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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怨种前夫(玄幻灵异)——妤芋

时间:2024-07-31 08:03:41  作者:妤芋
  那么裴可之究竟喜欢姜冻冬什么呢?和他在一起时总是轻松的状态?快乐的生活?貌似都不是,裴可之本身就是个稳定的人,他并不需求这些情绪价值。
  ‘或许是品质,’很久之后,裴可之终于能回答维特,‘他作为人的品质。’
  维特对此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纪录片正放到高潮部分,裴可之还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姜冻冬打量,姜冻冬忍不住了,把薯片递给他,“我也没吃多少,给你留了一半。”他以为是吃独食让裴可之的小气病发作。
  裴可之哭笑不得,“我不和你抢薯片,”说完,他还是顺手把大半包薯片捞回了自己怀里,“但是不吃白不吃。”
  姜冻冬翻了个白眼,拿过裴可之手里的可乐,“那你瞅我干啥呢?”
  裴可之看姜冻冬蜷在沙发里的样子,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拿起遥控器,按停了电影,“我在想,我把我离婚的事告诉你了,”他说,“你从没和我提起过你的,有点儿亏本。”
  “你说小缘啊,”姜冻冬明白裴可之这是想谈一谈,他放下搁沙发上的腿。他耸耸肩,“我和小缘分开很正常吧?毕竟我们岁数相差这么大,当初和小缘结婚,我就知道我俩肯定长久不了。”
  裴可之笑了起来,“你还是这样,从来都不期许长久的亲密关系。”
  “怎么会呢?”姜冻冬反驳,“我就住在我们当年一起选的养老屋里。至少和你一起购买这个房子的时候,我想过我们一起走到现在会是什么样。”
  裴可之拿薯片的手顿住了。他的目光落在姜冻冬的脸庞上,他下意识去辨识姜冻冬的情绪。姜冻冬说这话时非常平静,是裴可之所不希望的平静。
  “其实我当时没有想到会和你分开太久。”裴可之若无其事地拿起薯片,他说,“我太年轻了,太自负了,我以为我能很快处理好和维特的事,再和你重新开始。”
  姜冻冬没有想到话题会提起他们离婚的事。他无奈地望向裴可之。“可是你并没有。”姜冻冬说,“而我也开始了新的生活。”
  “对。是这样的。”裴可之笑着点头承认,“所以我才不甘心。”
  是的,裴可之一直都不甘心。他不知道该怎么甘心。
  他原以为他能够迅速和维特一刀两断,接着找到姜冻冬,挽回他。他有的是时间、精力、知识去缝合他们之间的缝。
  可如同裴可之曾对维特的精神控制,维特也用生命控制住了他。
  其实裴可之有更快捷、利落的手段。他只需要利用维特对他的精神依恋,引导他的人格走向崩溃就好。到时,他不过是花点钱,将维特送进特殊关怀的疗养院。假若是在以前——在裴可之没遇到姜冻冬的以前——他厌倦了维特,便可以全无愧疚之心地选择这样做。
  但是,他遇到了姜冻冬。姜冻冬唤醒了裴可之的不忍之心。良知使他迷途知返,让他不愿去做与杀人无异的事。更何况,裴可之不用思考也知道,假若他真的选择这样做,假若姜冻冬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他会彻底失去他。
  选择维特,本来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彻底地解决他曾经的失误。然而,用正确的方式去纠正错误,耗费的心力不是一星半点,浪费的时间也不是眨眼即可。
  在此期间,裴可之有找到过平衡点,可那时姜冻冬已经再婚。他只能等待。不幸的是,这份等待,又给了维特错觉,误以为他是在等他。
  裴可之的笑容淡去,他睁开冰蓝色的眼睛,“给我一个理由吧,冻冬。关于我们为什么不能复合的理由。不要拿老了这样的话搪塞我,明明一切正好。”
  当他不再笑,遥远的冷漠感凸显出来。
  姜冻冬侧头和裴可之对视,他有点儿想笑,“这个很简单啊。你可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你都不知道?”
  裴可之摇头,“确实不知道。”
  “很简单啊,”姜冻冬回答,“我爱过你。”
  他低下头,似乎是感到一把年纪了还说爱不爱的很矫情,“这么说很奇怪,但爱上你,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用omega身份去爱上另一个alpha会怎样。我不太会形容,你意会吧——就是依恋、欲望、喜欢,甚至我对你产生过崇拜,你总是稳定的精神状态特别厉害。”
  裴可之望着姜冻冬。依旧是平静的情绪。谈论到对他的爱,他已经变得轻描淡写。
  这份平淡和过去的激烈的情绪成了极鲜明的对比。
  至今为止,裴可之依旧难以忘记,当初他对姜冻冬说出离婚后他流下的眼泪。
  那是裴可之第一次见到姜冻冬哭。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他会这么难过。按照裴可之的预想,姜冻冬应该会笑嘻嘻地和他说,‘好啊!分开吧!’可姜冻冬伤心极了。他哭起来和梨花带雨没有丝毫关系,整张脸皱在一块,仿佛能夹死苍蝇。
  ‘你也这么对我。’那个时候,姜冻冬也还很年轻,还会为不被选择而哭泣,‘你们都这么对我。’
  他狠狠地捶了捶被子,仰天长啸,‘气死我了!!!’
  说完,姜冻冬猛地盯住裴可之,他的脸上挂着泪,眼睛通红,充斥着血丝。
  裴可之头一次被姜冻冬用这种充满嗜杀、血腥意味的眼神盯着,当即被慑在了原地。这也是他头一次认识到武斗派第一人意味着什么。裴可之在心里苦笑——
  可想象的凶多吉少并未降临,姜冻冬吸了吸鼻子,一把拽过他,一口咬住了他的脸颊。
  ‘妈的,我要多咬几口!’他一边咬一边说,‘等会儿离婚了再咬你,就不算家暴,算故意伤害和性骚扰了!’
  于是,裴可之顶着满脸的牙印和姜冻冬一块去民政局离了婚。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复合。我再也做不到了,”姜冻冬说,“不能更好,或者至少和曾经一样,那复合还有什么意义?”
  裴可之哑然,他总是能够说出让他无法反驳的话。
  “别再纠结这些事了,裴可之。”姜冻冬拿起遥控器,让纪录片继续播放,他眼睛看着电影,嘴巴对裴可之说,“过去都是沙子,让它们自由地从手指间落下吧。你的手还需要去握住现在的石头。”
  裴可之闻言,低着头笑,“的确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薯片见底了,裴可之从姜冻冬的怀里捞走一把开心果,他们一边嗑,一边聊天,仿若从前两人度过的无数个的周末。
  “我准备今年夏天去几个还没开发的星球露营,你去吗?”裴可之问。
  姜冻冬摇了摇头,“走不动了,我今年想歇着。”他颇为讲义气地拍拍裴可之的肩膀,“但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记得联系我。”
  裴可之失笑,他调侃,“知道我们冻冬哥势力大,出门在外全靠你罩着。”
  姜冻冬得意洋洋,“老子超厉害的!”
  “我回来了能去找你吗?”裴可之接着问,“你欢迎我去做客吗?”
  “当然!”姜冻冬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不知道裴可之怎么突然和他客气起来了,“我为啥不欢迎你?你想来随时都可以。”
  “真的吗?我可是会把客气话当真的。”
  “难道还能是假的?”姜冻冬吐出开心果的壳,“你来就是了!我门锁都没换,你钥匙要是还在,都能直接进。”
  裴可之扑哧一声笑出来了。他整个人倒进沙发,笑个不停,姜冻冬不知道他笑个什么劲儿,懵逼地问他怎么了,他摆摆手,“那我秋天来看你。”
  “好啊,你秋天来的话,正好再教我做做饭团。叫什么来着……噢!柿叶醋鱼饭团!”姜冻冬说。
  柿叶醋鱼饭团,是裴可之和邻居家的老人学的。材料简单,需要一升米,一合酒,柿叶和鲑鱼。工序也不算多,但难在对食材的把握。
  首先,需得再饭锅喷出蒸汽时,向粘稠得恰到好处的米饭中倒入清酒。待米饭准备好捏饭团前,又须得要双掌沾盐,恰到好处地相合研磨。接着往饭团上铺满被切得恰到好处的鲑鱼片,用柿叶将饭团恰到好处地捆好。最终存放入干燥的木桶中,由石头压着。每个步骤所要求的“恰到好处”弄得姜冻冬晕头转向,他废寝忘食,钻研了俩个月,都不见成果。
  “大前年的整个秋天,我好想吃这个饭团,但怎么都弄不出来,”他抱怨道,“还是得你来做。”
  “好啊,”裴可之笑着说,“我今年秋天来做给你吃。”
 
 
第34章 你的海(一)
  回到家,我才发现,冬天被莫亚蒂焚烧的梧桐树居然开花了。
  原本我以为这棵树命不久矣,想着回来了抢救抢救,看能不能发点新芽。却没想到,穿过狭长的走廊,我就和满院子浅粉色的花撞了个满怀。梧桐的花和果都是一簇簇地长着,累累的花压在枝头,阳光从花与花的间隙中渗下,整个庭院都是花形的光影。
  “过得好快,都到夏天了。”我感叹道。
  总感觉明明昨天我才办理好退休的手续,结果眨眼间已经过去小半年了。
  姚乐菜掀开门帘,从对面的厨房走出来,“叔叔,洗好了。”
  于是我和他一块坐在梧桐树下吃水果。我爱吃提子,姚乐菜爱吃草莓。烤的曲奇正好出炉,家政机器人送到我们身边,黄油与奶油的香味在热气中挥发,哪怕边缘焦黑,也不影响口感。
  “叔叔去白象群山玩得怎么样?”姚乐菜问我。
  “挺好的。就和朋友一起滑滑雪,散散步,吃点儿美食。普普通通的度假嘛。”我回答说,说完反问姚乐菜的近况,“住的还习惯不?有啥需求直接给我说哈,别和我客气。”
  姚乐菜摇摇头,“没有不习惯的,叔叔。没什么需要的。”
  我来回打量小菜一番,他穿着宽松的条纹长袖和灰色运动裤,黑色的头发经过打理后柔柔地贴着脸颊,初见时脸庞上忧郁可怜的神色回归了往日的平静温和。现在的他和我记忆中的姚乐菜一般无二,看上去恢复得不错。
  “也是。你小子当野人都怡然自得,我这儿怎么也比你那个小破木屋好。”我戏谑道。
  姚乐菜放下手里的饼干,“……叔叔。”
  “干嘛,还不许我挖苦你?”我睥他一眼。
  虽然我知道不论是姚乐菜还是柏莱,这俩小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但姚乐菜在我面前可比柏莱那个臭小子规矩听话多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叔叔,你开心就好。”
  见他这么识相,我掏掏裤兜,“喏,你今年的红包。”
  姚乐菜和小晓一样,都羞于接受红包,理由也几乎一致,“我都这么大了。哪儿有二十多岁还收红包的。”
  “没成家就还是小孩子,装什么大人呢。”我对这套说辞不以为然。
  姚乐菜沉默了一下,问我,“那这么说,叔叔也是小孩子吗?”
  “哈?”我讶异地看着他,“你和我比?你叔叔我结了三次婚,是有着头铁得一批的Triple大人,简称铁T人。”
  铁T人,可是当年民政局专门授予我的荣耀称号,用以夸赞我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三次结婚,归来仍是未婚人,以一己之力创造了三个已婚alpha,拉高了整个星球的结婚率。
  给我办理三次离婚的工作人员已经荣升为局长,她抓着我的手,真挚地推荐,‘要是您可以再娶一个新老婆,嫁一个新老公,完成一下我们这边一夫一妻制的指标就更好了!’
  我十动然拒,‘我觉得这个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这个套餐您不满意吗?’她大手一挥,直接放大招,‘我们这边看您的三位前夫对您的婚姻评价都是五颗星。您愿意的话,我们这边可以为您开通权限,让你娶一个新老婆、嫁一个新老公的同时和三位前夫复婚!’
  她无比煽情地说,‘天呐!您想想,您只比一夫一妻制多了三位丈夫,实在是太专情了!’
  专不专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要是真这么搞了,我肚子得被捅出血。就真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于是,我沉默了一下,编了个理由,‘其实……我阳痿,我是个萎人。’我说,‘真萎了,真不结了!’
  ‘啊……这样啊,’局长果然面露遗憾,在我准备逃之夭夭时,她又一把抓回我,兴高采烈地告诉我,‘没关系!您看看我们这边的虚拟纸片人呢?只要通过充值、打榜就能和我们的纸片人来一段旷世奇恋!现在搞活动,688能包月哦~’
  总而言之,骗不到你和勃人造人,还骗不到你给纸片人花钱?痿人也好,勃人也罢,要么造人,要么花钱!
  想起当初我从民政局虎口脱险,至今我还心有余悸。
  姚乐菜显然不懂‘铁T人’这个称呼的含金量,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我举着红包,忽然想起来,今年过年我还没给柏莱红包!
  “糟了!忘给你柏哥包红包了。”我直拍大腿,这臭小子估计也没反应过来,等他想起来了,肯定又得记我的仇。毕竟一瓶可乐他都能记4853天,这下给其他晚辈都发了红包,唯独没他的,保守推测,他能记十年。
  想到我又要被柏莱记仇十年,我就想吞急速救心丸。
  “柏哥没有?”姚乐菜灿烂一笑,“谢谢叔叔。”
  他接过我手里的红包,袖口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我看着姚乐菜的手腕,皱着眉拉住他的手,握了握,腕围细得跟麻绳似的,“太细了,体质得练上去才行。”
  姚乐菜点头,“我才把理论书都过了一遍了。接下来,我会把重点放在修复体质上。”
  “这么快?几天就看完了?”我松开他的手,眉头皱得更深了。军校联考的专业书五大本,不算太多,可短短两周的时间全过一遍,也太累人了,“你不会趁我没在家通宵看书吧?”
  姚乐菜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偏过头,“以前都背过很多遍了,所以看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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