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第一剑修的饲鱼指南(玄幻灵异)——西卿落

时间:2024-07-30 09:43:51  作者:西卿落
  屋内鲛珠暗沉,是下等劣品,不如星点亮。
  于是,惊雷峰一众弟子便列剑阵,以剑势引雷纵火,围炉夜话。
  殷无涯掏出从伽蓝寺顺来的平安符,挨个挂在徒弟脖子上,边听弟子们吐槽,边悉心叮嘱。
  “明日不要逞能,不要恋战。”
  “打得赢便打,打不赢便认输。”
  手中符仅剩两条时,殷无涯眯起狭长的眼,道:“容舟呢?没跟你们在一起?”
  小弟子挠挠头,小声交代道:“师兄去后山练剑了。”
  殷无涯又问:“几时去的,何时回来”
  小弟子嗫嚅道:“太阳落山时离去。没……没说何时回来……”
  &
  无相宫外三百里,没有灯火与金壁,辽阔川原无边无际,多年来平整洁白胜过丝绸,此时却有道脚印划破绸面,融入大雪。
  容舟当然没在练剑,而是在走路。
  从夕暮至黑夜,他隐匿自身气息,避过层层重兵巡逻,徒步翻越无相宫后山,走进雪域,身后背了两把玄剑,逆风而行。
  愈往前夜色愈深,风打在剑柄上铿锵作响。容舟重重咳了两声,呛进满腹冰碴。
  “停。”
  一记声音混杂风雪传入耳内。
  “就在此处。”
  闻言,容舟驻足抬眸向前看,无数雪片迎面而来,吹进大氅毛领里,冰得他一个激灵,他抖了抖道:“雪太厚雾太浓,什么也看不到。”
  那记声音再次开口,道:“拔出无妄。”
  容舟咽下喉头碎雪,抬手拔出身后一柄剑,投掷于白茫雪地。
  那剑身修长玄黑,剑柄处符纹错综,如龙走沧澜,剑尖晕开大片光芒,扩散至四面八方。
  刹那,血腥气喷薄而出,华光横扫,片片雪花连成素白幕布,无数场景跃然于眼前。
  万千妖兽从嘶吼反抗到俯首称臣;
  鬼魅伸出利爪,向人间讨债,最后落到魂飞魄散。
  海潮狂涌,火山喷发岩浆,转而又风平浪静。
  剑出鞘的那刻,百只鬼千只妖万只魔俶忽而过。
  它们同样穷凶极恶,也同样抵不过那剑斩群山的威压。
  少顷,腥风消弭血雾散尽,‘幕卷’支离破碎,白雪中只留玄剑。随后,它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又轻松拔起。
  江逾白玄氅墨发,衣袍猎猎,脸色虽苍白,握剑的手臂却平稳有力。
  容舟眼眶皱缩,呆若木鸡,虽已有准备,但依旧被方才种种所震撼。
  他喃喃道:“老天爷,我竟有个神仙师兄。”
 
 
第123章 
  &
  那日在归元桃岭瀑布前, 江逾白吸纳方圆百丈灵气,神魂出窍,轻飘飘按住了容舟, 与其对坐于行云下。
  落座后,容舟开门见山, “黎纤是妖吗?”
  江逾白颔首, 坦白道:“他生于折吾深处, 是天地之精,山水之灵。”
  容舟瞠目结舌:“你何时知晓的?”
  江逾白道:“见他第一面。”
  “你养妖!”容舟骇然:“你疯了!”
  “嗯, ”
  江逾白点头, “疯了, 早就疯了。”
  疯了, 早就疯了, 一万年前就疯了。
  山谷柔风轻拢,鸟雀低鸣,四野一片暖融,伴着潺潺水流,江逾白平淡地述尽了前尘与今生。
  在虞渊上方,有七十二山峦盘踞于云巅, 那里终年沐浴圣光,紫气昂扬。
  外界风雨琳琅,但灵山的月色永远温柔, 浮空花桥凌驾天穹,仿佛春色可以永恒。
  浮黎在这里生活很久,他白日在山间打坐修行, 听风煮茶看花下棋,夜色降落时, 他便折椿杈为剑,机械性出招收招,几万年如一日。
  渡厄鬼域那位小堂弟曾说他无聊,说他生活乏味,笑他整日练剑不知要用来干嘛。
  遭人调笑,他也不恼怒。松风穿堂过,少年郎拂落肩头梨花,抬首敛眉,“天地终有浩劫,当居安思危、防患未然。”
  堂弟听了,先是一怔,便大笑他杞人忧天。
  那时,小酌煌锦衣华服,乘着八尾火凤辇,高高在上,神色天真又桀骜,“那又如何,我与堂兄生来为神,强大而尊贵,合该受万物敬仰,理应永生不灭!”
  小浮黎用漆黑的眼珠注视他,平静而沉稳地反驳,“没有谁生而尊贵,而万物也皆有变数。”
  这时,小堂弟便会大声叫嚷,胡搅蛮缠,甚至会动起手来。
  后来,在日复一日地争辩打斗中,变数终于到来。
  洪荒末期时,大罗神仙的气运已尽,诸神已到末路,开始如流星般逐次陨落。
  寒风肆虐而起,从北域席卷四合八荒,灵山也开始下雪,从细碎如丝到铺天盖地。
  山间的花一朵朵凋零,连月光也变得冷冽。
  于是,浮黎不再煮茶下棋,椿树枝换成屠戮剑,这位终年待在琼宫玉阙里的神,终于,终于要去红尘走上一遭。
  他踩着青鸾的翼,从天边落到人间。
  他父神的旧部戍守北域,他便在南结庐列阵。
  百里竹林平地而起,十方妖魔不敢来犯,此后数年,无论天灾妖祸,浮黎从未离开南境半步。
  他身体力行地告知所有生灵:即使天阙只有一位神明,也将庇护人间。
  浮空竹楼有只铜镜,光滑平整,高高悬于穹顶,某天夜里,浮黎轻挥衣袖,铜镜碎作十万八千片,映出诸方景象。
  乡间百亩良田,三两小儿赤膊下水捉泥鳅;长街彩旗飘扬,茶香酒气四溢;巍峨高山中,一片海棠如火如荼……
  浮黎视线寸寸流转,定格在某一片处。
  初春时节,折吾河面破冰,隐隐有咕噜咕噜水泡声。
  前两日,青鸾鸟传信,南境有妖鱼,形大而圆,长势极快,隐隐有暴动之兆。
  然而此刻,河面莲叶飘浮,河底水草摇曳,连只鱼儿影子也没有。
  “看来是化形了。”
  浮黎轻敛眉峰,眸色隐晦,下一刻便出现在折吾河畔。
  他走入蜿蜒隧道,来到山洞最深处,外界天高海阔,与此方逼仄空间形成鲜明对比。
  屠戮已化剑出鞘,冷刃寒芒、随时待命。
  化了形的妖不大、不圆,也没暴动;他瘦瘦小小一只,正乖乖蹲在陶罐旁边,等待今日的晚餐。
  许是听见动静,鱼妖敏锐地回头,光滑如镜的剑面映出一张俏脸。
  黛色眉桃花眼,明明是昳丽漂亮的,可他瞳色太浅了,神情太软了,所以无论前世今生,浮黎都只觉他可爱。
  觉得他煮饭时可爱,吃水藻时可爱,砸贝壳时也可爱。
  于是,屠戮寒芒褪尽,长剑化作一颗照明玉珠,折射出世间最温柔的光。
  鱼妖歪头问他,“你是两脚兽吗?是来杀我的吗?”
  浮黎低头,神色很淡,他想说“本尊来度化你。”
  但转念一想,不,不对。
  所谓度化,是超度,点化,洗净妖魔气,重塑根骨、方入轮回。
  可眼前的妖,脸庞稚嫩,神色天真,周身笼着暖光,灵魂干净而纯粹。
  这只妖毫无半分邪念,所以,这位仙垂下眼,眸色也柔了半分,开口道:“我是来养你的。”
  这一养便是四季轮回。
  黎纤是浮黎见过最特别的妖。
  他喜欢种花栽树,喜欢吃糯米团,做的最过分的事情是抢后山两只熊的蜂蜜,其余的时间便靠是在窗口看星星、听风雨。
  一场丝雨淋漓而来,烟笼竹林,林间一只巨大的鸾展开双翼,梳理被打湿的羽毛。
  赤青的羽毛摇曳,蓬松如同的天边祥云,浮黎在小妖怪的眼睛里看见了羡艳。
  那个时候,黎纤还不能摒除鱼的本性,没骨头似得趴在窗边,边吐泡边赞叹说,‘它的翅膀好大,羽毛好漂亮!’
  他把脸埋进臂弯,闷闷出声,“我也很想长漂亮的羽毛……”
  浮黎听了半晌,随后展袖挥出一道劲烈的灵气,窗子应声闭合。
  挡住了檐角坠下的水珠,也挡住了树枝上的青色鸟影。
  黎纤不解地望过来,眼珠上有被春雨熏腾的水汽。
  浮黎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的鳞很好看。”
  闻言,黎纤眼珠睁得大大,惊讶道:“真的?真的好看吗?仙人喜欢我的鳞?”
  浮黎把头转向另一边,轻声道:“好看,喜欢。”
  黎纤笑起来,眉眼弯弯,撑起油纸伞蹦跶着出门买点心。
  几个时辰后,这场雨终于停歇,浮黎在静室打坐。
  小鱼妖踩着最后一抹夕阳晃进竹舍。
  静室的门被两根细指扒开,随后鱼妖就扑腾到了浮黎面前。
  他脚步虚浮,呼吸间有浅淡酒气,怀中有一大包点心,是几颗由黄纸软皮裹着的酒酿团子。
  ——原来是喝醉了。
  浮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准备抱他去休息。
  却不曾想,小鱼妖突然直起身凑到他身边,眉梢带着喜气,道:“我有东西送给仙人。”
  他边说边伸手进衣衫左右摩挲,随后便见他掌心中躺着一团红线,线尾端系着晶亮的薄片。
  浮黎瞳孔微缩,“何物?”
  “我的鳞。”黎纤指了指心口,“我的护心鳞。”
  “仙人带我回家、给我吃食、教我术法、为我取名,我很开心,我觉得仙人待我很好。”
  黎纤吃了太多酒酿,醉得厉害,讲话格外磕磕绊绊,“那两只熊妖说过,屠戮剑下不留活物,可是那日我伤人后,仙人用它打我,我第二日便好了……”
  “仙人为我封印渡厄城的鬼仙、杀死附近所有想分食我的妖,又特意在我的小屋子里放好多珊瑚和水藻,每次有危险时都挡在我前面。”
  他把头埋进浮黎怀中,轻轻道:“我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把最漂亮的一片鳞给你。”
  随后,他轻轻把红绳挂在浮黎脖子上,便两眼一闭,彻底沉入梦乡。
  那时,天是清的,风是轻的,方圆百里落针可闻,可浮黎的心却不静。
  他安顿好黎纤,转身缩地成寸,召来一只飞舟于云间穿梭。
  岑隐正在黎阳城上空练习御剑术,见到他时立刻追上来,大咧咧地请他围炉煮酒。
  傍晚的黎阳城依旧繁华,画舫水榭五光十色。
  小酒肆傍湖而立,二者乘木舟飘泊,周遭笙歌不绝。
  炭火噼啪响,酒水很快沸腾,岑隐率先搭话:“仙人夜半驾舟是为勘魔探妖,还是加固阵法?”
  浮黎神色淡淡:“无事,随便飞飞。”
  岑隐嘿嘿一笑,“凡人有心事就爱随便走走,仙人有心事就爱随便飞飞。”
  浮黎睨他一眼,神色很冷:“天阙众神,太上忘情,无情亦无忧。”。
  岑隐把杯斟满,自顾自道:“我们凡者解忧的法子是找寻三两好友,边喝酒边聊天。不知仙人们如何排解?”
  浮黎神色更冷,“莫要妄议神明,会引来天雷。”
  岑隐笑了笑,“神君授我心法,引我入道,赠我宝剑,是岑隐大恩人。你的恩情,我一万年都还不完,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当个只长耳朵的傀儡,听仙人倒苦水。”
  浮黎正视他,淡淡道:“那不是苦水。”
  “哦?”岑隐摸摸下巴,“莫非是糖水不成?”
  浮黎道:“是糖水。”
  岑隐替浮黎斟满一杯,“烈酒要趁热喝,糖水也是。”
  瓿中酒花飞溅,连湖风都染了浓香,旁边楚馆折子戏进到高潮,伎子语调抻得悠长:“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珍惜眼前,早与佳人结良缘。”
  “好!”岑隐鼓掌应和:“好一个‘早与佳人结良缘’。”
  “凡人一生不过百年,当声色犬马,快活一日是一日;神仙虽千秋万载,但光阴若白驹过隙,也应及时行乐!”
  他颊腮发红,动作滑稽、眼神却依然清明,不知是醉了,还是装疯卖傻。
  “我想好了,等我可以一剑断开这片碧湖时,就像向我心爱的姑娘提亲!仙君呢?不知仙君何时行乐?何时跟鱼哥结良缘?”
  浮黎未做回答,只再次提醒:“妄议神明,会遭天雷。”
  语毕,便见乌云聚拢,忽有一道雷火降下,劈向湖中央,掀起无尽涟漪。
  岑隐扶不稳木舟,脑袋砰地砸在桌上,昏了过去。
  浮黎收起雷火,临风而立,仰头饮尽杯中酒。
  这里的酒比灵山的辛辣,可再劲再烈的酒也灌不醉一位神君。
  北域的雪就快要覆没人间,天劫将至,他能与黎纤结良缘,却不能和他共白首,更舍不得与他共生死。
  黎纤是那样的鲜活,他那么喜欢亮晶晶的灯火与星星,他的眼睛里装着对尘世的向往,他如同春日下蓬勃的小树苗,应该好好长大,而不是陪他去死,更不能带着痛苦的记忆去活。
  逝者如斯,月亮照古今,南境的夜晚依旧柔和,可故友已君埋泉下,物是人非。
  瓦肆碧湖消失,酒气散在风中,眼前徒留略有呆滞的师弟。
  “所以……黎纤忘记你了,在人间游荡了一万年?”容舟问道。
  “他忘记我了,”江逾白道:“却没有游荡,而是在海底沉眠。”
  ——在寒冷而漆黑的海底沉眠了一万年。
 
 
第124章 
  “所以……”
  容舟脸色发白, 有些艰涩道:“你们生离死别了一万年。”
  江逾白面容微动,瞳色晦暗,“对, 我们分开很久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