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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人类就是喜欢优秀又漂亮，不止是人，动物都喜欢优秀又漂亮。”牧行阴恻恻盯着他，道，“也就是说你们不光不是人，连畜生都不如啊。”
他感到窒息，从牧行手中的力度，察觉他是真的想掐死自己……
“牧行。”
听到柯泉的声音，牧行的手瞬间松开了。
柯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的理智一下子回来了。
“哥。”牧行手足无措，慌张道，“那个……这……”
他想跟柯泉说被他扔到地上的这个人，又想跟柯泉解释自己刚才的暴力行为，接着又因注意到旁人而要上前拽住柯泉赶紧离开这里……
柯泉避开牧行的手，眼睛一直看着瘫倒在地上大口呼吸的人，从牧行身旁走过去，走到他面前。
“他都已经不在了，你还想着他。”柯泉低头俯视着他，“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他。”
他浑身一哆嗦，感受到似曾相识的寒意袭来。他本以为大庭广众之下，柯泉不会站出来。柯泉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但他又想了想，反正柯泉出不出来都一样，脏水都已经泼上了，他还能把水收回去？他出来还正好转移火力，这么多人都看着……
“我和你现在不在一个城市，你那边的情况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那边的资源也跟我没有关系，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专程跑来，到底想干什么？”柯泉说。
他的气还是不顺，咳嗽着喘着气，好不容易才发出听不太清的声音：“……让这边的人小心你……你被那么多人玩过……接触你的人小心被你染上病……”
他这样看起来应该很虚弱无力吧？很好，这样看起来就好像是柯泉在欺负他。
接着，他听到柯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头顶上方传下来：
“你知道造谣犯法吗？
“我本来就缺证据，你来了正好。
“你可以在法庭上，把你讲的事再说一遍吗？”
什么？他在说什么？
事情不是都结束了吗？他还能拿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旁观的人怎样？他脑袋蒙蒙的，只吐出一句：“旁观无罪……”
“如果旁观的人，参与了强奸案的策划、安排，是可以视为共犯。”柯泉几乎一个字一个字说出的，话语清晰有力，“你在这里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
他怔住了。
站在柯泉身后的牧行，也露出诧异的神情。
“从你跟他说我被轮奸开始，我就已经在这里了。全程录音。说不定在这里还有人录像了。”柯泉道，“你是真的蠢。你说的这种事本来就是犯法的，你还来这里传播。你是专门来让我送你和那些人进监狱吗？”
“不可能。”他声音发抖了。一听到法律，他不知为何就怕了。
“之前那些来找我的人也是。”柯泉继续道，“只要谁跟我说这些，我都有录音或录像。”
恐惧感涌然而上，他突然前所未有地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怕柯泉，不敢再来招惹柯泉了。
真的就如同带刺的玫瑰，只敢看，不敢碰触。
他颤巍巍道：“你把人逼急了……不怕来杀你吗？”
柯泉道：“我那种状态，都能杀掉章明栩。你们谁想来杀我，不怕被我反杀吗？”
他猛地抬起头。
由于太阳背光，他看不清柯泉脸上的神情。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还瘫坐在地上，而柯泉直立在他面前，从他的角度来看那么高，造成极强的压迫感，他再联想到柯泉竟可以毫无感情地说出“杀”这个字，腿就更软得动都动不了，冷汗也刷刷冒出。
他会被杀。会。章明栩不就已经死了吗。他会被杀。柯泉现在距离他这么近，随时就可以对他——
他吓得面色苍白，什么都想不到了，身体本能乱动想逃跑，但站不起来，只能努力挪动身体往远处爬，他要远离柯泉。
柯泉只是手插在兜里，站在原地，看着他爬，周围人的目光也都追随着他。牧行只看了他一眼，就扭头去看背对自己的柯泉。
忽然，又起骚动了。是有老师来了，紧接着，牧行看见身穿警服的人。
事后，牧行才得知，是柯泉报的警。柯泉说那么多话，也是在拖延时间。
柯泉会对章明栩那么“宽容”，是因为他喜欢他。然而章明栩做的事，彻底让他由爱转恨。他不喜欢他了，也就不会再那么傻地对他，所以让他去死了。而对章明栩出轨对象这种人，他更是不可能示弱放软态度。
从警局离开，牧行才看到柯泉手在颤抖。在下决心站出来的时候，柯泉就在努力抑制住颤抖和晕眩。现在，他发觉自己又无法控制了，可能是精神稍微放松的缘故。柯泉双手握在一起，竭力想按住颤抖，然而却只感到双手麻木似乎失去知觉，紧接着，颤抖扩展到他的全身。
“哥。”
不管就在身边的老师，牧行拥抱住柯泉，不断抚摸安慰他：“没事……没事……”
“牧行……”柯泉在颤抖中，发出声音，“我没有被轮奸……我也没有病……”
“我知道。”
“我已经把所有都告诉你了，他刚才说的都是假的。”柯泉攥紧牧行的衣襟，呼吸变得急促，“我是昏过去了，记不太清，但是我没有被……有的话我在医院……就会知道……”
牧行感觉怀里柯泉越来越重：“柯泉！”
柯泉呼吸不过来，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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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章还有一点儿就写完了，如果下午写完的话，晚上就把最后几章都发出来，正文完结~
第149章 完结倒计时2
这次过呼吸太严重了。
柯泉从病床上醒来，经检查没什么大碍，但牧行仍不放心，于是留院观察几天。
医生嘱咐牧行注意柯泉情绪方面，让柯泉好好休息。柯泉看上去确实虚弱了很多，牧行守在他身旁照顾他，晚上都看着他，担心他又会出状况，在他做噩梦惊醒时及时抱住他安抚。柯泉让他也休息，他精力再旺盛，这消耗下去也不行。
关于这次事件，牧行本来想不提了，但逃避不谈解决不了问题。这次来的人跟上次还不一样，牧行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这么不要脸，当小三还来大肆传播那种没人性的事，把这种脑残的人当情敌，他现在光想想就嫌恶心晦气。
“他是把我当做情敌。”柯泉纠正道。
不过，章明栩已经死了，他也不知道这属于不属于“情敌”。牧行也不懂。是啊，他只会把所有对柯泉别有心思的人当做情敌，如果对方跟柯泉没关系，他就对那人无所谓了。而那个小三，他好像并不是，他好像只是纯粹嫉妒柯泉，而跟喜欢不喜欢谁无关。就算柯泉单身主义，他还是会嫉妒柯泉。不是具体对象的缘故，而是柯泉这个存在，本身就让他嫉妒。
“很正常。我知道有很多人讨厌我。比如……”
柯泉止住声音。牧行想起一年前两人的关系，也沉默不语。
“事情已经散布了。现在想打听有关消息很容易，对我好奇的人可能全都已经打听到了。”柯泉道，“你不用担心。我活着流言都这么多，我死后口无对证一定更严重，到时候折磨的是我父母……准确说是喜欢我的人。”
我不会轻生。我只要想到还有人爱我，我就可以无视，或者说，心里会明白该如何对待那些恶评。
在柯泉出院之前，正好钟青夏来了。牧行虽然不放心，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柯泉的室友，他知道柯泉的室友是不会伤害柯泉的。他拜托、希望钟青夏好好照顾柯泉，他要先回学校一趟。如果可以的话，牧行真的想学会分身术。他也不想离开柯泉身边，舍不得他，想要一直陪着照顾他，但是柯泉出院要回学校，他必须先回学校看一下学校那边的情况。
跟他预料的差不多，他一回到学校就听到了关于柯泉的流言，并且受到了很多让人不舒服的目光注视。
那些碎言碎语和视线或是直接对着他的，或是偷偷悄悄的，但他知道都是朝他来的，准确说是冲着柯泉的。
“本来挺羡慕他能跟他交往……现在觉得他好倒霉……”
“谁能想到呢，没想到他那么脏……”
“我就说吧，这种长得好的没一个干净的。”
“幸好幸好，幸好没跟他上床，万一染上病……”
大部分人对柯泉的遭遇表示同情，但从他们的眼神中，牧行悲哀地知道柯泉不想要这种。因为柯泉被那样折磨凌虐过，所以大家不把他当“健全的正常人”看待了，无法把他当做“健全的正常人”相处。
即使牧行解释，可大家明显半信半疑，似乎没有人完全相信他说的话，甚至有个还劝他：“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牧行差点儿给对方一拳。
“万一他什么都没跟你说，真的有病呢？你还是去看看吧。”
“有没有病我自己的身体我不知道？”牧行怼道。
牧行知道，即使校方让大家不再讨论，但只是明面上平息，大家私底下还是会议论，最主要的是在他们心里认定柯泉被那样过的想法不会改变。
校方如果发公告说明是假的……可是这样不是等于把柯泉的事情完全扩散了？直接让柯泉更加暴露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把他和“轮奸”“跟很多人上过床”“脏”这些字眼放在一起……
柯泉说的就是真的。虽然，柯泉之前也跟他隐瞒过被当众强暴的事，但是……他能分辨出，柯泉那个样子，柯泉说的是实话，他真的已经把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柯泉跟他说过他最后昏过去，就算他不说章明栩那个时候有让别人轮奸他的意思，他也稍微想过这种可能性，因为那是那种封闭场合被当众……而且那还是个疯子……但竟然真的……不，不是，这个不是真的，柯泉没有真的被轮奸。
这件事主要是那个人在胡说，他也是柯泉被当众强暴的旁观者之一……旁观者。对，只有在现场的人，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
牧行直接去秦西酉宿舍，秦西酉不在他就问他室友，或蹲点。
洪童看出来了。跟上次一样，他必须阻止牧行去找秦西酉。过去的事对柯泉是伤害，对学长就没有伤害？牧行凭什么要强迫学长去回忆？要让学长去承受痛苦？
然而，别说回想，牧行认为秦西酉还应该出来帮柯泉澄清。不是想让柯泉原谅吗，这种事都做不到还原谅？
这次骚乱，秦西酉也全知道。他始终沉默。牧行来找他，他也一句话不说。
但洪童一看他神色逐渐变得痛苦，就知道他还是在回想。
忽然，秦西酉开口了：
“没有。”
“那个时候有很多人开始阻止，很混乱……章明栩最后没有让人碰柯泉，因为如果真的，柯泉被……那柯泉就真的‘死’了，柯泉不再是柯泉了，他还是想要柯泉。”
“但是，”秦西酉扭头，看向牧行的眼睛，“我现在说的，就是真的吗？”
“……”
“你来问我，但我也可能说的是假话。你可以去询问很多在现场的人，但是，你怎么判断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在没有录像之类的客观证据下，只凭带有主观性的说辞，你怎么确定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
“如果我们都说柯泉真的被轮奸过，我们都说柯泉跟别人上过床，你是相信柯泉还是我们？”
有的人喜欢花朵盛开的美，但是也有些人更喜欢花朵破碎花瓣凋零的美。
那时确实也有人对那样的柯泉起反应。
“牧行，你既然选择问别人，就说明，你现在不相信柯泉。”
……
柯泉回学校没有告诉牧行，也没有去找他。他跟牧行约在小树林见面。
柯泉还是那样淡淡的眼神，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流言在牧行耳边变少了，但是牧行不知道柯泉回来后，有没有听到……还有那些人的目光，这个是很难伪装和隐藏的……即使已经澄清了，但……
“哥。”
牧行很心疼他，想抱一抱他，但柯泉后退了一步，然后递过来一样东西。
“这是……？”
“我在医院做了检查，这是报告。”柯泉说，“我没有染上病。”
“……”
“那件事后，我也在医院做过检查，因为我不知道章明栩出轨对象是什么情况。”
“柯泉，我知道，我相信你没病。”
但柯泉执意让牧行看。在牧行看了后，柯泉继续道：“我也是为了给老师，给别人看，压住谣言。”
他说这话，牧行明白了。他压不住火气：“这明明没有的事，还要求你出证据……”
“证据是客观的，但是人心是主观的。”柯泉道，“不相信的人还是不会相信，相信的人会相信。只要我希望是会相信我的人，相信我，就可以了。”
“……柯泉。”
不知为何，牧行看着柯泉，心里莫名不安起来。可能是……柯泉始终说话没有感情，脸上也没有笑容？可是以前，柯泉不是也是说话一脸冷淡吗？是因为……这两三个月他给自己的笑容太多了吗？
“牧行……说实话，我后悔了。”柯泉低着头，胸膛重重起伏了一下，对牧行说道，“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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