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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梦我(古代架空)——乔柚

时间:2024-07-30 08:47:45  作者:乔柚
  “……”温别桑跑了两步,来到了撑着床帏的床后面,掩饰着自己半张脸,只探出眼睛看着承昀,确认般道:“你要娶一个有夫之妇?”
  “孤觉得以夫人之姿,这谢令书,配不上你。”
  “可我已经怀了谢令书的孩子。”
  承昀手指咔哒一捏,表情镇定:“日后这孩子便随孤姓了。”
 
 
第23章 
  固然早知他荒谬, 但温别桑还是愣了一阵。
  承昀静待他的应对。
  “我对我夫君,情比金坚……”
  “你指谢令书?”
  “自然。”
  “是你先喜欢他,还是他先喜欢你?”
  温别桑隔了一阵才说:“我们彼此喜欢。”
  “所以你们是一见钟情?”
  “是。”
  承昀转着扳指, 神色平静:“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我们……”温别桑明显不太擅长编排具体的情节, 他停顿了好一阵, 才说:“同在一个城中,他,时常来寻我喝……花蜜。”
  “花蜜是何物?”
  “他自己酿,作的,饮品。”
  君子城, 谢令书经常寻他喝自己酿的酒。
  承昀道:“他为何要寻你喝花蜜?”
  “他喜欢我。”
  承昀静静甄别,道:“一瓶花蜜便将你收买了?”
  “嗯。”温别桑说:“我不值钱。”
  承昀心头一梗, 道:“那孤拿出两瓶花蜜, 你是不是就跟孤走了?”
  “我已经心有所属。”温别桑道:“你若强抢民妇,我便会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
  你有个劳什子的清白。
  承昀道:“你想怎么死?”
  温别桑睫毛动了动。
  到底是宫无常,宁肯逼死别人, 也要拆散人家一家。
  死肯定是不能死的, 从也是不能从的,这可如何是好。
  “不然这样。”
  “嗯?”
  “等我夫君回来, 我跟他商量商量。”
  “不誓死捍卫清白了?”
  “我的命不重要, 但我还有夫君的孩子。”
  “……有理。”承昀道:“商量的通吗?”
  “为了孩子,他会理解的。”
  一阵静默。
  温别桑主动道:“你快走吧, 我要休息了。”
  “你睡你的,孤坐这儿等他回来。”
  “我腹中胎儿不稳,你不能与我行房。”
  “……”谁要跟你行房啊!
  承昀深吸一口气, “你当孤是禽兽吗?”
  你与禽兽也没区别。
  谢令书肯定是不可能出现的,他必须要想办法把宫无常弄走。
  “殿下。”
  “说。”
  “你当真会让谢令书的孩子随你姓吗?”
  随个鬼啊!
  承昀平静道:“只要是你生的, 待孤登基,还能封他做太子。”
  温别桑从床帏后露出两只眼睛偷偷看他,瞧不出开玩笑的痕迹。
  不禁皱眉:“你,可有脑疾?”
  承昀:“……”
  到底谁有脑疾啊?!
  本来以为姓谢的夫君只是他胡乱扯出来的一个人,结果居然是君子城的谢令书!
  他从君子城来,和那谢令书究竟是什么干系?
  谢令书为何要与他写信?信里又写了什么?
  还有经常找他喝酒,又是怎么回事?
  承昀忍无可忍:“温别桑,玩够了吧。”
  空气了一下子静了下来,好半晌,一道声音才发出:“你发现了?”
  “不然呢?”
  温别桑依旧只露出两只眼睛,双手将小弩无声拉开,道:“你要抓我回去吗?”
  “我是让你回去履行承诺。”承昀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欠我一个样品。”
  温别桑停顿了一阵,缓缓从后面走出来,道:“你是专门来追查我的吗?”
  “谈不上,只是去烟火铺碰碰运气,凑巧看到你在那里吃包子。”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
  “你当我是傻子,还是瞎子?”
  “我扮姑娘不像吗?”
  像自然是像的。
  倘若承昀先入为主看到他裙装的扮相,应当不会想到他是男子。
  但那张举世无双的脸,世上都不会有第二张。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怎么装扮!
  就涂了唇脂画了眉,再穿个裙子,但凡脑子正常点的,都不可能认不出来。
  承昀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发现不了。”
  “我若失忆醒来,看到自己那副样子,定会觉得自己是个女子。”
  “……”你厉害的。
  “而且你还给我画像,对我说那么多善良的话。”温别桑说:“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总是凶我,骂我,打我,欺负我,你若早就识破了我,为何突然又变了态度?”
  “我……”承昀心中堵起:“我,之前对你,有这么坏吗?”
  “嗯。”温别桑说:“你说我是妖孽,要剥了我的皮,把我吊起来,用炭火烤我的脚,还要在我耳后的黑痣上打上铁烙,那日在书房,你还拿刀要杀我,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还撵我滚,我以为你应当是厌烦我,要与我一刀两断,井水不犯河水。”
  他语气平静,承昀却有种头发丝根根竖起的错觉。
  “可,我没真对你做什么吧。”
  “你打伤了我的腿,把我关进了地牢。”
  “我不是给你上药了吗?”承昀道:“要论伤势,我身上的炸伤才更严重吧。”
  “我没有与你争执这些,我只是在告诉你我为何认为你未曾识破我。”
  承昀也发现继续这个问题并不明智,他道:“既然你觉得我未曾识破,为何还要特意躲藏?”
  “你不是看上我了吗?”
  承昀呼吸一乱:“我看上你了?!”
  “我扮得姑娘那样好看,你没有看上我吗?”
  “……”承昀顿时明白了一切。
  无言片刻。
  承昀道:“温别桑,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魔鬼。
  温别桑很识趣的没有说出来。
  承昀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
  温别桑朝后退了退,道:“关于那个定时装置,我有实物,装了黑龙的,明日派人送去太子府,你我之间便两清了。”
  承昀道:“谢令书是你什么人?”
  “谢令书是君子城的城主。”
  “然后呢?”
  “然后?”
  “……他跟你什么关系?为何要给你写信?”
  “在君子城中,他对我多有照拂,我来盛京,他特意来信问好。”
  “如何照拂?”
  “你问这些做什么?”
  “他是君子城的城主,在梁亓两国交界之地,对两国贸易虽有贡献,可也保不准哪日突然心血来潮,投靠北亓,对我大梁施压。”
  承昀义正词严,道:“此刻他的信来到盛京,孤自然要严查,这是安定司掌司的职责。”
  温别桑瞳孔陡然张大:“安定司,掌司……谁?”
  “自然是孤。”承昀伸手,道:“如今安定司掌司名义上依旧是母后,可她已经暗中将一切事宜都交付于孤,麾下所有人也都听命于孤,孤也担得起半个掌司……你,你怎么又哭起来……”
  承昀把手缩回来,浑身僵硬。
  温别桑已经背过身去,背诵一般喃喃:“……是,手持御赐,惊涛杖,上监诸侯,下察百官,御敌于外,锄奸于内,安定司掌司……以前的,太子妃?”
  周玄说过,当年周苍术杖毙四房夫妻,是皇后从周苍术手中救下了他。
  从周苍术手下抢人,若无这些名号,怕是极其困难。
  承昀捏着手指,语气艰难:“是她。”
  “她是个好人。”
  沉默。
  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年,而温别桑却还能一字一句,将皇后所言记在心里,足见当年之事对他影响之深。
  “你却不配。”
  空气里依旧一点声音也无,温别桑没有回头,也不知他是何等表情。
  他展开手中信纸,半晌,递了过来,道:“你看吧。”
  几息之后,承昀才道:“不看了。”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出门,身影跃上槐树。
  却不是来时那般踏雪无痕。
  槐树枝条抖落的积雪在空中散落。温别桑站在亮着灯的门口,面朝茫茫寒夜。
  许久未动。
  一夜之后,扫干净的院落又落了一层薄雪。
  沙沙的声音里,扫帚划过石板地面,屋外巷子里传出了贩子的叫卖声,还有车轱辘的滚动声,以及嘎吱嘎吱的踩雪声。
  温别桑支着扫帚站直,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没多久,陈长风亲自提了饭盒过来。
  温别桑坐在屋内吃着饭,道:“醉仙楼什么时候开门?”
  “一般辰时就有人了,醉仙楼里有早膳,许多名士喜欢去那边,早晨也有伶人唱曲儿。”
  “宋千帆一般什么时候去醉仙楼?”
  陈长风笑道:“您要找他应该容易。”
  醉仙楼的后门外,一个穿着青色长裙,外罩兰花大氅,头上带了好几根银钗,怀抱木琴的‘女子’缓缓靠近。
  “这醉仙楼啊,本来是一套楼,楼中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是许多勋贵子弟爱去之地。后来这宋小东家接手之后啊,在后面接了一套附属楼。”
  温别桑抬眸,能明显感觉到新接上去的楼更为诗情画意,少了一些前楼的气势磅礴。
  “宋小东家称这附属楼为临仙阁,并且和前楼结合,将前楼的正门分为日门,把临仙阁的后门分为月门,装饰的极为风雅。”
  后门呈半月形,旁边镂空的墙面显出花鸟鱼虫的景象,在冬日里歇菜的花树上挂着一些小巧的红灯笼,错落有致。
  “这临仙阁说是附属楼,其实相当于一个私密的风雅之所,宋小东家自打建好这栋楼之后便一直住在里面,往日啊,与他走的亲近一些少爷公子,便都从这月门进,一些人在里面寻欢逗乐,听说……太子也常去。”
  月门外朱瓦搭起的车棚里停着几辆马车,其中一辆看上去有些眼熟。
  “公子只需将信物交给守门之人,若宋小东家在,又认那信物,一定会与您相见。”
  月门守门的不是布艺短打的打手,而是穿着统一服装,装扮娇俏的姑娘,手持沾满彩纸的花棍,看上去既养眼又气势。
  见他靠近,立刻有姑娘上前:“可有月牌?“
  温别桑摇摇头,把手中的信封递了过去,道:“我名桑梓,蒙君子城城主谢令书引荐,来拜会宋小东家,这是城主手书。”
  姑娘脆生生:“等着。”
  宽大的雅间里横七竖八地躺了几个人。
  一进去便能嗅到浓烈的酒味,地上滚着一些瓜果,精美的菜肴动也未动。
  一个人从身上跨了过去,常星竹神色恍惚地在地上翻了个身,神色迷蒙:“小,小桃?”
  “哎。”姑娘答应了一声,手却去推了推趴在软垫上的自家人:“小东家,有人拜会。”
  “别推……”宋千帆明显也喝了不少,说起话来瓮声瓮气:“来找我的都没什么要紧事,让我再睡会儿。”
  “嘿。”常星竹在一边笑:“你小子是越来越有自知之明了。”
  “哼……”
  “是君子城谢城主引荐的,说叫桑梓,是个姑娘。”
  话落,宋千帆没什么反应,最里面的桌子上趴着的人却豁然睁开了眼睛。
  “什么谢城主……”
  “谢令书。”小桃道:“谢女侠的兄长。”
  宋千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大舅哥?”
  “没成呢。”
  “……”宋千帆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道:“快快快,马上去备水,给本少爷好好收拾一下。”
  常星竹也爬了起来,道:“谢女侠是哪个啊?”
  “谢霓虹……”旁边传来幽幽之声,戚小侯爷裹着被子,慢吞吞地从唯一的榻上坐起,神色困倦中带着几分八卦:“几年前他走商遇到劫匪,被一女子所救,自此便发誓非卿不娶……你从北疆来,没听过霓虹鞭的威名?”
  “霓虹鞭?”常星竹道:“莫不是那个传说中打人之时火花四溅的那个吧?”
  “正是。”戚平安道:“听说她那鞭子是山顶之巅,雷电法王所赐,打人的时候跟被雷劈一样,还会留下烧灼的痕迹,那鞭子有时候冒红火花,有时候冒绿火花,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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