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为止,他们已经三天没有和陈戈徒见上面,甚至断了联系。
“对方说没有预约不能见面。”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脸色。
“不能见面。”孙亦郡喃喃自语,脸色发白,眼神都失了神采。
看到他这幅样子,孙大少气不打一处来,将桌上的花瓶狠狠地掷在地上,厉声说:“那就给我预约!”
“是。”助理连忙去和陈氏集团的人沟通,最后却得到一个更加糟糕的结果。
“对方……不接受预约。”说完这句话,助理就咽着口水低下了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大少腾地站了起来。
在陈戈徒的“喂养”下,他早已借着这股东风吃大了胃口,要是突然断了“供给”,他城北那块地怎么办,正在和王惩抢的项目怎么办!
对,他现在还在和王惩博弈,这件事早就闹的人尽皆知。
不少人不敢明着对付王惩,却也有不少看不惯他的人,正好因为陈戈徒的原因暗暗向他们站队。
可现在陈戈徒联系不上了。
孙家是“外来户”,没有王家在上城这么浑厚的底蕴,如果光凭他们自己,他们必输无疑。
还有那些因为陈戈徒的面子才愿意和他们合作的人也无法交代……
“给我用尽一切办法也要查到陈戈徒的行踪!”
“是。”
助理不敢多留,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是王惩,一定是因为王惩!”孙亦郡忽然站了起来。
孙大少正怒上心头,看到他这幅样子又是一脸烦躁。
“你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东西!”
“陈戈徒和王惩的关系不一般,他一定是因为王惩才会这么做!”
孙亦郡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满心满眼都认为陈戈徒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惩。
听到他的话,孙大少眉头紧拧,显然不相信。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当初他和王惩闹的不好看的时候,陈戈徒还在背后帮了他们一把。
“不可能,他们两人看起来不像那种关系。”
孙大少没有订婚之前也有不少的情人,哪个不是千娇百宠。
不说陈戈徒和王惩之间根本就没有那种浓情蜜意的感觉,就说两人王不见王,谁也不可能会对对方服软。
“那天在拍卖场……我看到了……”孙亦郡双眼无神,颤抖着张开嘴。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那天灯光昏暗,他模模糊糊中看到两个影子,却不敢细看。
而那时内心的不安也不是因为他怕撞见什么不能撞破的秘密,而是那时他隐隐约约看到了王惩的半张脸!
“什么?”孙大少眉头紧皱地看向他。
“他们……在接吻。”孙亦郡脸白如纸,好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极其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话说出口之后,那些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就排山倒海的向他袭来,几乎要让他稳不住自己的身体。
孙大少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目光如炬地看向他,“那时你为什么不说!”
孙亦郡动了动唇,已经说不出话,整个人都像失了魂一样。
“废物东西!”孙大少满脸怒气。
——
暂时没人知道陈戈徒断了孙家资金的事。
孙大少封闭了和陈戈徒有关的消息,再利用陈戈徒的名头进一步谋取了不少的合作来暂时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今天他好不容易得到了陈戈徒的行踪,提前来了钱满的酒吧等人,结果陈戈徒没来,等来的却是王惩。
两人这段时间打的不可开交,之前还能装模作样寒暄两句的面子早就没了,刚一对上,孙大少的脸就沉了下来,眼神也带着不善。
王惩倒还是那幅不拘一格的模样,敞着领口,外套也松松垮垮地挽在臂弯。
他靠着吧台,似笑非笑地说:“听说孙少那块地到现在还没动工,是上头的审批没下来还是钱不够啊,要不要我请孙少喝杯酒,不要孙少结账。”
看到王惩在这里,孙大少哪里还不明白,估计是他捂的再严实也漏了消息出去,早有人知道陈戈徒放弃了他,便给了他假消息,跑到王惩那卖好去了。
他顿时一脸怒色地站了起来。
“王惩,你少在我面前得意,如果王家还是几年前的王家,我可能还会有些忌惮,可现在的王家不过是老牛拉磨,即便没有陈戈徒,我也不比你差。”
“啪啪啪!”
王惩鼓起了掌,他啧啧两声,赞叹道,“好一个后生可畏,孙少说的我都害怕了。”
面对他的嘲讽,孙大少气的青筋直跳,却无意间瞥到他的手腕,一对样式独特的手镯在袖口处若隐若现。
他瞳孔一缩,确认没有认错。
当时陈戈徒在众目睽睽之下拍下这对手镯,几乎无人不知,甚至还有不少人议论陈戈徒是不是有了要和谁家联姻的打算。
连他都妄想过能不能借孙家人去攀上这门亲。
可现在这对手镯在王惩手上……
若说之前对孙亦郡的话他还有些半信半疑,那他现在终于确定,陈戈徒和王惩之间果然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这让他有一种被愚弄的愤怒!
同时,他又有一种扭曲的快.意,因为在两者的关系中,王惩一定也是吃亏的那一个!
他面目狰狞,盯着王惩笑了起来,用一种不屑的语调说:“看不出来王少还有这种本事,倒是不知道王少有什么厉害的床上功夫讨了陈少的欢心。”
孙大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当时让孙亦郡去接近陈戈徒未尝不是抱着这种想法,只不过陈戈徒太难以接近,他还一度认为陈戈徒并不好这一口。
看到王惩的神色变化,孙大少神情扭曲,更加得意又放肆地说:“你说要是被上城的其他人知道王少是个在外面卖*股……”
“嘭”的一声巨响,王惩压着孙大少的脑袋狠狠地砸在吧台上。
酒瓶杯子掉了一地,殷红的酒液四溅,都不如孙大少脑袋上溅出的血艳。
四周纷纷响起骇人的尖叫,王惩一边面色阴冷地勾着嘴角,一边一下又一下地抓着孙大少的脑袋狠狠地砸向吧台。
“你说谁是卖*股的?”
第024章 都市
1
这里是钱满的地盘, 王惩也是熟客。
未免有什么人把这里的事情散播出去,经理迅速将四周的人驱散,等酒吧的大门一关, 孙大少已经意识涣散、人事不知了。
王惩冷冷的将人甩在地上, 擦了擦手上的血渍, 面无表情地说:“叫个救护车吧,免得人死在这里。”
“是。”
经理看了眼面目全非, 几乎被鲜血覆盖了整张脸的孙大少,后背发凉的打了个寒颤。
——
即便有意掩盖, 但在第二天,孙家大少被王惩打进医院的事还是传了出去。
据说人当天晚上就被抬进了急救室, 到第二天人还没醒。
得知这件事的孙小少爷悲愤至极,觉得王惩太过目中无人,公开表示他们孙家愿意开放资源,降低成本和他方取得合作,只为让王惩付出代价。
虽然上城有不少享受安逸的人不想得罪王惩,但一旦有明晃晃的利益吊在前面,那点忌惮又算得了什么。
不少人狮子大开口要从孙家换一碗血,才愿意张开嘴对着王惩咬一口。
孙亦郡早已失去理智,他只要王惩付出代价!他什么都愿意!
一时间,整个上城无比热闹,王惩也承受了多方的针对和施压。
——
“你看看你现在闹成了什么样子, 我早就跟你说过做事要做干净, 而不是留下尾巴被人来看笑话!”
王先生怒不可遏, 他并不是责怪王惩和孙家“打擂台”, 也并不在乎孙大少被王惩弄进医院的事。
他只是在乎王惩大动干戈,把一件小事闹的人尽皆知。
王惩神色不明地坐在椅子上, 并不在乎王先生的怒火。
听到对方的话,他也只是嗤笑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什么情绪地说:“这就是你特意把我叫回来的原因?浪费时间。”
“站住!”王先生一拍桌子,吓得旁边的佣人都屏住了呼吸,连一向关注王先生身体的王太太也垂头抿着唇,一句话都不敢说。
压抑凝固的氛围让王惩感到无比的厌烦。
他厌烦于为什么每次都要在饭点把他叫回来,平白无故的影响他一天的胃口。
“王惩,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身后传来了冷冷的声音,里面所透出的威严与狠厉带着刺骨的寒意。
以往每次王先生用这种语气说话,必定是要动“家法”了,轻则皮开肉绽,重则病重入院。
王惩沉默着摁住自己受过伤的那条手臂,经过休养,骨折的地方早已恢复正常。
但他在重复抚摸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感,甚至比受伤的时候还要剧烈,痛的让人忍不住打颤。
冰凉的手指不经意间勾上了手镯,他猛地一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经过长时间的佩戴,冰冷坚硬的手镯已经染上了他身体的温度,像一对精致华美的手铐,锁住了他的双手。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晦涩不清。
他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陈戈徒见面了。
陈戈徒这个人,总是高高在上地站在顶端,俯瞰着上城的一切。
令人着迷,也令人厌恶。
他抚摸着手腕上的手镯,想起了那个在船上的吻,眼眸逐渐变深。
不知道此刻的陈戈徒在做着什么。
看到他转身回来,王先生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一双透着寒芒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王惩却是径直走到餐桌旁,一只手伸向了桌沿。
王先生瞳孔一震,立马用两只手压着桌面,面含警惕地看着他。
却见王惩挑着眉嗤笑一声,拿走了椅背上的外套,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被摆了一道又丢了面子的王先生脸一沉,正要发怒,王惩早已走出大门不见人影。
现在的王惩可不是小时候会乖乖跪在地上挨打的王惩了。
——
王惩成了视野的中心,自然不是什么亏都没吃。
不少人都等着他们两败俱伤,好虎视眈眈的上去吃两口肉。
同时,还有不少人思忖着陈戈徒什么时候会出手。
却不知被他们惦记的人此刻正在漫不经心地喝着茶。
一边泡在温泉里的钱满把温泉当泳池来玩,赤.条.条的在里面扎猛子,把水花都溅到了陈戈徒的裤腿上。
陈戈徒冷眼微垂,不紧不慢的用手指掸去了那滴水珠,冷漠的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抬,只随手甩了条浴巾过去,选择眼不见为净。
钱满被盖了满头也不生气,更不介意自己赤.身.裸.体,完全一副自由人的模样,但碍于陈戈徒的面子,他还是将自己包了个严实。
上了岸,他坐上椅子,喝一口微凉的酒,满足地叹了口气,“听说外面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
说完,他又看向陈戈徒,见他还是那幅冷冰冰,硬邦邦,一点也不为所动的模样,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他的无趣
“你就不担心这事闹到最后不好收场?”
陈戈徒面不改色地抿了口茶,淡声说:“会吗。”
钱满咂了咂嘴,“不会。”
怎么可能会不好收场呢。
他两手枕在脑后,并不说话,也不着急,而是享受着此刻的惬意。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听到陈戈徒冷漠的声音响起。
“差不多是时候了。”
钱满忍不住一笑,问他,“不玩了?”
陈戈徒眼眸幽深地看着前方雾气升腾的温泉,朦胧间看到了王惩那双总是蕴含着不服气的狐狸眼。
他扯开嘴角,又冷淡地说:“腻了。”
钱满眼眸闪烁地看着他,突然咧开一个笑,盯着他的口袋问,“这是什么?胸针?挺好看的。”
陈戈徒没什么情绪地垂眸问他,“喜欢?”
“不,不喜欢。”钱满笑着摇了摇头。
可不敢喜欢。
——
在不少人虎视眈眈的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陈戈徒横空出世了。
他以雷厉风行的姿态收回了所有对孙家的资金支持。
而那些见风使舵的人见陈戈徒彻底放弃了孙家,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个干净。
这导致本就资金周转困难的孙家更是捉襟见肘,更何况在和王惩“打擂台”期间,他们还欠了不少的“外债”。
不仅是陈戈徒,还有那些看在陈戈徒的面子上被他们“骗”来的合作方。
一时间,孙家成了众失之的,孙亦郡孤身一人根本无法应对这种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陈戈徒清空了孙家所有的外债,这让孙亦郡升起了一种不敢奢求的希望,以为陈戈徒对他们还有那么一点“情分”……
却见陈戈徒拿出了他们当初签下的“对赌协议”,并要收购他们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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