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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相逢(近代现代)——三行昼雨

时间:2024-07-28 08:27:06  作者:三行昼雨
  暗处的人只让他一个人来,是多瞧不起他。程燎野好歹先前也学过一些技巧练过一些时日,此刻稳着身,抢占着先机,同臂膀上受伤的男人在房间里对峙了数刻,靠着房间内的数面书架,将男人砸晕了。
  只不过他身上也挂了些彩。
  这番事下来,估摸着隔壁的戏场也已经结束了,程燎野没在听到什么唱戏声,打算离开走人,发去消息,让还在古镇的人帮处理并调查这晕了的男人。
  只是伸手触到门把手的一瞬间,程燎野好像闻到了不甚明显的焦味,似乎是隔着一扇门,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烧着。
  皱起眉,程燎野旋开了门把手,鼻尖被火焰味、烧焦味、黑烟味笼罩的瞬间,被烧焦的乌黑天花板猛然下坠,擦着程燎野的鼻尖而落,只要程燎野再往前迈一步,整张脸就会被这天花板砸到,留下可怖的伤疤。
  燃烧的味道持续灌进房间里,程燎野这才看到面前直达天花板的红焰火,它抖动着,照得程燎野的眼睛发痛,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器具一切空气,流淌出难闻的味道。
  灼热的热浪烫到了皮肤,褫夺着能够呼吸的空气,程燎野脑中飞速运转,直接回到会议室之中,将墙角的一堆矿泉水全都洒到身上,确保他的潮湿。
  外头的火逐渐蔓延进会议室之中,门朝着外边的一面已被烧得焦黑,门梁沾着火星子掉落,提醒着程燎野快些离开。
  原来在这里等着,放出这么一个壮汉来,只是为了拖延他离开的时间,毕竟只要这火越大,他逃脱的几率便越小。
  程燎野将最后剩下的一口水灌入了口,咽下的一瞬间,使命踹了脚被书架压着的男人,见他眼睛颤动,似乎正在逐渐清醒,程燎野不再管他,拖着潮湿的身体,掐着门外火焰和灼热变小的瞬间,冲出了会议室。
  这男人大抵是被黄主任找来的村里人,兴许对着火一事也是被闷在鼓里。
  出了会议室,程燎野用潮湿的袖子捂住口鼻,半躬着身,飞快地穿梭再火焰之中。
  身侧的火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烈,将程燎野的衣袖炙烤得将近半干,贴近程燎野露出外头的手臂,呼吸之间,在他的手臂上留下疼痛的痕迹。
  熊熊的火正燃烧着建筑内的每一寸空气,程燎野感受到飘起的黑烟撞击着他的七窍,透着沾水的衣袖,就要钻进他的鼻腔里,将他的眼熏得发疼,下一秒就要不可控制地留下泪水。
  实在是不好受,又热又烫,膝盖、关节处的淤青疼痛感在高温中进一步被加大,手臂上被灼出了血,似乎还正在滴向地面,被周遭滚烫的火舌卷去,留下乌黑的焦痕。
  程燎野觉得脑袋因为缺氧越发地晕起来,他呼吸不畅,克制地咬唇,努力地让自己维持清醒,在被火包围的三楼走廊之中成功发现了去往二楼的通道。
  其实一开始他想过想借三楼的窗户向下跳,但这幢建筑物不大,三楼的窗户没设在会议室里,只设置在走廊的两侧,但离得他最近的窗户前,已被大火覆盖住了,程燎野唯一的方法,就是顺着楼道下去,下到一楼去。
  程燎野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但在脚踏上去往二楼的楼梯时,天花板猛然掉落,砸到同样沾染上火的楼梯上,惹得楼梯只燃烧了栏杆的火,猛然地扩大起来,将木质栏杆化为养料。灼烧殆尽的瞬间,楼梯处绵延而下的栏杆,瞬间断裂,朝着下头而跌,跌落在下一层的火之中,被热浪裹挟,再度燃烧,直至消亡。
  程燎野吸下一口气,越发晕起来,他再度咬唇,抬脚就顺着烧了一半但还留有空的楼梯向下走去。
  火焰燃烧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它像是在进食,变化大小的火像是它的舌头,随意地将东西卷入、吮吸,连石头、尘土都要下咽。
  程燎野很小心,一步一步踩在燃烧着的台阶上,一步又一步地,从三楼到了两楼。
  二楼的火焰还是很胜,滚烫地抚过他的脸颊,一瞬间让程燎野想到徐珏。
  人在濒死之际,眼前往往会出现走马灯,现下,有关徐珏的一切便走马灯般地在他的眼前播放。
  身体被火裹挟地越热,他就越发清楚,其实这么多年来,他好像没有一刻,真的恨过徐珏。
  曾经真真切切喜欢了徐珏六年,最后甚至故意用“订婚”的假消息,将徐珏从国外引回来,之后告诉自己要报复,却总是又不忍心,故意“包养”了他,又故意将他留在身边......
  恍然间,程燎野发觉,其实到现在,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咬咬唇,继续踏着滚烫的路,向下走去。
  再坚持一会,就能到楼下了,程燎野越发地晕,呼吸的鼻腔咽喉总像堵了东西,稀薄的氧气压根不能进入肺腑,缓解他几近昏迷的身体和意识。
  程燎野突然有些后悔,如果可以的话,他应该更早地明白这一点,更早地去更主动地去找到徐珏,在他补偿自己的期间稍低一下头......
  因为徐珏大抵也是爱他的,为喜欢自己,自己又喜欢的人低一下头,是不是会让和解更快些?
  程燎野闭上眼,想到了那突然联系自己的“赵先生”,心想当初他一定是犯了糊涂,居然觉得短信背后那刻意伪装热络、自来熟的语气是徐珏所为,徐珏大抵没来到这里,只要他现在安全,那一切都是好的......
  死命咬着牙,挪着仿佛沉了铅的腿,程燎野仍旧一步一步地向下,火势却总比他快上数步,蔓延到他的身侧,反若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噬。
  程燎野终于走到了二楼通向一楼的楼梯。
  身上的衣裳不止干了,都破出数个焦黑的洞,火舌卷过他裸露的皮肤,留下红色的灼痕,很痛很痛,却没有此刻想到徐珏这么痛。
  “你真是傻子,”程燎野眯着被黑烟熏地要流泪的眼,“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傻子。”
  程燎野还是咬着牙,朝着通向一楼的楼梯看去,只是这一次,他突然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视线随着火焰朝着脚步声去的那一瞬,程燎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徐珏。
  他此刻正仰着头,朝着楼上看来。
  他周遭的火焰更盛了,将火星洒到他的发尾,卷起黑色的焦黄,徐珏被火光照得发亮的眼里,好像还印着自己的身影。
  程燎野头更晕了,他没想到走马灯都已经变真实了,估摸着是自己快没命了,有人瞧见他可怜,让徐珏的身影来送他最后一程。
  再向下抬腿的一瞬间,那处的徐珏却朝着自己猛走来,三下两下到了他的身侧,直接拉过程燎野的手臂,要拽着他朝下走去。
  被触碰到的实感仿若真的是现实,程燎野脑中坚持着的那艮弦一下子断裂,被焰火灼烧得发烫的肌肤镶入肉和血液之中,蒸发着他多余的水分,让他的身体陡然僵硬,脑袋再度眩晕。
  闭上眼,程燎野想,如果带他走的人是徐珏,好像也不错。
  徐珏触到程燎野的那刻,他突然昏了过去,不轻的身子陡然失支撑点,就要往自己身上靠。
  好在一楼的火烧得稍微小些,徐珏扯下身上还带着点潮湿的衣裳,尽数披到程燎野的身上,而后咬着牙,使劲将程燎野往自己背上扛。
  脱下衣裳,徐珏身上大半的皮肤都暴露再滚烫的空气中,程燎野不轻,他背起来有些吃力,但仍旧稳稳地一步步落在地上,顺着台阶向下而去。
  动作间侧过脸,唇部摩擦过身后人的皮肤,不可避免地,徐珏内心鼓动,借着物质燃烧的声响,开了口。
  “我喜欢你。”
  或许喜欢有点浅了,徐珏闭上唇,又开口,“也爱你。”
  说完话,他感觉口中干燥,不敢再往程燎野的脸上瞥。
  这处实在是太热了,他们得赶紧离开。
  徐珏继续动身。
  在去往一楼的路上,路边的焰火扬起头,用火舌舔舐过他的手臂,在徐珏吃痛的瞬间,留下红色的灼烧痕迹。
  方才上楼时,徐珏的腿部也被烧了数下,着着的长裤被烧掉半截,露在外的小腿上也多了红色的狰狞疤痕。
  被火灼烧过的地方都像烂了一块肉,在高温下越发疼起来,但徐珏不能在这休息,他得更快地抵达出口,将程燎野和自己都送到更安全的地方。
  一楼的火焰比之方才更烈了些,徐珏露在外的另外一只手臂也受了伤,好不容易咬着牙坚持到了出口,他终于坚持不住,松开了背着程燎野的手。
  好在古镇本地就有消防队,来的不算慢,此刻已经开始给这建筑物做灭火的准备了,方才让人叫的救护车也到了,徐珏配合着医生将程燎野送了上去,也配合着对程燎野做了胸外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
  期间有护士注意到他腿部手部受的伤,就着车上的东西先给徐珏包扎了一下,而后徐珏也坐上救护车,一同去了县医院。
  经过诊断,程燎野身上有几处不大的烧伤,但到底在火灾之中摄入了一些有害物质,因此造成了昏迷。
  徐珏得到诊断后干脆给程燎野买了间单间,找人另外在病房里安了张可折叠的床,在病床和折叠床之间安伤帘布,防止程燎野醒来看到自己。
  但程燎野这两天都没醒来,徐珏干脆包下了这期间程燎野的一切身体需求,负责帮他擦身体喂他吃些东西。
  他自己虽然身上的烫伤并不轻,总要拄着一跟拐杖,但做起这些事来,都是亲力亲为,甚至还总是给程燎野病床前换上日日不一样的花,每日变着法子给他讲些趣味。
  但每天白天的时候,徐珏却总是喜欢在病房外走廊侧的座位上坐着,有女护士查房好心询问,徐珏只是笑着说“随便走走”。可实际上,这两天来,他的大多数时候一直围着程燎野转。
  徐珏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害怕程燎野醒来,害怕程燎野看到本该不出现在古镇的自己,害怕他会出现先前一样,拒绝自己帮助。
  于是在某天护士查房,病房内突然传来明显是两个人的交谈声时,徐珏悄悄地在角落位置,朝病房内看去。
  他看到了从床上坐起来,脸还有几分苍白的程燎野,他正温和地笑着,同护士谈话。
  似乎是在聊着病情,好在徐珏每天醒来总是习惯性地抹去他睡觉的痕迹,程燎野大抵发现不了他来过。当初在着火的楼道之中,程燎野一下子昏迷,大抵也想不到会是自己来救的他。
  至于护士医院那块......徐珏只给程燎野办理了入住手续,那头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这些天,徐珏仍用帽子、墨镜、口罩遮挡自己,任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模样。
  他有7成把握,程燎野只知道他被人救,但不知道是他徐珏,接下去,只要继续用着这不为他知道的身份,照顾他就可以了。
  拄着拐杖,徐珏没敢再看第二眼,收回眼的瞬间,缓缓地离开了。
  这次,他匿名通知了程燎野的父母,告知他们,程燎野脱离了危险。
  如果可以的话,徐珏希望这种场合,程燎野的父母能够好好地陪伴他,直到他彻底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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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一下,我打算以后隔日更!更新时间一般是晚上这样子!
 
 
第65章 他从不会说爱我)
  毕竟古镇距离s市还是有一段不近的路程,谢蕴和等人是在第二天上午才到医院的。
  这中间空出的一段时间之中,徐珏就守在程燎野病房的外头,确保他的安全,等见到他父母的到来,徐珏才起身离开了医院。
  他在医院附近订了房间,当天一大早,又忍不住去买了新鲜的水果和花。
  擅作主张来到古镇找程燎野,徐珏倘若亲自去送的话,所有的心思都明了了,思来想去,他还是脱了关系,让一护士帮自己送到程燎野的病房。
  徐珏特意叮嘱,“就说一位姓赵的先生送的”。
  既然送了东西,徐珏又以虚假的“赵先生”名义,给程燎野发去消息,“程先生,我听闻你住院了,让人帮忙送去了一些东西,望你早日康复”。
  直到夜晚,程燎野回复徐珏,“谢谢。”
  但到底探望人的东西送进去一次两次就已经足够,送到后头,徐珏也不好再让护士帮忙,毕竟人虽然不问原因,但到底他次次都来医院,却偏偏不亲自进去探望,着实有些不和常理。
  思来想去,徐珏在住处根据医院护士的衣裳,亲手做了套合身的白大褂,而后又配上副眼镜,带上口罩、帽子,遮挡住自己脸上的大部分五官,拿着新鲜的花和吃食,借着“查房医生”的名义,进入了程燎野的房间。
  故意没将眼神瞥向程燎野,徐珏看到了他身侧坐着的父母。谢蕴和两人刚来医院时忧心忡忡,知晓儿子没大碍后才放下心来,打算陪程燎野一段时间,之后等他出院,再同在古镇这块地方散散心。
  隔了一些时日子再见到程燎野,徐珏发现他的气色比之先前好了许多,手臂处被烫到的细小伤口也已经结痂了,端坐在床上的那刻,同父母交谈时,唇角带了笑,没有看向自己一眼。
  徐珏兀自将花瓶之中已经有些枯萎的花弄了下来,换上了新的,并浇了水,而后将买来的水果放下,徐珏退出了房间。
  在关上门的那刻,他终于又大胆地朝程燎野投去视线,他注意到程燎野的头发有些长,同脖子衔接处的那几根发丝似乎因为他的卧床,卷翘起来,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一切都照旧,程燎野看上去和火灾前没什么区别,看起来像是并不记得是自己从火灾之中救下了他。
  只要不记得就好......
  徐珏心里松了一口气,彻底关上了门。
  身上数处被烫伤的地方还会因为自己的动作和衣物的摩擦传来疼痛感,徐珏今天急于奔走,忽略了伤口,想着不暴露身份,去了住处附近的诊所包扎了。
  最大的一块烫伤是在小腿后弯处,那处地方这几天起了不少血红色的火泡,浮在狰狞可怖的伤口之上,徐珏瞥头看到的一瞬间,觉得疼痛非常。
  诊所的医生先将他后头的血泡给挑了,而后才上药,事后让他去买根拐杖,这些天好好休息,别碰水。
  原本他是买了的,但这几天想到程燎野,没忍住又接连几天跑附近的花店和水果店,买下这花、水果后又跑去医院,今天甚至还额外扮演了“医生”,拄着拐杖不方便又奇怪,干脆丢在了住处。
  嘴上应了医嘱,回去徐珏只休息了一个下午,便又开始折腾过段时间要送去医院给程燎野的东西。
  其实病房里谢蕴和和程为明,徐珏压根不用太担心。而且......他确实不应该经常去,这样太容易被发现,本来这些日子就躲着程燎野,如今再多几次往人家眼前撞,总感觉不太妙。
  可徐珏想到不浇水不出三天就容易枯萎的花,想到受伤了、昏迷了,还被人跟踪的程燎野,徐珏一下子又不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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