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二殿下这是想不打自招吗?”
萧永胜:“父皇,儿臣没有。是太子殿下与季澜想诬陷儿臣。不然,您让他们拿出证据来啊。”
箫永宁也不帮腔,跟个没事人似的。
季澜只能孤身作战:“皇上,臣……”
皇帝:“够了。季澜,你无凭无据信口开河,该当何罪?”
季澜:……
箫永宁终于开口:“也不是完全没证据的。”
萧永胜:“什么证据?”
箫永宁身形一动,卸下了小太监两只胳膊。那小太监疼得满地打滚。
箫永宁踩住他,似笑非笑道:“是不是你出卖本太子,向二皇弟告的密?”
小太监吃痛不过,撕心裂肺地哭求。
箫永宁多加了两分力,就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
“奴,奴才,招认。是,是奴才告诉,二殿下身边的,人,您准备的,是竹叶青。”小太监哭爹喊娘道。
箫永宁:“父皇,竹叶青的确是儿臣事先准备的酒。”
萧永胜:“屈打成招,何足为信?况且就算他知道你准备的是竹叶青,那又怎么样?查理王子答的可是烧刀子加醋。”
所有人都看向了查理。
查理:“烧刀子加醋是我的真实感觉。至于竹叶青,的确有人来告诉过我。但我觉得靠作弊胜之不武,就没理会。”
萧永胜:“查理王子,你认识那个告密的人吗?”
查理:“不认识。”
萧永胜:“那太子殿下如何一口咬定告密的是我的人?我还觉得是你故意设计陷害我呢。”
箫永宁:“是不是你的人,你自己心里明白。”
皇帝:“够了。你们还嫌不够丢人吗?季澜,朕把太子教给你,不是让你教太子兄弟阋墙的。”
皇帝震怒,季澜连忙下跪。
查理身后的奥古斯丁突然站出来:“启禀天武朝皇帝,我有证据。”
皇帝眉头皱了起来。
奥古斯丁拿出一块玉佩:“这是那人来找哥哥时,走得匆忙掉下的。”
箫永宁瞥了眼玉佩:“这不是二皇弟的姻亲杨家三郎的吗?”
萧永胜连忙下跪:“父皇,此事儿臣并不知情。想来,是杨三郎自己的主张。求父皇明察。”
皇帝重重拍了下龙椅的扶手:“岂有此理。来人,将杨三郎交由刑部问罪。二皇子御下不严,禁足两个月。”
季澜一脸懵逼。萧永胜就这样逃过去了?
季澜看向箫永宁。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一直坐在皇帝身边没开口的容贵妃说道:“陛下息怒,您该为太子殿下的智谋高兴才对。臣妾听闻昨晚太子殿下在听月楼说要用什么招妹酒款待贵客,臣妾还担心有失国体呢。”
查理:“找美酒?找美酒是什么酒?”
皇帝没理会他,气得脸色都青了。
“逆子!你居然还敢去听月楼!还招妹酒,招什么妹?”皇帝抡起一把酒壶丢向萧永宁。
可惜准头不太好,差点砸到跪着的季澜。
季澜连忙解释:“皇上,事情不是像您想象的那样。招妹其实……”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永宁在屁股上踢了一脚。
皇帝见了,指着萧永宁的鼻子骂:“逆子,逆子,你连太傅都敢踢。朕今日定要重重罚你。”
季澜:“皇上,斗酒这主意是臣出的,都是臣的错。”
查理王子忙说道:“皇上,太子殿下和季太傅也是为了天武朝的荣誉。虽然犯了小小错误,也该功过相抵。求皇上网开一面。”
查理开口,皇帝不得不给面子。箫永宁最后被罚抄《圣祖训》和《孝经》一百遍。
回到东宫,汪德喜替萧永宁不值:“殿下,您这次怎么没忍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划算呐。”
箫永宁:“孤这分明是杀敌五十自损一千。箫永胜好吃好喝在自己府里住着就行。孤这儿还得抄书呢。”
季澜道歉:“是臣错了。臣不该自作主张。”
箫永宁:“道歉就不必了。不过,太傅是不是该补偿一下孤呢?”
“殿下请说,臣一定竭尽全力。”
箫永宁笑:“那抄书的事就拜托太傅了。”
季澜:……
季澜从小最怕抄书,更何况是用毛笔写字。他连怎么握笔都不知道。但这是古代,自己又是太傅,写字这关迟早得过。季澜一咬牙,回房练字去了。
铺好了纸,季澜学着萧永宁写字的样子,认认真真地尝试“画”自己的名字。半刻钟之后,季澜把毛笔丢到了地上。
学渣就是学渣,这辈子都当不了学霸。季澜无奈认命,把写了字的纸全都烧了。
想要坦然当学渣又不想掉脑袋,就得随机应变。
季澜看着自己的右手:要委屈你了。
季澜来到厨房,拿起一把菜刀。他对着右手掌心比划了一下,还没动手就觉得钻心地疼。
自己割自己,下不去手啊。
那就换种方法。
季澜一下狠心,闭上眼睛往墙上撞,快撞到的时候,本能地减了力道。手没撞断,平白疼了一回。
天啊,要是有刺客冒出来插他一刀该多好啊。
季澜无奈,烧了道酸菜鱼,又拿白布裹了自己右手去找萧永宁。
“殿下,臣做了道新菜,请您品尝。”季澜狗腿地朝萧永宁笑,故意把手上的白布露在显眼处。
萧永宁看他一眼,问:“太傅手怎么了?”
季澜:“杀鱼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手。”
萧永宁:“噢,那就该找个大夫好好瞧瞧。汪德喜……”
“不用不用。小伤而已。”季澜连忙阻止。
萧永宁:“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万一耽误了抄书,父皇会怪罪孤的。”
季澜压根没有受伤,哪敢找大夫瞧,只能硬着头皮说:“不耽误,不耽误。殿下放心。”
萧永宁:“那就有劳太傅抓紧点。父皇说抄不完不许出门。孤想早点去听月楼。”
季澜:你就死了心吧。等我抄完,花妒颜都七老八十了,看你还要不要。
萧永宁看着季澜懊丧离开的样子偷笑。这点小伎俩就想骗我?我三岁就不用了。
季澜赔了夫人又折兵很不开心,便想去找查理喝酒。
晚上没有月亮,天黑得跟锅底一样。
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是个杀人的好时候。
季澜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心绪便跟着慌乱起来。
东宫离驿站隔得不远,跑步的话只需要十几分钟。季澜突然撒丫子狂奔。
就在他跑起来的瞬间,一支冷箭射到了他刚刚站过的地方。
季澜听见破风声回头一看。
几个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
“救命……”季澜大喊。
第18章 刺客
黑衣人步步紧逼。
“你们是什么人?我没钱。”季澜一边退,一边扫视周围的环境。
背后不远就是堵墙,左右两边也都是死胡同。果然是个插翅难飞的杀人宝地。
不过,左边的胡同里有灯光亮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季澜盘算好就想往左边跑,可黑衣人压根没给他拔腿的机会。
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几柄闪着寒光的刀就冲着季澜砍来。
生死一线的恐惧袭来,季澜已经感觉不到外在的一切。神经崩到了极致,时间也仿佛突然被拉长。
只有刀锋,慢镜头似的一寸一寸地逼近。就好像眼睁睁看着血槽要空了,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
一瞬之间,季澜浑身湿透。
老天爷,我只是想要刺客弄伤我的手,不是要我的命。你能不能当没听见我的祈祷,NG重来?
显然不能。
离季澜最近的刀已经贴近他的眉峰,散发出让人绝望的寒意。
季澜闭上眼。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叮”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那股骇人的寒意突然消失。
季澜感觉到自己腰部被人用力搂住,盘旋着离开了地面。
老天爷NG了?
季澜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这张脸肆意而张扬,永远挂着轻蔑的笑,仿佛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只是不足为惧的蝼蚁。
是箫永宁。
而自己正以一个羞耻的姿势,树袋熊一样牢牢挂在他身上。
那些刺客并没有因为萧永宁的出现而停手,反而更加迅猛地扑了上来。
箫永宁一手搂着季澜,一手挥剑迎击。他的速度极快,腾挪闪刺,一气呵成。
季澜只觉得转了个天昏地暗,几个黑衣人便被抹了脖子全部倒下了。
箫永宁全程连正眼都没瞧过他们一下。
“你没事吧?”萧永宁的语气依旧漫不经心,仿佛他只是切了几个西瓜而已。
夜色依旧很黑,一丝星光都没有。
季澜眼里的箫永宁却像笼罩了一层金色的佛光。此刻的萧永宁就是老天爷的化身。
“殿下怎么会来?”季澜问。
萧永宁:“恰好路过。”
季澜:“皇上不是不许您出门吗?”
“孤没出门,孤是翻墙出来的。”萧永宁说得振振有词。
“最近你也不许出门。”萧永宁又添了一句。
季澜:“为什么?”
“萧永胜吃了瘪,对付不了孤,自然会把矛头对准你。”
季澜秒懂:难怪萧永宁会及时赶到。幸亏早点把玉夕给了萧永胜。否则自己恐怕已经凉透了。
萧永宁:“想什么呢?孤救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季澜忙道:“谢谢殿下救了我。”
“我?一点规矩都没有。”萧永宁用眼神示意季澜。
季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维持着树袋熊的姿势。
顿时,季澜的脸火辣辣地烧起来,心脏也像小鹿一般突突突地乱跳。
季澜赶忙松开萧永宁,可下一瞬萧永宁却又一把搂住了他。
突如其来的拉近,季澜的鼻尖差点撞上萧永宁的脸。淡淡的冷香透入鼻息,让季澜一时间竟忘了世界的存在。
而就在此时,一支冷箭堪堪擦过季澜的后心。
箫永宁抱着季澜就地一滚,手上的剑同时飞出。一声闷哼之后,对面的高楼里摔下另外一个黑衣人。
季澜也被钻心刺骨的疼痛拉回现实。
“啊。”季澜在萧永宁怀里缩成一团。
“你怎么了?”萧永宁语气有些着急。可季澜正疼得死去活来,没有发现。
“手臂,手臂断了。”
萧永宁把季澜打横抱起。季澜这会儿也没心思顾及面子了,就以这么个暧昧的姿势被萧永宁抱回了东宫。
众人一见这架势,全都围了过来。
汪德喜:“太傅大人受伤了?”
萧永宁:“快去传大夫。”
封励想接过季澜:“殿下,还是我来吧。”
“不必了。”萧永宁一直将人抱进辉棠苑,轻轻放到床上。
大夫很快就来了。满满一屋子人差点把他吓一跳。
季澜从小特别怕疼。那大夫只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他就疼得大声喊疼。
萧永宁冷声道:“他手断了,你轻点。”
大夫小心翼翼像对待刚出生的婴儿似的给季澜诊治。看了半天,大夫战战兢兢道:“启禀殿下,太傅的手没断,只是,只是脱臼而已?”
萧永宁:“脱臼?喊得这么惊天动地就只是脱臼?”
大夫不敢接话,随手一拉一送就把季澜的手接上了。
“太傅大人,您试着动一动?”
季澜依旧疼得龇牙咧嘴,用尽了全部意志力才勉强动了动手臂。
能动。但还是疼。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伤本来并不重,但看萧永宁这么重视,大夫就叮嘱季澜最好休养一两个月。
书是没法抄了。季澜因祸得福。
也不知是因为手疼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季澜又一晚上没睡着。
箫永宁救他的一幕幕不停地在脑子里回放。那张脸或轻佻,或讥讽,或捉弄,或无视,总之没有一张是温柔的。可就这么硬生生塞满了季澜的脑子,踢都踢不出去。
另外一边,二皇子府来了个不速之客。
箫永胜被一声踹门声惊醒。等他睁开眼,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赫然出现在面前。
这张脸出现在此时此地,让箫永胜不禁吓出一身汗。
“你,你来做什么?”箫永胜大声喊,“来人。”
箫永宁坐到他床边:“二皇弟不用喊了。你的人都被放倒了。”
箫永胜:“你,你想干什么?这是二皇子府。你敢在这儿乱来,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箫永宁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你死了,父皇就剩下孤一个儿子了。你说,父皇是会杀了孤替你报仇,从此江山落入旁人之手,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查不出凶手呢?”
“你……”箫永胜惊惧地瞪大了眼睛。
箫永宁拍拍他的肩膀:“二皇弟不要这么害怕。孤想杀你的话,你活不到现在。不过,如果你再敢动孤的人,可别怪孤冷血无情。”
箫永宁说话的时候依旧是笑着的,但他的话却像透着千年寒气的利刃,直刺人心。
箫永胜吞了吞口水,跟个鹌鹑似的,全然没了往日嚣张的气焰。
12/46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