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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绥与缓缓抬头，红着眼眶不说话。
“有交到新朋友吗？”
“嗯...”
“有偷偷喝过酒吗？”司今用手指擦了擦莫绥与脸上的泪水。
“我...不记得了。”
“魔法少女，不要哭了。”司今说，“哭成这个样子，魔法少女怎么能拯救世界呢，多笑一笑，好不好？我最喜欢看你笑了。”
莫绥与认真去笑。
“哎哎哎等一下，笑不是这样笑的，见到我你不开心吗，想象一下那份喜悦，然后再笑出来，不要总是想着我们以后不会见面了，好不好？”
莫绥与深呼吸一口气，按照平常那样，露出了浅淡的笑容。
“这样才对嘛。”司今捏了捏他的脸，“那我就继续问咯，嗯...你可以杀死鬼神吗？”
“我可以，我一定会杀了它。”
“相信你，就算是在天上，我也会保佑你的。”司今笑着问，“那么...看过世界上很多漂亮的风景了吗？”
“应该是看了一部分...”
“感觉如何？”
“沙漠好热，大海很漂亮。”
“沙漠？你去了沙漠吗？”
“对。”莫绥与犹豫了一下，“其实我应该也去了冰川，只是关于那段记忆我已经全部忘记了。”
“小孩，除了杀死鬼神，你有别的愿望了吗？”
“没有。”
司今看着他，“小孩，你不要动手来杀我，让别人来吧。”
“不行，必须由我来。”
“这很痛苦，我不想看你痛苦。”
“无所谓，我不能接受别人杀你，不如我来...”
“真的无所谓吗，以后会做噩梦吧？”
莫绥与坚持如此，“做噩梦就做噩梦吧，如果说梦里有你的话，想一点好的，那这样的噩梦还挺不错的。”
“小孩，背着痛苦和愧疚活下去，是走不远的。”
“没关系，我都可以承受。”
“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倔强。”怎么也劝不了莫绥与，司今无奈一笑，“我们不说伤心难过的事情了，来继续聊聊你吧，小孩，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喜欢的人告白？”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为什么？”
“准确而言是失忆前的我喜欢，现在的我只把他当成朋友。”
司今愣住了，“啊？”
“当朋友还是挺不错的，我觉得他那个人特别适合当兄弟。”
“不是，小孩...你这是在逃避吗？”
“什么逃避？”
“如果你以前确实喜欢过他，那么你现在也不会没有任何感觉，真的没有想象过吗，如果能和他在一起，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觉得不太行，我不是gay。”
“小孩，否认自己的感情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司今语重心长道，“这跟是不是gay无关，你是去喜欢一个人的，不是去喜欢他的性别，你对他绝对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
“我明白，但是喜欢上是绝对不可以的，我总是看不懂他，他的思维也很跳脱，他也跟我说过他不会喜欢任何人。”
“这，这样吗？”
“现在真的挺好的，他非常适合当朋友。”
司今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这是莫绥与的选择，他当然会尊重，“好啦，我要问的差不多了，小孩，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会为你报仇，会让鬼神付出代价...”
“嘘，说一些开心的，好不好？”
莫绥与沉默了片刻，把从失忆开始到现在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期间，司今安静地听着，目光极其温柔。
“...那时候我真的很迷茫，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莫名其妙被带走，又是抓鬼又是抓妖，脑子里全部都是问号。”
“很害怕吧？”
“...嗯，有些。”
“但是这一路上你遇到了很多人，他们有的有趣，有的不有趣，还是很有意思的，对吗？”
莫绥与轻轻点头，“大部分时间还是挺有意思的。”
第244章 卖命
“只要记住那些有趣的事和人就够了。”司今轻声说，“一个人一生的路都很长，每件事都要反复去想会很累的，以前你心里装着很多事情，就总是很疲惫，如今你的姐姐回来了，我希望你能给自己放松的时间。”
“偶尔还是可以休息的，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别总是逼着自己，好吗？”
莫绥与愣了一瞬，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司今抱住了。
“照顾好自己。”
“...会的。”莫绥与默默抱紧了对方，低着头，抵着司今的肩膀。
“要多笑。”
“嗯...我知道，多笑一笑会有好运。”
司今安静了片刻，缓缓松开莫绥与，侧眸看向夕阳，“时间要到了。”
“......”
“小孩，再见。”
司今笑得温柔，在分别之时，他认真地看着莫绥与，像是要用这最后一刻记住莫绥与的样子。
就在梦境快要崩塌时，司今听到了莫绥与的回应。
“再见...哥。”
梦醒之时，莫绥与猛地把司今按在地上，单手掐住了司今的脖子，他的右手上出现了黑色的纹路，有了符文的帮助，此刻的他力大无比。
只要稍稍用力，司今就会魂飞魄散，只要用点力气...
“小孩，你要杀我吗...？”司今面露不解，脸上腾现出悲哀之色。
“不要信。”鱼贩立刻拆穿了司今的把戏，“司今的意识已经没有了，这只是鬼神的印记。”
莫绥与当然不会信，他闭上眼，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下一刻，他只感觉手中掐的脖颈一松，睁开眼，便看到司今的脖子已经被掐断，司今的头在水中缓缓浮起，那双本该温柔的双眸满是怨毒。
我杀了他，我杀了司今。
莫绥与站了起来，站在原地静了很久。
“应该由我来动手的，这样只会加重你的负罪感，何必呢。”鱼贩轻声道，“我想，原本的司今，也不希望是你来动手吧。”
莫绥与没说话，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的瞬间，司今的身体开始一点点瓦解，直至消失不见。
当他再一次忘了司今时，就不会再有人永远记着世界上还有这么一只可怜又温柔的鬼了。
与此同时，单秋一个人坐在船沿上，垂眸盯着大海，耳边响起了黑剑裕符的声音。
“莫绥与动手了。”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换，只是翘起了二郎腿。
亲手杀死重要的人...吗？
很可惜，对单秋而言，除了莫绥与，他没有任何重要的人，所以他无法想象，毕竟，他是不可能亲手杀死莫绥与的。
莫绥与此时会难过吗？
单秋鼓起一边的腮帮子，“现在呢，他在做什么？”
“离开地牢后，他利用符文瞬移回去了，正躺在某个房间内休息。”
“唔，他一定心里很不好受，等他醒过来你不要摸鱼，多跟他说说话。”这是单秋可以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就算单秋不说，黑剑也是打算这么做的，于是一口应了下来，“没问题。”
单秋在那里坐了一会，突然站起来，直接跳入了大海中。
他张开双臂，眼睁睁看着自己渐渐下沉，享受着窒息的感觉，随即转身，向着下面的城邦游了过去。
进入城邦边缘范围内，单秋就可以呼吸了，他左看右看，“又来了吗？上次你的同伴已经死了，说不定你还能拿他的血块去做一个烤鱼呢。”
穿着黑袍的人从巨大的石头下出来，保持了沉默。
“怎么，还是带我去见龙后？”单秋看向他，“确定吗？如果我不小心杀了你的龙后，你会后悔吗？”
黑袍人似乎是对单秋的话感到非常的不理解，声音沙哑，“龙后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大逆不道？”
“这么多年她一直念着你，只要你肯听话...”
单秋笑着打断了他，“等一下，她就那么表演表演，你就信了？是你们太天真还是她太聪明？”
“你，你居然...！”
黑袍人话都没说完，身体就被瞬间分裂，血雾在这片海里炸开。
“一群蠢货，被骗了给人卖命吗？”单秋脸上的笑淡淡的，他抬起手，用手指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意思。”
“好啦，另一个躲在石头后面的也出来吧，或者说需要我亲自把你拉出来吗，友情提示一下，我把你拉出来的话，拉出来的可能是一半的你哦。”单秋漫不经心地说着。
黑袍人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不要害怕，我暂时不会杀你，只是需要你给我带一句话。”
“什，什么？”
“告诉你的龙后，日记本上是有错别字的。”
“好，好的...”
见黑袍人迅速离开了，单秋原路返回，回到了船上，他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悠哉悠哉地坐在了板凳上。
“喂，小屁孩，你为什么崇拜与与？”
熊岳冷冷看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还有，不要那样叫大哥哥，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单秋充耳不闻，开始猜测，“他以前救过你吗？应该是没有吧，那就是他救过你身边人吗？”
“......”
“这么不待见我，回答是与否都不愿意，哎呀。”
熊岳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待见你？”
“你讨厌我，是因为我的性格。”单秋对此很有自知之明，“不过其实你的性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平时对身边人嘴那么毒，在与与面前就瞬间乖了，都是有目共睹的。”
熊岳攥紧拳头，扭头一言不发，装听不见。
“这也没什么的，不要生气，啊，想起来了。”单秋看向一直坐在他对面的冥青夜，“你也很崇拜他，这个我是知道原因的，他以前帮过你，救了你的母亲。”
冥青夜没有否认，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要跟着他吗？”单秋托腮，笑眯眯询问。
熊岳懒得说话，冥青夜习惯沉默。
赵占闲从一旁走了过来，“说说看。”
第245章 对策
“咦？你是这么八卦的人吗？”
赵占闲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一脸微笑，“这是合理的对同伴进行了解。”
“哇，你可真是太会找理由了。”单秋懒洋洋地笑了笑，“好吧，既然你们诚心想听，那我就来说说看。”
熊岳皱眉，“喂，我可没说我想听。”
冥青夜依旧一言不发。
单秋直接无视了这小屁孩，“我一直跟着他的原因很简单，他让我感到有趣，所以...哎，小屁孩，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这家伙...”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赵占闲用手指点了点桌子，“没有问题，继续说吧。”
“说完了，剩下的就不能告诉你们了。”单秋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用非常无辜的双眼扫过这三个人。
...
林绵言坐在板凳上吃饭，时不时侧眸看看坐在他身边，也在低头吃饭的莫绥与，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那个，吃完饭，要一起出去走走吗？”
“好。”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莫绥与对他笑了一下，“我吃好了，你呢？”
“我也吃好了...”
“走吧。”
两人戴上了鱼头，并肩行于城邦内，林绵言平时不怎么说话，所以也找不到什么有趣的话题，只能拼尽全力去想...
“这里，这里很好看。”
“确实。”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美的地方，到处都是漂亮的珍珠，亮晶晶的，在海里也很凉爽，只不过...”林绵言看了看自己起了皱的手指，“泡太久的话，就会变成这样。”
“比这里漂亮的地方还有很多。”
“可以，可以给我推荐一些地方吗？”
“沙漠白天很热，晚上很冷，但是一望无际的沙海，很漂亮。”莫绥与缓缓说着，“森林，冰川，瀑布，草原...很多很多。”
“冰川，我一直想去冰川看看...但是我不怎么耐寒，所以也没有这个机会，你去过那里吗，那里...是不是和书上说的一样好看？”
“应该是去过，只不过我不记得了。”
“抱，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你忘记了，你一定不开心...”
“这个吗？”莫绥与的声音很平静，“总会有一天想起来的，已经不会为这件事情浪费时间去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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