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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原始大陆搞基建(穿越重生)——途迷

时间:2024-07-29 08:46:26  作者:途迷
  “傻。”
  “……”
  “这么重的伤,丛大人也能治吗?”
  奴隶们议论纷纷,丛容秀气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来找我,是怎么跟其他人说的?”
  “我说您能救他。”炎卯一脸诚恳。
  丛容:……
  我看你不是把我当圣主眷属,你是把我当成圣主本人了吧!
  如果放在医疗水平发达的原世界,“起死回生”的情况并不罕见,但现在是异世大陆,什么都没有的原始社会,丛容哪怕再自负,也不敢百分百保证病患不会死于术后的感染。
  “9527,距离任务时限还剩多少时间?”丛容在脑子里问系统。
  9527想也不想地回答:“一个月零3个小时。”
  “提前完成的话会有额外奖励吗?”丛容问。
  9527冷冰冰道:“一般是没有的,不过生命财富系统不会苛待勤劳的打工人。如果您提前完成任务,那么在该任务时限结束前,您将拥有一个短暂的假期,在此期间您都是自由的,无需接受新的任务。”
  丛容稍稍有些遗憾,比起所谓的假期,他其实更希望是奖励,毕竟他的最终目标是还清债务,在原世界复活,而想要赚取债务点数,只能不断做任务……
  丛容抹了把脸,起身对丁卯兄弟道:“走吧,开工了。”
  炎卯闻言大喜:“丛大人,您真的能救鬣?”
  “试试看吧。”丛大人摸摸鼻子,为了他的任务,他的(40/100),就算跟阎王爷抢,他也得把人从鬼门关里拉出来。
  当炎卯带着青年出现在红石族人面前时,整个营地都沸腾了。
  “卯,这就是你说的能治好鬣的人?”炎山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族人们显然也并不相信。
  “一个奴隶?他能干什么?”有人嗤笑。
  “别忘了是丛容带我们成功通过魔鬼巨口,而且锯齿兽也不敢靠近他。”红藜皱眉。
  旁边一名族人立即道:“那应该只是巧合。再说,我也不怕锯齿兽。红藜,如果你喜欢,我下次可以打一整头锯齿兽,把它的皮扒下来给你做皮裙。”
  红藜冷冷斜了放马后炮的男人一眼。
  这名叫鸣的男性族人追求她已经一个多月了,对方生得十分强壮,但红藜看不上他。听说这家伙不论平时还是床上都非常粗鲁,部落里和他睡过觉的女人都不愿意再睡第二次,所以鸣已经单身很久了。
  发现红藜在看自己,炎鸣立即兴奋地挺了挺胸膛。
  丛容没理会族人们的冷嘲热讽,他平静地朝炎山行了一礼,甚至还尊敬地称呼对方首领大人。
  如果说一开始炎山还不明白,为什么这奴隶的种种表现会让他感到不爽,那么经过几天的思考,他隐约回过味来了。
  奴隶要求恢复自由,本身就是一种挑衅!
  是对他这个首领,对部落一直以来延续了上百年的阶级制度的挑衅!
  当然,炎山虽然聪明,本质还是一个原始人,固有的眼界和格局不足以让他想到制度层面,但能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区区一个奴隶,要打要杀都不过他一句话的事情,居然敢讲条件?
  他怎么敢?
  可丛容就是敢,甚至让炎山想不出他不敢的理由。
  他带领冬猎队渡过魔鬼巨口,获得了水源,他帮奴隶们抓到了吃不完的食水兽,他做到了许多族人,包括战士都做不到的事情。
  现在他又说可以救鬣。
  炎山心头没来由地一阵发慌,明明只是一个低贱又羸弱的奴隶,却让首领大人感觉到了莫大的威胁。
  丛容没理会炎山内心的惊涛骇浪,转身走向那名被铁角兽顶破肚子的战士。
  炎鬣看上去年纪不大,和炎丁差不多,原本古铜色的面庞因为失血变得苍白,他的母亲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这辈子只生了鬣一个孩子,把他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疼爱,现在他快要死了,她的心都碎了。
  丛容将目光放在炎鬣的腹部,上面破了一道约摸三指宽的大口子,弯弯曲曲的小肠拖在外头,血刺呼啦的,看上去十分骇人。
  “我需要照明,热水和针线,有盐吗?”丛容问炎卯。
  之前用腊肠换到的盐还剩不少,但在这么多红石族人面前,他一个奴隶如果贸然拿出来,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炎卯对他自然是有求必应,不仅拿来了一整杯的盐,还燃起了大堆的篝火,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丛容掏出自己的手术刀,丢给一起跟来的炎朔。少年熟练地煮水消毒,丛容也不管他,查看起伤患的情况。
  “你要干什么?”炎鬣的母亲泪眼婆娑,抱着儿子警惕地问。
  “救他。”丛容抬了抬下巴,言简意赅。
  女人闻言一愣,借着火光,她隐约感觉青年非常眼熟。很快她想起来了,这不是带领他们渡过魔鬼巨口的圣主眷属吗?!
  她,包括儿子炎鬣都不是认可丛容的那八个族人之一——高高在上的圣主大人,怎么可能选一名奴隶当祂的眷属呢?
  虽然青年的表现十分亮眼,但女人并不相信他,毕竟谁会相信一个低贱的奴隶?
  她又不是疯了。
  然而现在,她确实离疯不远了,看着炎鬣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感觉到怀里的温度在飞速流逝,女人这一刻无比相信丛容,相信他是圣主眷属,相信他是神的使者。
  因为只有相信他,她的孩子才有可能活下去。
  丛容不知道女人的心路历程,只淡淡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对炎卯道:“等会儿帮我按住伤患。”
  炎卯点头,炎丁也自告奋勇:“丛大人,这事儿我熟,当初红果难产的时候,也是我帮忙按的哩。”
  炎鬣的意识还保留着一丝清明,没有彻底昏死过去。他半睁着眼睛,目睹青年将他裸露在外的肠子捡起来,仔细用淡盐水冲洗。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用双氧水和碘伏消毒,预防感染,但原始大陆没有这两样东西,丛容只能指望炎鬣的身体足够强壮,靠自身免疫力撑过去。
  炎鬣痛得几乎休克,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下意识挣扎,手臂却被丁卯兄弟牢牢按住。为了不让炎鬣大叫出声引来猛兽,炎卯还在他嘴里塞了一块兽皮。
  缺血时间不超过十二个小时,肠子并未出现坏死迹象,肠系膜也没有破损,其他脏器完好,总体情况还算不错。丛容暗暗松了口气,小心将小肠塞回炎鬣腹腔内,调整好位置,然后开始用针线将腹膜一层一层地缝合起来。
  这比剖腹产刀口缝合要简单一些,因为没那么多层,但同样需要非常细心,一点马虎不得,只有每一层肌理都准确对上了,伤口才会长好,否则缝合就是完全失败的。
  丛容专心致志地做着手头的工作,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下来。
  原本七嘴八舌议论的族人们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鸭,惊悚地望着青年的一举一动,和奴隶们第一次见到丛容帮茕接生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时间似乎静止了。
  “你,你在干什么?!”炎山忽然大喝。
  青年充耳不闻。
  当着这么多族人的面,炎山自觉受到了轻视,强忍住怒意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在干什么?”
  “我说了,救人。”丛容有些不耐烦。
  炎山握紧手中的石刀,冷笑:“你是祭司?”
  “不是。”丛容最讨厌别人在他手术的时候逼逼叨叨,这会让他分心。他抬起眼,直视不远处高大的部落首领,极具压迫性地一字一句道,“但我能救他。”
  面前的青年并不强壮,相反,他看上去十分瘦削,此时气势却相当惊人,丛容目光凌厉,如鹰隼般一一扫过周围的红石族人,音量微微拔高,“你,还有你们是想害死自己的同伴吗?”
  接触到他视线的族人纷纷低下了脑袋。炎山胸膛剧烈起伏,嘴唇翕动,握刀的手早已汗湿。他很想做些什么,但在看到青年身边的丁卯兄弟后,心中的那一丝冲动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这一刻,炎山无比后悔,后悔没有在魔鬼巨口那里杀了丛容,这时候自己如果下令处死对方,炎鬣的母亲,还有那些受伤族人和他们的家人,首先就不会答应!
  炎山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大声说:“你这个魔鬼,你在用魔鬼的触手触碰鬣!”
  丛容:……
  魔鬼它到底招谁惹谁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石针,冲不远处的一名族人小孩招招手,后者看上去比炎朔还小几岁,和夏犬差不多,正鬼头鬼脑地偷偷打量他,恰好被丛容逮个正着。
  “小孩,你说这是什么?”青年笑眯眯地问。
  那孩子被他笑得有些脸红,认认真真道:“是针。”
  丛容对炎山耸耸肩:“首领大人,您听见了吗?连小孩子都知道这是针,并不是魔鬼的触手,所以请不要害怕。”
  炎山:……我害怕个鬼的害怕!
  炎山气得胸口疼,他环视一圈四周,想得到族人的支持,可惜并没有人看他,他们全都聚精会神地盯着中央的青年。
  “他把鬣缝起来了。”一名族人艰难开口,声音嘶哑,“但鬣没有死掉……”
  “嗯,我怎么感觉他好像真的是圣主眷属!”同伴同样一脸恍惚。
  在红石部落,懂医术的只有祭司午,他们也只见过祭司午帮族人治病。和眼前的青年完全不一样,要是祭司大人在,一定会用泥巴糊住鬣肚皮上的那个大洞,她以前就这么帮一名战士治过伤。
  可惜那名战士最终并没有挺过去,他第二天就死了,死的时候肚子像吹了气一样鼓得高高的。
  祭司大人常用的另一个法子是放血,部落里只要有人病了,如果找不到伤口,那么就人为制造一个伤口,等血流得差不多了,再用泥巴糊住。
  有些人挺过去了便能活下来,挺不过去的,祭司大人说是因为他们不够虔诚,所以圣主不愿意保佑他们。
  听着族人们的窃窃私语,当了二十几年首领的炎山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孤立无援。
  丛容不再说话,沉浸在自己的手术中。
  篝火虽然够亮,但不可避免的,它会产生影子,手的影子,针线的影子,甚至还有患者腹腔中脏器的阴影,这些都会影响他的动作,丛容开始怀念原世界的无影灯了。
  打完最后一个缝合结,丛容将多余的铁角兽线割断,炎鬣死死咬着嘴里的兽皮,太阳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好了,别让他乱动,也不要去碰伤口。”丛容吩咐完,又问炎卯,“还有哪些伤患?”
  “有四个战士被铁角兽撞断了骨头。”炎卯恭恭敬敬地回答。
  丛容过去的时候那四人挤在一起呆若木鸡,看到他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两个伤的腿,两个是胳膊,丛容微微松了口气,比他想象的好一点,起码不是肋骨或者其他部位骨折,否则他还要在如此简陋的条件下做一台开胸手术,大概能直接把围观的原始人吓瘫。
  “您要把他们的腿砍掉吗?”炎青凑过来低声问,不自觉用上了敬语。
  丛容挑眉:“砍掉?”
  “对,之前也有战士在狩猎的时候骨折,伤口怎么也长不好,烂掉发臭,还长出了白色的虫子,祭司大人最后让人把他的腿砍掉了。”
  一名族人小心翼翼回答,语气神态带着一丝敬畏和讨好。
  “不用砍掉。”丛容肯定地说。
  如果每次一骨折就把腿或者手砍掉,那估计用不了多久,红石部落就没几个四肢健全的人了。
  话音刚落,四名伤患的眼睛顿时亮了。
  “真,真的吗?丛大人……我,我可以这么叫您吗?”大概是怕丛容不同意,伤患甲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经过两个多月时间,丛容已经对这个称呼麻木了。之前奴隶当中还有叫他眷属大人的,丛容差点没反应过来那是在叫自己。
  见青年不反对,伤患甲立即讨好地叫了一声丛大人,另外三人不及他机灵,此时反应过来,立刻也叫丛大人,一个比一个大声,把不远处的炎山叫得脸色铁青。
  除了他和祭司午,红石部落还没有第三个能被称为大人的。
  炎山眯起了眼睛。
  治疗骨折对丛容而言无异于信手拈来,正骨,消毒,缝合,固定,不算脱臼的炎卯,上一个正儿八经接受丛医生全套治疗的还是奴隶大石,冬猎队出发的时候,对方已经能拄着木棍自己走路了。
  处理完四人,和奴隶那边一样,丛容告诉其他受伤的族人如何用淡盐水给伤口消炎。
  族人们虽然不解,但全都照做了,此时在他们心目中,青年代表着圣主,圣主的话谁敢不听?连一开始不服气的鸣都悄悄背过身去,给自己冲了冲。
  除了炎山。
  炎山也受了伤,鲜血浸透皮裙,沿着大腿流进沙地里,但他是绝不会听从于一个奴隶的,而且首领大人自信身体好,哪怕不接受治疗,也能凭自己的强悍痊愈。
  做完这一切丛容回到炎鬣身边,后者精疲力竭了一天,已经昏睡过去。
  炎鬣的母亲守着他默默垂泪,看见青年过来,忐忑不安地问:“丛大人,我儿子是不是没事了?”
  丛容掀起炎鬣的眼皮看了看,实话实说:“还要观察,他今晚可能会发烧。”
  在原世界,炎鬣这种情况肯定是要进ICU护理的,现在没这个条件,预后风险大了许多。
  到了半夜,炎鬣果然发起烧来,整个人烫得仿佛一块烧红的炭,还说起了胡话。
  他母亲慌得泪流满面,不住祈求圣主保佑,族人们也都害怕地聚集在一起。
  炎鬣会死吗?
  炎卯紧张地握紧了拳头,这一刻他仿佛回到小时候,原本强壮的父亲失去双腿躺在干草上,无助,绝望,麻木,像一头濒死的,没有希望的猛兽,最终彻底化作尘埃,消散在这片大陆上。
  对死亡的恐惧就像一柄高悬于头顶的利剑,折磨着红石部落的每一个人。
  丛容用湿兽皮一遍遍擦拭炎鬣的手掌和脚心,帮对方降温,凉爽的夜晚青年鼻尖起了一层薄汗,下一秒他的手腕被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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