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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司今，也不是恶鬼。”
楚筠收回视线，“小与，专心些，这个地方不简单。”
“嗯。”
莫绥与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却怎么也说不上来是为何...不会是司今，司今很聪明，实力也比普通鬼强大，就算打不过他也知道逃跑，他最擅长逃跑了，之前跟我一起行动，跑起来是最快的。
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
三日后，莫绥与并没有在另一群人里看到司今。
他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听到了自己小心翼翼询问确认的声音，“你们...兵分两路了吗？”
“没有...”其中一个人低下了头，神情低落，“司今他...牺牲了。”
“...什么时候？”
“三天前，我们刚进入口的时候...”
三天，三天已经过了...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莫绥与的语气很轻，他微微垂着眸子，让人看不出情绪，“他如果出事就要通过玉石告诉我，我不是说过吗，你们不记得了？”
“他，他说不让我们告诉你...”
“？”
另一个人开口补充，“他还说，是真的。”
此话一出，道奶和楚筠的脸色皆是一变。
而莫绥与没再说话。
“小莫，正事要紧。”道奶走上前，轻柔地拍了拍莫绥与的肩膀，“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会作法为他超度。”
莫绥与缓慢眨眼，有些迟钝，“...出发吧。”
他目前看起来像是已经平复了情绪，和往常一样淡漠，可是在遇到鬼怪阻拦时，他才露出了可怕的一面，每一击残忍的都令人发指，让那些鬼怪们生不如死。
他在发泄情绪，凭借杀戮。
可是...他得到了什么？
司今已经不会回来了。
司今发现了这里的鬼神，宁可死也不要我去救他，他担心连累我。
莫绥与深深呼出一口气，心情难以平静。
司今死在了三天前，他甚至没办法复活司今。
符文们读懂了主人的情绪，它们四散开来，歼灭着周围所有隐藏起来的鬼怪，顿时，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山洞。
不久后，他们一行人到了目的地。
鬼神留在这里的影子对莫绥与而言并不是很厉害，可就是这道影子，夺走了司今的生命，就是这道...
莫绥与用手掐住鬼神影子的脖颈。
“赤。”
随着一声爆炸，这里的阴气终于一点点消散了。
“我应该...让他跟着我，如果...”
楚筠站在他身边，“世上没有如果，发生就是发生了，无法挽回就去面对，之后，永远记住他。”
“......”
“走吧，任务结束了。”
“等一下。”莫绥与坐在了一旁，“我要去试试，不一定三天后就不可以了，毕竟时间离得这么近，我说不定可以救他...你看着我就好。”
他闭上了眼睛。
当他睁开眼时，他就看到了远处，走在最前面的司今。
“司今...”
下一刻，司今就被黑影击中了，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
莫绥与冲了过去，让自己显现在这场梦里，他握住了司今的手，用符文去复原司今的伤口，可是...不行，司今的伤口还在一点点扩大。
“小孩...”
“司今，司今...你撑住，我会找到办法救你的。”
司今咳出了一口血，“小孩...”
“你会没事的，你会...”
“不要哭...”
莫绥与这才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模糊了。
他的眼泪落在了司今的胸口上，跟血融在了一起。
“小孩...你们成功了吧？太好了...”司今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履行约定了，对不起...”
“哥...你会没事的，相信我，我...”
“咳咳...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哥。”司今已经快要撑不住了，鬼体一点点消散，他看向莫绥与，目光温柔又悲哀，“小孩，活下去...”
莫绥与没回答，加重了符文的使用力量。
“小孩，不要继续下去了...”
“你会没事的。”
“我已经死了，我知道，这是梦境，我已经死了...”
莫绥与还是不停手，固执地重复那句话，“你会没事的...”
但，这一切都没有用。
司今躺在血泊里消散了，莫绥与也因为使用力量过度被拉出了梦境，他站起身，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楚筠。
莫绥与面无表情站起身。
楚筠跟着站了起来，“道奶他们先走了，给咱们留了记号，走吧。”
第225章 温柔
莫绥与醒来，坐起身，毫不犹豫让符文圈住了司今的脖子，他神情冰冷，“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有他的记忆，为什么要撒谎。”
司今慢悠悠睁开眼，“我不清楚你看到了什么，可我没有撒谎。”
“是吗？”莫绥与心情差到极点，他强忍着，没有立刻把面前这个假扮司今的东西杀死，“那就跟我回去吧，让我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
“准备严刑逼供我？”
“我觉得很有效。”
“小孩，我的确就是司今，如果你要伤害我，你绝对会后悔的。”司今完全不怕，像是笃定莫绥与不会动手，“突然觉得，你又和以前很像了，就是这种眼神...冰冷，认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
“当时你是想杀了我的，但因为某些变故，你停手了，甚至救了我。”司今嗤笑一声，也坐了起来，“我的确应该感谢你，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原谅你杀了我这个事实。”
“闭嘴，我没有杀司今。”
司今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
“保持沉默是对的，再烦我就不止如此了。”莫绥与站起身，也强迫司今站了起来，“劝你不要搞什么小动作。”
“放心，他要是偷偷摸摸做什么小动作，我是可以看到的，”黑剑自告奋勇，“把我拔出来吧，他敢不听话我就砍断他的手。”
莫绥与将黑剑拔出了剑鞘，转身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还圈在司今脖子上的符文带着司今跟莫绥与往前走。
这一路上，司今继续沉默着，什么也不说，只是跟在莫绥与的身后，时不时仰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海面。
等到了军营，莫绥与从扇贝那里得知了地牢的位置，把司今弄了进去，期间，两人之间还是没说任何话。
莫绥与坚信，这个司今绝对是假的。
他垂着眸子，打量被关在地牢，五花大绑的司今，终于开了口，“你还有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你生气了。”司今仰着头，扯出了一抹笑容，“小孩，看来你还是很在乎我的，为我生气，可惜，我依旧不会原谅你。”
“别用他的语气跟我说话，你不是他。”莫绥与根本不需要用刑具，那些符文的威力比任何刑具都能让人或者鬼痛苦万分。
圈在司今脖颈上的符文渐渐收紧，嵌入了司今的肉里，鲜血流了出来。
莫绥与别开视线，“你为什么会有他的记忆。”
“我...咳咳...我就是司今。”
“看来你还是很固执。”莫绥与蹲了下去，低头看他，“我有一个让你说实话的办法，想听吗？”
“蛮好奇的，你说。”
“我现在杀了你，再用梦境复活你，然后再杀了你..以此往复，每次死亡的痛苦只增不减，如何？”
“小孩，你做不到的。”
莫绥与沉默片刻，语气平静，“的确，看到他的脸，我很难下手，所以我会让别人帮我。”
“...就这么不愿意信我，宁可相信符文让你看的记忆？”
“直觉而已。”
“直觉？”司今笑了，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又吐出一口血，“你只是恐惧，恐惧真的是你亲手杀了我，就算是失控无意识状态，你都不愿意面对，你一直在害怕。”
“事实上，我没有杀你。”
“如果呢，如果你真的杀了我呢？”
莫绥与静静地盯着他，“如果我真的杀了司今，等我做好该做好的事情后，他还在的话，任他随意处置，他不在的话，我也会自己去赎罪。”
司今跟他对视，“事情...杀死鬼神？”
“......”
“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鬼神大人才是真正的正义，它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义，我没有理由，也不能任由你伤害它。”
“闭上你的嘴，你不是司今，司今不会说这种话。”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相信吗？”
莫绥与目光冰冷，“冒牌货，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若鬼神真是什么正义的存在，那它当初为什么要杀司今，那世间为什么有这么多鬼神造成的悲剧？”
“不，是你杀了我。”
“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但我绝不会杀司今。”
“小孩，你年纪还小，还是太天真了。”司今无奈苦笑，“鬼神大人温柔善良，它的一切恶行都是人类推托到它身上的，它没有错。”
莫绥与只觉得好笑，“你是真的没救了。”
“它让你和你姐姐分开，是为了保护你姐姐，你很危险，或者说，潜藏在你身上的符文很危险。”司今说，“你太依赖它们了，不过也是...你没有学道术的天赋，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那些符文，可你知道符文是什么邪物吗？”
莫绥与还没说什么，司今继续说了下去，“上古卷轴里的邪物，三十六道符文，就连鬼神大人都不能摧毁这些邪物，它只能留下你的姐姐，避免符文吞噬你姐姐莫芷。”
“屁放完了吗？”
“我说的句句属实...”
司今话音未落，缠在他脖颈的符文们动了起来，一点点加深那道伤口，可能是因为一直被说坏话，它们现在很不开心，莫绥与跟它们天生适配，所以读懂了它们的情绪。
莫绥与本来就不认为符文是什么好东西，可这的确是陪伴他这么久的东西，除了反噬，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伤害，甚至还让他重伤了鬼神。
“是鬼神杀了司今，不是我。”撂下这句话，莫绥与起身离开，留下这几道符文看守地牢的司今。
从这条走廊绕到另一条走廊后，身旁的铁门突然响了一下。
莫绥与停下脚步。
“符文，是符文？”铁门里有一道老人的声音，“我听错了吗，还是没有听错，你们刚才说的，是上古卷轴里的最强邪物，符文吗？”
“你是谁？”
“我？我只是一名囚犯，上了年纪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死。”老人叹了口气，“符文...你是符文的主人吗？”
“嗯。”
“这么久...符文又一次现世了。”
第226章 他是
老人喃喃自语完这么一句，又继续说着，“孩子，你还很年轻，对吧？听老夫一句劝，不要再继续使用下去了，你知道吗，等到了某种严重程度，你甚至都不能在阳光下生存。”
莫绥与并不惊讶，他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只不过...
“你对符文很了解吗？”
“谈不上了解，只是略有耳闻。”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跟我说这些，总之，多谢你的关心，但我已经做好了承受所有代价的准备。”
老人沉默了很久，“为什么呢？”
“这就和老人家你无关了。”
能被关在地牢，绝不可能是什么善辈，所以就算这老人态度温和，语气良好，也并不意味着他是什么好人。
莫绥与没什么要继续说的，离开了地牢。
他刚出地牢，就看到了守在地牢门边上的林绵言，林绵言见他出来了，几步跑过来，“厨房那边饭已经好了，我们去吧。”
“饭...在海里没有跟水融合吗？”
林绵言摇头，“那位将军用了一些神奇的东西，隔绝了一张桌子周围的水，所以同样在隔绝区内的饭菜没事的。”
莫绥与点头，“走吧。”
这些饭菜大多都是人间常见的，据说有鱼精通人间料理，不过...莫绥与把视线放在了角落处的一道菜，“这是被下毒了吗？”
这道菜颜色都是暗紫的，根本分不清楚是什么做的。
林绵言摘下了鱼头，“啊...我记得我去找你的时候，桌子上还没有的。”
这等恐怖的菜...莫绥与想起来那条鱼说的传说，扇贝的夫人居然这么离谱吗，究竟要怎样做菜，才会让菜变成紫色？
到底加了什么啊...
这时，扇贝进了门，瞧见这菜，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他忙问附近的侍卫，“夫人她刚刚来过吗？”
侍卫颔首，“启禀将军，夫人确实来过。”
扇贝嘴角抽搐，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莫绥与，“咳咳...是我不对，没看好她，我现在就把这道...这道，武器！拿走...”
莫绥与还是很好奇，甚至想请教一下扇贝的夫人，究竟怎么做才能把菜做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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