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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按下了接听键，声色有些沙哑，“吕导。”
“隽意，我这边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吕贤伟道，“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许隽意心中“咯噔”一下：“什么？”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吕贤伟顿了顿道，“我们的剧本《警戒线》你也看了，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男配，是一个护林员，你记得吗？”
许隽意舌尖勾了勾干燥的唇：“记得。”
“之前这个演员我一直没有定下来，现在有人选了。”吕贤伟道。
许隽意心中不好的念头越来越重：“谁？”
“……顾砚舟。”吕贤伟道，“他已经来试过镜了。”
许隽意的手猛然抓住了沙发：“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不告诉他一声？
他努力地平复心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来起伏：“吕导，这人如果要来演戏，还需要试镜吗？”
吕贤伟赧然道：“当然，我们选演员都是走流程的。”
“这是顾砚舟向你求来的吧？”许隽意额角青筋凸起，“试镜……真的只是走个流程吧？”
吕贤伟有些发慌，说实话，这两个人他一个都不想得罪：“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的话我就去和顾砚舟商量一下，他没那么不好说话。”
其实顾砚舟也不算是好说话的人，但是如果有许隽意在的话，他就很容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许隽意也不是不想让他来跟自己演戏，只是觉得对方总是这么悄无声息地一次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中，会让他变得措手不及。
“等等……”他犹豫了一会儿，“我去跟他说。”
第39章 他心中有个小秘密
挂断吕贤伟的电话之后，许隽意没有犹豫地拨通了顾砚舟的电话。
铃声响了几秒钟之后就被接起，电话那头是有些沙哑慵懒的声音，好像在睡梦中被吵醒：“隽哥？”
许隽意躁乱的心情一下子平复了下来：“你跟吕贤伟要来了护林员那个角色？”
顾砚舟的声音瞬间清醒了许多：“啊……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了吗？”
“嗯。”许隽意沉声道，“这就是你接的新戏？”所以才着急把那只小香猪送人？
“嗯……”顾砚舟含糊道，“吕贤伟说这个片子至少要拍两三个月。”
许隽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呼之欲出，却又被自己压了下去。
确实可以这么解释，但是……怎么可能是这个原因？
许隽意喉结滚动：“顾砚舟，你不会还想着‘合作对象保留微信’那件事情吧？我说过了，不会删你的微信，我们俩可以当朋友，你没必要……一直跟着我。”
顾砚舟的心有点发慌：“啊，不是，我就是单纯对这个片子比较感兴趣而已。”
许隽意毫不留情拆穿他：“撒谎。”
顾砚舟：“……”
“你从前没接过这种文艺片，你会对这种平淡的剧情感兴趣吗？”许隽意拧眉道，“到底为什么？”
顾砚舟沉默了几秒钟，有些勉强道：“我就是想跟在你身边。”
许隽意的心跳几乎都要暂停了，整个人身上发麻：“为什么？”
为什么要粘着他，为什么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为什么要知道他的动静？
那天从酒店分开的时候，为什么跟他说，怕他走，怕找不到他？
顾砚舟的呼吸也被打乱了，他很想告诉许隽意为什么，但是又害怕自己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对方。
而且告白不应该那么草率，至少要面对面，要有鲜花，要有礼物。
“这个答案，以后再告诉你可以吗？”顾砚舟说得模棱两可，反而刚让人觉得不对劲，“现在还不想说。”
许隽意的手指都是抖着的。
他期待，又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算了，给彼此一个缓冲的机会。如果不是他心中想象的那个答案，他也不至于那么尴尬。
许隽意缓缓呼气，道：“行。”
“角色已经找得差不多了，下个月就可以进组了。”顾砚舟道，“我这个角色还需要增肌，这几天我会一直去健身房。”
许隽意“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显然是还没有从方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周末有空吗，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电影。”顾砚舟主动邀请道，“周五上映，我这边拿了两张周六下午的票。你要是时间上安排不开的话，我可以调一下。”
许隽意不知道自己那天有没有通告，直接就应了下来：“可以。”
顾砚舟一喜：“那到时候我开车去接你。”
“开车？”许隽意晃过神来，对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八岁的小男孩了，他现在二十二岁，事业有成，有着大好的前途。
而他自己也已经二十六岁了，人不算太火，是非倒是多。
一个钻研正剧风电影，一个钻研偶像电视剧，本该是越走越远的两个人，怎么又能聚到一起去呢。
“我平时不怎么开车，不过我车技还可以，你放心。”顾砚舟就是害怕对方总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我可以开慢一点的。”
“没事。”许隽意道，“那你来接我吧，我的住址你应该知道了。”
“嗯。”顾砚舟的心情好像还不错，“那我到时候来找你。”
挂断电话后，许隽意久久不能平静。
关于接了《警戒线》剧本的事情，二人好像没有过多地提及，这件事就这么被默默地敲定了。
合作对象而已。
许隽意忘记了二人一起拍同一部剧会引起多么大的骚动，也忘记了他们二人的身份。
这一刻，他只知道，对方是顾砚舟，对方心里有个秘密，这秘密让他心中难耐。
许隽意感觉自己身上忽冷忽热，仿佛已经有了某种猜想，但是又被理智的那根弦磨灭殆尽。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遇事不决，先找闺蜜。
半个小时后，他停止了瞎想，打通了宋向隅的电话。
这人不知道正在做什么，呼吸声很重：“喂，隽意……”
“向隅……”许隽意狐疑道，“你在锻炼吗？”
宋向隅笑了笑：“没有，什么事？”
许隽意不是小孩子，大概猜到对方在做什么之后，心中有了些许歉意：“抱歉，我电话打得不是时候。”
对面忽然传出来了一道阴阳怪气的低哑男声：“知道就好。”
许隽意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些许，早就听到这位裴大少爷的名号，只是还没有见过面，心中即有些好奇，又有些费解。
就像是看见自己的香香闺蜜被黄毛拐走了的感觉。
“那我晚上再打给你，”许隽意说完就要挂上电话，“拜拜。”
宋向隅叫停道：“等等，没什么，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他马上要去公司了，我们这边没事。”
许隽意道：“真的没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松的脚步声，大概是宋向隅拿着手机走到了另一个房间，根本没有理会身边人的不满。
“嗯，你说。”
第40章 带着这段回忆孤独终老
“你的意思是顾砚舟现在又跟着你跑去了新剧的剧组？”宋向隅声音难得尖锐了几分，“操……吕贤伟竟然也能答应？”
许隽意艰难地点了点头：“顾砚舟目前来说是最大的资方，这属于……带资进组。他想要哪个角色，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宋向隅：“……”
他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不是……他这是要干什么，没断奶吗？”宋向隅不解，“跟踪你跟得没完了。”
许隽意：“我也不知道。”
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乱得一团糟，实在不知道怎么做，这才来打电话给宋向隅。
“实在不行给他买两个黑热搜让他老实两天，”有时候宋向隅做事情也称得上是简单粗暴，“我看他就是太闲了。”
许隽意苦笑道：“向隅……你知道的，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个能为了顾砚舟的名声而被全网嘲、被大牌封杀那么多年的人，怎么舍得让对方受这个罪？
宋向隅颇有点恨铁不成钢道：“你们这个综艺播出去之后就已经会吸引一波流量了，更别说官宣合作电影。你真想把事情闹大，让顾家的人找上门来？”
许隽意的内心也很挣扎。
他的心跳有些虚弱，用着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语气：“向隅，你觉得他会不会……”
他没说后半句话，但是宋向隅知道他要说什么。
本以为对方会骂自己，但是对方非但没有，还一副“你终于开窍了”的语气：“我早就跟你说了，那小子对你就是不怀好意，你偏偏觉得不是这样。现在好了吧，追你追得那么紧，想甩也甩不掉了。”
许隽意现在一头热：“如果……我不想甩掉呢？”
宋向隅：“…………”
他有些想骂脏话，但是刚要说出口就被他咽了回去。
算了。
许隽意这么多年的单相思也不容易。
宋向隅知道他心里有多苦，有多难排解，顾砚舟三个字几乎变成了他的心障，很难从心底抹去。
“你俩也许真的能成，毕竟你这边早就暗恋多年，他那边又上赶着粘着你，在一起与否，不过是你俩一句话的事情。”宋向隅道，“不过你俩能不能走得长远，不是在于你，而是在于顾家，愿不愿意接受你这么个男媳妇。”
许隽意抿了抿干燥的唇，慢慢地走到了阳台边上，掀开了窗帘，吹了吹外边的风。
“如果他们不愿意呢？难不成你带着顾砚舟私奔？这不可能。”宋向隅很理智地给他分析，“到时候再被拆散，你就更难放下了。”
“如果他们愿意呢？”宋向隅放低了声音，“这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顾砚舟得了绝症，他们觉得自己孩子时日不多了，也就任由他胡闹了。”
这种可能性简直称得上是有些惊悚了。
许隽意喃喃道：“如果他们愿意……”
他来世愿意给顾家做牛做马，谢谢他们，把这么好的男孩送到他身边。
当然，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要不然宋向隅听了又要生气。
他对顾砚舟的渴望已经达到了一种非常极端的地步。
如果他们俩有在一起的可能，也许他只要活这几天——不管尽头在哪儿，只要有这么几天，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他会带着这几天的回忆孤独终老。
“我想，先这样吧。”许隽意没说要不要和顾砚舟进一步发展，“走一步看一步。”
宋向隅了解他，知道他舍不得放弃，但是也不忍心再劝：“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这边和裴家这边都是你的避风港，有我在，顾家的人也欺负不了你。”
许隽意揉了揉酸涩的鼻尖，闷闷道：“好。谢谢你，向隅。”
……
这几天过得很快，许隽意一边熟悉剧本，一边沉淀自己浮躁的心性。
周末，顾砚舟按照约定按时来接他去看电影。
在旁人眼中可能会很奇怪，一个二十二岁的毛躁小子，打扮得十分隆重，精致到连每一根头发丝都照顾到了，只是为了见另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儿。
这股诡异中带着点暧昧的氛围一直萦绕着二人，许隽意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点热：“可以开窗吗？”
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口罩和墨镜，遮住了自己脸上百分之八十的部分。
顾砚舟的口舌有点干燥，他看着心心念念的人，眼神总是忍不住乱飘，但又感觉自己鬼鬼祟祟的模样不够成熟，害怕对方瞧不上自己，于是故意克制了几分，沉稳道：“好。”
“最近健身有效果吗？”许隽意主动找话聊。
“啊……还可以，”顾砚舟像是个等待被表扬的好孩子，“已经重了三公斤了。”
许隽意“哦”了一声，克制自己不去看顾砚舟的手臂和胸肌：“会很累吗？”
“一点点，不过我眼前就有健身的习惯，其实还好。”顾砚舟想着法儿展示自己的优点，“如果要抱起隽哥的话，应该是很轻松的。”
许隽意：“……”
顾砚舟慌乱：“我的意思是，电影里我不是要经常抱起你吗，应该挺轻松的。”
许隽意在电影中饰演一个残了双腿的支教老师，顾砚舟饰演一个魁梧的护林员，二人的对手戏比较多，他确实需要经常抱起残废的“许隽意”。
第41章 接吻
《海上风暴》是3D电影，二人买好了眼镜，爆米花，还有一些小零食。
“听说这个商场里不能带这东西。”许隽意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炸鸡可乐，“你怎么买了这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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