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邵言知道,他们这些年一直都保持联络。
先生节假日经常能收到来自秦墨的礼物,并且不忘慷慨回赠。对方有重要走秀或活动,先生也会主动送花篮祝贺。
邵言好奇两人的关系,曾装作不经意询问过。
先生对此的回答是:“一个弟弟。”
但邵言后来验证过,商绍临的私生子中,并没有这个人。
商绍临那种人,所有的儿子都得姓商,除了他无法把控的先生。
单就秦墨不姓商这一点,邵言便猜测,他跟商绍临肯定没什么关系。
先生的母亲,只有先生一个孩子。
这一点是确定的。
那么,就不是亲生的弟弟了。
先生不是随便认弟弟的性格,事实上,他很反感别人随便喊他哥的。
秦墨是唯一一个,他亲口承认的弟弟。
先生很关心的弟弟。
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这让邵言很在意。
不过,秦墨始终在国外生活,邵言再怎么在意,程度都是有限的。
但是,他最近回国了吗?
“你们在哪儿喝呢?”邵言问电话那头。
顾轻渔说了个地方,问他:“你要来吗?”
邵言说:“我想来,可以吗?”
顾轻渔便说:“那你来吧。”
邵言挂断电话立马往车库跑,想起什么又大步上楼,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换了身衣服。走到门口又返回去,拉开抽屉,视线从众多藏表上快速掠过,挑了一只百达翡丽戴上手腕。
……
顾轻渔跟秦墨约在宁家的会馆。
不过宁澈今天出差了,宁沵最近有个新欢正热乎着,他们都没在。
吧台前只顾轻渔和秦墨两个。
酒保将两人要的酒调好递过去,便回避了,把场地留给他们说话。
顾轻渔轻轻抿了口甜酒,问他:“怎么忽然想回国了?”
秦墨则大口猛吞,不爽地说:“过不下去了呗!”
顾轻渔笑,问他:“怎么个过不下去法?”
秦墨想起来就火大,他放下酒杯,把自己领口扯开,凑到顾轻渔面前:“你看他给我咬的,属狗的吧。”
顾轻渔垂眸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了。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一直对你都很好吗?”顾轻渔语气阴沉下来,他是个很护短的人,不能接受自己的弟弟被这样欺负。
秦墨把衣服扯回去,因为动作很粗鲁,领口还是歪歪斜斜的。
他嘟哝着:“谁知道他,一天天的异想天开。”
他面露委屈:“你知道吗哥,他那天居然说想标记我。他疯了吧?想标记就找个omega去,我可是个alpha。”
不知怎么的,顾轻渔嘴巴张了张,一时没说出话来。
“他可能,没什么安全感吧。”最后,他说。
“没安全感就这么咬我……”秦墨想起昨天的情人,跟疯了似的,一个劲地顶着他,他居然说想在他里面成结!这种事他没办法往外说,对他哥也不行。
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怕了。
于是连夜收拾东西,逃回国了。
“哥,你可得管我。我在国内什么也没有,你不管我我就活不下去了。”秦墨撒娇。
顾轻渔没好气地看了眼他:“知道了。”
秦墨开心地抱了抱他,背后冷不丁冒出个声音来:“先生。”
……
秦墨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个高大的alpha正阴沉地看着自己。
他咽了咽口水,在对方森冷的目光中,迟疑着放开搂着他哥的爪子,便听他哥淡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来了?”
“这是邵言。”他哥对他说。
“原来是邵总啊,久仰大名。”秦墨笑着,本想礼貌打招呼来着,可这个邵总看自己的眼神……
真叫人不爽啊。
秦墨嘴角撇下来。
“你好啊。”
后半句话,声音就冷了三度。
“你好。”邵言的问候同样冰凉。
他看向顾轻渔,声音是截然不同的温柔:“先生,我来接你回家。”
秦墨笑着挽著顾轻渔的胳膊,甜腻地说:“哥,再陪我喝几杯,咱们说说话。”
两人同时看着顾轻渔,后者仰头看了眼邵言,对他说:“坐一会儿吧。”
首轮PK,秦墨胜。
他得意地晃了晃身子,坏心情一扫而空,扬声喊酒保:“Peter,给咱们邵总上酒。对了邵总,你想喝什么?”
邵言婉拒:“我要开车,不喝酒。”
秦墨不勉强他,自己跟Peter点了第二杯,高高兴兴地对顾轻渔说:“哥,那咱俩喝。”
顾轻渔点了点身边的高脚凳,对邵言说:“坐。”
邵言却先将凳子挪了一下,离他更近些,才坐下。他本就块头大,这么紧挨着坐,看着便像是顾轻渔坐在他腿上似的。
……
秦墨跟顾轻渔聊小时候的事,聊国外的生活,聊他的走秀。
都是些邵言插不进去的话题。
不过,邵言看来也没打算插话。
他安静地听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原本,的确安安分分的。
可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轻轻揽住了顾轻渔的腰。
随后,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
最后,干脆把顾轻渔整个托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
原本顾轻渔只是看着坐在他怀里,这会儿,真坐他怀里了。
顾轻渔拿酒杯的手顿了下。
秦墨的眼角抽了抽。
邵言靠着顾轻渔的姿态看起来并不自然。
毕竟那么长的一条。
装小鸟依人是装不像的,看着倒很像是大狗依人。
秦墨说:“哥,你前段时间送我的袖扣真好看。他们家新出了一款香水,很不错哦,我给你带了几瓶,晚点儿给你。”
邵言忽然抬手看了看表,说:“先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秦墨不满,这才坐了多大一会儿,又要走了?
他视线从邵言腕上掠过,顿了下。
这只表,跟他哥今天戴的那只……
情侣表么?
秦墨心里哼了声,拉住顾轻渔的胳膊摇晃:“哥,我想住你那。”
邵言咬了咬牙,心内不屑。
什么人呢,就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么?
他看向先生。
顾轻渔果然没答应,问他:“你不是说想住酒店吗?”
秦墨原本是打算住外边的。
顾宅那个地方,他不大喜欢。而且住外面自在啊,出去玩方便,不用被他哥管东管西。
不过现在嘛,他改主意了。
“我想了想,住酒店太孤单了。我想陪着哥。”秦墨笑着说。
顾轻渔便起身,说:“随你吧。”
秦墨欢呼一声,对邵言道:“那邵总,麻烦你陪我们走一趟,我去酒店拿行李。”
邵言拳头紧了紧,在顾轻渔看过来的视线中勉强扯了扯嘴角,答应下来:“好。”
……
秦墨于是来到了顾宅。
他从后备箱取出行李箱,望向眼前的豪华庄园,问:“我住哪里呢?”
这是个好问题。
顾宅很少有秦墨这样拥有留宿资格的纯客人。
晚上能够留宿在这里的人,要么是主人,要么是员工。
要么,是主人的情人。
邵言从前是员工,住在员工楼里。
后来成为主人的情人,住进了主楼。
主楼的房间很多,闲置的也不少。
但里面大多都没有床。
因为没有放床的必要。
只有员工楼有空闲的房间,和空闲的床位。
邵言当然清楚,秦墨只能住员工楼,但他没有擅自回答他的问题。
没有那个必要。
他们都看向顾轻渔,这个问题应该由庄园的主人来回答。
顾轻渔沉吟了片刻,对邵言说:“你给黄伯打个电话,让他叫人送张床来。把一楼靠楼梯的那间打扫一下,给他住。”
一楼么。
邵言还想,是哪里的一楼。
秦墨则推着行李箱,跟着顾轻渔,快活地迈进主楼。
主楼的,一楼么。
邵言的蓝眼睛,震了震。
第46章
次日, 邵言得知,先生要跟秦墨一起去扫墓。
邵言略松了一口气,心道:如果是一起扫墓的关系, 那应该真是弟弟?
只是,究竟是谁家的?不是姓商的,先生母亲这一脉也没听说有其他的亲戚。
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邵言便提出:“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顾轻渔看了眼秦墨,想了想, 说:“今天不是周末,你忙你自己的吧, 我跟他去就行。”
邵言只得作罢,一整天都很煎熬。下午跟约好的客户聊完之后才三点多, 没心思再去公司,直接回了顾宅。
他在车库里扫了一眼,先生常用的车都在, 看来已经回来了。
楼上楼下找了一通,却没看到人。
邵言把阿瑾叫出来,问:“先生呢?”
阿瑾想了想,才说:“好像, 去泳池了吧。”
邵言愣了下, 大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碎掉的声音。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阿瑾都有些奇怪,问他:“邵总?”
“没事, 你忙。”他说。
阿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答应着离开。
邵言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秦墨是先生的弟弟。
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 邵言不至于怀疑这一点。
可是,泳池。
那是先生的地盘, 此前,他是唯一的共享者。
他无法克制脑海里将那个闯入者拎起来丢出院墙外的幻想。仅剩的理智将他按在沙发里不要起身。
但他根本坐不住。
邵言猛地起身,往泳池方向走去。
他告诫自己,不用生气,只是去看一眼。
不过是泳池而已,回头将池水放干,叫人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清理一遍,就好。
他在心里详细的计划着,回想了一下清理公司的联络方式。
就这样来到泳池边。
先生果然在池水上飘着。
顾轻渔苦夏,天气热的时候,稍有空闲都在水里泡着。
邵言四处看了一遍,却没看到旁人。
顾轻渔瞧见他来,问:“你找什么呢?”
邵言原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显得自己小气,但还是忍不住脱口问出:“秦墨呢?”
“不知道。”顾轻渔不甚在意地回了句。
随即扎了个猛子。
这些年年岁渐长,他依旧喜欢玩水。
不多时邵言便换了泳裤也下来。
他继续刚才的问题:“他没来游泳?”
顾轻渔皱了皱眉,道:“他想游外头有的是地方,干嘛上我这来。”
这分明排斥的表情愉悦了邵言。
他将他的下巴抬起来,低声喊他:“阿汐。”
顾轻渔游得久了,身上有点凉。邵言身上还暖和着,他踩着他的脚背浮了上来,环抱着他的胸膛取暖。
微微张口。
两人的舌头轻柔地勾缠在一起。
水波晃荡,顾轻渔感到今天的哈维尔格外热情。他被他亲得浑身发痒,忍不住想笑。
等上岸后对着镜子擦头发时,就笑不出来了。
“瞧瞧你干的好事!”镜子里的omega只穿着泳裤,浑身都是斑驳的吻痕。
脖子,胸口,腰侧,大腿内侧。
他扭身看了看,甚至背后也有,蝴蝶骨上下深深浅浅的红印。
顾轻渔之所以丝毫没察觉,只因为这些痕迹看着很严重,其实并不痛。
邵言从背后抱着他,温柔的轻吻落在他的发顶,眼底都是满意。
他满足地看着镜子里的阿汐嵌在哈维尔的怀抱中,浑身都是被欺负和占有过的痕迹。
顾轻渔换上家居服。
遮住了大部分的痕迹,唯独脖子和锁骨上的两块,不大能遮掩。
他有些恼:“你故意的?”
邵言抱着他轻轻摇晃,央求道:“我喜欢看这样的阿汐,阿汐就疼疼哈维尔吧。”
顾轻渔拿他没办法。他估计这位置,出门穿衬衫打上领带,遮上倒是没什么问题。
在家里,就先这么着吧。
回主楼的时候,秦墨正在陪咖啡玩。
两岁多的咖啡如今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不知是不是跟Desire相处久了,染了她的习性,如今也比较傲,对外人总爱搭不理的。
咖啡不大愿意搭理秦墨,秦墨却契而不舍地招惹她。
这画面令邵言更加愉快了。
他于是不再跟对方计较,问了顾轻渔想吃什么,亲自去厨房忙活去了。
中途他听到外头似乎有什么动静,空气中传来令他不愉快的气息。邵言眉心折了起来,他放下手里的食材,洗了洗手出去。
并不意外,家里来了客人。
又一名alpha。
对方坐在沙发里,依旧能看出身材高大,跟邵言的混血不同,对方是纯正的白种人,有着日耳曼民族独特的宽额头,长方脸,面部棱角分明,金发、碧眼。
是个从没见过的人。
客厅里只有顾轻渔在,秦墨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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