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泽这躺平摆烂的态度,江闲客观评价:“难怪你和桃花能并列业绩榜倒数第一。”
“成为业绩榜第一又不能当饭吃。”白泽懒懒道,“要我说鹤清你也累太久了,也该给自己休个假,放放松了。我在天外云镜的时候就见你整日早出晚归,累死累活地替帝君打工,最后还被帝君背刺了,我是真的心疼你。”
江闲提醒他:“你不也被帝君背刺了吗?”
白泽:“……”
他气得牙痒痒,言语间是抑制不住的怒气:“提起这个就来气!我白泽作为三界中唯一有预知之力的神兽,掌握三界一切动向,居然能被一个小屁孩暗算!”
“等我找到那个小屁孩,非扒他皮抽他筋不可!”
白泽坐在地上休息了会儿,总算能站起来了。
他揪着江闲的袖子,蹑手蹑脚地跟在江闲背后,丝毫没有方才大放厥词的模样,跟江闲跟得紧,生怕被江闲丢下。
江闲虽然受了伤,战斗力直线下降,不如之前,但他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对上常善可能没什么胜算,对付几个小喽啰还是绰绰有余。
身上的束缚解开,已经能自由活动了,可他们出去的路被一扇铁门挡了去。
“有扇铁门,鹤清你有钥匙吗?”白泽尝试把铁门推开,可面前的铁门纹丝不动。
江闲上前,尝试推开密室的铁门。
推不开,铁门的锁应当是在外头,密室被锁住了,只能从外打开。
“没有钥匙。”他道,“也不需要钥匙。”
江闲二话不说,长诀出鞘,剑影交错,两下把铁门劈成了七八块,碎了一地。
白泽看得一愣一愣的,旋即反应过来,赞叹道:“还真是简单粗暴的方法,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
从之前和谢九霄一起劈阎王殿大门学来的。
江闲暗自想着。
江闲迈过脚下的一地铁门碎块,探出头,确认外面没人后放松下来,带着白泽顺着无尽的走廊走下去。
他们从进入深渊昏迷之后,醒来就到了此处。
此处阴暗无光,空气干燥,江闲靠近墙壁,仔细观察。
走廊上的墙壁看起来像是沙砾制成的砖头,石缝里还有因摩擦而落下的细碎黄沙。
没猜错的话,他们如今应该位于沙漠的地底下。
江闲半蹲下身子,抓起墙角堆起的黄沙,用食指大拇指捻了捻,黄沙干燥,捻得人手痒痒的。
他紧握的手松开,把手中的黄沙归于地上。
“天外云镜藏书阁有书记载,阿常国神秘,行踪不定,传说位于沙漠之中,似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江闲道,“此处空气稀薄干燥,脚下黄沙堆积,此处正是阿常国。”
“那我们现在是——”
白泽话还没说完,走廊正对面迎面走来两个正在交谈的灰袍人。
灰袍人看到他们二人,一惊,认出他们正是被常善带回来的人,转身想跑去告诉常善。
江闲眉宇一凝,身影一闪,刹那间闪到两个灰袍人身后,长诀剑光一闪,一剑将他们二人封喉。
咻——
灰袍人倒在地,因为长诀一剑封喉,他们喉咙被剑刃划破,漏风冒血,说不出话,只能呵呵地吐着血水,发白得不像活人的手不自觉地握上喉咙上的伤口。
江闲冷眼看着地上的两个灰袍人断气,再也挣扎不了。
他知道,长诀能杀死这些怪物。
白泽被吓得缩到角落去了,见那两个灰袍人彻底咽气,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他眼神飘忽,极力克制着自己想往那灰袍人身上看的欲望,专注于和江闲对话:“呃,他们死透了吧?阿常国人不是不死不灭的怪物吗?他们不会突然诈尸吧?”
江闲的眼神落在地上的两个灰袍人尸身上:“他们已经死了,不会活过来。”
“那就好……”白泽松了口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找出路?”
江闲指着地上的黄沙:“我们现在位于沙漠之下,出路怕是不好找。”
他收回剑,目光看向那两个灰袍人走来的方向:“不过他们能从那边过来,就说明那边有路可走。”
“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们顺着那两个灰袍人来的方向往下走,却没想到路上遇到的灰袍人越来越多。
江闲刚斩杀一个灰袍人,放下剑没几秒就又拿起了起来。
情况紧急,他不拖泥带水,为了防止灰袍人逃离,去跟常善通风报信,他一剑一个灰袍人,丝毫不给那些灰袍人喊出声的机会。
最后,走廊里堆满了灰袍人的尸体。
灰袍人死前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江闲,他们困惑难解,像是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这么草率地死了。
江闲和白泽在地宫的走廊之中弯弯绕绕,终于走到了一处没有灰袍人的地方。
这里寂若死灰,更加阴暗少光,不再炎热,反倒寒风刺骨。
江闲看到了走廊尽头一扇平平无奇的门。
见四下无人,只有他与白泽,他将手放在门上,用力一推,推门而入。
那些灰袍人都不敢靠近此处。
门后究竟有什么东西……
江闲握紧了手中的长诀。
看到屋内的陈设后,他愣了一瞬。
是很普通的一间书房,跟三界里的书房没两样,四周全都是堆满书籍的书架,书房正中央是书桌,书桌上摆放着的文房四宝。
“放心,没危险。”
江闲松懈下来,仔细观察着这间书房。
躲在江闲背后一直没冒头的白泽跟着江闲进了书房,听到江闲说没危险后,他探出头,确认了书房里真的没有危险后大胆了起来。
他松开江闲的袖子,大摇大摆地走到书架前。
“没想到那小屁孩还挺好学的嘛。”白泽走到书架前,指尖落在书架上面的书上,“这么多书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全都看完了。”
“你干什么?”江闲见白泽在踮着脚拿最高处的一本书,皱眉道,“我们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小心为妙,万一碰到这些书会触发什么机关呢?”
“没关系啦鹤清,这里又没人,怕什么?”白泽大咧咧地摆手,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椅子上,对着手上的书左看看右看看的,甚是好奇。
他摸着那粗糙古朴的书籍封面:“这是什么书啊……《阿常树的保养与修理》,奇奇怪怪的,从未听过有这种书,不过这书名一看就是那些阿常国人自己撰写的。”
江闲听到书名,生了好奇心:“《阿常树的保养与修理》?念来听听。”
白泽翻到第一页,还真一字一句读了起来:“阿常国不死之树,本相存活于以九万人鲜血为池的血池之中,每日至少需以一活人鲜血为祭,七七四十九日结一果,缺少一日则七七四十九日后结出来的阿常果会转变为紫妖果,种植紫妖果,可得紫妖树,紫妖树可结紫妖果,若食紫妖果及阿常果,可使食用之人威力大增,得不死之躯,强悍灵力,若不食紫妖果,紫妖果在九九八十一日后会诞生紫妖蛛,听从孕育之人的命令……”
他发出了疑问:“阿常树是什么我知道,就方才那个小屁孩,这紫妖树……是你先前跟我讲过的那在人鱼国旧址见到的怪树吗?”
当年人鱼国国主带回的果实并非能让人长生不老的阿常国,而是能孕育出蜘蛛怪物的紫妖果,他们在人鱼国旧址见到的怪树名为紫妖树,而紫妖树结的紫妖果会诞生紫妖蛛。
那是他们曾在归元山和人鱼国旧址见到的蜘蛛怪物。
江闲道:“是,我和九霄在人鱼国旧址见到怪树估计就是这本书上所记载的紫妖树了。”
他回想起曾遇到的那些蜘蛛怪物,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此处为阿常国,肯定还有紫妖树。”
……
黄沙之上,种植满了一排排的紫妖树,一眼望不到头,绿茵茵的一片,在一片黄沙之中格外显眼。
紫妖树上,无数紫妖蛛扭曲着四肢,利爪深深插入树干之中,咧着大嘴,具有腐蚀性的津液顺着它们漏风的牙齿渗出来。
咔嚓。
闻声,它们头以一种极其古怪的方式扭过来,无数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来人。
谢九霄和李重明停了脚步,与这些面容恐怖的紫妖蛛对上眼。
李重明灵力已经干枯使不出一点了,他看到眼前这些异于常人的可怕怪物,脸上的神色难看得很。
“这是……什么?阿常国人?”他道,“跟方才在城中见到的阿常国人不一样,这是什么?你知道吗?”
谢九霄一眼认出这是在归元山山洞之中出现的蜘蛛怪物。
他紧握着耀火霄,手心微微冒热汗:“情况似乎不太妙。”
紫妖蛛们双眼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瞬刻间,它们像是受到了号令,乌泱泱地朝他们扑过来。
第173章 最终之战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江闲先前还在和白泽说, 不要乱碰东西,要是出现了什么机关就不好了。
转眼间,闲不住的白泽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 刚取下书的一瞬间, 不知书房何处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咔嚓。
像是什么东西打开了。
白泽大叫:“我靠!什么动静!有人要暗算我!”
白泽失去了预知之力, 完全没有之前那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现在干什么都是提心吊胆的, 不经吓,跟胆小的兔子一样,听到书房中不小的动静, 手中的书没拿稳, 直接飞出去了, 直直砸向江闲的脑袋。
江闲原在书桌上看常善与他手下那群灰袍人的来往信件,在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可用。
一抬头,迎面而来的是一本一掌厚的书,直直朝他面门砸过来——
他眼疾手快,把信件攥在手中, 一把握住了飞来的书。
江闲拿着书, 不满地看向白泽:“你在干什么?差点砸到我了。”
白泽咽了咽口水, 语无伦次道:“我不是故意的……方才我好、好像触碰到了什么机关, 好大的动静……”
江闲方才的确听到了响声。
“你碰到了什么机关?”
“不知道啊。”白泽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好像没什么变化, 也没暗器偷袭。”
江闲把手中还未看的信件收起来,在书房四处寻找白泽触动的机关在何处。
他绕着这不算大的书房走了好几圈, 总算在一面没有摆放书架的墙壁上找到了一块微微凹下去的石砖。
这块石砖与四周的石砖显然不一样, 松动得很,四面缝隙很大。
江闲轻而易举地把石砖抽出来, 在石砖抽出来的那一瞬,面前的墙壁咔哧咔哧地开始向两侧分开,现出了隐藏在墙壁后的东西。
他瞪大了眼,被眼前一幕震慑到久久未语。
红,一片红,如被鲜血血洗了一般的红。
面前的景色是红色紫色绿色三种颜色交汇,仿佛像是人吃了毒菌子而产生的幻觉,花花绿绿的颜色让人头晕目眩,险些沉沦于其中。
太不真实了。
红是刺眼夺目的鲜血,那是血池,是以九万人的生命所制成的,孕育阿常树的血池,血池充斥满了整个硕大的地宫,让人无从下脚。
紫是从树干、树冠中延伸出的无数藤蔓,藤蔓在空中扭动着,似阴冷的毒蛇,仿佛能看到藤蔓尖吐出的蛇信子。
绿是树冠上鲜艳亮丽的树叶,树叶饱满有一掌之大,泛着绿莹莹的光泽,比初生幼儿的肌肤更加光滑、有弹性。
藤蔓似是嗅到了江闲的味道,齐齐停下晃动,长了眼一般,藤蔓尖对着江闲。
“鹤清,后面有什么啊?怎么不说……”
话……
在江闲背后的白泽走上前来,停在江闲身侧,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头皮发麻,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
他颤抖着嘴唇说:“鹤清……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跑,跑得越快越好。”
江闲没有动。
“跑不掉了。”
他看到了常善。
常善居于高处,坐在一根粗壮的藤蔓上,两条盈盈一握的细腿在那儿晃着。
他撩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可他的胳膊上有无数道伤口,像是被剑所伤,伤口不断向外蔓延着,里面鲜红的血肉暴露在空气当中。
常善向来对江闲有一种独特的敏锐感,在何处都能嗅到江闲身上的灵力气息。
他察觉到了江闲的靠近。
常善那双眼亮晶晶的,微勾起唇角,看向来人:“还真是困不住仙君哥哥呢。”
他俯瞰着江闲,眼神轻蔑得如藐视蝼蚁一般,可语气却是无比的轻柔:“仙君哥哥很不听话啊,无论我给你设下如何困境,仙君哥哥总能想方设法挣脱。”
“不过我想也是,玄霜雪山都困不住仙君哥哥,区区四根封灵钉怎么可能封住仙君哥哥呢?”
江闲正色道:“无论你是天道还是常善,亦或是阿常树,哪怕在我身上加再多的束缚,我都能挣脱。”
“这世上无人能束缚住我。”
“唉,皆在我意料之中罢了。”常善把手臂上不断扩散的伤口给江闲看,眼里泛着泪花,委屈道,“仙君哥哥可还记得魔界出现的藤蔓?那是小善我啊,仙君哥哥在魔界伤我伤得好深,偏偏伤口又愈合不了……真的很疼诶……”
江闲不为所动。
常善叹气:“仙君哥哥不哄哄我吗?”
“咎由自取。”江闲讥讽他,“明明是你自己想困住我,被反伤还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咎由自取?好一个咎由自取。”
常善脸上的无辜褪去,神色一变,变得阴森:“为何你就吃谢九霄这一套,而不吃我这一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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