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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柔顺的黑发变得乱蓬蓬的，好多天没睡觉导致他的脸色苍白，眼下还挂着大大的黑眼圈，下巴上还隐约有一些青色的胡茬；衣服也没换，就是高专制服外面套了个白大褂，兜里还胡乱插着几支铅笔。
看起来很符合刻板印象中ddl将近的理工科研究生。
“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芥川先生。”接到老板命令匆匆赶回来的社畜虚弱地和前同事打招呼，“辛苦你们来接我。”
换来的是芥川龙之介冷淡的一瞥，倒是一旁的芥川银微微点了一下头。
一行人沉默地回到了港口黑手党的大楼，然后分道扬镳。
一里独先去找森鸥外报到。
敲了敲对方办公室的大门，无人应答。
路过的尾崎红叶看到了一里独，好心地提醒:“你是来找森鸥外的吧。他今天中午去诊所了，暂时不会回来，你要不明天再来吧。”
有那么一瞬间，一里独觉得着急回来的自己就是个蠢货。
“诶呀，一里君，你是在等我吗？”办公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呢。”
“老板，我说过那个咒具是一次性的而且很难做的吧。”一里独看着老神在在的森鸥外，叹了口气，“算了，您高兴就好。”
森鸥外用的，是一里独半个月前研究出的新成果——可以用异能力驱动的瞬移咒具。
当然，这个东西也被五条悟拿去申请专利了。当然他们也很清楚，这个东西不可能在咒术界广泛出售，因为这触及了大部分咒术师的根本利益。
试想一下，如果这个技术能被用在进攻型咒具上，那么咒术师的垄断地位就将被打破。即使超能力者也十分稀有，但利益总归会被分薄许多。
被带进办公室的一里独获得了一杯热茶，他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缓缓吸了一口茶水，然后慢慢吐出一口热气。
“一里君，你知道要去哪里找‘人虎’吧？”
森鸥外的话让一里独一口水呛在了气管里，他咳嗽半晌，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您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知道‘人虎’在什么地方，他才出现在横滨不久吧。我才刚刚回横滨，怎么可能知道！”
“一里君，你是跟着我长大的。”森鸥外双手托着下巴，“你当初隐瞒太宰君想要离开的情报，给了种田先生通过坂口安吾联系他的机会。”
“你以为他们审不出来，我就不知道吗？”
一里独脸上的嬉笑表情收了起来，他看着笑得和蔼的森鸥外，完全不见一丝紧张:“那您希望我做什么呢？带回人虎这件事我做不到。”
“你只要找到他，就行了，芥川会跟着你的。”
一里独垂下眼眸:“我只知道大概位置，能不能碰上，要看运气。”
“那‘人虎’是谁呢，一里君？”
森鸥外的语气很平静，一里独也平静的回视。
森鸥外的神情，让他想起了，当初森鸥外手刃前代首领时的模样。
“如果我不告诉您，会怎么样呢？”
“大概会和你断绝师徒关系吧。”森鸥外耸了耸肩，“小独你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和我断绝关系吧。”
“您还真是……能找准我的软肋。”一里独叹了口气，“人虎叫中岛敦，是个孤儿，目前应该是在横滨流浪。”
“真是个好孩子。”森鸥外站起来，摸了摸一里独凌乱的头发，“去收拾一下自己吧，我等会儿让芥川君去找你。”
“中岛敦目前在哪里我不知道。”坐在芥川龙之介面前的一里独脸色肃穆，“但是，这几天他一定会在某一天的傍晚，出现在鹤见川这段河道的岸边。”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所以最近几天，我们要盯紧这片地方。”
芥川龙之介微微蹙眉:“你的情报，这么不准确吗？”
“我已经提前告诉你了，能不能抓到人虎是你的责任。”一里独冷冷地看着芥川龙之介，“希望你的表现能好一点，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一里独划出的地段每天都有军.队拉练，港口黑手党要在这片地区寻找一个人，得避开这些不好惹的家伙。
夕阳下，中岛敦饿的双眼发昏，双腿发软。
看着天边火红的夕阳，中岛敦脑海中浮现出茶泡饭的样子。那是一碗很普通的茶泡饭，梅干上撒上海苔，再加上晚饭剩下的鸡肉，这些飘在热水之上，还有配菜的咸海带。
中岛敦回忆起了那碗美味的茶泡饭，那是在孤儿院的厨房里，不被其他人发现，偷吃到的。
电车从桥上轰隆隆地开过。
中岛敦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倒在河岸的硬地上，他回忆起自己这段时间倒霉的经历，忍不住哀嚎出声。
强行支撑着自己爬起来的少年，抬起头却想起了被从孤儿院里赶出来之前，那些大人说过的话。
“饭桶”、“滚出去”、“孤儿院已经容不下你了”、“随便找个地方死去才是造福社会”！
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已经饿出幻觉的中岛敦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冲着河面大声喊:“吵死了！让我横死街头？我才不会死呢，绝对不会！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
“好，袭击下一个经过这里的人，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抢过来！”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做点坏事的中岛敦紧接着就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路过的不是飞车党，就是正在训练的军人。
敏感的直觉让他猛然回头看向河面，就看到两条还在抽动的腿，漂浮在河面上。
虽然想当做没看到，但他的自我催眠失败了，脑子指挥着身体，跳进了河里。
听到动静赶来的一里独和芥川龙之介看到的，就是浑身湿漉漉的太宰治和中岛敦待在一起。
其中，太宰治看起来好像还不太正常的样子。
那一脸嫌弃的表情，刺激到了芥川龙之介:“你这个家伙，对太宰先生做了什么！”
罗生门比声音更快地抽像中岛敦，却被一里独半路截住，变成了硬币。
“你这是自.杀失败，被人救了？”一里独拉住芥川龙之介，和太宰治打招呼，“好久不见，你又跳槽了？”
一旁的中岛敦被“这个男人原来想要自杀”这件事惊到，机械性地重复了一句:“自……自.杀？！”
“被多管闲事的人救上来了。”太宰治一副轻佻的样子，无视了还在滴水的头发和衣服，“一里君好久不见啊，我听说你去了东京，怎么又回来了？”
“被叫回来了，用一条信息。”
两人的对话被芥川龙之介的一声“太宰桑”打断了:“你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太宰治就走上前两步，终止了芥川龙之介的话语:“芥川君，只是普通的成年人人事变动而已，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看着太宰治隐隐用自身把他们与人虎隔开的行为，一里独叹了口气:“行了，我们回去吧。已经有东西能拿来交差了。”
身高快一米九的青年轻松地拖走了比他还大一岁的男人，并且把对方的异能力变成了一枚一枚的硬币，险些导致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当做变.态。
“一里独！我要杀了你！”
芥川龙之介的怒吼声渐渐远去，太宰治也打算继续按照计划把中岛敦拐进武装侦探社。
“你们武装侦探社是从哪里得到人虎的真身就是中岛敦的消息的？”深夜，一里独给自己的前上司打了个电话。
刚刚降服了猛兽，正在请同事们喝酒的太宰治小声回答:“黑.市上有卖的，是付费查看的情报，点击一次一百万，估计已经被点击了几百次了吧，毕竟这可是用一百万赚取70亿的大好机会呢。”
“不过我可是通过自身的聪明才智推理出来——喂，喂～一里君？”
挂掉电话的一里独扭头看向坐在一旁老神在在的森鸥外:“森老师……这是什么情况？”
“诶呀，小孤独居然对着我生气了啊～”
“情报是我提供的，钱应该分我至少三分之一吧。”一里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森鸥外，目光里闪烁着对金钱的渴望。
“不行哦，一里君～这是你放走太宰治的赔偿金。”
“我这两年给组织培养了十个能够得上二级的咒术师！还免费提供了好多咒具！”看得见的钱到不了手，一里独牙都快咬碎了。
“我以为你那是给老师的孝敬呢，原来不是吗？”森鸥外摆出一副伤心的表情，“况且那些咒术师都被征召走了，港口黑手党一个都没留下呢。”
“一里君，横滨的咒灵也不少呢，希望你能回来坐镇啊。”森鸥外耸了耸肩，“反正你马上就毕业了。”
“工资很丰厚哦，除了港口黑手党以外，还有其他机构也会付给你报酬。当然，我们也不会拦着你接咒术界的委托。”
“你想想，一份工作，三份报酬哦。”
“具体金额呢？”在金钱攻势下，一里独可耻的动摇了。
“咱们这边的基础年薪500万，如果拿出适合的科研成果，奖金最低五百万，上不封顶。”
“那边给你的年薪，是固定的一千万，祓除咒灵有奖金，按照咒灵等级来定，不过不到一级的咒灵不算在内。”
东京，刚研究完一里独留下的笔记，准备休息的夏油杰突然收到一条来自科研搭档的信息:“杰，我毕业要常驻横滨了，过几个月回学校办毕业手续。有什么事电联，或者你来直接找我也行。”
夏油杰皱着眉看完这条信息，整个人都不好了——手头上的项目做了一半，主导人跑了！
“一里独，你有毛病吧？！”
第16章
真人觉得自己最近半年过得特别不顺。
明明已经蛰伏了两百多年，好不容易熬死了见过自己咒术师，也确定了自己的资料也已经当做废纸被烧毁。
但从去年十月份开始，就不断有咒术师在追查自己的踪迹。
一开始他并没有发现，直到他准备像往常一样，把一个有特殊能力的二级咒术师做成收藏品时，对方在临死前拿出了一个诡异的东西，对着自己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他就过上了被咒术师紧盯不放的日子。
虽然这让他多了不少作品，但还是烦不胜烦。
漏瑚曾建议他到深山老林里避一避，他却觉得“灯下黑”，离咒术师的大本营近一些，反倒更难被找到。
但也不能直接去东京或者京都，那属于直接扑进灯里。
于是他选择了人口很多的横滨。
一里独没想到，他回到横滨的第一个咒灵相关的任务，居然是来自异能特务课的。
“横滨出现了特级咒灵？”一里独看着与自己合作了一年的老熟人坂口安吾，“长什么样，有记录吗？”
“这是我们的咒术师牺牲前拍到的。”坂口安吾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你是目前横滨唯一的特级咒术师，这种级别的咒灵，只能交给你来处理了。”
“我们希望，你至少能把这个咒灵驱逐出横滨。”
一里独接过照片，上面是一道模糊的残影，模糊到只能看见颜色——是飘在一片黑色中的，苍白与浅蓝色。
“啊，我知道这个咒灵。”一里独通过颜色辨认出了这大概是谁，“他的情报还是我提供给咒术界的。”
“那么，就交给你了。”坂口安吾站起来，“我还有工作，先告辞了。”
“嗯，再见了，坂口先生。”
送走了坂口安吾，一里独喃喃自语:“不应该啊，剧本里真人现在不应该和漏瑚他们几个一起苟在深山老林里吗？”
“因为你的瞎话造成了蝴蝶效应，导致剧本不再准确了。”沉寂了两年的剧本意识突然开口。
“那你会阻止我吗？”
“我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这两年你在我身上下了那么多术式，甚至切断了我和本体的联系，为的不就是让我没法干涉你行动吗？”剧本意识略带嘲讽地说，“能往自己脑子里下这么多危险的东西，你还真是个狠人。”
“是我当初看走眼了。”
“你这么说显得我像个坏人，我这套操作是人之常情啦。”一里独“安慰”剧本意识，“你想想，你要是当初没选中我，选中的是像老板或者悟那样的人。”
“你现在就不仅仅是被困住这么简单了。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说的那些实验吗？那可不只是吓唬你的。”
剧本意识不说话了。
“对了，你想要自由活动吗？”
“你什么意思？”
“假如有朝一日，我能安全的把你从我的脑子里取出来，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躯体？”
这个想法击中了剧本意识的兴趣点，它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让我想想，等你找到方法我再告诉你。”
然后就缩成一团，不再打扰一里独。
虽然知道了特级咒灵的真身，但一里独并不知道对方藏身在什么地方，如果贸然搜索，一定会打草惊蛇。
一里独并不打算只是驱赶真人。毕竟这个咒灵是因为他的插手，提前进入了咒术界的视野，有很多咒术师因此死在了特级咒灵手中。
这些咒术师，原本可能不会这么早死去。
“至少要一击即中，让那个家伙滚回深山老林养伤，该出来的时候再出来。”
至于该怎么找到咒灵藏在哪。
不用坐班的一里独果断联络了在武装侦探社供职的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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