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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我家师兄天下第一!(穿越重生)——辞承欢

时间:2024-07-30 08:34:25  作者:辞承欢
  上钩了。
  章祁月强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故作镇静地与他下棋。
  一炷香后,章祁月蹲在桌边翻看纸张几近泛黄的书籍,上面的阵法痕迹甚至都看不清,只有封面的《阵法宝典》四个大字赫然入目。
 
 
第19章 得宝
  除了一本看上去年份久远的古书,章祁月还得到一个小木匣以及一把剑,长者称这些只是答谢。
  据说这个木匣里有无尽符纸,通体漆黑,平添几分压抑。不仅颜色区别于普通符纸,绘符笔墨也与众不同,需自行破指血绘,但符咒所爆发的威力足以和高于自己两阶级的修士对抗。
  这不就纯纯游戏里烧血给自己或者队伍叠增益buff的角色吗?
  章祁月放下匣子又将目光放在那柄青色细剑上,他顺手抓起甚至没有感受到什么重量,拔出剑,眼底却闪过惊讶,这把剑不同于沈琦送的那把寒光闪闪。
  剑身宛如薄翼,挥剑轻盈不拖泥带水,随手一挥,剑风如裹挟着春日花香般柔和,却能斩断一切。
  十指灵活运用使剑柄在指间跳跃,剑刃就着力度在空中划过数朵剑花,掌心固定随后被甩手入鞘。章祁月手指过处,一道银光擦过剑匣上端“风乐”两个繁体字型,灵剑认主,随后再无异样。
  他虽不修剑,但长者都送了,收下也没什么坏处。等离开仙谷他再去找点装饰品给这把剑提高些美感,当做挂件带在身边算了。况且,万一说不定哪天就用上防身救自己命了呢?
  章祁月美滋滋地将两个宝贝收进怀里,手扒在桌沿站立起身,重新坐回胡须长者面前,摇晃着那本褪色的宝典,语气中满是不解:“前辈,这本是不是褪色了啊?恕晚辈愚钝,里面内容根本看不清字迹,无从下手。”
  长者像是没听到似的,将棋子重新归位,对着那两个倒三角捋着胡须,眼皮压根懒得抬,直勾勾看着棋盘道:“下棋。”
  询问无果,章祁月抱着下完这局棋就能得到答案的想法,老实坐下又同他来了一局跳棋。意料之中的胜利,他连忙抬头望去,可长者哪里像是要回答问题的样子,不紧不慢地重新摆好,再次重复道:“下棋。”
  又是一局结束,胡须长者依旧摆好棋局,像被操控的机器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相同的场景。章祁月再也沉不住气,跳下板凳走到长者身边,翻开书页想让他看清那模糊的章节。
  可对方视线压根没有斜,仿佛他沉浸在这新鲜玩意梦乡中,不愿醒来。章祁月双手叉腰闭上眼睛努力调整自己心情,片刻后他自暴自弃地收起宝典,坐回位置。
  好,不就是下棋吗?下呗,谁能下过您啊。
  黑子落棋,白子紧追,一场轻松玩闹的跳棋竟被两人动作激出几分紧张感。
  章祁月思绪逐渐放空,却在下一瞬一道苍老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你为何修符?”
  他惊得手中棋子掉回原位,四处环顾却再没见到第三人,然而那道声音依旧在耳边盘旋;“你为何修符?”
  章祁月没有出声,依旧捻起棋子陪同长者进行着漫长的棋局,在最后一子落下时,将自己初心在心底唤响。
  “你为何修符?”
  “弟子愿能以纸为器,以笔为刃,提笔绘阵护全性命,斩万千邪祟于符下。故而入符道。”
  复读机般的询问刹那间停止。这时胡须长者终于抬起头,笑容满面,嘴角扯起的弧度让他脸上满是褶皱,可那双眼睛却没有浑浊之意,如清水般透彻。
  “这局我赢了。”
  像小孩子炫耀手中糖果一样,这副模样越来越像故人。心底泛酸,眨巴眼睛吸了吸鼻子,却还是跟着一同扬起笑顺着话语附和道:“前辈棋技高超,晚辈敬佩。”
  “你也该走了。”
  章祁月赶忙起身拜谢,在直起腰时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嘴关于宝典的问题,长者没有回答只是慈祥地笑望着他。
  揣起书本,章祁月不再多言,可能想要悟出书中奥秘还需要一个新的机缘。今日收获已经很多了,不急。
  刚走出几步,章祁月又顿住,侧身道:“如果还有机会,晚辈下次还陪您下棋。”
  这句话说完只见胡须长者笑得更开,他双脚触地,弓着腰的身型果然只比圆桌高上那么一点,他摆摆手让章祁月赶紧离开,最后的话语也消散在风中:“没有下次喽。”
  幻境崩塌,一道金光从裂缝中冲向章祁月,直直穿过布料钻进那本《阵法宝典》。他连忙掏出书本,那原先模糊的字迹此刻全都镀上了一层新墨,仿佛一本刚写出的新书,各种阵法图文清晰地映入眼底。
  他转身再不见那位长者的身影,心中一个猜测隐隐定型。
  那位长者其实就是这本书的守护仙灵,日日困在仙境中靠着一盘棋自娱自乐,数千年来终于碰到一个活人。他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和自己对弈,是因为他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下棋,也是他第一次同人交谈玩乐。
  同样,是他第一次知晓棋盘中的乐趣,亦是最后一次。
  春景荡然无存,再一转身又回到了这鬼地方。章祁月将不远处布满青苔的石头清理干净,直接一屁股坐上面开始翻看宝典。既然他从幻境出来降落在这里,那自己师兄们肯定也会出现在这,干脆直接进行一番守石头待师兄。
  这本古籍中全是章祁月未曾见过的阵法。更令他新奇的是,邯绍曾教导他以守护为本,然而这本书里杀阵占多数。光是令敌人陷入困境的阵法就已经上百种,更不用提书本后半部分全是听名字就觉得毛骨悚然的阵法。
  简直就是把入阵之人当成活靶子,各种折磨致死。
  这本书一定要藏起来,不然万一被邯绍知晓,指不定又要被骂道心不稳。章祁月想象了一下邯绍发火的样子,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将怀中书抱得更紧。
  一扇门凭空而出,沈琦穿过漩涡落在地面。章祁月满心欣喜地想要冲上去来个拥抱,却在沈琦几步外停下。
  他这是,哭过?
  视线下移落在他手中紧攥的物体。银白色剑身如璞玉雕琢般晶莹透亮,与他一身黑成了鲜明对比,章祁月还是第一次在他衣着打扮上看到这般刺目的白。一朵清莲镂空图案位于剑柄,在这般阴冷下竟散发柔光,让人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亲近感。
  二师兄这是被换魂了吗?按照他这脾性,怎么可能会领回这么一个与他自身完全不搭边的仙剑出来?
  “这是怀心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注  我生在武将之家,可我贪生怕死,机缘却引我入幻境,赠我怀柔之心护佑苍生的仙剑。”
  沈琦自嘲地说完便将目光移回章祁月身上,泛红的眼尾还有泪痕,往日总是各种活跃气氛和自己嬉戏打闹的沈琦多了些脆弱,声音微颤:“我看他们一直死去,我想救他们,但是我做不到。”
  “谁?”
  “战场上的士兵,还有我爹。”
  章祁月还在犹豫着是否要送去一个安慰的拥抱,沈琦恰时继续开口道:“横尸遍野,我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我被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于乱箭下,我想找人救他们,我喊了师尊,喊了很多人,但没有一个人出现。”
  泪水再次从眼眶中流出,声音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城墙被踏破,也就是那一刻我想要护下所有死去的人,想要守下那座城池。于是怀心剑出现了。”
  “那你之后护住了吗?”章祁月最终还是没有抱住对方,而是拉开他握得指节泛白的手掌,引他坐在石头上。
  沈琦任由自己身体被章祁月拉扯,摇摇头道:“拿到剑后幻象就消失了。”他手背抹去脸上泪水,感觉这样大哭有些丢人,将液体抹在衣服上还颇为嫌弃地转移话题:“等出去了我就换件衣服,跟这个剑一点都不配。”
  “好。”
  章祁月弯腰掏出行囊中的苹果递到沈琦面前,两个小孩就这样就着月色吭哧吭哧啃苹果等大师兄的出现。
  哭久了眼睛自然变得干涩,沈琦双手掩面按摩着眼部,试图缓解不适。章祁月都快把书本看完了,哈欠打个不停也没见阮秋盛的出现。他踢了踢沈琦,双手倒是很自觉地摸向他的行囊想要翻找什么吃的。
  “别找了,都吃完了。”
  章祁月泄了气重新躺回去,眯起眼睛打算先睡再说,可他还没进入睡眠模式就被沈琦喊醒。他半坐起身,看到不远处阮秋盛身后背着一把琴,缓步朝他们走来。
  “在里面耽误了些时间,你们没有等急吧?”阮秋盛在两人身侧坐下,从自己行囊里翻出邹煜做的糕点——这还是邹煜比武后特意把自己喊去,除了交代一些安全问题,还让他带了一堆食物。
  “没有,我们也刚出来没多久。”章祁月又塞了一块甜糕,所有的疲惫全都一扫而空,果然没有人能够拒绝甜品!
  他咽下嘴中食物好奇地往阮秋盛身后瞥,想要目睹仙琴的风采。阮秋盛自然看穿了一切,将那把淡金色长琴取下,琴身没有任何装饰点缀,只有微光流转在表面。琴弦排列紧致,拨弦所出乐声宛若潺潺流水,悠远淡雅。
 
 
第20章 坠洞
  章祁月不住感叹这把琴所散发出的仙气,恰时又想起沈琦那把怀心剑,胳膊肘不由得碰了碰他,扭头挑起眉咧嘴笑。
  那笑容分明是在说:看吧,不愧是大师兄。你看看武器跟他自身气质多匹配。再看看你,啧啧啧...
  预料中的拳头迎面而来,还好他早有准备,一个闪身后撤,下巴堪堪擦过沈琦挥拳带动的风。紧接着又嬉皮笑脸凑近坐下,抬手挡住沈琦新一轮单手拳,抬眸问道:“大师兄你在幻境里有看到什么吗?”
  他就知道肯定不止他自己一个人好奇。果然,话音刚落,坐在旁边的沈琦动作也停下,跟自己一同望向对面的阮秋盛。
  只见自家大师兄颇有些可怜地将自己十指展开,让对面两个小师弟看到他的指腹全被琴弦勾红的惨样。两人不约而同向后半仰,眉头紧锁,心中同时感叹:他们大师兄在里面是造了什么罪啊。
  “被拉入幻境后,我周围只有无尽的白。突然有一个声音让我拿着面前琴将初阶琴谱全部弹奏一遍,并且中间不许停,倘若停了那就从头开始,直到最后一个音结束才放我出来。从头到尾只说了什么‘天机不可道破’一些比较晦涩难懂的话,我离开前才得知此琴名为天机琴。”
  “......简直丧尽天良。”沈琦在幻境里是精神上的折磨,那大师兄那简直是身体上的折磨。跪坐着弹琴弹这么久,想想就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章祁月突然觉得接下来装哑巴比较好,听了另外两个人在幻境里的遭遇,反倒自己所经历的最有意思,而且还没有带来什么精神身体上的损伤。趁着两位师兄正在互相同情对方,他不着痕迹地开口转移话题:“那我们这是不是就成功拿到仙器了?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沈琦将怀心剑佩在腰间,站起身拍拍手上灰尘,不以为然地说出一句让章祁月和阮秋盛警觉的话:“应该是。感觉挺简单的啊,没有师尊说的这么吓人吧?感觉我们腰上这块玉都用不上,肯定是师尊唔唔...唔!”
  好,停,不要乱立flag!快收回去啊!!!!
  章祁月一把捂住沈琦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和阮秋盛对视一眼,仿佛卸下重担似的松口气。
  可就在这时,沈琦一把扒开章祁月的手,两眼瞪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又揉弄了几次才磕磕巴巴接着道:“你们看前面是不是变成分叉口了?”
  这flag应验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起初三人交流学成归来经验时,前方还是一条笔直通道,就这么一眨眼功夫,变成了最令人头疼的岔路口。
  致命二选一。选对了,他们就能安全出逃;选错了,是生是死那就是未知了。
  寂静无声,他们停在岔路口前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将这场赌局的决定权交给了阮秋盛。
  美其名曰“一切听大师兄的。”,实际上是两个小子把希望寄托在那把天机琴上了。
  既然名字都叫天机琴了,那肯定是能跟天命或者天道扯上关系吧?虽然章祁月曾经不信鬼神,但如今身处新地方,玄学有时候还要稍微信一些的。说不定,大师兄在路口弹个小曲,就有灵气来引领他们走正确道路呢?
  现实世界中有玄不改非,氪不改命。那么现在在修真世界,此刻章祁月坚信着一句话:玄能改路,琴能救命。再不济,他还有师尊送的玉佩,有什么好怕的!
  他已经在心里建筑了这么多高墙,可依旧控制不住疯狂跳动的心脏。琴音奏响,没有人敢出声,三双眼睛盯着前方,猜测究竟会从哪里冒出那缕救命的丝线。
  乐曲渐入尾声,就当他们快要放弃时,一道极淡的白光从深处飘出,在触及他们前又恍然不见了踪影。他们交换眼神,没有再多思考,几乎是瞬间各自揣起自己的行囊,径直跟着那缕白光闯进深不可测的小路。
  三道身影消失在原地,他们曾经待过的空地被迷雾吞并,再不见什么枯枝石块,只有空中聚拢成团令人作呕的粘稠气体。
  雪亮剑光一扫而过,将眼前碍眼的枝杈全部斩落。可这枝叶像是有复原能力,越斩越多,他们走过的地方都被疯长的枝叶堵住。他们只能向前,再无退路。
  沈琦单手挥剑在前方开路,章祁月两指夹着照明符跟在身后,阮秋盛位于队尾时不时侧头探查那群枝杈生长距离。一旦接近他们所在位置,就抚琴化箭斩断多出的枝节。
  这条路好似永无止尽,明明已经花费很多时间却始终不见终点的出现。沈琦脚步突然止住,章祁月一个不留神直接撞上他后脑勺,指间符咒忽明忽暗跳动了几下,再无光亮产生。
  章祁月本想再掐诀绘符却被沈琦拦下,他有些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师尊之前说过的话语:“师尊是不是说过......如果遇到雾气浓重的地方,什么都不要做,立刻往反方向跑?”
  此话一出,章祁月眼皮不自觉跳动一下。他错开步伐,入目便是迷蒙一片,根本看不到前路出口,只有浓雾在不断向他们靠近。
  “跑!”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慌乱的脚步才混杂着话语声响起。
  “别用火,别用灵力!”
  “枝杈太厚了,破不开!”
  “不行,雾气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没有灵力,再强的剑也无法斩落宛如厚墙的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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