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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名流/濯缨之臣(古代架空)——也逢春

时间:2024-07-30 08:33:08  作者:也逢春
  只见火堆边上还零散着一堆骇人的烂肉,强烈的血腥味直冲来人的天灵盖,呛得他们一时说不出别的话。
  不过遑论他们三人,便是对面也惊吓不小。
  火堆旁的几个夷兵刹那间都跳了起来,领头的夷兵见对面三人眼中惊惧有余,尤显悲痛之色,下意识低头瞧了眼手中的残骨,瞬间便明白了对面的来意。
  于是他嗤笑一声,将手中吃剩的骨头随意丢入地上的火中——
  啪的一声,赤色火焰瞬间吞没了粉嫩泛白的手骨,随即向外迸溅出金黄而妖艳的火星。
  三人登时更后退一步。
  那领头的仍低头擦手,他指了最近的两个下属,抬眸的瞬间闪过一丝阴毒,“梁人如彘,给我剁了他们(夷语)!”
  提刀的两人只得半饱,领命后闷头冲三人而去,脚步越开越躁。大牛眼见这两人什么也不说便朝自己奔过来,霎时嘴巴打了结:“怎么就出来俩!俺还什么都没说呢!?”
  他说完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不会劳什么夷虏鸟语!说时迟那时快,其中一人几步之遥已举刀劈下,眼看离自己最近的刘弦也难幸免!
  咻地几声——
  冲在前头的夷兵应声倒地,另一个叠在他身后,擦肩躲过箭矢逃回洞口,赫然发现领头的竟也已毙命!只见他半个脑袋都埋进火堆里,熊熊烈焰倒映在外凸的双目之中,短拙的眼尾处两滴绛红尤为触目惊心,更多的鲜血自太阳穴处的箭孔里汩汩流出,彻底融进一旁的烂肉堆里。
  “有伏兵!拿盾牌(夷语)!”
  幸存的夷兵疯狂地叫喊着,林中的刘柱正待连击,装箭的瞬间却是一个踉跄滚了出去——
  有人推他!
  他惊魂未定,脱口就要骂人,刘弦一回头见刘柱抱着弩箭就敢冲出来,急得脸色都变了:“你出来做什么!?”
  刘柱这一跤摔得结实,他边去够附近地上的元戎弩,边骂还要回头:“那老家伙推我!”
  “别回头!”周行简抢步过来大喝一声,他见狄骞并未现身,瞬间便明白了他的用意,索性一个狠心,将地上的弩箭踢回林中。转头再对缩回洞中的夷兵大声道:“有种你们便出来跟我们决一死战(夷语)!”
  洞里几人正躲在盾牌后,他们听不懂大梁话,只见着暗中埋伏的人冲了出来,且方才在城东遭遇的是正经军队也便罢了,眼下区区几个百姓竟也敢如此叫嚣,便有些忍不住冲动上脑。
  “别去(夷语)!”
  有两个夷兵踏出一只脚几乎就要冲出去,却被后面猛地一拉,险些跌坐在地上。
  “色目人,你又憋着哪泡子尿(夷语)!?”不等那两个夷兵骂完,他们口中的色目人抬手就是一人一记拳头:“真他娘的死驴脑袋!那可是弩箭,寻常百姓何来此等利器,这密林中必定还有援兵!他们三人手提弯刀来单挑,目的就是要引我们出洞,你们还要屁颠儿出去给人家当活靶子(夷语)!”
  那两个夷兵被他扇出一片淤青,脑子倒真稍清醒了些,只是寡不敌众,眼下单凭他们便是怎么也急不出个办法。
  三人挠头的挠头,磨脚的磨脚,色目人一时毫无思绪,便狠狠将拳头掼在岩壁上,紧接着自洞内深处忽然传来几道错落尖利的惊呼声!
  此刻洞外,刘柱本要揪住周行简好好理论,可刘弦拦着一番劝阻,他顿时少了几分底气:“我也是急昏了头,眼下该如何——”
  “大牛!”
  一句溃不成声的女嗓彻底盖过刘柱,只见三个夷兵各自挟持一名俘虏自洞中蛇行鼠步而出,其中正有大牛他媳妇儿!
  “狗杂种,竟拿俺媳妇儿做盾牌!”大牛满脖子青筋暴起,拳头几乎要捏碎了,也不敢贸然近夷兵的身。
  “你们四个扔了兵器(夷语)!”
  弯刀顷刻便在白嫩的喉间拉出几道血丝,大牛媳妇见到夫君再也强忍不住,第一个便哭天抹泪起来。
  四人将方才的计划执行得七零八落,没别的办法只得照做,夷兵见他们扔了弯刀还不罢休:“排成一排,转过身去(夷语)!”
  林深草木疑兵,其中究竟埋伏有多少弩箭手他们无从得知,于是便缩躲在妇孺身后,还让周行简几人张臂织成一张人网,尽可能拦住对方的暗箭。
  刘柱只道方才兄长说得在理,可夷兵挟持他们大梁妇孺一步步骑到他们头上,既不见狄骞从林子中出来,更不见任何动静。于是他刚按下的火便又慢慢燃上心头:“赫连诚当真只派那老家伙,出了事他倒是一脚一个,只顾自己跑得快!”
  刘弦在一旁听得皱了眉,他扫过周行简,下意识补了句:“谁叫咱们自个儿要去求府君!”
  这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落入周行简耳中,短短几字戳中他脊梁骨,他支支吾吾便想解释:“我——”
  突如其来的大风带走了周行简的声音,此刻林中原本斜飘的雪花骤然连成硕大的漩涡,几棵参天的树杈疯狂摆打起来,下一秒地面竟就掘起足足一尺多厚的雪皮!
  刘柱不如他们壮硕,甚至觉得脚下都有些轻飘飘的,所幸刘弦拽住弟弟,另一侧的大牛接力,单手死死抱住最近的刺槐,将三人勉强锁在树根边,他没想到小郎君口中的这阵大风竟是如此之大!
  “哪儿来的大风(夷语)!”
  洞外几个夷兵挟住妇人也是东倒西歪,他们本以为有俘虏在手,怎么着也有转圜的余地,谁料这凭空来的邪风竟堵住了他们最后的生路!
  眼见风越吹越烈,夷兵们艰难地挪动步子攒聚在一起,正想抓着点儿什么东西,又一声石破天惊的唳叫自半空传来,紧接着两个夷兵眼前一黑,竟是被什么东西给啄去了双目!
  几人眯着眼睛睁不大开,这才发现半空中一只白鹘正迎风展翅,盘旋而下还要再啄第三人。孰料剩下那夷兵竟一直未完全闭上眼,他瞅准时机,偷手一个横刀向白鹘右翅砍去,当即扭转亏势占回上风!
  又是一声惨叫,顶着风的狄骞霎时分辨出那是来自白鹘的痛呼,他心下一惊,拼命睁开眼朝洞口去看,却见它脚爪鲜血直流,扑闪着翅膀还想找寻时机,可那夷兵非但揪住大牛媳妇死不松手,还掏出了袖弩!
  狄骞又急又气,可不待他举弩瞄准,下一秒赫连诚的哨声响起,白鹘应哨后退,这才堪堪避过那夷兵射出的暗箭!
  其余两个夷兵皆瞎了眼,再逃已是绝无可能,于是那夷兵并不恋战,拽着大牛媳妇儿便要往北逃。就在他回刀的瞬间,狄骞趁势发射,那箭矢竟是贴着大牛媳妇儿的脖颈,精准地穿过夷兵掌心,将其牢牢钉死在山洞口的石壁之上。
  紧接着又是一道黑影闪过,只见赫连诚踏过几棵粗壮的树干,顺着风漩向那夷兵而去,眼中杀气滔天——
  “找死(夷语)!”
  那夷兵双眸倒映出越来越大的阴影,情急之下他几乎忘了身前这是个人质,脚下猛地一踢,直接将大牛媳妇儿对准赫连诚刀尖扔去。赫连诚速度不减,身体却是贴地一偏,恰好掠过大牛媳妇儿。
  只是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的脸色就彻底变了!
  “府君小心!”“媳妇儿!”
  大牛挣开刘弦,此刻也顾不得飞石横枝,局势如此嘈乱,那夷兵躲过惊险十足的第二箭,竟还来得及用左手向他二人连发数箭!两方距离如此之近,赫连诚挡下直冲自己的两箭已是极限。千钧一发之际,他只得用左手铁制臂缚硬接下那两箭,腾出的右手则回刀去勾向大牛媳妇去的那三支。
  呲嚓火星、铿锵声混着咚的一记闷响,粗麻衣袖从大牛的指尖溜走,他眼睁睁看着自家媳妇直直倒地,死不瞑目,纤弱的后心上还插着一支没能拦下的箭矢。
  风啸不止,赫连诚见了血再回头,阴沉的眼中已再无那夷兵的身影,徒留下那嵌入石壁的箭头,似是在嘲笑这位赫连府君的无能。
  “今时不同往日!”
  狄骞终于跟了上来,正听见赫连诚这句,他张张嘴不知能捡什么说,往下一瞥才惊道:“府君,您的手在流血!”
  赫连诚依旧沉着脸,狂风将他指尖滴下的鲜血吹起,向后缠绕成一条长长的红丝,他默了默,才召白鹘回肩。
  两人顶风转身,几步之外,大牛抱着刚咽气的媳妇儿痛哭不止,身边两兄弟正给夫妻俩挡着风雪。周行简方才落了单,脸上许是被枝杈划了道长长的口子,正将鼻翼的那点痣给盖了过去。
  他半爬半挪地来到大牛身边,刚想开口,却被大牛冷不防一记猛推——
  “俺不要你的假好心!”
  大牛再憨厚,可周行简提议在先,又有刘弦兄弟俩莫名其妙的争执在后,他便觉得周行简大抵并不想入伍,却动了赫连军中弩箭的心思,这才间接害了他媳妇儿。
  “就是!”刘柱头也不回,立即接上,“逃兵一个,心术不正!”
  “阿柱!”刘弦瞪了一眼嘴没遮拦的弟弟,转头去拉周行简,“舍弟一向如此,还望周兄弟万勿与他计较。”
  ……然,”周行简脸色刷白,闻言摇摇头,却没接刘弦援伸来的手。既然留在此处徒惹人嫌,他便自己站起身,道:“有缘——”
 
 
第012章 得救
  周行简有口难言,最后还是将后面两字咽下,在场之人皆别过眼不看他,他没有忝颜留下的藉口。几步之外,赫连诚旁观方才的一切,见人要走却是眉眼一偏,紧接着狄骞便上前拦住人。
  “雪夜独行非万全之策,”狄骞手里还攥着两柄元戎弩,面上挂两分笑意,“周兄弟不若先随我们一道下山,再做打算不迟。”
  周行简垂头扫过他手中的弩箭,摇了摇没抬起来:“狄将军的好意我只心领了。”
  “慢着——”周行简说完便要走,谁知狄骞又抢在他前头,替他挡住后面的人不说,顺势将其中一柄弩箭塞进他手里,还解了后腰上的箭囊递与他,“冲你这声狄将军,老头我聊赠赆仪一件!”
  周行简受宠若惊,“不可!”
  “欸!”狄骞早知周行简不肯收,多使两分劲道按回这人的手,抬指在赭石箭囊上轻轻一点。周行简霎时福至心灵,顺着指尖望去,便见到不远处的树下赫连诚侧身,朝自己略一点头。
  流风回雪迷人眼,周行简手捧至宝如有千斤重,只盯着那上面泛旧的茱萸纹样出神地瞧,良久,他哽咽道:“日后,日后在下定当报答!”
  远去的脚印渐渐被来雪覆盖,狄骞接着指挥上山的府兵善后,正要带两名妇人下山时,其中一人似乎记起什么,反揪住搀扶她的府兵,声音出奇的大:“军爷,洞中还有个小女郎!”
  赫连诚离得并不近,他正想召人取两件袍子与妇人们御寒,没等更近的狄骞答应,赫连诚已开口:“小女郎,还活着?”
  几乎是那妇人点头的档口,赫连诚抬手一挥,尾音充斥着不加掩饰的焦急:“带去与小郎君瞧瞧,快!”
  狄骞见府君有异,跑到跟前,顺着他的目光,莫名有几分担心:“府君怎的如此急切?”
  赫连诚只盯着洞口的方向,眸光颤动,“方才大牛兄弟不是说他妹妹已遭难——”
  大牛人如其名,嗓门低沉,穿云破雾,狄骞还道府君原本该在半山腰的石壁后头避风,为何转眼就带着白鹘上山来——
  想来正是因为小郎君。
  不多时洞内便传来府兵的声音,转眼他们果真带出个小女郎,狄骞见她一身行装恰似小郎君般贵气,当即跑上前去,“小女郎,雪路难行,老头我抱着你去!”
  谢含章面色苍白,出洞时并不言语,被抱起来的瞬间还难以自控地瑟缩,所幸随即便镇定下来,朝狄骞略一点头,以表谢意。
  此刻半山腰,几个府兵正围在石壁前。
  “你说他能活么?”
  其中一个府兵凑近脑袋,想伸手又不敢,“这样俊俏的小郎君,死了也太可惜!”
  “是呀——”那府兵忖度着动静,绕着这张脸细细打量:“跟府君腰间那块羊脂玉似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话音刚落,他俩身边的矮个子摸了摸脑袋,道:“你这么说,近日倒不见府君佩戴——”
  “你们几个杵着做甚!”
  众人一个激灵,猛地回头,只见狄骞脚下生风,急得挠头,手里还抱着个小女郎。
  “狄主簿,咱们给小郎君挡风呢!这是?——”他们刚错开一条缝隙,谢含章瞬间瞪大了眼,喊了声四兄。
  众人当即反应过来,慌忙给惊叫的小女郎让出条道。狄骞钻进去时也是脸色一变,难怪方才赫连诚如此急切——
  小郎君的脸几乎要融进白茫茫的雪色里,唯有嘴角泛着别样的嫣红,此刻他身披赫连诚的袍子,正沉沉昏睡着——显然是又呕过血。
  上山前,赫连诚倒是命人先行处理小郎君掌心与腰间的伤,难为小郎君早已是气咽声丝,不过强撑着救妹妹,才没昏死过去。大牛那一声不明真相的嚎叫实在是来催命的,如此心神激荡之下,眼下看着人只更衰败了。
  “小郎君?”狄骞下意识探了探他的鼻息,与周围的人一道呼唤——
  ——
  “小郎君,你妹妹在这儿呢。”
  天地苍茫,谢元贞应声睁眼,循着望去,似近若远的火堆旁支着一具衣不蔽体的赤色躯干,边上有一夷兵盘坐,匕首剜动,鲜血淋漓的肉片便掠过颤动的心脏,顺着刀刃滑落指尖——
  “粉红瓤,精白玉,稚子肥美,和骨哙(夷语)。”
  谢元贞浑浑噩噩,忽而捉见肉片细微的挛动,他呼吸一窒,人顿时清醒得可怕 ,随即死声咷气,挣扎着朝火堆爬去。远处的夷兵盯着他牵起嘴角,将肉咽下喉咙,唱着歌一副充耳不闻,手下飞刀却是越割越快。
  血流如注,顷刻间跳动的心脏坠入雪海,火中顿时只余累累枯骨——
  “阿蛮!”
  谢元贞满头冷汗地醒来,他头痛欲裂,分不清幻境与现实,迷迷糊糊间正对上谢含章通红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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