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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老对手，程赫是什么脾性，欧新也摸得比较清楚了，并不会因为他们被压得没有还手之力就掉以轻心，舆论和市场全方位的防御，阿尔法盟始终没能搅出什么浪花。
时间来到发布会的前几个小时。
顾轻渔从下榻的酒店出发，准备乘车前往发布会现场，前后几辆安保车护送，车子平稳地驶入国际会展中心的地下停车场。
邵言先下车，从副驾绕到后排拉开车门。
顾轻渔双脚刚落地，还没站稳，身形便是一软。
觉察到异样的邵言立即搀住他的胳膊，对安保人员大喊：“有人袭击，立刻搜查四周！”
提前清场的地下车库安静空荡，除了顾轻渔忽然异常的状态现场没有其他动静，全员beta的保镖立即意识到，是有alpha躲在暗地里，使用信息素进行攻击。
他们立即打开随身携带的信息素检测仪，四散开来，迅速展开搜索。
邵言将已经完全软倒在他胸口的顾轻渔送回车内，强压着情绪，低声询问：“先生，你怎么样？”
顾轻渔不太好。
他不是第一次遭遇alpha信息素袭击，但今天受到的冲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
几乎就在被袭击的那个瞬间，熟悉的酥麻感就顺着尾椎骨爬上来，他的身体迅速发热，通身泛起一层诱人的红色。他腿软得站不住，好在邵言及时将他捞住，避免了当场软倒在地的失态。
Alpha的怀抱点燃了他内心疯狂的渴望，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都期盼着被更直接的触碰，顾轻渔体内空虚到极点，仅存的一丝理智令他成功控制住了自己的双手，没有把放下他之后就起身离开的alpha强硬的拉回来。
他的思绪化作了在大海翻滚的波浪，像是隔着几个世纪的距离，朦胧中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起身离开。
“不，别走……”
他想说点什么，嗓子却干涩得厉害。
邵言将顾轻渔安放在车内，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那个如鬼魅般忽然出现的高大alpha。
“是你？”
他当然察觉到顾轻渔跟平时截然不同的应激反应，如果没有猜测的话，这必然是超高匹配度信息素带来的攻击效果。
“邵总，识相的话乖乖离开。等我标记了车里的那位，得到了欧新，会给你留下一席之地。”
邵言牙根紧咬，握拳扑过去：“你真是，找死。”
车内，顾轻渔蜷起双手双脚，在座位中缩成一团，他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着，下唇被自己咬出了一排鲜明的齿印，白皙的脸上满是潮红，乌黑的头发被汗水浸得湿透。
车门被猛地拉开，他抬眼茫然地看了过去。
“好美！”
来者贪婪地凝视着眼前的omega，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浓郁甜香的信息素。
跟眼前这人平素表现出来的冷漠与高不可攀截然不同，顾轻渔的信息素闻起来竟然十分甜美，像是初春晨曦中绽放的樱花，糅合了纯净的蜂蜜，平日里清新无害，在99%匹配度信息素的强迫引诱下，他的香味变得格外粘稠而浓烈，像是在周身结成一张黏腻香甜的无形蜜网，诱惑路过的所有alpha飞蛾扑火。
来者分明是来捕猎的，某个瞬间，却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猎物。
他不受控制地看向那双湿漉漉的眼，沉醉在他无声的诱惑里，不知不觉伸出双手，想触碰他的身体，下一秒，却被一股强横的力道勒住了后衣领。
紧接着，视野一晃，他被狠狠掼向了地面，重重摔倒在地上。
拳拳到肉的闷响，在安静的地下停车场格外分明，每一拳都像铁锤重重落下。alpha的痛叫呻吟声从一开始的凄惨高昂，慢慢减弱，直到最终彻底没了动静。
……
四散的beta保镖们一共搜到了三名藏在暗处的alpha，队长林奇领着队员，押送所有偷袭者回到原地集合时，看着不远处的角落里已经看不出原貌的两道人形，静默了片刻。
豪车后门半敞开着，高大的金发alpha拿着消毒湿巾，正在安静而仔细地清理手背的血迹。
直至雪白的湿巾擦不出脏污，邵言才躬身探手，从车内取出插电保温的医疗箱。
他将医疗箱摆在身侧，从里头取出两支抑制剂。
他动作沉稳，目光冷凝而专注，连续汲取两支玻璃瓶中药液之后，对着座位角落中的omega低声开口：“先生，我帮你用药。”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邵言不以为意，他矮身进了车后座，将车门带上。
防窥效果超绝的玻璃膜，隔绝了所有的视线，车外所有人都看不清里头的具体情况。
不过，先生的模样……
也没有人敢多看。
怪不得邵总那么生气。
保镖们安静地原地等着。
那些被抓捕的alpha也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动静，这群beta手段的毒辣，不久之前他们已经充分领教。
顾轻渔身边的beta，已经完全脱离了性别的桎梏。
单靠alpha的生理优势在这群人手里讨不到任何便宜。
几分钟后，车门打开。
邵言先出来。
他转身将顾轻渔打横抱起，omega身上盖了一件外套，他头发已经完全湿透，脑袋埋在金发alpha的胸口，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眼看邵言抱着先生走进电梯，林奇迟疑地跟上去，开询问：“这些人，怎么处置？”
邵言脚步微顿，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打给吴警官。”
吴警官嫉恶如仇，生平最厌恶利用生理优势强迫omega的alpha，而顾轻渔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渣渣。多年来给对方送过不少罪犯，不过这次……
林奇看着不远处躺在原地，不知道还有没有呼吸的两道人影。
把人揍得这么厉害，依然通知警方吗？
不待有进一步的请示，眼前的电梯门已经合上。
林奇垂下双目，心内暗自惊讶。两扇门完全闭拢前，他好像看见先生似乎再也按捺不住，一口咬上了邵总的脖子。
-
这次的抑制剂效果并不明显。
注射进去之后，顾轻渔只是短暂的安静了片刻。
之后再度陷入了高热。
他甚至没能等到抵达相对安全的休息室，在电梯里就有些克制不住了。
他知道抱着自己的是个alpha，对方身上隐约散发的信息素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威胁，气息干净，令他安心。
可又有些难以启齿的不满，此刻的他最需要的，并不仅仅是安心。
他难耐地抚摸着掌心下结实的肌肤，他手指白皙修长，指尖泛着粉色，隔着熨贴的布料胡乱探索，不经意钻进纽扣间的缝隙，指腹触及的热烫令他发出满足的喟叹。
邵言喉结滚动，抱着他直挺挺地站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楼层面板上跳动的数字。
急促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整个电梯间充斥着浓郁的、甜美的，几乎将人逼疯的气息。
指甲切入血肉的刺痛令他维持仅有的理智，下一秒，颈肩却传来温软的触碰，他呆了一瞬，随即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顾轻渔，咬了他。
这个发现非但没有引起他的不悦，反而像是荒原上燎起的火星，瞬间将他烧得眼眶通红。
抱着omega的手臂紧了又紧，即将失控的边缘，电梯“叮”的一声如同佛旨纶音，令他瞬间回归了理智。
将顾轻渔安稳地放进会展中心附设的休息室大床上，邵言第一时间拨通了沈逸的电话。
十分钟内，对方带着医疗箱和私人医生火速赶来。
在慎重权衡之后，他们使用了更多剂量的抑制剂——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顾轻渔才从混沌的高热中解脱出来，慢慢睁开了眼睛。
邵言外出接了个电话，推门进来时，看到他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静静看私人医生帮他更换输液用的电解质水。
突发的情热期令他身体大量失水，要靠这种方式补回。
医生换好之后，便起身回避。
沈逸则在他身边叮嘱了几句：“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让邵总联系你的男友吧。您的身体情况，抑制剂不宜继续过量使用了。”
沈逸其实在电话里就提议过邵言这么做，却被直接拒绝了。
他能理解邵言未经顾轻渔的许可，不敢这么做。此刻提起，也是为他今后的行事求一声提前许可。
顾轻渔却不置可否，只虚弱地对他说：“辛苦沈博士走一趟，你去休息吧。”
沈逸欲言又止，最后只得起身离开。
房门被轻轻关上，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顾轻渔看了眼邵言收起手机的动作，问：“查出来了？”
邵言沉声回答：“查到了，是程赫的手笔。”
顾轻渔并不意外，冷声道：“这就是他不聪明的地方，好好活着，不好吗？”
接着又问：“今天动手的人呢？”
邵言道：“送给吴墨言了，刚刚通过电话，吴警官会好好招待他们的。”
本来事情说到这，顾轻渔不必再追问了。
作为一名良心企业家，他从小到大都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所有脏手的事情都自有人去处置。
今天却是气得狠了，罕见地要求：“我要亲眼看到他们的下场。”
邵言微怔，迟疑片刻，才哑声答应。
顾轻渔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躺了回去，闭上了眼。
良久才自嘲般的说：“纵使我有再多的武器药品又如何，还不是像今天这么狼狈？”
他随身携带那么多致命武器，那些alpha想攻击他，却甚至都可以不必露面。
邵言喉头动了动，半晌才郑重承诺般开口：“他们不会成功的。”
顾轻渔含糊地嗯了声，听着不太热切，也不知究竟信不信他。
邵言垂着眼，心思飘忽，不知飘向哪里去，回神时，却看见顾轻渔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并轻声喊了他的名。
“邵言，你过来。”
他抬眼看过去，在omega明灭不定的眸光中走到床前。
“坐下。”
他顺着他的指示，坐在了他的床边。
顾轻渔抬起手，伸到他的颈侧，手指微动轻轻拉扯，露出领口下依旧有些泛红的皮肤。他指腹轻柔，在那道犹有些火辣的伤口边缘轻轻碰了碰，问他：“这是，我咬的？”
邵言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良久才点了点头，应了一个字。
顾轻渔却忽然用力，在那伤口处重重的捏了一下。
邵言痛得闷哼了声，看向他的目光带着疑惑和不解。
顾轻渔却兀自将输液的针头拔了，起身往浴室走去，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准备一下，发布会该开始了。”
第15章
程赫派出去的几人，没一个给他回音。
计划究竟进行的如何，他其实不是特别清楚。
不过，对他而言，没有消息，很有可能就是好消息。
那位跟顾轻渔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9%的alpha，是他费尽心机，花了高昂的代价才拉拢到手的。
以他对顾轻渔的了解，他身边必然戒备森严、保护重重，那名alpha多半是有去无回。
但他和其他几位alpha的攻击，不会全无效果。
程赫的计划很周密。
原本，顾轻渔今天会随身佩戴SR pro，也就是他们公司这次即将推出的新品智慧颈环。
这款颈环确实可以有效阻隔alpha的远程信息素攻击。
但他买通了顾轻渔下榻酒店的一名服务生，悄悄潜入顾轻渔的房间，趁他不备时盗走了那枚颈环。
顾轻渔遍寻不着，可能有各种处理方式，也必定会让人送一个新的来。
不过考虑到发布会在即，他不会死守在酒店里等。
那么自他从酒店出发，到抵达会展中心的途中，有一段时间，就处于可以被远程攻击的状态。
顾轻渔一定会对忽然消失的颈环产生怀疑，但他没有时间追究。
而且他身边还有那么多保镖，就算有所怀疑，多半也不会因此而改变行程。
程赫派出去的那些人，正式行动之前给他发来的最后一则消息，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次行动几乎等同自杀式袭击，当然那几个利益熏心的傻帽对这个注定的结局一无所知。
但身为一名alpha，程赫十分清楚，对omega的攻击不必太多的手段。
尤其是99%高匹配度的杀伤力。
一旦出手，必然见效。
试想想，顾轻渔声称自己的团队研发出具备防御攻击的智慧型颈环，引得无数omega翘首期盼，结果自己却在发布会当天遭遇alpha的袭击，虽然未必公开发情丑态尽出，但想要在短短时间内恢复状态并出席发布会，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将是什么样的地狱级笑话？
“欧新创始人疑似遭遇信息素攻击，新品发布会开天窗！”
程赫兴致勃勃地守在电脑屏幕面前，一边等待欧新发布会开始的时间，一边在心中帮那些媒体构思新闻标题。
不过，欧新未必会真的开天窗，而很有可能找个人顶替出席。
比如那个邵言？
那他势必得接受媒体的围追堵截。
欧新把控了舆论，程赫在网络上发出的内容掀不起浪花。但他私下联系了几个媒体记者，爆料的内容他们很感兴趣。
眼看着发布会时间就要开始，程赫不怀好意地猜测着：所以到底是开天窗，还是让高管们出来顶包？
正期待着，他办公室的门却忽然被敲响。
“程赫，你因为涉嫌指使他人非法使用信息素、故意伤害等罪名，现被批准逮捕，请跟我们走一趟。”
程赫惊怒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时间来到下午两点整，欧新发布会正式开始。
屏幕上，从掌声和欢呼声中出现的人，正是顾轻渔。
他居然没事？
怎么可能？！
程赫被警方带走，公司遭遇重创后仅剩的几名员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踉踉跄跄的背影，个个面色都很难看，他们小声猜测公司又出了什么岔子，并不得不谋划起今后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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