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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号后我们极限拉扯(近代现代)——挑明月

时间:2024-07-31 08:14:33  作者:挑明月
  真可爱。
  但是初恋这话可不能再说,不然泊戚可能会哭。
  殷囬捧着花出现在泊戚眼前时,泊戚真的心软和的一塌糊涂。
  于是,他又像只小狗一样扑着上去亲吻了殷囬,然后两个人才悠悠的回了家,不过泊戚没有今天没有住在殷囬家里,只是待到了晚些。
  就这样以恋人身份平静又快意的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每天的流程几乎一样。
  泊戚早上送他去上班,偶尔中午有时间就找殷囬吃个饭。
  然后下午来接殷囬下班,回家做个...咳,偶尔做个...咳,做个喜欢做的事情。
  明明每一天的生活过的都大差不差,但是每一天心底的欢喜和对对方的爱意却随着一天天的时间,在一件件不尽相同的事情里,疯狂的不断增长蔓延着。
  满满当当的,就好像这些情感已经包裹了整个心脏一样。
  .............
  殷囬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思考着今天要不轮他去一趟泊氏接他家男朋友回家呢?
  因为就在刚刚泊戚发消息和他说今晚要加班,让自己先回去,不要等他了。
  于是殷囬便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但是殷囬的这个想法还是没能实现。
  因为在临近下班的时候,殷囬接到了殷天的电话,电话里殷天让自己晚上回老宅。
  开车回去的路上殷囬想,今天可真稀奇,向来让他回家的只有苏素,殷天今儿个是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殷囬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肯定没什么好事。
  殷囬回到家,苏素正在厨房里和阿姨一起做饭。
  苏素这个人,也是锦衣玉贵被宠着长大的,向来是十指不碰阳春水。
  刚嫁给殷天的时候,也是如此。
  那时的殷天也是百般疼爱、呵护着苏素。下厨房这种事情,是不舍得得让她做的。
  直到后来,殷天出轨,第一次和苏素说离婚。苏素死活不同意,闹过一次最终没离婚成功,而那之后,苏素就开始下了厨房。
  每天为殷天煮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等着他,不管再晚只要殷天不回家,家中的灯就不会关........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苏素就好像试图用这点改变让殷天回心转意。
  可已经变心的殷天,不过问、不心疼也不在意。
  从一开始的每天回家,到之后的一个月回去一趟,再到现在的几乎没事不会回来。
  殷天用行动每天每天的告诉苏素,自己已经不爱她的事实。
  但苏素,依旧每天晚上在厨房忙碌,开着灯等到深夜。
  可是那热过一次又一次的饭菜在最后被倒进垃圾桶,开着的灯几乎很少等到她希望回来的人。
  今天的苏素看起来很高兴,在厨房忙进忙出,和阿姨话说个不停,言语间都是雀跃。
  看到殷囬回来的时候,苏素居然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对着他说:“你父亲在书房等你,快上去吧。”
  殷囬没破坏苏素的这份喜悦,应了声,走上了二楼书房敲门。
  殷天声音响起的时候,殷囬推门进去了:“父亲。”
  看了会殷囬,这好像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殷天第一次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过一分钟。
  “有事告诉你。”殷天把桌上的文件递给了殷囬。
  在殷囬伸手接过的时候,殷天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要和你母亲离婚。”
  殷囬拿文件的手一顿,房间里死寂般的沉默。
  因为安静,殷囬好像还能听见楼下厨房苏素那开心激动的声音。
  与这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素为男人今天少有的回家而感到兴奋时,这个男人正坐在他面前用一副十分漠然的表情同他说——
  “我要离婚。”
  在殷囬的记忆里,殷天不是第一次说要离婚这种话,也不是没有实施过这个想法。
  只是每一次苏素的反应极大,最严重的一次苏素差点自杀。
  殷囬记得那次,他站在楼梯口,看着苏素双目赤红,眼眶里全是泪水。
  刀片划破苏素白净的脖子,鲜红的血与常年不见太阳而造就的白形成强烈反差,滴滴血落在苏素穿着的白色羊毛绒衫上,才换来殷天的一句不离了。
  那之后,殷囬记不得多久了,殷天再也没有说过要离婚,只是更少的回家与苏素接触了。
  维持着明面上大多时的“平和”,他们一家的日子也就这般过去了。
  如果他们能离婚的话,殷囬百分之二百同意。
  可他们不需要他的同意,苏素不可能离婚。
  最终,这件事便会从两个人的爆发、争吵、冷战再由苏素一退再退,保全了她和殷天之间早已名不副实的“婚姻。”
  这一次,恐怕也是如此。
  殷囬拿着文件的手缩紧:“这次又是为什么?”
  这么多年不再提了,为什么这次又突然又提?总会有个理由的吧。
  殷天抬了抬下巴,示意殷囬看手里的文件。
  殷囬打开,第一行上面写着C市研究所亲子鉴定。
  里面的内容殷囬没看,只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到最底下的那两个名字。
  殷天的名字他很熟悉,可是另一个人——殷希,殷囬一点也不知道。
  上面明确写着殷天和殷希是父子的机率达到99.99%。
  殷囬看完依旧很安静,怎么说呢,她明明刚才知道这个事情,可是却毫不意外。
  他们早就知道这么多年殷天身边不可能没有人。
  殷囬面无表情的抬眼问:“妈妈知道吗?”
  苏素当然不不知道。
  这么多年殷天外面养着一个又一个的小情人,苏素闭眼认了,可苏素若是知道殷天有了其他的孩子。
  她不可能这么冷静,还能像刚才那样笑。
  殷囬有些恶心。
  眼前这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所谓父亲,真是让他恶心至极。
  连带着身上流着他相同血液的自己,也烂透了。
  殷囬双手握拳,隐忍着那股打心底出的愤怒:“别让她知道,你就安安静静的在外面养。”
  殷天看着殷囬:“我让你过来是让你劝你母亲,不是让你在这教我怎么做。”
  是了,殷天找他来怎么会是要和他商量。
  如果不是他拿苏素没办法,殷天甚至不会通知他。
  殷囬嗤笑:“我劝不了,她不会听我的。你以为这么多年苏素不愿意离婚守的是什么?”
  殷囬说苏素,不是母亲。
  这可能是殷囬第一次这么称呼苏素,他这么说是因为苏素这么多年来是以苏素的身份、以殷天妻子的身份在这里守着她和殷天的家的。
  不是用殷囬母亲的身份。
  殷天的神色变了,他太清楚苏素绝不可能答应。可是和她彼此纠缠折磨了这么多年,殷天真的烦透了。
  他真的太想摆脱了,所以才找来了殷囬。
  “我提过多少次要离婚,”殷天脸色非常不好看,“可是她做了什么?殷囬,你和我一样清楚,她是个疯子。”
  平静中带着深深反感的疯子两个字刺激到了殷囬。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可以说苏素是疯子,只有他们俩不能。
  “闭嘴!”殷囬猛的抬头,就像一只被惹怒的野兽死死的瞪着殷天。
  “殷天,她变成疯子也是被你逼的。”
  殷天一拍桌子:“混账。”
  殷天似是没想到殷囬敢在他面前叫板,他知道殷囬不喜他,只是一直维持着表面上的“父子”,对他恭敬也只是因为一层抹不去的血缘关系。
  殷天从不在意,对他而言,如此这般才是他想要的。
  一个有着儿子身份的“恭敬”下属。
  可是,这个下属不再伪装明面,张牙舞爪的在这里指责他,怎么敢的?
  殷天对殷囬本是话都不愿意多说几句的,但今天可能是殷囬的模样惹到了殷天。
  也可能是想到苏素这么多年的不放手,反正殷天怒从心起,竟难得的同殷囬多说了几句——
  “我无数次的后悔过,当初为什么有了你?”
  “我甚至祈祷过希望你不会出生,殷囬,一切都是从你在她肚子里开始变的。”
  殷天的表情冷漠,连带着说出的话也像是带了冰碴子,就是为了冲着把殷囬扎疼去的:“我和她之间变成这样,是因为谁?”
 
 
第四十章 别想逃,别想跑,我们就这样吧。
  这些话不是殷囬第一次听到,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反问过。
  苏素不止一次的问过他这个问题,也不止一次的在问过这个问题后告诉了殷囬答案——
  “殷囬,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因为你啊,殷囬!是因为你!是因为你!”
  想必,殷天的想法和苏素是一样的。
  他们都认为,毁了他们婚姻的罪魁祸首是那时候根本还没出生的自己。
  殷天确实是这么想的,不,他就是这么确定的。
  在殷天的记忆里,苏素是个文静有温和的女人。
  他第一次见到苏素的时候,她正坐在她家庭院的秋千上,细长的手指捧着一本书。
  殷天有些忘了那本书的名字,只是那个少女脸上挂着的恬静微笑和随着被轻轻晃动的秋千扬起的裙角和发梢,殷天到现在仍旧记忆犹新。
  那样的少女谁能不爱?就连头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光。
  就是在那一刻,这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真真实实的走进了殷天心里。
  殷天对苏素一见钟情,弃而不舍的展开猛烈追求,最终那个少女如他所愿的成为了她的妻子。
  甚至为了能和他在一起,与家里闹翻,毅然决然的和他来到了遥远的、人生地不熟的C市打拼。
  当初的殷天说是爱苏素胜过于任何一切都不为过。
  本来一切都是这么的幸福顺遂,直到苏素怀上了殷囬。
  她开始性情大变,疑神疑鬼,不可理喻、无理取闹。
  苏素能在他上班开会途中狂打数个电话、也能在他半夜睡着时偷翻手机、能一次次的鸡蛋里挑骨头的同他争吵,也能因没满足的一点小事而歇斯底里的控诉殷天。
  记忆中爱着的人改变太大,变成了撒泼打滚的疯子。
  少女不再是少女,苏素也不再是那个苏素。
  她失去了最初殷天爱上她的那副模样,变得面目可憎。日复一日这般,磨得殷天失了耐心和...爱她的那份心。
  在殷囬六七个月的时候,殷天试图也去挽救他们的婚姻。
  他和苏素提议,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苏素不敢置信,可或许他对殷天的爱胜过于肚子没谋面的孩子,最后她还是同意了。
  坐上手术台后不知道为什么,苏素却突然反悔,从手术室跑了出来。
  她哑着声音同他说:“这是我们的孩子。”
  可殷天不想要这样一个毁了苏素、毁了自己,毁了他们婚姻的孩子。
  他们争吵了很久,最后殷天放弃了——
  放弃了这个孩子,放弃了苏素,也放弃了他们的婚姻。
  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在外养情人。
  等到孩子长大了,大概六七岁的时候,殷天某一天回家的时候扔给了苏素一纸离婚协议书,第一次的向苏素提出了离婚。
  当时殷天他想,这样的日子谁也过不下去吧。
  苏素也不会想这样过下去的吧。
  但是结果可却是——苏素不同意甚至疯了。
  ...........
  “你不必提醒我。”
  殷囬的声音让殷天从回忆里脱离,他看着一晃已经长大到现在的殷囬,才恍然发现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原来他和苏素已经彼此纠缠折磨、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殷天眼里又带了许多的烦躁:“所以殷囬,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谴责我?要不是你,你母亲不会变成这样,我也不会不爱她。”
  殷囬真是觉得十分好笑,因为觉得好笑,他便笑出了声。
  这么多年,殷天和苏素倒是难得的意见一致。
  或许这也是他们唯一的一次意见一致。
  一致的对他的出生感到真心实意的后悔。
  他早该知道的。
  殷囬在自己七岁那年殷囬就问过苏素,为什么要给他取名囬。
  他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难写,大家也不认识这个字。
  殷囬记得,那时候他用着稚嫩的童声,带着疑惑和不解问了苏素这个问题。
  那天.....怎么就连那天的风很大殷囬都记得呢?当时苏素坐在窗户边缘,风大的好像随时会将像毫无声息的人偶一般的苏素从窗台吹落。
  苏素的头发凌乱,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可她的声音随着风传过来,虽然有些失真,但殷囬听的真切又清楚——
  她说:“因为后悔了。”
  “因为我后悔了。”
  “因为我真的很后悔。”
  她后悔了,在这七年里的每一天,在她一次次意识到殷天真的不要她的每一天中,悔恨不已。
  后悔自己为什么从那间手术室中跑出来?
  悔恨自己为什么要生下这一个谁也不爱的孩子?
  七岁的殷囬不懂,现在的殷囬早已明白。
  殷囬的睫毛轻轻扫过下眼睑,他的脸上依旧是笑着的。
  只是怎么看,那笑容下藏着的满是悲凉。
  再抬眼时,殷囬眼底黝黑,像个无尽的深渊,空洞又麻木。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轻缓,好像失去力气一般:“我知道。知道是为什么。”
  “所以我的罪,我从没想逃。”
  “但殷天,”殷囬一字一字像带着血的说道:“你也别想。”
  “别想逃,别想跑,我们就这样吧。”殷囬把手里握了许久的亲子鉴定报告撕碎,撒在地上:“就这样,一直受着吧。”
  无可奈何、不知如何改变的,也怎么都逃离不了的,就这样一直这样彼此忍受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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