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额头感觉到了一丝清凉,好像带着些凉意的手掌心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殷囬睁开了眼睛,用眼神询问泊戚怎么个事?
他现在不想聊骚,他现在无心无力。
泊戚摸完了殷囬的额头,确定了。
嗯,果然,发烧了。
难怪殷囬看起来这么难受,泊戚放下手,叹了口气对殷囬说:“你自己发烧了你不知道吗?”
“是吗?”殷囬伸出手摸了一下额头,感觉了一下,“好像是有点。我就说怎么头疼。”
还有些热。
泊戚摇头轻啧了一声,偏头看向空姐:“麻烦帮我再拿一根体温计和退烧药,还有止痛药。对了,再帮我拿一张毯子,谢谢。”
空姐听完急忙点了点头,转身去拿了。
不一会儿,东西都送到了他们的手上,泊戚又说了一声谢谢后,把体温计甩了甩,递给了殷囬。
殷囬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然后把体温计一夹,拿了一粒止痛药,混着水吃了下去然后闭上眼睛休息了。
泊戚看了看殷囬,没打扰他,但是五分钟时间一到,泊戚立马伸手拿出了体温计。
“多少度?”殷囬闭着眼睛问。
“38.3,吃个退烧药把。”泊戚把药放在了殷囬手里,“吃完好好睡一会,离M市还有一会。”
“嗯。”殷囬把手里的药往嘴里一扔,生咽了下去。
.......?
泊戚拿着水杯,看着殷囬这一操作,一时间都不知道要不要把水给他。
“你....咽下去了?”泊戚还是问了一句。
“嗯。”殷囬闭着眼睛回答,又把嘴张开啊了一声,表示确实吞咽下去了。
行吧。
泊戚没话说,把水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敢情刚才混着水吃药只是因为想喝水而已,人家是可以生吞药丸的。
接下来的时间泊戚没再开口和殷囬说话,就是每过一会伸手探一探殷囬的体温,飞机到达M市的时候,泊戚又一次把手放上去了。
“退了。”殷囬也听到广播到达目的地的播报,睁开了眼睛。
泊戚收回手,嗯了一声:“还是有点烧,到M市了先去医院看一下。”
殷囬没应,但还是对泊戚说了谢谢。
这一路殷囬没睡着,他知道泊戚一直在关注他的体温。
其实要不是泊戚拿了药,殷囬都懒得理,打算忍一忍会酒店回酒店睡一觉就好了。
殷囬是个对自己不怎么上心的,一般生病发烧都是往床上一躺,睡一觉,实在不行再起来找个药吃。
但受人照顾,按照正常礼仪是该感谢一下的。
出站后,殷囬打了辆车,报出目的地,又闭眼休息。
不过一会,泊戚居然跟着上了车。
“不介意我蹭个车吧?谢谢。”
泊戚上车、坐下、关车门,一气呵成。
殷囬:“......”多问一嘴,泊戚根本一点也没打算听他的回答。
哎,行吧,随他了。
殷囬懒得说,也没什么力气开口,默许他的行为了。
就当看在刚才泊戚照顾了一会他的面子上。
"就知道你不会听话去医院。"泊戚说。
殷囬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泊戚:“我宝贝儿的话我是最听的。”
这句话的意思泊戚很清楚——
殷囬是问泊戚,怎么样,你是要答应我的提议吗?
但是下一秒,殷囬就后悔了。
面对别人的关心,这时候还是不适合耍混的。
于是殷囬转开了眼睛:“开个玩笑,我没事,回酒店睡个觉就好了。”
然后又快速小声的说一句谢谢。
泊戚:“你今天和我说了多少次谢谢,没想到你倒是挺有礼貌。”
“花心和礼貌有冲突吗?”殷囬思考了一下,“可能我的教养也是我魅力之一?”
殷囬其实就是随口瞎说一下,没想到泊戚居然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确实是,谁看谁不迷糊呢?”
殷囬嘴角一勾:“你迷糊了?”
现在适合耍混了,殷囬想。
是泊戚先开始的,怪不了他。
泊戚认真的看着殷囬,一秒、两秒、三秒.....
俩个人又是双眼对视,就遇见泊戚的这几天里,他们这样的对视也太多了点。
这样的四眼相望就好像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让他们之间横生暧昧。
“你觉得呢?”泊戚就在这时开口了。
我觉得.....
没有。
别人不知道,但对于他们两个,他们心里都明白,这种让人产生错觉的暧昧招数是他们用惯了的。
他们两个同道中人,谁也不会真的喜欢上谁。
假迷糊可以,真迷糊还是算了吧。
“我随时恭候,等你做好准备。”殷囬虽然心里清楚这些,但是口头上嘛,输不得。
泊戚靠近殷囬,低笑一声。
吐息之间,殷囬听到泊戚说:“嘴上越厉害的,真到了关键时候逃的越快。“
”泊总,要是再暗示我一次,到时候你可逃不掉。”殷囬抬眼,泊戚已经直起身子,笑的一脸无辜。
殷囬薄唇轻启,用同样暧昧的语气回答泊戚刚才挑衅的话:“美人在下,我从来不逃。”
在下两个字,殷囬说的极重。
好家伙,两个人是谁也输不得的。
就在泊戚刚要开口时,车停下了,酒店到了。
殷囬率先下车,废话,现在他占上风,不快点下车难道等着泊戚扳回一成吗?
开什么玩笑。
把行李交给酒店工作人员,殷囬快步走向前台办理入住。
拿了钥匙,殷囬坐上电梯,眼看泊戚紧随其后,殷囬表面不动声色,其实暗地里抬起的手在狂按着电梯关门按键。
泊戚看着殷囬着急忙慌的样子,像是耍恶作剧得逞,兴奋又害怕的逃离现场的小孩子一样。
真是,可爱又有趣极了。
辛亏这些想法殷囬不知道,否则殷囬会把他那看不清什么是真实的眼睛给治治。
哦,还有瞎想的脑袋瓜。
电梯一路到了18楼,殷囬找到房间,打开门进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洗个热水澡。
洗好之后,殷囬觉得呼吸都通畅了不少。
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放在床头,拿过笔记本电脑,殷囬开始准备他这次来M市的目的。
刚接受邮件,殷囬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大大的两个字。
殷天。
殷囬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一动不动。
铃声一直在房间里响着,直到最后一秒,殷囬才缓慢的接了起来。
“父亲。”殷囬叫了声。
第七章 门在那,泊总
是的。殷天是殷囬的父亲。
但是殷天和殷囬之间除了抹不掉的血缘之外,并没有任何父子之情。
记忆里,从殷囬出生到现在,殷天几乎没对他有过好脸色。而他从少年开始,也同样对这个父亲没有任何的感情。
他们两个,几乎不沟通。
但凡有,也从来是冷漠的语气,公事公办的态度。
殷囬从来只叫他父亲,这是殷天要求的。
可能是因为这个称号显得更加尊敬,也更加....疏远。
殷囬当然知道殷天为什么这样,他并不在意,也乐见其成。
他和殷天对彼此间所谓父子的想法,不甚相同。
都是....
相看两厌。
殷囬叫了一声父亲之后没就没再说话,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通电话。
殷天要找他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地皮收购失败这件事。
他静静的等着电话那头的怒火。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传来殷天不耐的声音:“你知道这的块地皮没收购成功对殷氏造成的损失吧”
劈头盖脸,直入主题。
不愧是殷天。
“我已经...”殷囬的话还没说话,殷天便继续自顾自的开口。
“你当然已经想好如何负责这损失吧,不用告诉我过程,我只看结果。”殷天说。
“我知道。”殷囬不再打算说刚才没说完的话。
殷天:“知道就行,你已经是一个没用的儿子了。如果对于殷氏来说,你也是一个没用的总裁的话,便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别在公司给我丢人。”
殷囬垂着眼睛,神色漠然。
否认和谴责....这种打压似的教育是殷天从小到大对他贯彻始终的做法。
而这种话语,不为任何,只是因为殷天真心实意的这样觉得。
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并没有要等殷囬回应的意思,直接挂断了电话。
殷囬放下了手机,起身去阳台上抽了一根烟。
嘟嘟嘟,手机来了信息。
是milly查到了应斯的行踪,明天早上10点,应斯会离开酒店,飞往另一个城市。
所以8点应斯在酒店吃早餐的时间,便是他们商谈的最好机会。
而应斯所在的酒店,当然和殷囬是同一个。
也和泊戚是同一个。
至于他们为什么能轻易查到行踪,当然也是那人愿意让他们查到的。
殷囬此时更确定了应斯的想法。
回复了信息,把烟按灭,殷囬便回到了房间。
放下手机的时候碰到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砰”的一声,水杯落地,玻璃渣子在柔软的地垫上散落四处。
殷囬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弯腰捡起玻璃片。
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殷囬猛地将手撑到地上支撑住身体,但手不可避免的压在了玻璃片上。
感觉到手心的疼痛,殷囬抬手一看,掌心被玻璃划出了伤口,血向下滑落。
殷囬:“......”
人果然倒霉起来,喝口水都能受个伤。
把地上的碎片处理干净之后,殷囬去洗手间把手上的血冲洗好,随手抽了两张纸摁压在了伤口上止血。
他伸手探了探额头,可能是因为刚才在阳台又吹了冷风,殷囬感觉自己好像又烧了起来。
但是他没去管,打算把事情处理好之后睡一觉让它自己恢复。
于是殷囬又去倒了一杯水,把milly发来的合同邮件对确认完。
晚上八点半,殷囬把明天要见应斯的材料准备好之后,上床躺下。
刚闭上眼睛没两分钟,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来电的人是他的母亲——苏素。
殷囬从床上坐了起来,按下电话:“妈妈。”
殷囬轻声叫着苏素,和刚刚对待殷天截然不同的,一副极其相反的语气和态度。
耳边响起了苏素温和的声音:“殷囬,明天回来吃饭,你父亲明天也要回来。”
殷囬闻言轻轻垂下眼皮:“好的,明天晚上我会回去的。”
“明天别让你父亲生气。”苏素说。
殷囬沉默了一会,苏素没听到回答,又叫了一声:“殷囬?”
“我知道了,妈妈。”殷囬应了下来。
苏素挂了电话之后,殷囬觉得刚才的困意被打断了,而且他的头好像越来越疼了。
无奈起身量了一次体温,好好好,一下飙升到38.5。
“哎,真是.....”殷囬不再尝试睡觉,起身打电话给前台,定了一份晚餐、退烧药和头疼药。
刚挂断电话没多久,门铃响起。
殷囬挑了挑眉,一边起身开门一边心想这家酒店速度这么快?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门外站着是泊戚。
嗯,又是泊戚,居然又是泊戚,果然又是泊戚。
意外又不意外,殷囬都快要见怪不怪了。
就算现在告诉他,这么多层,他和泊戚定的房间刚刚好在同一层。
这么多房间,他和泊戚定的房间刚好是隔壁......
殷囬都不惊讶了。
泊戚不请自来,站在门口笑嘻嘻的和他挥挥手,向前迈了一步,进到了殷囬的房间。
殷囬没有阻止,转身坐到了沙发上,等着泊戚说明来意。
泊戚走进房间后突然站定,看了两眼殷囬,然后皱着眉头走到了殷囬面前弯下腰和殷囬对视。
殷囬也皱起了眉头往后缩了缩.......
离得太近了。
他将背往后靠了靠,贴紧了沙发。
“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还以为你现在不想嘴嗨要直接上动作了。
声音戛然而止,殷囬的后半句没说出来,咽回了肚子里。
因为,泊戚把额头贴上了他的额头。
整个过程殷囬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泊戚就已经迅速的贴上去,又迅速的离开了。
“你又发烧了。”泊戚下了结论。
“.......”就为了这个?
你用嘴问啊?把头靠过来测是怎样?吓他一跳。
泊戚站起来的时候视线下移,眯着眼睛看着殷囬手上的纸巾和上面隐隐透出的殷红血迹。
下一秒,泊戚皱起眉头握住殷囬的手,拿开纸巾,看到了被纸巾隐藏在下面的伤口。
“怎么回事?”泊戚问。
这短短的时间里,这位殷总是怎么把自己搞得又复烧又受伤的?
真是位能人。
这位哥是到底是怎样,动头动手的.....殷囬把手抽走:“划到了,没事。”
泊戚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靠着沙发,双手交叉环在胸前,一动不动的看着殷囬,没说话。
力求用沉默把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干嘛?”殷囬看着不说话的泊戚,“没事快走吧,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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