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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怨种前夫(玄幻灵异)——妤芋

时间:2024-07-31 08:03:41  作者:妤芋
  聊到这儿,厨房里熬的番茄排骨汤开了,带着鲜味的酸甜飘逸出来。我赶忙起身,端起揉好的面团,从院子里的小长廊走向厨房。
  莫亚蒂跟着我,没骨头似地斜倚在门框上,他双手环胸,看着我再把火加大些,大到这锅鲜红的汤开始冒出一个又一个热烈的泡泡,看着我把面团拉成一根根筋到的面块煮进去,再撒上葱花。
  “你要是闲得慌,就把咱们刚刚喝茶吃点心的茶具盘子拿过来洗了。”我说。
  莫亚蒂断然拒绝,“不要,我是吃软饭的,做不得这些。”
  我无语,但我也从没对莫亚蒂这逼人抱有期待——不对,我是对他抱有期待的。期待哪天烧起大火了,他还是能够屈尊挪起他尊贵的臀部,赶紧逃出去。
 
 
第4章 团圆(一)
  今年新年,我难得能和家里人团聚。
  还没有仔细介绍过——
  我姓姜,但是我的母亲姓姚,叫姚中凤,是一位男性beta;我父亲姓羊,叫羊梧,是一位女性alpha。我的姜姓取他们姓氏的集合,上羊下女。
  就我的直系血缘家族来说,我有两个alpha男性的叔叔,一位alpha女性姑姑,一个alpha男性表哥和表弟,以及两个alpha男性侄儿。
  说起来,除了我大叔大婶以外,其他人都还是单身。这倒是方便了我,哪怕如今成了六十八岁的小老头,每年春节红包也只需要准备俩个。
  “你的亲戚……除了你爹,为什么全都是alpha?”听我详细介绍完我的各个亲戚后,莫亚蒂缓缓问出他的疑惑,“这是什么血继限界吗?”
  我也心有戚戚,“是啊,真的很奇怪啊。”
  被一堆老少青各个年龄段的alpha夹在中间,我简直左右为男,满头大汉。
  为了让今年新年更热闹,我特地让莫亚蒂陪我去中央银行取出了我的父母。
  我的父母是这个时代最后一批冒险家,死于一场黑洞爆炸。那时候我十二岁。
  我和他们也不算亲厚。在我的记忆里,我和我的父母聚少离多。六岁以后我就开始一个人和机器保姆生活了,每个月定时去时政那里报道登记。
  我的第一任丈夫和我一起长大,作为青梅竹马,他完整地参与了我的童年、少年与青年时代。他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对父母感到怨恨之类的感情。
  ‘为什么这么问?’我稍有些惊讶地反问他。
  我和他躺在军校后山的草坡里,草细长如丝发,在我们俩身后浮出着绿色的波。我们的身边是装着啤酒和烤串的购物袋,酒精与肉类炭烤后的香味飘荡在整个后山。
  他偏头看向我,目光一如既往的安静,‘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那时才十二岁,还是一个应该依赖他人的年龄。他们却在你最需要依赖他们的时候离开了。’
  他听上去比我对我的父母有意见多了。
  我笑了起来,‘怨恨倒是不至于吧。更多的是苦恼吧,苦恼他们在我毫无准备时就这么消失了。’
  ‘但是我也早就习惯他们俩了。他们本来就是喜欢突然丢来问题,让你独自解决的那种父母啦。’
  我说。
  然后我的第一任丈夫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那天午后我和他没惬意多久,教官就闻着味儿找来了。我们军校一年级的教官是一个极讲纪律的老古板,他大发雷霆,提着棍要教训我和我的竹马,我们和他你追我赶,跑了好几十里路。
  总而言之,虽然我的父母确实不太负责,但我也不怪他们就是了。毕竟我很理解他们对宇宙的痴迷。
  后来我进入了军队,接到了很多外派任务,渐渐把我的父母收集了起来。
  经过多年努力,我最终成功拼出了我爸的左手掌,和我妈的一小截尾椎骨。
  除此以外,我的父母没有再给我留下别的任何东西。
  “我的父母也没给我留下过什么东西,”莫亚蒂说,“不仅如此,他们还要我为他们留下东西。”
  “留下什么?”我问。
  他掀开眼皮,漫不经心地瞅向我,回答说,“精液。”
  莫亚蒂的父母始终认为,莫亚蒂的叛逆是源于他是两个A+基因等级的产物。
  ‘你身上的劣等基因拖累了你。’莫亚蒂的父亲是如此笃定,如此狂热,就好像他口中的劣等基因不是指他和他的妻子,‘如果是两个An等级,你一定不会出现这些故障。’
  “未免也太可悲了。”我感叹道。
  莫亚蒂对此耸了耸肩。
  他今天倒是挺能干,从首都银行出来不仅陪我逛超市推购物车,还帮我提菜。
  他这么勤快搞得我都有点儿诚惶诚恐,以往我和他去超市,哪一次不是他想尽办法坐在购物车里让我推着,还会厚颜无耻地要我把车推到试吃品面前让他品尝——今天居然愿意迈开他的腿在陆地上行走?
  “莫亚蒂,我给你说哈,借钱可以,但是借钱买酒是不可能的。”从超市出来,我抢先宣布。
  “……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只会借钱的穷光蛋?”莫亚蒂瞥了我一眼。
  “说什么呢!”我不满地纠正,“我不许你这么说!”
  在莫亚蒂脸色缓和下来的前一秒,我补充道,“你还是个老酒鬼和老混账。”
  “你错了。”莫亚蒂的脸拉得老长,他脸色臭臭地说,“我不是这样的人。”
  “不仅如此,我还是个软饭男,”他很严肃地告诫我,“就算你是我的朋友,也请你尊重我的职业。”
  我虚心受教。
  “所以我想我有充足的理由从你这里借钱买酒喝——为了你刚刚犯下的错误。”莫亚蒂语速极快地问我,生怕我听清楚。
  “不行。”我冷酷道。
  莫亚蒂很大声地啧了啧嘴,片刻后他又换上另外一副嘴脸,“好吧,我摊牌了——”
  他偏头望着我,那双在我面前永远是死鱼眼的蓝眼睛突然蒙了层水光,波光闪闪,温柔又多情。
  “我这么殷勤其实都是为了泡你。”他捧起装着我父母的俩盒子,虚伪地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想在叔叔阿姨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一瞬间,我觉得我的整个人生都变得灰败了。
  我欲言又止了半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喝什么酒?”
  莫亚蒂矜持地吐出一个中浓度白葡萄酒的名字。
  就这样,拿着我的父母,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和一瓶白葡萄酒,我和他满载而归地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里,我就开始拿着菜谱钻研。
  平时煲个汤,煮个面,炒个菜我还可以应付,但要掌勺十几个人的年夜饭——我真不行。我倒是想在饭馆用餐,可附近星球的餐厅都已经被预定满了,座无虚席。
  “十四个人……至少得十四个菜,四个点心,三个汤……”
  我掰着手指头算,点心可以买,汤直接煲就好,难的是那十四个菜。我把我会的所有热菜加起来也就六个,剩下八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凑。
  于是,我把手里的《料理指南》翻来覆去地看,企图找到六个既简单又美味还好看的硬菜。
  说老实话,我真没厨艺天赋,我不会做饭,也不会鉴赏美食。
  从小我就是吃机器保姆配得营养餐长大,所谓营养餐是指烹饪方式只有蒸和煮、煎,根本没味道可言;长大了我就吃军校的食堂,分量足足的,但除此以外也没别的优点了;进入军队了,我一直待在武斗派的执行组,能吃上饭是极少数时候,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啃干粮……
  后来,在我的三段婚姻里,基本上都是我的丈夫给我做饭吃。我现在会的所有菜式,还是我的第二任丈夫教给我的。
  就在我找菜找得直抠脚时,莫亚蒂摇晃着他的酒杯坐到我跟前。
  他才泡完澡,苍白的皮肤还透着薄红,他松松垮垮地穿着浴衣,腰带绕了两三圈,很随意系了个蝴蝶结,垂在腰际。
  他坐下来,微微俯身,向我这儿倾,一大片胸膛正怼着我的脸,一些黑色的长发绻绻地挂在饱满的胸肌上。视线上移,便是曲线优美的下颚线和一张淡色的薄唇,唇上似乎是沾了些酒,显得亮晶晶的。这一切都像是某种暗示……!
  一瞬间,我灵光乍现,接收到这个暗示,赶忙伸手扯住两边的衣襟,努力把他的大胸给关上。
  “太危险了!你的胸全都要掉出来了!”我急吼吼。
  莫亚蒂低头看着他胸前的衣服,被姜冻冬用别针扣得严丝合缝。饶是他,也忽然明白了心如死灰的含义。
  把莫亚蒂的胸关进了法律的铁笼里,我继续一边抠脚一边翻菜谱。
  还没看几眼,茶几对面的莫亚蒂伸手,修长的手指在我眼前一晃而过,我正研究的菜谱便被抽了出去。
  “你想做这几个菜?”他翻到目录,看到我打了圈的菜名。
  “想倒是想,”我看着他手指的几道菜,悲从中来,哽咽了,“但是根本不是我能驾驭得了的啊!”
  什么锅包肉、东坡肉……这些肉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可我很清楚让我来做只会变成一锅浆糊。连番茄炒蛋这种家常菜,我都是学了一个月才面前能入口,更不要说这两道大菜了。
  莫亚蒂把菜谱合上,对我露出不屑的神情。
  “行了。我知道了。”他哼了一声,一手托着脸,神态懒散地告诉我说,“你就做你会做的那几道菜,这些我都会。”
  我瞠目结舌,比出大拇指,毫不吝啬我的赞美和惊叹,“艹了,牛逼啊!兄弟!”
  对于我热烈的夸赞,莫亚蒂却面无表情,他一言不发地注视我良久,直到我被他盯得莫名心虚,忍不住眼神四处乱飘,他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其实你是个同性恋吧,姜冻冬。”他说。
  “严格来说,”我小心谨慎地回答这个问题,“我交往过的人第二性征都是男性,暂时还没有出现第二性征是女性的情况。从我表现出的倾向来看,我应该不是同性恋,而是男同。”
 
 
第5章 团圆(二)
  感谢神奇的莫亚蒂,他没有耍我。今天天刚亮就爬起来闷在厨房干活。一声不吭的,要不是隐隐飘出来的香味,我都快忘了他。
  我洗簌好进厨房的时候,莫亚蒂已经在做第一道大菜了,已完成的几道点心就放在恒温器里,煲的汤在冒出细小的泡,香味还不显。他的动作又快又利落,完全不像第一天进厨房的人,切菜都切得有了残影。
  “你怎么这么熟练?是不是每天晚上趁我睡着了,都起来给自己做三菜一汤……?”怎么也插不上手的我缓缓问道。
  莫亚蒂瞥了我一眼,呵呵一笑,他一边掂锅,一边对我说,“这很难吗?不是有手就行?”
  青椒和肉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我默默无语,“……”那真对不起啊,原来我长了四只脚。
  莫亚蒂扎着一个高马尾,围着黑色围裙,如果不是灰白的头发和发力时,肌肉线条略有松弛、透露出老态的手臂,很难想象他也六十六了。
  我看着他用勺子炫酷的回手掏牛肉,单手拎锅大力炒,不禁感叹他的臂力,这资质不送去学盲人按摩真是可惜了。
  “行了,你快出去吧,你的亲戚马上就要到了,都还等你招待呢,”看我没事做,莫亚蒂嫌弃地皱了皱眉,“别在这儿跟个木头似的杵着。一股油味,进来干嘛。”
  就这样,莫亚蒂打发了我几碟点心和两壶热茶,将我驱逐出了厨房。
  我的亲戚里和我关系最好的是我的表哥,也就是我大叔姚大龙的儿子姚简行。
  他比我大十岁,今年七十八,基因等级是A,还有四五十年好活。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我的大侄子也没跟着来。
  据我大叔解释说是我大侄子和他们闹脾气,离家出走了。
  “姚简行啊姚简行,你也有今天啊!”对于自己儿子和孙子产生了矛盾,我大叔可谓是扬眉吐气,“终于知道你当年和老子我吵架,我是什么心情了吧?”
  我大婶坐旁边,闻言一巴掌糊了过去,“不许你这么说儿子!他为小菜都这么焦虑了,你这个当爹的不安慰就算了,还幸灾乐祸!怎么回事啊你!”
  我表哥姚简行听到亲妈这么体贴,顿时感动地望向大婶。
  然而下一秒,大婶的大比斗又糊在了他脸上,“你当初在我肚子里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不是个女儿呢?”大婶不满地怒骂,“要不然你现在就能知道你当年和老娘我吵架,我是什么心情了。”
  我大叔和表哥挨了两巴掌后都老实了,唯唯诺诺地跪坐在榻榻米上,乖巧得一批。
  教训完不争气的丈夫和儿子,大婶又和蔼地看向我,“冻冬啊,又长一岁了,”她拉起我的手,左看看我,右瞅瞅我,笑眯眯地对我说,“这小脸还是这么俊呢!”
  “……婶,都已经是老脸了。”还是六十八岁的老脸。
  “嗐,说这话——在婶眼里,你和当初穿开裆裤把你表哥当马骑没啥区别。”
  “至少我现在不会把表哥当马骑了啊婶!”
  大婶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这么说你还想穿开裆裤?”
  看到我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她哈哈笑,“还是逗年轻人好玩!”
  是啊,逗一个六十八岁的老年年轻人,你就这么开心吗?我生无可恋地想。
  旁边安静如鸡的表哥隐晦地对我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
  随后,大婶就往我怀里塞了个红包,我也没拒绝,礼尚往来地送出了厚度相当的红包。
  “给侄子的,”我补充说,“婶你带给他。”
  大婶摆摆手不要,“他不配。”
  我,“……”
  “……好歹是我的心意啊婶……那表哥带给他吧。”说着我把红包递给表哥,谁知表哥也挥挥手说,“他真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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