直躲在厨房保姆便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少爷，小心别伤了手，我来我来。”
殷囬把碎片放下，没有继续捡，目光看向了一旁从花瓶中掉落到地上的花——
那是几朵白桔梗。
殷囬伸手拿了起来，上面的花瓣已经在刚才的推搡中被踩坏了，这朵花早就不复最开始在花瓶中那熠熠生辉的模样了。
桔梗花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这是苏素最喜欢的花。
这里每天都会有一束新鲜的桔梗花送到这里，然后代替昨日里旧的那束被摆在花瓶中。
一束花不可能保持永远的鲜艳，在绽放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会枯萎的结局。
殷囬拿着花站了起来，保姆已经收拾好了，站在一边，似乎是想说什么。
她在殷家已经当了许多年的保姆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可是直到现在，王秀涓都还是不能习惯。
造孽啊，王秀涓心想，可怜着孩子，怎么生在了这么遭罪的家里。
王秀涓每每想开口安慰，但是碍于身份，还是不敢说。
“王姨，麻烦你等会煮一杯牛奶送上去。”殷囬说。
“诶，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去，少爷你....”王秀涓担心的看着殷囬。
殷囬轻轻手一摆：“没事，我先回去了。”
王秀涓叹着气摇了摇头，转身去厨房煮牛奶了。
开着车飞驰在街道上，不一会儿便停在了DOME门口。
走进DOME，今晚的气氛依旧十分热烈。
殷囬坐在了吧台上，点了杯威士忌，然后看着舞池中疯狂摆动的人发呆。
林穆不多时就将威士忌放在了台面上，酒杯和台面的碰撞声让殷囬回了头。
“谢谢。”殷囬挑起了一个微笑。
端起了杯子一口气喝完之后重新放在台面上，微抬头示意林穆再来一杯。
倒酒的空隙中，林穆看到有人走到殷囬身边搭讪，但是殷囬今天居然没搭理让人家走了。
林穆想，今天这位殷少看起来是心情不怎么好。想了想，把威士忌给了殷囬之后林穆又调了一杯长岛冰茶给了他。
殷囬看着推到面前的长岛冰茶，抬眼看着林穆。
“送你的。”林穆低头擦杯子：“喝酒的好处就是能暂时放空所有。”
“但是，过量伤身又伤心。”
殷囬拿起喝了一口，手指敲了敲杯壁，一抬头笑的明亮：“小可爱，你真让我感动。”
林穆嘴角抽了抽："殷总，酒配上泊哥的舞台可以让您的嘴休息会吗？"
“？今天不是周日吧？”殷囬差点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
“不是，周日是固定的，其他时候看泊哥心情。”林穆说。
哦对了，殷囬记起上次来的时候林穆和他说过，他忘记了。
“开始了。”林穆示意殷囬往舞台看，殷囬转动椅子看过去的那刻泊戚正好从台下轻轻向上一跃。
晃动的衣角，向上扬起的头发和那人脸色肆意明亮的笑容——
泊戚就这么跃进了殷囬的眼里。
酒吧的聚光灯打在了舞池中央的泊戚，泊戚站在台上被光拥抱着，周围的欢呼和起哄声震耳欲聋。
殷囬眯了眯眼睛，看着泊戚在台上笑的跟朵花似的。
真是——
撩人。
今天泊戚穿了一件黑色V领的薄绒毛衣，泊戚打着鼓低头的时候殷囬好像能隐约能看到毛衣低下的锁骨和胸肌。
真骚。
殷囬舔了舔嘴角，喉结一动。
表演节目结束后，殷囬看见泊戚的汗从脖颈上流下，然后便消失在了往下看不见的地方。
结束之后，可能是觉得有些热，泊戚还掀起衣服擦了擦汗。
然后他们便都看到了泊戚曲线分明的八块腹肌。
殷囬一口把剩下的长岛冰茶喝完，嘎吱嘎吱的咬着冰块，力道极大。
泊戚没理台下疯狂叫着他名字让他安可的人，直接下了舞台径直向吧台走了过来。
那个方向，是殷囬所在的位置。
泊戚确实是去找殷囬的，刚上舞台的时候，泊戚就看到了坐在吧台椅子上的殷囬。
殷囬坐在那里距离其实不近，而且那个位置是酒吧最暗的地方，正常来说泊戚应该是看不到。
但是因为所有人都挤到了舞池旁边，以至于那块地方坐着的一个人一下子就格外瞩目。
泊戚想，他为什么这么肯定那个人是殷囬呢？
可能是殷囬的目光太过炽热，一双眼睛又太过明亮，让泊戚一下就知道是他。
泊戚没和殷囬说过，他很喜欢殷囬的眼睛，因为他能从殷囬的眼睛中看到他最真实的情绪。
慢慢和殷囬接触之后，泊戚就发现殷囬每天就像戴着张标准的面具一样。
他脸上的表情好像从不出自于真心，就像是该笑的时候就笑，该生气的时候就生气，非常....公式化。
明明那些情绪都没到眼睛里。
可是，每每殷囬面对他有情绪波动时，不管是生气还是开心或是其他.....他的那双眼睛是会有变化的。
而那种变化流动就如天空中飞走的星星，总让泊戚有片刻的晃神。
他好喜欢。
喜欢殷囬的眼睛和——
这样真实的殷囬。
第十一章 殷总，你看够了吗？
殷囬看着泊戚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刚才在舞台上的那张笑的明亮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泊戚弯下腰对着殷囬眨了眨眼睛，殷囬视线慢慢下移，这一次，锁骨和胸肌看的足够清楚了。
心满意足的欣赏完之后，殷囬又顺着锁骨往上看，他看到了泊戚的喉结，随着他说话而上下滑动着，显得脖颈的曲线更诱人。
等一下，说话？
殷囬的眼睛终于看向泊戚的脸了，视线里泊戚嘴角的弧度向上，一副好心情的模样。
殷囬回忆了一下刚才他看的专注而忽视飘到他耳朵里的那句话。
那句话是泊戚在问——
“殷总，你看够了吗？”
.........
殷囬回神立马扬起微笑，眼睛快速的从泊戚的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看了一遍，最后说：“其实没看够，不如泊总坐下我再仔细欣赏一下？”
真没看够，殷囬很诚实，就是主打一个说真话。
泊戚失笑：“那我有什么好处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泊戚已经在殷囬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殷囬似乎苦恼的想了想，然后向林穆点了一杯French Kiss。
“请你喝杯酒。在泊总喝酒的这段时间内，我应该是能看够了。”殷囬笑眯眯的说道，“泊总觉得如何？”
泊戚点点头，椅子一转，用手撑着脸看着殷囬：“泊总觉得——"
“好啊。”
“泊总慷慨。”殷囬真的开始欣赏起来了，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最后不得不再次感叹一下自己的眼光真是好。
殷囬看了泊戚多久，泊戚就看了殷囬多久。泊戚看了殷囬多久，酒吧一群八卦的人就看了他们多久。
上次他们两个相见尴尬的场面才刚过去没多久，这一次感觉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
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是不能和我们分享的？
一群人内心狂吼道。
爱好八卦——人类的天性。
酒吧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到了十二点，这是酒吧最嗨的时间点。但是吧台外的椅子上除了殷囬和泊戚，没有其他人。
废话，谁敢这时候上去插一脚啊，谁能这么没眼力见这么勇啊？
.....
还真有。
众人眼看着一个人走了上去，眼看着他笑着柔着声音和殷囬打招呼：“晚上好，殷总。“
“殷总还记得我吗？”
殷囬听到有人叫他，心道谁这么没眼力见，他还没欣赏完就来打断他。转头一看，顿时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仔细回忆了一番，殷囬好像记起了这么一个人。
这.....好像是那天他第一次来DOME时候已经约上的那个小男生。
但是殷囬那天放了他鸽子。
毕竟后来因为和泊戚的乌龙，他马不停蹄的离开都来不及，早就忘记和面前这个人约好了。
“殷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居然把我忘记了，我可等了殷总很久啊。”莫莫说着还把手搭上了殷囬的肩膀，不轻不重的捏着。
“那我真是罪过。”殷囬微笑着一边说一边把莫莫的手移开了。
泊戚饶有兴趣的看着——
瞧瞧，这不是又来了吗？
殷囬这十分标准的虚假笑容。
幅度完美到一看就是公式化的微笑，嘴巴虽然说着罪过，但眼里全是淡漠。
看来今晚这小男生是约不上他想约的人了。
泊戚看出殷囬的意思了，但是莫莫本人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殷总晚上有人了吗？”莫莫离殷囬更近了，就差要倒在殷囬的怀里了。
殷囬继续笑：“虽然很可惜，但是改天吧。”
说完这话殷囬还绅士的把莫莫的身体扶直了。
莫莫肉眼可见的失望：“我是被谁捷足先登了啊？”
殷囬本来不想回答，但是突然看到泊戚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瞬间改变了想法。
他朝着泊戚的位置轻轻一抬头，莫莫往后看——
这不是泊戚吗？
等下，泊戚？
啊？？
莫莫本来已经转回去的头和身体顿时又咻的转了过去。
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的消息落后了？不应该啊？是泊戚变0了还是殷囬不1了？
这么大的消息，他怎么不知道？上次不是误会吗？
莫莫心里震惊程度堪比一直以来维持的非常好的世界观炸裂开了，然后又极其努力的再重建了起来。
他不理解......
真的.....家人们谁懂啊？
“哈哈，殷总说笑呢，泊哥和殷少怎么会呢？哈哈.....”莫莫笑容都肉眼可见的勉强了。
泊戚也看着殷囬，殷囬明显在搞事情，那股子狡黠劲都快要溢出来了。
“泊总还在考虑，我在努力中。”殷囬遗憾的说。
“哈哈...哈哈...这样啊......."
"那...殷总...加油，我就....我不打扰殷总了，祝你成功。”莫莫现在很想逃。
谁又懂啊？这好像是真的.....
因为殷囬说完之后.....泊戚居然没反驳！！！
但是不管是真是假，这是他莫莫能听的事情吗？
.....既然他已经听到了，他还能留下吗？这不得赶紧告诉大家？
当天晚上，消息传遍了c市的gay圈——
消息之一：殷囬和泊戚好像要好上了。
消息之二：殷囬正在追泊戚！
消息之三：泊戚！好像！变成！0了！！！！
......
消息传遍之后，其实大部分是不信的，这怎么可能呢？当个八卦笑话听听啦。
但还是有部分人相信了，疯狂开始磕CP。
当然还有些人和莫莫一样，觉得世界观崩塌了。
两个优质1要是搞在一起了，苦的不是他们0吗？上哪去再找这样的1出来！？
这个世界上人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但这都是后话了。
回到现在，莫莫跑了之后，泊戚歪着头敲了敲桌子，示意殷囬解释。
“殷总这是要毁我清誉啊，你知道这消息即将传播的速度会有多快吗？”
殷囬摊了摊手，无辜道："确实是事实啊，我实打实的在等泊总考虑呢。"
他真的乐的很，觉得心情都变好了，原来快乐可以建立在让泊戚吃瘪上啊。
“不过，既然无论如何这消息都会被别人当真，”殷囬探身拉短了和泊戚之间的距离，“不如就把它变成真的如何？不然泊总多亏啊？”
泊戚也探身，他和殷囬之间只差一个手臂的距离了：“那不能让我亏两次吧？我其实是不在乎消息怎么传的。”
“开了门面子我可以都给殷总，关了门我也不忍心殷总做辛苦活。”
“你说呢？殷总？”
泊戚微笑：不必劳累，放着我来。
殷囬微笑：去你的，比我想的都美。
.....
今晚还是没能分出胜负，最后殷囬和泊戚居然只是单纯的喝了几杯酒就回去了。
既没有和对方约上，也没有和其他人约上。
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DOME门口，殷囬和泊戚站在那里等着代驾，然后泊戚突然伸手握住了殷囬的胳膊。
殷囬眉间一动：“嘶....干什....”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泊戚看着殷囬袖子上隐隐透出的血迹。
殷囬抽回手，啊了一声，“划到了。”
他都忘记了手上有伤。泊戚眼神可真不错，妥妥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泊戚无奈：“殷囬，你是什么易伤体制吗？就这两天，我哪回看到你的时候你没受伤？”
而且......泊戚皱眉，刚才酒吧里灯光昏暗，视线不够清楚，现在一到外面，他怎么觉得殷囬的脸上也隐隐发红呢？
殷囬：“......”
这么一说，认识泊戚之后还真是小伤不断，可能好看的人有毒，像泊戚这么好看的，有剧毒。
殷囬的思路已经跑偏了，泊戚没等殷囬回答，直接拉着殷囬去了旁边的药店，买了处理伤口的东西。
等把伤口处理好之后，代驾已经到了。殷囬和泊戚各自上了车，各回各家。
回去的路殷囬突然想，真的是不可思议，最近和泊戚认识之后，他居然有段时间没有约任何人了。殷囬打开了窗户了，一只手撑在窗口边，冷风刮进来的时候，殷囬想是该把这发热的脑袋吹的清醒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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